目光深邃。
    蘇謹言掀起如藏有銀河般的黑眸看了一眼狼王，下一時，他的身影騰空而起踩著樹枝朝深林而去。
    向北而行，瞬時之間，沒入林中。
    “咦，怎麽回事？”
    杏兒收起長槍而立，眸望夾著尾巴狼狽而逃的野狼，她杏眸裏含著狐疑之色。
    天色微亮，抬眸看天，密密麻麻的黑影四散飛去。
    杏兒喃喃語：“怎麽會飛走了呢？”轉眸看向高崖之巔，狼王仍佇立在崖石之上，抬頭嗷嚎。
    杏兒芳心一顫微縮，心道，蘇公子呢？
    狼王離去，崖頂上藍衫飄飄。
    “又讓他跑了。”麵具人目望蘇謹言飛身而行的方何，喃喃語。“斷虎崖，蘇兄可能有難。”
    話落地，崖頂光禿禿。
    斷虎崖，雲海飛揚，白衣飄飄。
    “你是誰？”異口同聲。
    白狐臉聞聲，緩緩轉過身來。
    “你不知我是誰，追我幹嘛？”
    蘇謹言星眸微斂。
    “山鷹和狼群聽你驅使，你是怎麽做到的？”
    “你想知道？”
    聲音平和，如似故人歸。
    蘇謹言當然想知道，修真之人做這事容易，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蘇謹言。”聲音並不冷淡，蘇謹言並沒有把白狐臉當作敵人來看。
    卻也非如見故人歸。
    “你打從哪兒來？那裏嗎？”
    那裏？哪裏？
    聞聲，蘇謹言心中暗驚，他這話中似乎有話，他是如何看出他來自它處。
    不好問答呀！
    “你猜。”
    “你這人挺壞的，不好玩。”白狐臉搖搖頭，轉過身子眺望雲海，“我不喜歡猜謎，特別討厭他人讓我猜。”
    “可我已經回答你了。”蘇謹言慢慢說道：“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
    “是哦，”白狐臉嘻嘻笑，笑聲輕盈空靈，聲線柔軟，聲音清甜，點頭道：“言之有理。”
    蘇謹言愕然，怎麽又是一位女子？細細打量，蘇謹言暗道眼拙。
    錦衣玉帶，長衫飄飄，仍可見圓潤翹臀?楚腰纖細。
    三千青絲隨風舞，秀發如瀑落清波。
    幽香勝蘭。
    她又怎會是男兒身呢？
    蘇謹言臉微熱，眸眼略垂。
    “好吧，那我就回答你的問題。”白狐臉似覺理虧，話鋒一轉，糯聲道：“那我等下問你的問題，可要說實話哦，可不許欺騙我。”
    這是什麽話，我為何欺騙你？蘇謹言頓感不對，抬眸看去，正色道：“我可以說實話，我又怎知你不欺騙我。”
    咯咯咯……
    笑彎了腰，白狐臉豐臀更顯圓潤。
    蘇謹言轉過了身子，側身而對。
    拭掉眼裏的水潤，白狐臉轉過了身來，見蘇謹言側身對著她，微微一愣，隨之杏眼裏泛起春波。
    “你倒是個正人君子。”
    兩人相距不足十丈遠，白狐臉一步一跨，踩著崖石走向蘇謹言。
    兩人並肩而立，眸望東方紅。
    太陽不可見，東方翻滾的雲彩卻熠熠生輝，彩雲飛舞。
    “這其實沒有什麽？”白狐臉微仰頭，瞄了一眼蘇謹言。“你想聽我就告訴你吧。”
    蘇謹言眼望東方，默而靜立。
    “野獸一旦馴服了，可比人聽話多了。”白狐臉狡黠一笑：“我隻不過馴服了它們的王。”
    似乎是這樣，這回答卻太過敷衍了吧。
    這豈不是等於沒有說。
    說了嘛？說了吧。
    蘇謹言有些犯迷糊了，他是怎麽問來的？
    她是怎麽做到的，能令山鷹和野狼聽她驅使。
    馴服它們。
    天衣無縫，回答得並無問題。
    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小人耍賴皮，蘇謹言可以揍小人。
    這女子嘛，蘇謹言是啞口無言。
    她回答了，不馴服它們的王，它們怎麽會聽話。
    無語，蘇謹言實在是無語了。
    爭與不爭，辯與不辯。
    結果都一樣。
    甚至辯論下去，極有可能是蘇謹言無理取鬧。
    那還說個毛線，爭辯個什麽？蘇謹言鎖著眉心不語。
    沉默是最好的反擊。
    並不能改變什麽，卻能表達情緒。
    “怎麽，不滿意呀。”白狐臉輕笑：“我可沒有欺騙你的意思，本就是這樣，打從它們出生，我就喂養它們，指令它們做一些動作，久而久之便這樣了。”
    “動物就是比人忠誠，”白狐臉有些落寞，沉默一時道：“選擇了喜歡就不會背叛，為此喪命也在所不辭。”
    蘇謹言有些詫異，他沒有想到白狐臉會與他說這麽多。
    臉上的情緒雖看不見，蘇謹言可以感受到白狐臉很孤獨。
    “你想知道什麽你問吧。”
    白狐臉杏眸泛光，眨了眨眼，微笑道：“冷著一張臉，沒想到你還是個暖男。”
    見蘇謹言臉色不變，白狐臉話音一轉。“你可是來自天域城？”
    天域城，這是什麽地方？她指的那裏嗎，她為何會認為我來自天域城？
    “不是。”回答的很幹脆，不帶一絲猶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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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狐臉瞧了一眼蘇謹言，杏眸裏有不解。“好吧，你問吧？”
    “天域城是什麽地方？”脫口而問，都不帶想的。
    “你不知道天域城？”
    “是我問你。”
    “嗬嗬，是哦。”白狐臉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額前秀發。“要不你再問兩個問題，一個一個的問，挺憋屈的。”
    “你怎會認為我來自天域城，你來自哪裏？”
    蘇謹言看不透白狐臉，他懷疑白狐臉與他一般來自另一片天地。
    說不上來，總之給他的感覺，白狐臉有些另類。
    “嗬嗬，對我也感興趣呀。”白狐臉瞧向蘇謹言腰間懸掛著的酒壺，問道：“有酒沒？”
    當然有興趣了，否則怎會跟過來。
    蘇謹言微愣點頭，取下酒壺遞至白狐臉的胸前。
    還有三寸遠，卻可見白狐臉呼吸變得急促，胸膛起伏有些大。
    “謝了。”接過酒壺，白狐臉拔蓋把酒壺口湊近了鼻孔，酒香撲鼻。“這是杏子酒，”眉心微鎖，道：“還有桃果味，甘芪，黃菳……這是醒神補氣酒。”
    非是詢問蘇謹言，她自言自語：“好酒，好酒。”
    掀眸看了一眼蘇謹言，好奇問道：“這酒是你自己釀的？”
    蘇謹言點頭，他不明白白狐臉是如何看出來的。
    “果然……”白狐臉眸望酒壺似有所思，話言一半，舉壺仰起頭飲酒。
    果然什麽？
    非是輕酌小飲，更非咕嚕咕嚕大飲，於兩者之間，飲而不滴，紅唇微動，自然隨意。
    賞心悅目，煞是好看。
    脖頸潔白豐潤，肌膚如雪細膩光滑。
    蘇謹言臉微熱，他不著痕跡的撇過頭去，抬眸看雲彩。
    她這話裏有話，難不成真的與我一般來自另外一片天地？
    蘇謹言想起了南宮依依，白狐臉的性情與南宮依依大相徑庭，他不知這個時候腦海裏怎會浮現南宮依依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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