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蘇謹言眸望彩雲之間輕輕喃語：“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可感李仙人之感。”
    大鵬鳥為騎，更勝一籌。
    這話蘇謹言隻是於腦中一過，瞬時隨風飄去。
    大鵬鳥展翅飛行，半日不到行了數千裏，彩雲之間白帝城赫然在目。
    “好詩，好詩。”白狐臉拍手叫好。“看不出來你有這麽好的文采。”
    白狐臉起身站了起來，與蘇謹言並肩眺望白帝城。
    此白帝城非彼白帝城。
    此天地非彼天地，此白帝城然非是彼白帝城。
    白帝城蘇謹言沒有去過，他博覽群書，從書中得知白帝城位於瞿塘峽口的長江北岸。地處長江三峽的西端入口，東望夔門，南與白鹽山隔江相望，西臨奉節縣城，北倚雞公山。
    有記載，東漢建武年間公孫述割據蜀中，自立為“白帝”，並在瞿塘峽口築城，形成了白帝城。白帝城的名稱來源於城中一口井常冒白氣，宛如白龍，公孫述便借此自號“白帝”，並名此城為白帝城。
    遠而望之，彩雲之間灰白色的城牆……兩者有八分相似。
    蘇謹言甚是好奇，此白帝城因何得名，那城中可是有白龍之井。
    大鵬鳥並未沒有飛入白帝城內城，棲身於青山古樓鍾台之上。
    大鵬鳥上古神鳥，而這隻大鵬鳥看似威武雄壯，卻是一隻幼鳥，非是蘇謹言想象的上古神獸厲害無比。
    可也不能小覷，它確實為上古神獸之後，擁有神獸血脈，它就是一隻大鵬鳥。
    一
    一個時辰後，東璃，南捕，狂書，北桑去而複返。
    “爺，有口信。”東璃微叩首。
    “說。”背首而立，音淡如水。
    東璃，南捕，狂書，北桑四人受命下崖，行至半山腰，他們四人被人擋道。
    女兒身，著男衫，綠黃青白，個個長得如花似女，一身男袍束緊腰帶襯得英氣逼人。
    見麵無語，雙方各拔出武器，一對一鬥了起來。
    拚鬥一時，百招已過，雙方實力旗鼓相當，各未勝一招，鬥了個平手。
    “停。”著綠色衣袍女子與東璃拚了一掌，退開三丈遠駐足而語：“不打了，一點都不好玩。”
    東璃臉若寒箱，聞聲收拳站立，鳳眉一挑，瞧著對麵女子，眸眼光寒一閃。
    其餘六人皆是各鬥一招而分開。
    “我們是來送信的，信送到就走。”著黃色衣衫女子插了一嘴：“今日就這樣。”
    東璃這邊四人正感詫異呢，聞著黃色衣衫女子之言，才恍然。
    信呢？你倒是給我們呀。
    眸望對方，東璃這邊有所期待，誰送的信，什麽信？
    “口信。”著青色衣衫的女子臉若青霜，輕言淡語。著白衣的女子接她的話微微一笑：“奉宮司之語，你們找的人去了白帝城，百裏爺要人的話讓他去白帝城。”
    口哨聲破空，鶴鳴清脆，白鶴亮翅。著黃色女子嘻嘻一笑，“有緣再見了。”身影一閃，四位女子騰空而起，騎鶴西行。
    “喂，喂喂……”北桑一臉不爽，抬手撫額前一綹頭發，嚷嚷道：“這不是戲耍爺們嗎？你爺爺奶奶的幾個丫頭片子，下次等爺逮到你們，看桑爺怎麽尋你們開心。”
    “現在才知道呀，”東璃瞥了一眼北桑，譏笑道：“晚了。”
    “你……”北桑看向東璃，臉泛黑，脖子一粗，翻了翻白眼，扭過頭去，心裏嘀咕：你個丫頭片子都一樣，蠻不講理，桑爺懶得搭理你。
    南捕，狂書對視一眼。
    “回報？”
    “回報。”狂書點頭。
    ……
    “白帝城。”百裏明月鳳眸含笑，喃喃語：“正合此行之意。”
    —
    白帝城。
    晨曦微露，旭光灑照在白帝城城牆上，斑駁光影訴說著古城的蒼老。
    青山，旭光偷進東玉閣。
    一夜未眠。
    兩人聊了前半夜，後半夜白狐臉離去，蘇謹言盤腿而息，吐納打坐。
    修煉了一夜，丹海裏靈力不見長，人卻精神，眸眼一睜，精光閃閃，神采奕奕。
    門從外被推開，小姑娘踩著輕盈的步伐走了進來。
    “蘇先生，澗水一早打來，還請先生隨拂東去盥室淨麵。”妙目輕眨，瞅了瞅蘇謹言，秋眸水光瀲灩。
    錦帶環身，白玉係腰，袍白似雪，纖指渾圓飽滿。
    玉臉圓潤，肌膚勝雪，暗香盈盈。
    “有禮。”音淡輕柔。“煩請帶路。”
    “這邊來。”糯音香甜。
    足步輕盈，拂冬微垂首，唇角上揚。
    還是個謙謙君子。
    出閣樓，繞過簷廓，行走於抄手遊廊。
    鳥語花香，蝶舞蟲飛，高山流水，泉水叮當。
    ……
    踏出盥洗室，門邊候著的拂東微福了身子。
    珠唇輕啟：“姑娘在膳房，拂東這就帶先生過去。”
    拂冬口中的姑娘，想來是白狐臉。嗯了一聲，蘇謹言點頭。“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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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麵領路的拂冬抿唇微笑。
    走過一扇圓門，著黃色衣衫的男袍女子，風風火火的朝他們走來。
    見到拂冬和蘇謹言，妙目一掀，輕跑上前，朝蘇謹言福了一禮，嘻嘻笑道：“先生，姑娘讓抱夏過來看看。”
    熱情似火，俏皮可愛，小姑娘不愧名為抱夏。
    抱夏隨之牽起拂冬的玉手，俯耳悄語：“姑娘說的沒錯，還真……嘻嘻。”
    後麵的話小姑娘有沒有說出來，蘇謹言不確定，反正他沒偷聽的癖好。
    人家不是說悄悄話嗎，蘇謹言刻意避聽。
    兩人手牽著手，一步一搖，說說笑笑。
    蘇謹言無語。
    這還有個活人呢，你們是不是給忘了。
    心語無力，兩位小姑娘嘻嘻笑笑，似乎真的忘了身後還有個活人。
    苦笑搖頭，一步一前，蘇謹言步伐輕鬆。
    進了膳室，可見白狐臉早已坐在了膳桌旁，身後還站著兩位小姑娘。
    前有抱夏和拂冬。
    看這兩位穿著裝扮，蘇謹言有想這兩位小姑娘的芳名，定是與春和秋有沾連。
    左方位的小姑娘雪一般的骨肉，玉質天成，秀眉一筆，濃淡恰到好處，朱唇皴染，豔若三春之桃李……一身綠袍加身，芳名絕少不了一個‘春’字。
    右方位的小姑娘，青衣秀顏，似如臨水而立，清冷之態，質傲清霜，如水中之月。
    如此姿顏，秋水共長天一色，那芳名自是含著一個‘秋’字。
    春夏秋冬，齊了，好名。
    瞧這四位小姑娘花容月貌，不用去想，她們口中的‘姑娘’，那位白狐麵具下定是狐媚之姿。
    國色天香，窈窕淑女。
    酒糖牛肉、藏書羊肉、醉蚌肉?、油爆雙脆、香露全雞……釀豆腐?、白汁圓菜、七星魚丸湯。
    葷素搭配，十八個菜，膳食豐盛，熱氣盈盈，香氣撲鼻，色香味俱全。
    蘇謹言落坐，抱夏掀開了壺口，酒香四溢。
    蘇謹言垂眸。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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