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山，仙峰居。
    峰巒雲煙飄渺，鶴峰臨崖。
    千秋亭，斟綠蟻，欲減心愁。
    綠蟻入紅唇，玉盞輕放，清眸微掀，淺淺一笑：“姑娘不必心憂，爺不是說了嗎？白帝城內白帝不允，閻王都不敢入白帝城。蘇先生在白帝城，他是不會有事的。”
    幾許時日未見蘇謹言的人影，趙春水的心擔憂而空落，這著急掛念之心一時緩不過頭來。
    “是信的。”趙春水舉杯對月，不見清月見旭日，對日酌酒亦妄然，情緒憂憂。“那師父在哪呢？真的在白帝城嗎？”
    “在吧？”杏兒苦笑，有些許時日未見人，道聽途說的蘇先生安然，可在哪兒呢？也不怪姑娘心憂師父，老見不著人，她這安慰的話說多了，她都不想說，可信度不高了。
    “喝酒，喝酒，就不那麽想蘇先生了。再說了，姑娘在此多想，徒勞擔驚受怕，還不如飲酒送福給蘇先生，說不定蘇先生也能與我們一起，同舉杯中酒。”
    說來她都有幾分不肯定了，杏兒舉杯遮掩粉臉，眸中露出堅定之色，脆聲道：“爺的話是可信的。”
    “嗯，明月姐姐的話當然可信。”趙春水懨懨然，舉杯一口悶，眸憂而望旭日，喃喃語：“師父是安好的。”
    旭日升高一樹，雲煙被風撩撥，霧氣中霞珠閃爍，風吹進了千秋亭。拂麵而過，清風頑皮，玩弄著春水額前的發絲。
    抬手捋青絲，順風而望，霧散雲開，五月的陽光溫馨。
    春水心中滋生出一絲肯定，師父安然。苗芽向日，心湖水滋養，肉眼可見，春樹枝綠意盎然。
    —
    百裏明月昨晚上麵見了白帝，寅時未，天蒙蒙亮，她就下了山。
    百裏明月要去見一個人，她想搞清楚一些事情。
    旭光初現，玉門關石階上，白衣飄飄，百裏明月踩著石階向西而行，左一踏，右一踩，影影相隨，虛影留於身後。
    光影灼灼。
    —
    東方露出魚肚白，昆山之巒，霧氣氤氳。
    一道劍氣衝天而起，劍虹塗鴉了白霧描繪的畫卷，丹墨添了一處生趣，霽月光風。
    一
    天之涯，海之角，巨風掀起千層浪，浪滔洶湧，直沒天際。
    渚碧島，旭光照進逍遙宗。
    玉海峰上，雲崖子臨崖觀海。
    浪花掀天，天際珠光璀璨，光影奪目。
    許有一時，可見海上有白影踩著浪頭而行，朝著渚碧島而來。
    —
    漠北吹起大風，風裹著黃沙吹過燕雲十六州。
    雲海滔滔，雲海中霞光氤氳，大風吹進雲海，吹散氤氳的光暈，烏雲蒸騰而起。
    大風狂作，怒吼嘶叫，電閃雷鳴，天空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雨水如注，狠狠地砸向地麵，濺起高高的水花。屋頂很快就積起了一層水幕，順著瓦片滑落，形成一道道水簾。地麵上的積水迅速匯聚成小溪，奔騰著流向低窪處。花草樹木在狂風暴雨中瑟瑟發抖，枝葉被打得七零八落。江河湖泊裏，浪濤洶湧澎湃，水位急劇上升。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燕雲十六州。緊接著，一聲炸雷響起，仿佛要將這天地都劈開。
    嘩嘩啦啦的雨聲震人心魄，似要和天上的雷聲比高低。
    有老者駐閣而立，目光炯炯，望著閣外如黃豆般大的雨滴發了瘋般砸向地麵，老者嘴裏喃喃道：“這天似乎要破了。”
    雁山玄劍宗悟道峰蓮心閣中，兩位太上長老執子對弈。
    江玄君執白子而懸於棋盤之上，眉眼微斂，久久不落。
    白尚雲看了一眼天邊，劍勢如虹，雨水被切開，眼前的天空似被切出一抹晴天來。臉色微變，“那是一道劍光。”
    白尚雲喃喃語，輕聲之音被天雷之音而掩。
    江玄君眉眼一開，白子落棋盤，空氣波動，暈出一道光來。
    “師弟，你輸了。”
    —
    西域之巔，天山天佛寺。
    禪房內，天佛老人闔目而坐，檀香味沁人心脾，淨雲淨能兩位大師雙手合十，麵對天佛老人而立。
    室外，風雲兩位尊者垂目盤腿而坐，十八羅漢分列兩位尊者身後，雙手合十而立。
    大殿之中，五百羅漢低聲頌念經文，四大天王闔目各坐一方。
    “當……”天佛寺鍾樓鍾聲響起，聲音悠長。
    天佛寺鍾樓傳來一道鍾聲，五百羅漢頌念經文之聲隨鍾聲而洪亮。
    “當……”鍾樓之音再起，十八羅漢雙手合十，口念經文。
    天佛寺，禪音嫋嫋，禪語高吟。
    “當……”悠長之音傳遍整個天佛寺，天佛寺禪音渺渺。
    “當，當，當……”鍾音三聲落，四大天王眸開，精光一閃。
    梵音合唱，禪語低吟。
    “當……”當鍾樓傳來第七道鍾聲，風雲兩位尊者眸眼大開，禪語連連。
    “當……”八道鍾聲響起，唯天佛老人一人站起，整個天佛寺的和尚，盤腿頌經。
    此時，天佛老人睜開了雙目，眸向天山九佛塔，精光灼灼，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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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禪音似雨聲而落。
    梵音渺渺，九佛塔佛光初現，光影柔和。
    一炷香燃，久一時，九佛塔佛光漸盛。
    風雲兩位尊者盤腿而坐，身上有淡淡光影，隨之兩位尊者被佛光托起，坐於高空，雙手合十，口念禪經。
    四大天王亦是佛光照身，口念梵經，身子離地而起。
    九佛塔金光燦燦，九佛寺羅漢頌經唱文，整個天佛寺佛光普照。
    三炷香燃……八炷香燃……
    佛光漸淡……
    “當……”九音起，九香燃，天佛寺禪音驟停。
    天佛老人向著九佛塔雙手伏地拜下……天下寺廟鍾聲皆起，眾僧侶向著西域之巔天佛寺九佛塔膜拜。
    天下寺廟佛光普照。
    —
    天域城，天域聖山，對奕老翁雙子齊落下，兩人互視一眼，起身而立。
    “魔氣西來，佛子出。”白袍老者拂須而語。
    青袍老者則看向東方，微微頜首。“劍起東方，真龍現。”
    —
    三月後，西域天山天佛寺。
    天佛老人九拜而起，看向風雲兩位尊者，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隨之而語：“令十戒今日辰時下山。”
    “謹遵法旨”兩位尊者雙手合十，異口同聲。
    —
    塵煙起，黃沙漫天卷。
    百裏明月鳳眸精光一閃，隨之拔劍而起。
    “何方妖孽，追尋爺萬裏而來，究竟為何？”
    劍虹劈開塵沙，風沙如浪洶湧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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