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0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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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錦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走進家門。他習慣性地抬手,一顆顆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動作不緊不慢,透著幾分沉穩。
隨後,他來到洗手池前,打開水龍頭,搓洗雙手。
“老公,燕向北來了,正在書房等你呢。”&bp;妻子梁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黎錦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恢複如常,輕輕應了一聲。他關掉水龍頭,拿起毛巾擦幹手,一邊往書房走去,一邊問道:“幹媽呢?”
“幹媽剛才和燕向北吵了兩句,一生氣就去找我媽了,說等燕向北走了再回來。”&bp;梁璐跟在黎錦身後,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
黎錦微微皺眉,沒再多問,將手帕給妻子,然後推開書房的門。
書房內,燕向北正背對著門站在窗前,聽到開門聲,他猛地轉過身來。黎錦看到他的瞬間,心中微微一凜,燕向北的眼神中透著陌生與陰狠,仿佛換了一個人。
“你有什麽話要說就說吧,說完你就走。”&bp;黎錦率先打破沉默,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燕向北緊握著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顯然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憤怒。“你知道樊花是我的女人,為何還要找她麻煩?她會嫁給我,她的一切都會是我的,你這樣做,你毀了她!”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黎錦神色平靜,眼中卻閃過一絲冷意,“何談毀不毀?你聽一個賤女人的話,你才會毀了你自己。你以為你燕家隻有你一個人嗎?你不自愛,那燕家就換人來栽培!”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刀,直戳燕向北的痛處。
“我燕家的人和事,什麽時候需要你插手?”&bp;燕向北向前跨了一步,臉上滿是怒容,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黎錦冷笑一聲,“這話說的極好!你就跟那個賤女人一樣,忘恩負義,自以為是!咱們誌不同道不合,話不投機,沒有說話的必要,你可以走了!”
他毫不退縮地與燕向北對視著,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決絕。
燕向北被黎錦的態度徹底激怒,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憤怒地吼道:“你以為我是來跟你商量?我現在給你最後一條路,把你的錢都給我,跟我向樊花道歉,將她請回京!”
他的聲音在書房內回蕩,震得空氣都似乎在顫抖。
黎錦的眼神瞬間犀利起來,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盯著燕向北,“你要站在我對立麵?”
“你他媽的,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你也有資格做我對手?”&bp;燕向北徹底失去了理智,口不擇言地罵道。
黎錦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他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頓地說道:“那我們還說什麽,你可以走了!”
“你不聽我的話,你會後悔的!”&bp;燕向北憤怒地甩下這句話,轉身大步走出書房,臨走前還狠狠地摔上了門,那巨大的聲響在合院內回蕩。
黎錦看著燕向北離去的背影,緩緩關上院子門。他回到客廳,看到梁璐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他無奈地聳聳肩,示意談崩了。
“怎麽回事?你們怎麽就談不攏?”&bp;梁璐急忙走上前,關切地問道。
黎錦輕輕歎了口氣,“他聽樊花的,以為娶了樊花,就能得到樊花的一切。可他不想想,他哪裏駕馭得了樊花。樊花要我的一切,他竟然也敢開口提,還要我給樊花道歉。他從來就沒將我當回事,他以為隻有他高高在上,而我不過是江東鼠輩。”
他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梁璐心疼地看著黎錦,輕輕握住他的手,安慰道:“那是他們不懂你,看不到你的優秀,或者他們的聰明才智比不上你,隻有拿出身背景話事,才能找到一點存在感。不管如何,燕向北此人已經不可交,以後咱們不要相信他!”
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給人一種溫暖的力量。
黎錦微微點頭,“我明白,天下熙熙攘攘,都是利益往來罷了。算了,不說這個,到房間來,我聽聽胎心!”
梁璐心忖,聽胎心在這裏聽不行嗎?但她很快就明白了黎錦的意思,臉上微微泛起紅暈,她輕輕點了點頭,任由黎錦牽著她的手,向房間走去。
夜晚,京城國賓招待所宛如一座奢華的宮殿,隱匿在繁華都市的一隅。
某個房間中,陳洪生緩緩從睡夢中醒來,隻覺腦袋昏昏沉沉,仿佛被一層厚重的迷霧籠罩著。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試圖緩解這令人不適的感覺,隨後拖著略顯沉重的步伐走進浴室。
打開水龍頭,清涼的水流瞬間湧出,他將雙手浸入水中,感受著那絲絲涼意,接著捧起水,用力地潑在臉上。冰冷的水刺激著他的肌膚,讓他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走出浴室,陳洪生看到妻子正坐在沙發上,專注地看著一些財務資料。她的眼神中透著專注與認真,時不時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麽。見陳洪生出來,她連忙起身,將早已準備好的糖水遞上,溫柔地說道:“晚上沒有事了,你多睡一會都沒事。”
陳洪生接過糖水,一飲而盡,甜美的味道在舌尖散開,順著喉嚨滑下,讓他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也感覺舒服了許多。
他在沙發上坐下,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嗯,等會得再睡一會!哦,跟黎錦談得怎麽樣?”
由於傍晚被送回來時,他已經醉醺醺的,倒床就睡,所以還沒來得及詢問此事。
陳妻將和黎錦談話的內容詳細地說了出來,包括雙方提出的要求、討論的細節等。陳洪生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聽完後,陷入了沉默。
陳妻看著陳洪生,眼中滿是關切,輕聲問道:“現在他應該沒事,你也沒事,不如我打電話,讓他過來?”
陳洪生微微搖頭,沉思片刻後說道:“就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吧。”
陳妻看著陳洪生的表情,似乎察覺到了他內心的想法,不禁問道:“看你不是很開心的樣子,是不是不想和黎錦合作?如果你不想做,那就不做。你做完這一屆省長,上不去也就不上,退休過活也不錯。”
陳洪生輕輕搖了搖頭,目光望向從窗戶,緩緩說道:“我原來設想和黎錦的關係,不是這樣的。他是一個學院派幹部,幹好工作、研究理論就很合適。而不是現在要鑽研官場潛規則。”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遺憾,仿佛在回憶著曾經對黎錦的期望。
陳妻笑了笑,耐心地解釋道:“黎錦也想安安穩穩,可別人不給他機會啊。大家都惦記他的錢,都想將他收服,成為賺錢牟利的工具。他這樣鑽研,也是為了保護他自己。哦,他現在也有家庭孩子,他要負責任,就得更加強大。再說,他身邊的追隨者越來越多,他也得為他們負責,不然,他們背叛起來,給黎錦帶來的傷害,將會更加致命。老陳,黎錦也是個人!你不能要求他沒有**。”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對黎錦的理解和同情,也讓陳洪生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陳洪生默默點頭,他明白妻子所說的話句句在理。他說道:“我明白,我也不一定強求他成為我想他成為的聽話樣子,他能過得好,我也為他高興。”
陳妻接著說道:“你也許應該慶幸遇上黎錦,你一開始雖然當了省長,但那邊的人並不給你麵子,黎錦過去調查專案後,你發現你的工作是不是更好做了?我有個預感,這次黎錦真的會托你一把,讓你當上省委書記。你從政這麽多年,一直都是二把手居多,你的能力也該當一當一把手了。”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鼓勵,似乎看到了陳洪生未來的成功。
陳洪生聽了這話,心中很是受用。他從政多年,一直渴望能夠有機會施展自己的抱負,為百姓做更多的實事。成為一把手,對他來說,不僅僅是權力的提升,更是實現理想的重要契機。
他微微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說道:“人生幾十年,這次也是最後的機會!我得爭一爭!哦,我回去漢西省後,你別急著回去,你在這裏,再找機會和他好好聊聊。有些話,我不方便說,你可以說。”
他深知官場中的一些事情,自己出麵可能不太合適,而妻子作為局外人,或許能更好地與黎錦溝通。
陳妻聽了,心中有些無奈,但她也明白陳洪生的想法。他想在黎錦心目中保持一個良好的形象,覺得坐在一起鑽研官場規矩,是有**份的。
她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來做這個黑麵人!你去睡吧,我再看會資料。”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也充滿了對丈夫的支持。
陳洪生應了一聲,緩緩起身,邁著略顯疲憊的步伐走進臥室。
次日清晨,京城的天空被一層淡淡的晨霧所籠罩,柔和的日光努力穿透這層薄紗,為大地灑下絲絲溫暖。國賓招待所內,靜謐而安寧,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打破這份寧靜。
陳洪生緩緩從睡夢中醒來,身旁空蕩蕩的,說明妻子早已起身。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個懶腰,隨後走出臥室。隻見妻子正坐在客廳的餐桌前,認真地翻閱著賬目資料,麵前的咖啡杯還冒著嫋嫋熱氣。餐桌上擺放著簡單而精致的早餐,稀粥、包子和幾碟小菜,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她道:“你起來了!我剛才訂了些早餐,讓他們送來的,你趁熱吃了吧。”
陳洪生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端起一碗稀粥,輕輕抿了一口,溫熱的粥滑過喉嚨,讓他的胃裏頓時舒服了許多。妻子很懂他!
“昨晚差點忘記一個事,你跟黎錦談江東發生的事了嗎?”&bp;他一邊吃著,一邊開口問道。
陳妻抬起頭,放下手中的資料,微微皺眉道:“你都調離江東了,你怎麽還關心江東的事?我們在那邊也沒有置業了,我就沒談。怎麽了?”
陳洪生放下手中的勺子,神色變得有些凝重,“黎錦和薑玉濤鬥得很厲害,聽得黎錦贏了,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麽。算了,我給章立明打電話問問吧。”
說著,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撥通了章立明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陳洪生先是與章立明寒暄了幾句,隨後便切入正題,說出了自己聽到的傳聞。“老章,我聽說黎錦和薑玉濤不對付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章立明還沒出門,但也準備好了,所以接了陳洪生的電話。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緩緩說道:“老陳,你聽到的是真的,薑玉濤的兒子兒媳涉嫌走資,說是涉嫌,其實已經基本可以確定。薑玉濤被刺激到,也就犯了高血壓病,病倒出院了。”
陳洪生聽後,心中不禁一震,“我在江東工作時,和薑玉濤也有些互動,當初經常找他了解江東的風俗,當時他還款款而談,非常健康,沒想到,才過去幾年,他就得了高血壓。我現在沒時間去江東,不然,我就去醫院看看他。”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和惋惜,回憶起與薑玉濤曾經的交往,心中五味雜陳。
章立明道:“老陳你在哪裏?”
陳洪生道:“昨天入京,工作的事,接下來兩天,都要開會。”
章立明道:“那你別急著走,我也明天早上入京,我們碰個麵,好好談談。”
陳洪生點頭應承,“好,那我們到時候再聯係。”
章立明又道:“哦,我差點忘記了,現在江東省委這邊在討論,要不要讓薑玉濤入京治療,做開顱手術。如果張玉濤入京,你就可以去醫院看他了。”
陳洪生聽後,不禁皺眉,“要開顱?這麽嚴重?”
章立明道:“這個決定,是醫生和省委多方商討決定的。多餘的話我們先不聊,見麵再聊。”
陳洪生道別,掛斷電話,他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他猜測是黎錦推動給薑玉濤的開顱手術,這是黎錦要讓薑玉濤再無東山崛起的機會。
想到這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既有對黎錦手段的驚歎,也有對官場權力鬥爭的深深無奈&bp;。(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