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石子義的別墅內燈火通明，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
    原來剛剛完成從省組織部長到省委副書記晉升手續的石子義心情大好，特意邀請黎錦前來小聚。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兩人推杯換盞，氣氛輕鬆而熱烈。
    “今晚咱們不醉不歸！”石子義又一次端起酒杯，臉上的笑容透著幾分得意與滿足。
    黎錦微微一笑，舉杯與對方碰了一下：“恭喜你啊，以後咱們合作的機會更多了。”
    酒過三巡，石子義揮手示意大兒媳婦先退下，隨後將目光轉向黎錦，道：“咱們在背後聊老趙有點不厚道，但我看，他的身體怕是頂不住了。如果他真的回去休養，那江東這邊就更加由咱們說了算。”他說完，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我剛晉升為省委副書記，就有機會臨時代理省委書記，這可是相當幸運的事！”
    黎錦聽罷，點了點頭，說道：“趙春深的病情確實是典型的老人病，還不至於讓他徹底離開崗位。不過，他現在確實舍不得放手，還在做夢，想著更上一層樓呢。”他頓了頓，道，“我的建議是，他按照現有的政策好好發展就可以了。如果他想要更多，就得自己去跟上頭爭取。江東的利益，不能有損。”
    石子義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們得守住底線。”
    兩人繼續喝酒，話題逐漸深入。石子義試探性地問道：“那你接下來怎麽辦？要不要在江東解決副省長的問題？我和趙春深他們聯合舉薦的話，上頭或許會考慮讓你晉升副省長。”
    黎錦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上頭不會讓我在江東擔任副省長的。他們已經見識到我膽子大，敢動江東的小金庫。如果再讓我兼任副省長，那就等於一家獨大，不利於他們掌控江東。”
    石子義皺眉思索片刻，追問道：“那你的副省長問題怎麽解決？”
    黎錦放下酒杯，說道：“我隻能在外地解決。現在時機還不到，我先做好手頭的工作，明年再看看組織會不會將我調動，以及將我如何調動吧。如果看到有好的機會，我也會主動申請。”
    石子義略顯擔憂地說道：“我倒是擔心你在公安口那邊越走越深，到時候回不到政府口了。你說，我當初把你弄到公安口，這是不是臭棋一著？”
    黎錦哈哈一笑，說道：“政府口那邊，那是我要去的。現在看來，我覺得很合適！”
    黎錦說的是事實，當初在政府口，傅瑞麒和梁濤兩人都不想啟用他了，因為他不聽話！如果他不過去公安口，他就要一直待業下去。他去了公安口，做出了成績，才進入校長老大的視線。
    隨著酒意漸濃，石子義漸漸有些醉態，說話也開始含糊不清。黎錦見狀，連忙讓保姆和嫂子進來照顧他。保姆留下照看石子義，而嫂子則主動提出送黎錦出門。
    夜風拂麵，涼意襲人。嫂子大膽挽著黎錦的手臂，說道：“黎錦，今晚時間倉促，改天咱們單獨聚聚吧？”
    黎錦微微一笑，禮貌地回應：“好啊，另行約時間。”
    兩人在門口告別後，黎錦獨自走向車子，回玉園。他知道秘書長張自洲在玉園附近等著了他，便邀請張自洲進屋。
    黎錦親自為張自洲泡上一壺好茶。他知道張自洲此次前來，必定是為了趙春深的事，而兩人之間的談話，也將決定江東未來的走向。
    “秘書長，喝茶。”黎錦微笑著遞過一杯熱茶，說道，“聽說趙書記身體狀況不太好？”
    張自洲接過茶杯，神色略顯凝重：“是的，趙書記雖然檢查出三高和心律問題，但並不想離開崗位。他還在想著更進一步的事……這種充滿野心的積極狀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黎錦聞言，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這並不奇怪。畢竟，他如今才看到通往更高權力的希望，換做是誰，都會把持不住的。”
    張自洲點頭附和：“確實如此。再進一步便是國家領導人之一，對於任何一個有抱負的人來說，這樣的夢想誰能拒絕？”
    黎錦放下茶杯，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色，說道：“但趙書記的魄力不夠。這個時候，他應該拋開上頭的束縛，咱們江東自己打開小金庫，用於發展經濟。隻要能把江東的經濟搞上去，做出亮眼的成績，他一樣能有機會上升。”
    張自洲沉思片刻，試探性地問道：“那我回去之後，可以再跟他談談你的這個策略嗎？”
    黎錦微微一笑，說道：“當然可以。畢竟，他現在還是省委書記，省裏省外的一把手，很多事情需要他拍板才能更好執行。”
    張自洲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可是我覺得，他未必會同意你的這份策略。他還是希望你能妥協此前提出的條件。”
    黎錦淡淡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他有他固執的理由，但我也有讓他妥協的客觀原因。如果彼此都無法達成共識，那就隻能拖延著。而且，下周我就要離開江東了。”
    張自洲聞言，頓時吃了一驚：“下周？新的常務副省長這麽快就要來了？我這邊還沒有收到消息啊。”
    黎錦說道：“上頭已經有人去找華朝陽，要求他回江東主持政府工作，防止我偷偷搞小金庫。等華朝陽回來，省政府自然是他說了算。而我正好借此機會脫身，回京陪陪我老婆。”
    張自洲聽罷，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省長華朝陽一旦回歸，整個局麵就會發生變化。看來，你早有安排。”
    “省政府的事，本來就不是我當家做主，”黎錦話鋒一轉，道，“哦，你愛人和你大舅哥不是剛到江東嗎？不妨讓他們去江山市和西陽市走訪一下，熟悉各地的情況。這對他們了解江東的整體局勢會有很大幫助。”
    張自洲聞言，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那敢情好！這樣一來，他們也能更好地配合我們的工作。”
    兩人繼續聊了不少細節，從政策落實到人事安排，每一句話都蘊含著深思熟慮的權謀。張自洲越聽越覺得黎錦的布局滴水不漏，而黎錦也感受到對方的合作誠意。
    時間悄然流逝，夜已深沉。張自洲起身告辭，握著黎錦的手鄭重說道：“今晚的談話讓我受益匪淺。接下來，我會全力配合你的計劃。”
    黎錦微微一笑，目光坦然：“老張，合作愉快。”
    黎錦送別張自洲後，回到書房，剛坐下不久，便見陳三鳳推門而入。她隨手關上門，臉上帶著幾分輕鬆的笑容：“剛才那個人是姓張的吧？”
    黎錦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省委秘書長張自洲。你認識他？”
    陳三鳳微微搖頭，神色中透著幾分思索：“對於張家的人，我隻是看過一些介紹。這個人是隨母姓姓張，也屬於張家那邊的人。哦，聽說他老婆有個妹妹非常不錯，很有能力。如果你和他合作，應該很快也會認識她。”
    黎錦對張自洲的小姨子毫無興趣，並未繼續這個話題。他拿起一塊陳三鳳帶來的糕點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水。
    陳三鳳道：“這人來做什麽？”
    黎錦說道：“趙春深還是想著更進一步，非常不甘心止步於此，所以又讓張自洲過來遊說我。”
    陳三鳳聞言，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那你怎麽辦呢？你也不能答應啊。”
    黎錦放下水杯，說道：“我讓趙春深偷偷地搞小金庫，也能把江東的經濟搞上去，一樣有政績。至於他有沒有這個魄力，那就看他如何決策了。”
    陳三鳳點點頭，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是的，這個風險得由他們來承擔。他們不能光想著摘果子！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兒！”
    兩人閑聊之際，陳三鳳忽然想到什麽，臉色變得有些凝重：“我那個大姐好像來了江東。我擔心她會帶走妮妮。”
    黎錦聞言，說道：“我應該能阻止一二。如果你不放心，就讓妮妮回京住幾天，等你大姐從江東離開後，你們再回來。”
    陳三鳳歎了口氣，無奈說道：“但避開大姐的辦法也不是一直能用的。大姐也可以入京，畢竟現在交通這麽發達。”
    黎錦沉吟片刻，說道：“那隻能讓我來阻止了。哦，她來江東，會找熊家吧？”
    陳三鳳點頭：“應該會！”
    黎錦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那就好辦了。我讓熊家的人關注一下，等她過來後，讓她來見我。我會主動邀請她來玉園，我會說服她，不讓她帶走妮妮。”
    陳三鳳聽罷，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她知道，自己無法阻止大姐的強勢幹預，隻能寄希望於黎錦的能力和智慧。
    “謝謝你。”陳三鳳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激，“我現在隻能依靠你了。”
    黎錦點頭，示意她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