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兩軍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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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伊比利亞——蒼白海
天氣:晴
“蒼白海,伊比利亞中西部偏南的鹽漠地貌。
在大靜謐被海嘯吞沒後,地下源石活動強化了當地的極端氣候,原本就是沙漠的蒼白海地區烈日炎炎,以至於蒸發了海水。
板結鹽層和細密流鹽共同組成了鹽漠的白色景觀,並產生了以鹽鱗為主的獨特生態係統。
由於鹽漠夾在北部伊比利亞國防軍和南部伊比利亞懲戒軍中間,被大靜謐趕到伊比利亞內陸的海盜們在此紮根,曾禍亂鹽漠60餘年。
值得一提的是,蒼白海就是一名海盜的後代命名的,海洋崇拜是鹽漠海盜獨特的文化特征,其日記手稿就存放在伊比利亞沉默年代曆史紀念館的鹽漠分館中。
現如今的鹽漠生態正逐漸崩潰,考慮到蒼白海為伊比利亞帶來的巨大經濟價值,伊比利亞政府將恢複並治理鹽漠生態環境列為‘伊比利亞自然經濟發展三大項目’之一,鹽漠也成了伊比利亞經濟發展的主要戰場。”
在伊比利亞蒼白海地下的海龍指揮艦的上層艦橋上,一位身穿奇妙多口袋長袖襯衣與奇妙多口袋工裝黑褲,嘴巴帶著大吸管,還背著個大木桶的杜林老人精神矍鑠,嘴裏笑出的話又悶又急,隻道是蜜蜂在嗡嗡直叫。
艦長雨散卻是沒工夫欣賞這些的,雨艦長對老人說:“芬森老爹,你能先別講了嗎?還有,你嘴裏叼著的是什麽新奇玩意兒?”
“你說這個?”芬教授拍了拍背上的大木桶,歡快地大笑,“這個是伊比利亞海盜公園的紀念品,叫[飲料推薦者],很好玩的發明!”
芬教授一邊說著一邊猛吸幾口大吸管:“我這不是讓你小子了解一下鹽漠嘛,你看這地方一滴水都沒有,多適合海軍作戰。”
“但這裏一點壓力都沒有!”雨艦長恨恨地甩了下胳膊,扭頭衝一名回身想匯報的通訊兵說道,“發射批準。”
……
在伊比利亞深潛的海龍指揮艦的發射口——微小正方形凹起亮出單向傳送門。
一發潛地導彈憑借著內部的銘刻了石翼魔巫術的通用巫術結晶在地下暢通無阻,直衝地麵,一露頭就被光照感受器控製著爆炸,送襲擊村鎮的海嗣上了天。
……
“不先確認炸誰嗎?”芬教授提醒道。
“誰在乎啊,反正炸不死自己人。”雨艦長繼續煩躁地說,“大泥地裏也沒有人在意的,和血魔大君並肩作戰的機會又沒輪上我們,在乎形象做什麽?”
“而且我們有形象嗎?好不容易有一場萬眾矚目的戰爭,好不容易有一次出場機會,結果卻是在這個羽不拉屎的地方……”
雨艦長還想繼續講話,卻被接線員打斷了。
“上校,偵測到小規模的海嗣群,與伊比利亞防線方麵提供的信息基本一致,是否派出兩棲戰鬥機阻截?”
雨艦長回頭罵道:“什麽!?用你吃鱗肝油癡傻了的腦袋好好想一想!這是哪兒?鹽漠!你對付的是什麽?海嗣!是生物體!
哪有地下水道讓你玩兩棲戰鬥機,你不嫌貴我還嫌貴呢!用[大鋼牙],像對付地下突擊人員一樣,把它們絞成肉泥!”
“咳咳!”雨艦長長舒一口氣,“以上全部都一字不差地傳達過去。還有告訴他們,別抱著‘玩一下下發的新玩具’的小想法了,沒可能的。”
……
“他真的是這麽說的?”塵灰對戰機起降處的管理員問道。
提卡茲管理員衝塵灰轉了半圈眼珠:“好了塵哥,你趕緊出發吧,不然雨長官又要罵過來了。”
“嘖,生日的時候我要送他把雨傘。”
塵灰一手提著頭盔走向停機坪的仿鯊魚型戰機,戰機頭部的撞角張開著,露出犬牙交錯的鋒利刀片,盡頭有一扇單向傳送門,不過是由內向外的。
塵灰翻身跳進駕駛室,戴好頭盔,係上安全帶套組,瞧了瞧幾根小拉杆:“撞角,絞肉機,範圍振波粉碎,還有礦脈活性化導彈,老朋友了。”
平台旋轉,[大鋼牙]的撞角緩緩合攏,機身也緩緩駛進過濾泥土用的阻隔區,類似於潛水平台通道拐角的隔離間,一段時間後,駛進充斥著泥土的跑道,加速出擊。
當然,連接停機坪,阻隔區,跑道,外界的屏障都是單向傳送門。
就像某學院區情報販子所言的,任何一個可以為常的方便科技都將廣泛存在於任何地點。
管理員調整起外界到跑道再到阻隔區的傳送門朝向,準備迎接戰機回歸。
……
“這艘指揮艦才剛剛舉行完深潛儀式,這是她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任務,之後就會被重新拆成零件,然後就不會再有人記得她!
他們對我們的關注越來越少,就像學院區年年減少的提前畢業生!我已經有一年沒有看到我的後輩了!
現在正是我們的祖國大換血的時期,隔壁卡茲戴爾警署的治安力量都換了六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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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茲戴爾最需要我們的時候,我的學弟學妹們居然還泡在蜜罐裏玩他們的過家家遊戲!?”
雨艦長在背著手碎碎念,芬教授一味吸著木桶裏的酒水,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對芬教授來講,在城底生活是杜林的日常,但他也明白,地下狹小悶吞的空間對大部分地上人而言都難以接受,海軍上下官兵都或多或少有些急躁和自言自語的毛病。
雨艦長突然回頭:“芬森老爹!”
“啊?我有在聽!”芬教授立正站好。
“如今社會風氣居然還支持這種行為,我是不是和現代社會脫軌太久了?卡茲戴爾怎麽變成這樣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話題都偏到哪兒去啦?!
“呃……我說雨散小子,我們還是不要談論古今內外的閑言碎語了。”
芬森腦子懵了一秒,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開始勸阻:“光在這抱怨解決不了問題,隻有行動起來才能實現腦海中的想法,應用出自己學到的知識。”
“這麽說,您有辦法解決了?”雨艦長大腦“嗡”的一聲,殷切地看向芬教授,淡青色的眼睛瞪地大大的。
“有一種解決方法,幹幾天我們的老本行。”
芬教授朗聲說道:“艦上的海兵大多是源石應用係別畢業,而且現代巫術與法術理論是大學必修課程。雨散小子,你們難道忘記自己是高級工程師了?上頭要修伊雷貿易線,大夥就不能幫伊比利亞當局維護下年久失修的工廠?”
“順帶上浮用個人光幕展現海軍的風采!”雨艦長自動接出下文,“芬森老爹,指路吧!”
職位是引航員的芬森教授好笑地聳起肩頭:“那你就先喝點酒養氣吧,裏頭是漿果胡豆甜釀,暫且送你嚐嚐。”
雨艦長接過教授遞來的飲料推薦者,雙手抱著,意外的是,這“木”桶是硬質塑料殼,並沒有陳木般厚重。
雨艦長坐到人體工學椅上吸酒,視線隨著杜林教授忙上忙下的身姿靈巧躍動。
有一名接線員發話了:“上校,有緊急情況!”
待兩人反應,接線員又說:“道格拉斯·摩爾教授開著自己製作的實驗船跑了!”
雨艦長一時間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管理員和看守吃扭轉醇了?怎麽沒攔下他!?”
“一塊跑了,好像有一些人也跟著去了,監控室那正在核實。”
“機器偵測到一股異常震源,方向是中央穀地。”芬教授挑起濃眉,“還沒離開射程,要炸毀嗎?”
雨艦長聽罷嘟起小嘴,眼神悄悄瞥向別處,漫不經心道:“可能隻需要寫一兩張檢討,嗯!老規矩。”
老規矩,指贏了嘛事沒有,全體表彰,輸了軍法處置,欲置從速。
道格拉斯·摩爾,據他所言並驗證,他是卡茲戴爾學院區的船體結構學榮譽教授,維多利亞人,請求上艦研究經曆過實戰數據考驗的新海軍載具。
海龍指揮艦作為移動指揮中心,生產附屬作戰單位和快速建造功能自然是有的。
雖然消息有點寬泛,但做學術研究,雨散就讓了。
摩爾教授經雨散粗略接觸,後者對前者的看法是:保守且古怪的斐迪亞中年紳士。
大概是受士兵挑唆要去大眾眼下展現海軍形象了吧……
而對這件事,雨散隻能說:老規矩。
——
與此同時,在雷姆必拓,有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地點:雷姆必拓——終極大鐵屯上空
雷姆必拓首都上空,悖論引擎飄浮在標誌性建築旁,一道索橋把兩者聯係到一起,在上方行走停留的皆是社會精英的打扮。
細談來也稱得上有趣,龍門陷落,在龍門做生意的商人竟大多聚在了雷姆必拓。
而這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引發龍門戰爭的炎烏交惡,絕非過去的小打小鬧,而是雙方積累多年又最終爆發的利益分配,兩國內部暗流湧動,比起明麵上戰火連天的龍門還要凶險幾分。沒有過硬的關係,誰敢往這兩個國家跑?
維多利亞就差把“全麵戰爭”四個字貼臉上了,隔壁萊塔尼亞時刻準備摻和一手,自己內部還有一副內亂的架勢,就更沒有人敢進了。
至於泰拉聖城拉特蘭,她在發布一條聲明後,就那麽水靈靈地飛走了。
而雷姆必拓,由於天災雲的緣故,安寧平凡,在火藥味濃鬱的泰拉簡直是不可多得的寶地。
於是社會精英先後到此,然後就後悔了。
原來因為連綿的天災雲,雷姆必拓與外界的消息存在延遲,再加上兔子們對海嗣們不了解,等到進入雷姆必拓後人們才知道,雷姆必拓居然有怪物肆虐。
但已經晚了,雷姆必拓向外界發送的消息通通被已讀不回,沒有人在外麵接應,還想逃離天災雲的封鎖?
在雷姆必拓的日子絕對是以往萬人之上的社會精英們心中最灰暗的時光,死亡平等地罩在每個人頭上,無論他在其餘人口中多麽成功,無智的天災也不會對他多作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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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援軍的到來。
雖然是卡茲戴爾,但比起聽不懂人言的海嗣,能夠交流的魔族佬最起碼在文明的範疇,在大家眼中那可是和薩科塔一樣良善!
“這肯定能吸引到大量的商界人士來和我們談生意,現在前線有眾魂前輩們扛壓,我們總得做些什麽!”
特蕾西婭張開雙臂不斷揮舞著,竭盡全力地試圖動員悖論引擎中的提卡茲們,阿米婭躲在她身後。
奎薩圖什塔和弗萊蒙特坐在真皮加絨椅子上,中央有一張褐色的小圓桌,奎薩圖什塔右手邊安放著會議筆記本,長劍搭在他的左手邊。
而弗萊蒙特隻是默默地撚起剛泡好的玫瑰花茶,揮揮手示意埃芒加德退下,麵無表情地小啜一口。
“陛下,這不符合規矩。”
“怎麽會呢!隻要放出《穀地條約》的消息,這些商人肯定會抓住機會的!”特蕾西婭看向閉眼歎息的弗萊蒙特,單手握拳前屈,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陛下……”
弗萊蒙特張口閉眼,似乎在斟酌措辭,奎薩圖什塔向一旁的巫妖學徒(牛馬)續了杯茶。
立在妹妹旁邊的特雷西斯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口了:“但這不是你先斬後奏的理由,悖論引擎和電視台的索橋甚至是六分鍾前才搭建的!”
“啊!這個問題……”
特蕾西婭額間仿佛有豆大的汗珠浮現,女皇陛下將阿米婭悄悄拉進懷中,顫抖的雙手捏起公主殿下的小臉。
最終,特蕾西婭伸出粉舌點在唇瓣上,視線偏向另一側:“欸嘿!習慣了嘛~”
特雷西斯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但他還是在半分鍾後冷靜下來,瞧著特蕾西婭越看越憨批的臉,眼前仿佛出現自家妹妹在聯合國會議上自吹自擂的走馬燈。
果然還是放心不下……
“談可以,但必須在這談,你少說話。”
“好耶!”
特蕾西婭趕忙點頭,抱起阿米婭坐到空椅子上,阿米婭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抗,沉默的她隻是把自己的腦袋狠狠地按在特蕾西婭的胸襟中,就像是自欺欺人的鴕鳥。
弗萊蒙特放下茶杯,長眉毛一挑:“埃芒加德,去外麵請一位成功人士進來。”
埃芒加德簡短地點頭,她端著茶壺開門出去了。
飄在空中喝茶的巨獸時序和古斯莫斯互相瞟了對方一眼,古斯莫斯冷哼一聲,鑽入牆壁中不見蹤影,時序的虛影無奈地搖著骨頭腦袋,也躲進牆壁中,隻不過一股熱氣仍在他們消失的地方冒出來。
……
悖論引擎的接待室中,十幾位經常出現在龍門《時代》雜誌上的熟麵孔坐在沙發上,互相交談著,用大笑掩飾眼底的不安。
“歐厄爾·彼得斯,陛下要見您。”
埃芒加德打開接待室的門,衝一位與孩子聊天,魁梧健壯的豐蹄男士說道。
“拜鬆,注意禮儀。”
歐厄爾對自己麵龐稚嫩但已經擁有成熟心態的孩子低語一句,便帶著他向埃芒加德的方向走去。
埃芒加德悄咪咪地盯著名為拜鬆的小豐蹄:幹練的明黃色短發,深棕色的襯衣打著領帶,但卻披了一件不合身的白底內黃的西裝,下身是對應的純白背帶褲,冷靜且洋溢著自信與活力。
巫妖小姐無神的眼瞳中的菱形紅芒愈加尖銳,她的表情卻沒有變化,略微低頭,為兩人讓開路線。
接待室後是一條不長的走廊,埃芒加德走在兩人前頭,她的身體好像很輕,以至於身後的兩人隻能聽到屬於自己的腳步聲。
歐厄爾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思考著,在腦中整理著自己剛剛得知的消息。
新龍門的重建,前所未有的大型交通要道的修建,對泰拉核心圈東部的經濟環境帶來的衝擊是他無法想象的。
而對總攬龍門信使業務的峯馳物流而言,這份衝擊帶來的傷害更是巨大,更別提現在的峯馳物流受創嚴重,資產更是損失了46以上。
一場戰爭,對當地的商人而言,不亞於淨身出戶。
龍門是峯馳物流的根基,是他打拚了半輩子的地方,為了彼得斯家族的家業,為了他腳底下的醫院中接受治療的妻子,他必須要把握住這次機會,東山再起……至少,讓拜鬆少走一段陡峭的崖壁。
“彼得斯先生,您請進。”埃芒加德單手扶住自己尖尖的巫女帽,另一隻手伸出絲線攔住想要跟上去的拜鬆。
察覺到自己被拜鬆扯動的衣角,歐厄爾立刻解釋道:“小姐,拜鬆是峯馳物流的部門執行經理……”
“這不重要。”埃芒加德打斷了他,“陛下要見歐厄爾·彼得斯先生,隻是見您。至於他?就讓您的孩子在走廊裏等一會兒吧。”
歐厄爾隻是思考不到半秒,就對孩子說:“拜鬆,等我回來。”
拜鬆鬆開拉住衣角的右手:“是的,父親。”
歐厄爾走入會客室,埃芒加德立刻關上了房門,當巫妖小姐再回過頭時,拜鬆心底聳然一驚,埃芒加德舔弄著嘴唇,用極其危險的目光俯視著他。
“小弟弟,你叫什麽名字呀?”埃芒加德拉著長腔,嘴角噙滿了笑意。
雖然埃芒加德明擺著不懷好意,但為了不給自己的父親添麻煩,拜鬆還是盡量裝作看不出來的樣子:“姐姐,我叫拜鬆。”
“拜鬆~好可愛的名字,姐姐能摸摸你嗎?”
“請恕我拒絕,父親說過不能與陌生的女孩子有過多的身體接觸,姐姐可以和我聊天。”
拜鬆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可不是小孩子,隻會一味的忍受。
看到拜鬆一副嚴肅又抗拒的模樣,一般人就會收手了,但可惜,他麵對的是埃芒加德,七號世界的巫妖。
“……如果小弟弟你能繼續裝天真單純的話,姐姐會很高興呢~但你現在的態度,姐姐很不高興哦~老東西們都不在,還沒有獵物能夠逃出我的手掌心。”
埃芒加德輕笑著,絲線以光速纏住想要逃跑的拜鬆的四肢和口鼻,望著竭力掙紮的小牛犢,危險的巫妖小姐緩緩湊了過去。
“噓——不要反抗,我能感覺到你……來,姐姐請你吃‘牛角麵包’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