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歸鄉路一)——先史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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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遠稱不上一片草原,褐黃的幹土地,星星點點的苔蘚,極少的枯樹又矮又瘦,比起空無一物更適合稱其為一毛不拔。
    可終究是生命的足跡,視界延伸,直至遠方都沒有源石粗礦的身影,替代它們的是隆起的山丘,山丘上是融入大地的小草,以及融入小草的倆隻天使。
    索菲婭和黛夕安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山丘上,而注意到四周荒野環境的兩人迅速臥倒隱蔽。
    黛夕安抬出自己的狙擊銃,一邊調整狙擊銃一邊說道:“方圓五千米,活物大多聚居在地下,西偏北13度,一群磐蟹,共68隻,一隊人類,共278人,人類正在接近,預計在……”
    “七百到八百米的位置對吧?我看到了。”
    索菲婭從自己隱藏口袋繁多的皮大衣裏勾出來一頂望遠鏡,她同樣調整焦距,然後順著妹妹指明的方向看,幾經波折後,盯住一處黃土不動了。
    “小安,你是怎麽確認這些是磐蟹的?”
    “它們的模樣,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索菲婭聽罷打過哈哈,隱晦地觀察起妹妹的麵部表情,理所應當的是冰塊臉。
    “這些磐蟹個頭挺大的,應該是特殊品種,要是落進埋伏圈裏肯定凶多吉少。”
    索菲婭望著一條長長的隊列往磐蟹的埋伏圈裏走,仿佛起了興致:“小安,還記得我們寫的故事嗎?這些人恐怕就是……”
    “我在這裏架住火力點,你去探路,是敵是友你來決定,我隻想殺掉這群磐蟹。”
    黛夕安立刻同意,她嘴邊的弧度向上彎起,看來是真心為索菲婭的決策高興。
    口是心非,不愧是小安。
    索菲婭明著投以揄挪的眼神,她緊接著爬起身,向著遠處的戰場百米衝刺。
    磐蟹群在有足夠的獵物進入埋伏圈後就會立刻起身,那些看起像是石子的眼睛一閉上,黃土就在他們覆蓋著苔蘚的甲殼上剝落,頗有起伏的荒地眨眼間冒出數十個大坑。
    隊伍領頭的溫迪戈腳下晃動,但在磐蟹完全站起之前,他就下砸盾牌給它開了瓢。
    屍體倒下的聲音在落石轟隆中微不足道,十六位全身異鐵甲的哥利亞拖刀士邁著整齊的步伐自隊伍後方趕來,法術的輝光凝在刃上。
    慣性帶起身體,他們一躍而起,大刀自下而上卡進磐蟹堅固的外殼,刃邊的法術外殼在下一刻爆炸,一舉清理了十六隻磐蟹。
    “所有護衛隊!保護同胞!向後撤退!”
    領隊渾厚的怒喝聲清晰可辨,隊伍中沒有人吵鬧,發呆也不曾有,薩卡茲們背著物資向來時的方向飛奔,顯然這支隊伍已經久經荒野淬煉。
    但還不夠!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更別提他們還背著物資,而這群磐蟹強度高得不正常!
    赫伯特心裏不住地罵街:拖刀士最高速度下的斬擊甚至能擊破一位神民將領的法術防禦,但這群磐蟹卻防住了!
    哪來的天頂星外殼,這根本不源石技藝,分明就是幻想故事裏跑出來的奇行種!
    被爆炸炸開的磐蟹流出滿地的內髒組織,一旁的赫伯特全身都是血,他一晃腦袋,把麵甲上影響視線的血漬和內髒甩到地上,沒有握盾的左手鐵甲紮進磐蟹屍體的一條節肢,濁霧彌漫,屍體內的生物質被溫迪戈的食人巫術傾刻煉化!
    赫伯特肌肉隆起發力,磐蟹的六根尖利肢體被盾牌齊根斷裂,他一手持盾,一手抓住一根後肢,像投搶一般拋擲出去,一連六次,次次命中靶心。
    追逐隊伍的磐蟹僅剩6隻了,赫伯特隻能祈禱約斯頓能把它們全部處理掉,他們不能再死人了。
    至於剩下的45隻磐蟹自然是圍在了赫伯特身邊,比起全部去追獵物,它們選擇圍獵一位戰力高強的溫迪戈,極其不合常理。
    “遠逐者在上啊!這還是磐蟹嗎?”
    赫伯特懷疑是有敵人馴服了這群野獸埋伏他們,但他沒有感知到一絲一毫的法術波動。
    他突然沒來由地想大笑一番,這片大地的惡意出乎意料地要置他於死地,是應該笑的。
    領隊沉下眸子,心中思緒翻動:我一定是活不了了,這些磐蟹長這麽大,一定是有充足的食物和水源,若是能將它們一同殺死,隻要隊伍能成功回來,這地方就能讓他們好好修整。
    如此想著,赫伯特摸向他枯枝一樣的雙角。
    嗖!
    金石相撞的脆響嵌入一隻磐蟹的腦門,嘩啦啦的繩索發出尖銳的爆鳴,看外表不出十歲的奇怪小女孩大喊著撞上鐵製的外殼。
    然後這小女孩啥事沒有,反而是磐蟹的雙眼炸開了!
    赫伯特滿頭問號,這一瞬間他的天塌了!
    而在磐蟹的豆豆眼湧出血裔觸手的那一刻,他的天又被補好了——原來是巫術師。
    索菲婭對溫迪戈大叔的情感波動隻是覺得有趣,薩科塔甩出大拇指外側的巫術結晶體,晶體爆炸再一次抬走一隻磐蟹。
    “這位溫迪戈先生,有信心把它們殺光嗎?”
    赫伯特看著磐蟹血裔頭頂開心的笑臉,舉起他底邊開刀的合金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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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前輩相助!”
    ……
    解決這群磐蟹並不算困難,它們圍獵一位溫迪戈精銳戰士剛剛好,但加上索菲婭,力量對比就全失衡了。
    背靠磐蟹血裔分擔壓力,赫伯特縱使攻擊力不足,恢複能力與範圍真傷光環也能讓他成為無情的站樁機器,盾牌一架,便是回合製遊戲。
    索菲婭隻需要隨地亂飛開罐頭就可以了,而趕過來支援的薩卡茲們考慮的就很多了。
    在磐蟹群還算熱乎的屍體堆旁,整理完戰利品的索菲婭與赫伯特相對而立,雙方之間不能說是坦誠相見,也能說是刀刃相向。
    血裔磐蟹蹲伏在薩科塔身旁,索菲婭臉色還算好看,仿佛被刀指著的不是她,赫伯特正試圖讓同伴相信索菲婭是同胞,畢竟她會鮮血巫術。
    “赫伯特隊長,異族用其它方式使用巫術的情況不算少見,況且,這位小姐的種族我聞所未聞!”
    巫妖上下審視著索菲婭:懸浮的光環,懸浮的發光碎片,作工精致的衣服,與其說是薩卡茲,還是劃分到神民貴族裏頭更合適些。
    “約斯頓副隊,你得為自己的話負責。”
    赫伯特再度強調:“她救了我的命。”
    約斯頓依舊保留意見:“小姐,你可以帶一半的戰利品離開,請原諒我們不能好好招待你。”
    留一個可能是異族的生物在隊裏可是極大的麻煩,約斯頓並不想冒風險:“在此道別對所有人都好。”
    索菲婭細細感知對方近三百人的情感,自知第一次接觸效果一般的她沒有自討沒趣。
    “沒關係,謹慎些在荒野上能活得更長,有緣再見。”索菲婭點頭表示理解。
    就在此時,薩卡茲隊伍後頭傳來一陣嘈雜的呼號,並向隊首逐步靠近。
    “讓一讓,讓一讓,醫生辦事,閑人退散!”
    等那自稱醫生一露頭,索菲婭,赫伯特和約斯頓的嘴角同時一抽,拖刀士們雖然戴著頭盔,但從顫抖的雙肩上也能看出來,他們在笑。
    一位胸比索菲婭都平的血魔用她那僅有一米五六的個頭攔腰抱著一位一米九三的獨眼巨人小姐,腳步有力,定然是健步如飛。
    “抱歉抱歉,一口氣跑太遠了。”血魔天真地笑著,也不看現狀,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索菲婭不禁脫口開出:“這是血魔嗎?”
    那血魔一聽這話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蹦三尺高,獨眼巨人小姐便順勢站回大地,紅著臉向遠離炸毛血魔的方位移動幾小步。
    “誰說血魔就得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我是醫生,非戰鬥人員懂嗎?我——”
    血魔怒目圓睜的臉一見索菲婭就僵住了,兩眼一翻直接換了一副麵孔:“我叫伊格麗娜,是這支遺跡探索隊的醫生,您叫我小伊就好,大人,敢問您貴姓……”
    嗡——哢嚓!
    伊格麗娜滿臉堆笑地向索菲婭緩步靠近,隨後一顆裹挾著法術外殼的銘刻彈飛速下落,在她與索菲婭之間開了一個貼著雙方腳尖的大洞。
    “……姓?”伊格麗娜半張著嘴,說話都不利索了,“不,不是吧?有,有……”
    “狙擊手!伊格麗娜,她是薩卡茲嗎?”
    赫伯特再度架起盾牌,緊盯著七百米開外的土丘,約斯頓手伸進長袍,就連弱氣的獨眼巨人也悄悄把手移向貴族刺劍的握柄。
    眼再不好使的人也能看出現在氣氛的緊張,伊格麗娜連滾帶爬地擋在索菲婭身前,失聲大喊:“是,絕對是!”
    血魔抽身扶上磐蟹血裔,向隊伍慌張介紹:“你們看這血裔的色澤和能量分布,純!太純了!簡直是完美!”
    緊接著,血魔又湊到索菲婭身旁,一臉陶醉,但沒再挨子彈:“嗯~多麽高貴的氣味!大人,您是哪個家族的?這氣味怎麽有點熟悉?”
    索菲婭緊皺的淺眉鬆緩下來,心中無奈:這小安是想打就打呀!嘴裏說著要打磐蟹,結果一銃都沒開,現在坑姐倒是勤快。
    “我的父親是血魔,哪個家族我不方便說,以及我叫索菲婭,剛剛攻擊的是我的妹妹。”
    伊格麗娜的雙眼咕嚕一轉,竟突然後退,掩麵低泣:“十分對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血魔身後的薩卡茲也同時交換起眼神,索菲婭剛放鬆的肌肉又開始抽搐,同時抽搐還有她的血管。
    “你們在想很失禮的事情吧?”
    “怎麽會呢?索菲婭大人,小伊不敢。”
    伊格麗娜趕忙轉移話題:“索菲婭大人,您是有何要事在身,為什麽找上了我們呢?”
    “這個嘛~”索菲婭雙手叉腰,“我是報災使者(卡茲戴爾舊時對天災信使的稱呼),見到有同胞中了野獸埋伏,就趕過來幫忙了。”
    索菲婭語氣自信肯定,好像就該是這麽一回事。
    正所謂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這年代天災信使還沒有正規管理,隻要她會天災學知識,誰又能說她不是天災信使呢?
    伊格麗娜在心底驚訝,麵上作出崇拜的神情來:“原來是大人還是咱的救命恩人,這怎麽好意思呢,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同胞之間互相幫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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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菲婭聽罷借勢提出自己的目標:“其實我們姐妹二人的物資都消耗完了,但上頭給的任務還差點時日才能做完,所以能不能讓我們借住一段時間?期間你們有麻煩我們也會一並解決。”
    “當然歡迎,我也是報災使者!”獨眼巨人興奮道,“前輩,您可以叫我希麗爾。”
    赫伯特也趕忙表明態度:“索菲婭前輩的救命之恩,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報答,您放心待著就好。”
    巫妖眼見其他人看向他,語氣不卑不亢:“既然都是薩卡茲同胞,自然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歡迎您,索菲婭女士,還有您那不知名的妹妹。”
    也是“前輩”“女士”的叫上了,雖然索菲婭頂著一張不過十歲的臉,但用外貌斷定一位薩卡茲的年齡絕對是腦子斷了一根筋。
    索菲婭沒有試圖澄清誤會,不過是一笑了之。
    拜托,被當成大人前輩什麽的,簡直超酷的!
    雙方談妥,索菲婭等待約斯頓用“小方塊”把大夥處理好的磐蟹收進去保鮮,然後就引導赫伯特往她來時的山丘走去,向黛夕安介紹這支遺跡探索隊的幾位領頭。
    黛夕安不語,隻是一味點頭,直到話題拐到殷切的伊格麗娜時,她才一本正經地說:“剛才的事很抱歉,我以為你是揩油的男人。”
    血魔沉寂一瞬,在同伴們看樂子的目光下強顏歡笑:“沒關係,沒關係,都是誤會。”
    伊格麗娜說完背身,心底和肉體同時流下屈辱的淚水。
    麵對種族特征異常還能常見血魔親人的大家族私生女,她又能說什麽呢?麵對比獨生子女還要高貴的存在,她又能說什麽呢?
    “您說的都對,嗚嗚嗚……”(抽泣)
    隨即赫伯特提議探索周遭的環境,短暫休整一段時間,便派出拖刀士們各自探路。
    大概過了20分鍾,趕回來的戰士帶來了有效的信息——在索菲婭和黛夕安降落的山上後的另一個起伏後,就是一個可以紮營的小盆地。
    當探索隊趕到盆地後,他們首先注意到的是一個小湖泊,然後才是正中央落滿灰塵的奇怪造物。
    這造物是一個大鐵方塊,周圍被一圈鐵環圍著,沒有鏽跡。
    龐大的方塊物體從盆地底部向上與平地對齊,有二十來米高,漆黑的外殼莊嚴肅穆。
    “這地方居然能碰上遺跡,不像是先祖的風格,應該是先史文明的造物。”約斯頓指示道,“考察組出列,隨我研究研究這個大家夥。”
    黛夕安望著一打身披黑袍的薩卡茲向那座熟悉的機器走去,冷淡的神情不變,銃口緩緩低下,然後被一隻手套扶住,索菲婭迎著她的質詢搖頭。
    約斯頓的調查結果很快出來了:“這件先史遺物已經損壞了,現在就是一堆破銅爛鐵。”
    赫伯特沒有失望,而是指向北邊:“山壁上還有一個遺跡,我們再去那邊看看。”
    【如果律法沒有被找到,這片大地會怎麽發展?】
    薩科塔姐妹交換眼神,索菲婭牽住黛夕安的左手指尖:“小安,我們也跟上去。”
    “嗯。”
    遺跡的大門由亮灰色的不知名金屬構成,表麵的圖案已經生鏽脫落,僅在原地留下淺褐色的汙漬,赫伯特等人正討論著,要不要把大門強行打開,如果打開,該用什麽方法。
    “我的絲線可以把大門切開,但遺跡的自衛係統可能會啟動,我建議其他人先撤退至盆地外,這樣就算有爆炸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可如果出現問題,我們就要放棄這個棲息地了。”希麗爾猶豫地道出後果。
    “如果是自動機械,我會處理掉。”赫伯特說著看向身後的同胞,又迅速移開。
    薩卡茲們的眼中有著希冀,但更多的是不安。
    想冒險付出的終究是少數,更別提報酬未知了。
    索菲婭和黛夕安兩位閑雜人等沒人在意,她們幹脆站在大門前盯著表層模糊不清的圖案消磨時間,於是她們就一飽眼福了,因為大門上的圖案突然亮起冷冽的光芒!
    一輪圓環被三根十字星芒穿過,圓環圖案上與薩科塔同款的黃光逐漸黯淡,大門中央先是開出一條縫,隨即絲滑平移,各自被拉進左右兩邊,燈光相繼亮起,照出一條康莊大道。
    “權限確認,三級權限,艾德一號軍械儲藏庫歡迎同胞使用,少將。”(前文明語言)
    兩位薩科塔聖徒不禁半張開嘴巴,緩緩回身望去,數十道視線齊刷刷地盯向她們,薩卡茲們在後方爆發出激烈的討論。
    最終伊格麗娜幹笑兩下,朗聲說道:“索菲婭大人,黛夕安大人,兩位真是經驗豐富啊!”
    血魔盡可能讓自己顯得活潑了,但她眼底的懷疑和恐懼卻怎麽都藏不住。
    大概是與之前說的任務聯係起來,覺得被卷進大事件裏了吧?
    索菲婭心裏這麽想著,麵上則擺出尷尬的神色,小步讓開道路:“不進去看看嗎?”
    ……
    當然是要看的,因為是用正規手段進入的,大部隊走進去一點幺蛾子都沒整出來,遺跡探索隊一路上不能說是寸步難行,也能說是暢通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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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聖徒帶隊搶劫軍械庫,約斯頓全程閉著眼丟絲線,像吸塵器一樣把能見到碰到的東西全收進了“小方塊”中。
    就這樣一路走到盡頭,見沒東西可以洗劫的巫妖意猶未盡,幹脆一舉把好奇心一並滿足了。
    “黛夕安女士,這些先史文明造物與您的武器擁有相似的構造,這其中有什麽聯係嗎?”
    黛夕安並不打算隱瞞:“這是銃械,高精度的法杖,使用麻煩,保養更麻煩。”
    雖然不打算隱瞞,但約斯頓反而一頭霧水了。
    索菲婭無聲歎息,緊接著解釋道:“你可以把它理解為樣貌奇特的法杖,有類似弩的功用,但對使用者有更高的巫術技巧的要求,正好這是靶場,我一邊教你們使用一邊解釋吧!”
    於是在六個小時後,隊伍裏的所有薩卡茲都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銃械,並且學會了銃械的初步保養和應用,比剛開始信誓旦旦的索菲婭強了一萬倍!
    黛夕安作為真正的銃械老師點評道:“經過這些樣本實驗能夠表明,薩卡茲的銃械天賦僅僅隻比薩科塔弱一線。”
    某連銃械持有證書都考不到的索菲婭蹲在一旁畫圈圈:“這不公平!難道就因為我是律法催熟的薩科塔,頭頂的光環就白長了嗎?”
    “少說點吧,我的廢物姐姐。”黛夕安輕輕拉起索菲婭的光環,扯她起身站好,“把口水留在接下來的事情上。”
    索菲婭聞言環顧四周,吵嚷聲在訓練場裏隻剩下零星幾點,所有薩卡茲都或明或暗地注視著她們。
    高大的溫迪戈幾步走到她麵前,等人長的三米三管輪轉銃已經在他背上安了家,他仍舊拿著他的合金大盾,坐不離手。
    “前輩,你們的任務,也是來尋找遺跡的嗎?”
    赫伯特一句話直接啟動了索菲婭的頭腦,薩科塔極力回想著自己讀過的曆史書,潤色自己的言辭防止漏餡,
    “各有一半。”索菲婭選擇順著對方的猜想演下去,將錯就錯,“另一個目標是帶你們回卡茲戴爾,大家總是需要有榜樣作表率的。”
    赫伯特略微低頭,眼中帶著歉意:“這恐怕不行,我們想要在這裏定居了。”
    “為什麽?”
    索菲婭皺眉發問,同時拉住妹妹持銃的手。
    一方麵是現在她們真的打不過,另一方麵是她真的很好奇赫伯特拒絕自己的理由。
    不同於曆史裏有主機相助,種族特征還被光環遮掩的薩科塔,現在探索隊的理由並不充分。
    單憑她自己的經驗,如果準備做一件事的理由不夠充分,隻能是因為不去做另一件事的理由已經成熟。
    溫迪戈粗裂的手掌捧著一塊被玻璃蓋住的黃金底座,精致的花紋上供奉的卻是塊樸素的白堊磚頭。
    他展示給她們看。
    “這是我的氏族傳下的兩件聖物之一,當年砌城匠親手送給祖先的卡茲戴爾的一部分,期望它能庇護作為探索家的祖先,但我收獲的是什麽?
    我們從卡茲戴爾出發,遊蕩了兩年,被天災接連追逐,被神民軍隊屢次撞上,一千兩百二十五人最終隻剩下了如今的二百七十八人,這片大地巴不得我們死!”
    薩卡茲們聽著,隻是無聲流著淚。
    索菲婭與黛夕安同時看向對方,一陣心虛。
    “赫伯特先生,你們是從哪條路線來這的?”
    “紅龍活動範圍的南方。”
    伊比利亞(因為還沒有發生大靜謐,伊比利亞到薩爾貢的海洋還是大陸)?能在神民稀少且地處沿海的伊比利亞多災多難,怕是真的與她們有關了。
    索菲婭堆起真誠的笑容掏出一卷地圖展開,指著地圖說道:“我們走過大半片大地,你的路線可以改從這裏萊塔尼亞)走,翻過冬靈山脈,然後到這(哥倫比亞東南,謝拉格以西),這條路沒有多少神民,氣候適宜,有很多自然資源。”
    索菲婭憑著記憶找到了覆血王子時期的卡茲戴爾的位置。
    自奎隆往西遷回第一座卡茲戴爾東北方後,卡茲戴爾一直在往東走,魔王一路死,直接死回了哀愁之地,萬幸除了覆血王子時期的卡茲戴爾,其它時期的位置她全沒記住,不用擔心出錯。
    雖然看不懂這麽先進的地圖,但赫伯特等人卻著實被唬住了。
    看到沒有,這就叫專業!
    自知沒有發言權的赫伯特轉而談起另一個問題。
    “從我們離開到現在為止,兩年時間換了三任魔王,難道在鮮花中彌留過家鄉的我們回去就要麵對一地廢墟嗎?”
    魔王的死活所有薩卡茲都有感應,這倒作不了假。
    “可是這一次是一位王庭之主被選召為魔王,你不相信魔王,還不相信王庭嗎?”
    索菲婭在曆史書上讀過王冠更替的有關內容:在覆血王子之前,魔王都不是王庭,而在覆血王子之後,王庭幾次選擇王庭高層,直接把王庭都拉下了水。
    卡茲戴爾城之後就沒再損毀過,都是打完仗讓石翼魔搬城離開戰後廢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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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茲戴爾的市民階層就是在這時產生的,曆任倒黴王庭為魔王的威嚴積累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覆血王子丹索,確實是王庭大家長。”伊格麗娜進一步佐證。
    然後血魔就在眾人逼視下舉起雙手:“我說的是真的,咱有王庭內部的渠道了解!”
    這會兒的薩卡茲們都開始多起話來。
    這些離鄉探索家沒一個不想家的,不去提起卡茲戴爾隻是因為無顏麵對父老鄉親,以及外麵的天災人禍和魔王更迭讓他們的歸路不可捉摸。
    現在風險降低到他們能夠接受的範圍,他們就開始舉棋不定了。
    索菲婭趁熱打鐵,總結道:“老祖宗有一句常話,叫子不嫌母醜,馱獸不嫌家貧。我們帶著遺跡寶物回家總比在這聽天由命強吧?哪怕死半路上在眾魂裏頭也有個吹頭,活著回去王庭更不會虧待我們!”
    什麽“我們”,別擅自入夥……
    赫伯特心中咋舌,他隱晦地看向約斯頓,巫妖衝他翻了個白眼,嘴角一指:後頭那些生死一根繩的家夥上一次眼神靈動還是在第一次被洪水趕上山的時候。
    溫迪戈又把“城牆之子”揣回鬥篷裏,轉身麵向隊員們。
    “在這裏休整5天後,我們……”赫伯特全身忽地發蒙,他急忙呼吸一陣。
    薩卡茲們沒有說話,呼吸聲也微不可察,直到某一個人或許說起了“回家”,前所未有的情感讓他們全身顫抖,似乎被心尖帶著跳。
    “要是害怕,在外就別說是我教你們的。”
    黛夕安橫眉下壓,莊重不失性情,沒有距離,卻像是在命令:“現在,舉起你們的銃,向上發射,再撿起你們的彈殼子,好好記住了,它會保佑你的——保佑你能打爛敵人的腦袋!”
    先是連著的規律的巨響,隨後是連綿不絕的銃聲。
    不管怎麽說,當撫摸彈殼的殘溫時,當意識到雷鳴的起點是自己時,殺人的激動總比被殺的恐懼大。
    ——
    不期而遇——探索隊
    前行幾步,你便落於一座山丘,山丘下是平坦的荒地,向遠處眺望,你發現一隊薩卡茲正被磐蟹襲擊,你決定……
    選項一:路見不平當拔刀相助!(進入一場極其困難的戰鬥,戰鬥勝利後必將掉落[“一聲銃響”])
    無法的荒野上,善心是最寶貴的財富,如果每一個人都能犯一次傻,這片大地吞吃的生靈會更少,抱著樸素的願望,你滑下土坡。
    選項二:不要多管閑事。(離開)
    無法的荒野上,伸出援手得到的不隻是朋友,隻需幾縷思緒,理智就讓你忘掉了這一幕。
    藏品——“一聲銃響”:希望+6,立刻招募一位幹員,並進階一位幹員。接下來的三次刷新變為三次指定的緊急作戰,全部勝利後獲得藏品“聖潔苦旅”。
    傳說中,兩位天災信使指引著人們找到了先史文明深埋的銃械,用一聲銃響,喚醒勇氣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