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忙我如何幫你？以我生一個有遺傳風險的孩子為代價嗎？我的人生已經不可預見了，難道還要搭上一個可能有缺陷的孩子？”
    何之洲激動起來說道，嘴裏的煙才抽完他又點上了一支，楊光也從自己的煙盒裏掏出一支煙點上。兩人默默無語的吞雲吐霧起來，內心並沒有表麵看起來的平靜。在升騰的煙霧裏他們都感到了自己的自私，尤其是楊光，為了自己的幸福道德綁架了對方讓他羞愧不已。
    “對不起！我不該隻想著自己！”
    “對不起！我不該為難你！”
    兩人同時扔了煙頭也都同時檢討起了自己，隨後又是尷尬的一笑。
    “露露既然接受你了你就應該好好的對她，我並不是說你對她不好，隻是她小時候留守的經曆讓她很執拗，所以你需要多費些心思！”
    何之洲如長者般的說道，楊光則點頭表示了認可。說完何之洲又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楊光遞上點著火的打火機他卻把煙重新放回了煙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接著說道
    “對於孩子的事我很糾結，我問過醫生孩子有四分之一的可能會遺傳，所以我從骨子裏是不準備要小孩的。可你也看到了你嫂子對孩子的急盼。你說我該怎樣說服她？能不能說服她呢？或者我對孩子的排斥會不會讓她的病複發？這些我不得而知也細思極恐！”
    “要在這樣兩難的選擇中選一個真的很難，因為怎麽選都是錯的，區別隻在於代價的大小！”楊光理解的說道。
    “其實我選的是不要小孩，因為明知道有遺傳的風險還要小孩就是對孩子的不負責。那麽問題來了，這個選擇顯然和你嫂子的想法是背道而馳的，她會有什麽樣的反應？我又該如何處置？”何之洲痛苦的說道
    “哥，總會有辦法的不要急於一時，你還有時間，或許把小孩有遺傳風險的可能告訴嫂子，她權衡之後就和你做一樣的選擇了呢？”楊光安慰道
    “但願吧！”何之洲苦澀一笑說道。
    露淩對謝小雨的觀察可謂是無微不至，有些發生在謝小雨身上的變化，連謝小雨本人都沒有感覺就被她看到了。而她看到謝小雨的變化必定會拉著何之洲分享一番，然後又是極度的羨慕和向往。
    長此以往，何之洲對她強迫的分享越來越神經質了，何之洲隻有讓自己更忙才能擺脫她喋喋不休的分享和向往。於是他又想逃離了，哪怕是一時一刻的逃離對他來說都是精神上的鬆綁。
    在這種情況下何太太麵包坊的出新很快，在固有產品的基礎上又推出了現烤熱賣產品。何之洲把顧客反應好溢價高的重新定為常規產品，用以淘汰銷售量下降的常規產品，還把這些都分享在了他和李賢跟姚桃共同的qq群裏。
    “何老板是小宇宙爆發了還是組建了一個研發團隊？這段時間的出新很快嘛。搞得我都懶了，直接用你的產品出新。”又一次往qq群裏上傳出新的產品李賢回複道。
    “我隻是笨鳥的努力罷了，何太太麵包坊開業的時間短起點也低，所以自然要更勤奮了。還希望李老板多多指教！”何之洲也回複道
    “咱倆的水平都是半斤八兩，用好聽的來說是不相伯仲，所以不存在指教。”李賢謙虛的說道
    “還是半斤八兩合適些，我是半斤你是八兩，所以差距還是有的。”何之洲說道
    “你們倆就不要互相吹捧了，要我說都是一丘之貉！”姚桃突然冒泡了，文字的結尾她還加上了一串捂嘴偷笑的表情。
    看到這串文字和表情何之洲輕鬆的笑了，細想起來姚桃的預產期也應該快到了，於是幹脆躲在角落裏的麵粉袋上發起了信息。
    “話說你的預產期也應該到了吧，現在在店裏還是在家？”何之洲問道
    “現在才想起我的預產期？我懷的是妖怪還是哪吒要一年的時間？”姚桃回道，末了還附上一串白眼的表情，接著又給何之洲私信了幾張小孩的照片。
    這些照片裏都是一個粉嫩粉嫩的嬰兒，看起來有兩三個月的樣子了。小家夥肉嘟嘟的臉和蓮藕一樣的胳膊和腿看起來可愛極了，這讓何之洲的心裏禁不住蕩起了一道道的波瀾。
    如果不是露淩的病何之洲也是希望有小孩的，他畢竟是正常人，正常人有的養兒育女的觀念他也有……
    “你看看我生的是妖怪還是哪吒？”何之洲心裏正惆悵時姚桃的信息又發過來了，後麵同樣是一串捂嘴偷笑的表情。
    “瞎說，這明明是最可愛的天使！”何之洲回道
    “天使說不上，倒是小妖精一枚！給你看看我家小妖精最初的醜樣，如果不是我親生的我都不想要了。”
    姚桃說完又發了幾張初生嬰兒的照片，皺皺巴巴、紅通通的蜷縮著的小東西看起來像無毛貓一樣的難看……
    “小孩子才生下來都這樣的嗎？會不會是醫生抱錯了？一點都不像你和李賢。”何之洲開玩笑道。
    “有這種可能呢，才生下來的小孩除了重量不同幾乎都是一樣的。抱錯就抱錯吧，將來如果不聽話打起來也不會心痛……”又是一串捂嘴偷笑的表情過後姚桃又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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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養著養著就好看了！”
    “的確是這樣！不過你和李賢是不是過分了？孩子都這麽大了，不問你們都不說的！”何之洲說道
    “我們知道你的顧慮才沒跟你說的，孩子是你的硬傷，縱然你也喜歡小孩卻擔心遺傳的問題，說了隻怕會讓你更加糾結！”這次姚桃用的是擁抱的表情。
    “可再糾結也是要麵對的，現在我已經麵臨這個問題了，躲是躲不過的！”何之洲回道。
    姚桃用一串問號代替了問話
    “你們女人是不是骨子裏就有做母親的期待？”何之洲又問
    “廢話！女人沒有做母親的天性還是女人嗎？這是母性的使然、是生命得以延續的關鍵！”姚桃這次用了一個捶打的表情。
    “這樣說來錯的不是淩淩是我？可明明已經知道孩子會有缺陷還堅持，我做不到！我們已經都這樣了，為什麽要用孩子來為所謂的母性買單？誠然，要了小孩淩淩母性的光輝是綻放了，可這樣的光輝能庇護孩子嗎？讓孩子一出生就麵對比其他小孩多得多的未知難道不也是一種自私嗎？”
    何之洲發了一串文字表達著自己心裏的憋屈，文字發完，一種傾訴過後的快感讓他有些輕飄飄的感覺。或許通過文字和最真心的朋友傾訴也能釋放一定的壓力吧。
    “你們之間誰對誰錯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要怪就隻能怪宿命，他既然這樣安排了你們的命運這口鍋他就必須背！”文字後麵又是抱抱的表情
    “宿命在哪裏？快告訴我宿命在哪裏？老子一定和他不死不休……”何之洲和文字一起發過去的是一串抓狂的表情，這倒是他此刻內心的真實寫照。
    “你選擇了她就要接受選擇後的後果！須知過去和現在她都不是你唯一的選項，你選了她這個選項真的就要和宿命不死不休了。”
    姚桃說的過去選項是她現在選項自然是錢露露，而何之洲從未將她們列入過選項，因為她們都隻是他生命中驚鴻的一瞥。見何之洲沒有回複姚桃的信息又來了，她說：
    “那個特別關心你的女孩呢？她對你的關心遠遠超越了友情你不知道嗎？也許你的人生還可以有另一種活法！”
    “兩個人的錯為什麽還要連累其他人？她小可以任性，而我不可以把她的任性當真！鑒於這一點，在我的努力下她已經開始了新的感情，且對方和她的家境一樣，他們才是最合適的！”何之洲說
    “那麽你就不要抱怨了，既然你想做一個良心的善人就要接受宿命的安排，這樣的話就順從露淩的想法吧！其他選項都被你否決了，那便是唯一的選項，還免了糾結的痛苦！”姚桃說，
    哪能說不糾結就不糾結？和姚桃的聊天隻能釋放他心裏的壓抑，他也沒想過在姚桃這裏得到解決的辦法。又是一陣沉默，又是姚桃先發了信息，她說
    “你說你們麵臨孩子的問題了，露淩的狀況還可以吧？她怎麽提起這個話題的，是突然提起的嗎？”
    “這段時間她的狀態很好，我們在她家那裏修了一棟房子，修房子的過程她全程參與我隻是去看過幾次。才修房子的時候，她弟弟女朋友懷孕就激起了她的母性；我們房子離她堂哥家很近，她堂哥有一個上幼兒園的女兒，沒事她就跟著去接更加深了她想做母親的想法。前段時間我們去醫院複查，醫生說想要小孩停藥半年就可以了，她仿佛是盼到釋放的囚徒一樣迫不及待起來；還有，我們店裏的小雨結婚幾年都沒有懷孕，兩個月前他們陪老人去了一趟北京。可能是遊玩帶來的輕鬆心情，在那裏她就懷孕了。於是淩淩便參與了小雨的日常，她說這樣做是為自己的懷孕做功課……”何之洲一口氣回複了姚桃滿屏的信息。
    “已經做了的選擇糾結也沒用，給你一段我和我的小妖精的視頻。把嘴角上揚起來吧，哪怕是裝也要裝出快樂的樣子，說不定裝著裝著就真的快樂了呢！”
    姚桃說完發來了一段視頻，視頻應該是才錄製的，因為穿著家居服的她看起來有些慵懶和邋遢。姚桃一手拿著手機錄視頻一手收拾著女兒扔了一地的玩具，這讓何之洲幾乎忘了她曾經的精致，曾經的她哪會這樣的忙亂和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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