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進入紫金山脈？”，朱翊衛小心翼翼的，連心跳都不敢多出一拍。
    “既然已經傳出來了，自然要進去一探究竟”
    杜青裴策馬，並不是現在下去，而是等明日。他並不急於一時，現在下著傾盆大雨，並不利於他出行。若是紫金山脈真有一座巨大的金礦，那麽……上清國故意隱瞞，“上清國”三個字就沒有必要留於世間了。
    翌日，雨停了。雨停後，紫金山脈顯露了出來，山脈巍峨，山巒起伏，連綿不絕，從空中俯瞰，好像是一條巨龍橫臥在大地上。
    山頂雲霧繚繞，山脈披上了一層白色的輕紗。茂密的樹木覆蓋著山體，古木參天，枝葉繁茂，遮天蔽日，陽光很難穿透這層層疊疊的樹葉，隻能從縫隙中灑下斑駁的光影。
    昨夜下過暴雨之後，河流中漲滿了水，原本平靜的河麵變得洶湧澎湃。洶湧的河流像一條巨大的銀色巨龍，嘶吼著、咆哮著，從紫金山脈中奔騰而出，蜿蜒盤旋，氣勢磅礴。銀色巨龍翻滾著白色的浪花，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如同巨龍在怒吼，衝撞河岸。
    渾濁洶湧的河水裹挾著泥沙、枯枝敗葉，急速地奔騰著，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又仿佛深山裏的巨獸在咆哮。河岸兩邊的樹木被河水衝刷得東倒西歪，一些低矮的小樹被連根拔起，漂浮在水麵上，衝刷入下遊。
    岸邊的石頭被河水衝刷得光滑無比，水花飛濺而起。綿延如龍山脈在雨後的輪廓中特別清晰，仿佛天神衝洗過。
    朱翊衛站在河岸上，望著洶湧的河水，臉上露出搖擺不定的神情。這河水凶猛得像一頭隨時會吞噬人的怪物，在大自然的力量麵前，朱翊衛怯了腳步。
    “大人，路已經被河流阻擋，隻怕過去……”，暴雨之後，河水洶湧如吃人巨獸，原本可以涉水經過的狹窄處，現在也變得危險萬分。水位急劇上升，水流湍急，露出水麵的石頭被淹沒，隻留下一些零星的石尖在水麵上若隱若現。河水的顏色變得渾濁，夾雜著大量的泥沙和雜物，洶湧地奔騰著，不熟悉河道，隨時被奔騰的河流衝入水中，被河水卷走。
    在河流的寬闊處，原本可以渡船到對麵。此刻渡船萬萬不可取。船隻在洶湧的河水中無法保持平衡。暴雨之後的河水比平時更加難以駕馭。渡船的船身被洶湧的波濤拍打著，使船搖搖欲墜。
    兩種過到對麵的方法都不可取。
    “張上硯，你怎麽看？”，洶湧的河流讓杜青裴不得不退後了幾步。湍流像長著利齒的怪物，像要吞噬了岸邊的人。
    “大人，不如等河流水位下降再過河，此刻過河，凶險萬分……”
    “那就姑且等幾日”，杜青裴綜合了各種因素，結論是暴雨過後，不適合進山。
    隨著時間的推移，河水的漲勢逐漸減弱，洶湧的力量逐漸減小。屆時，才是他們進入紫金山脈的最佳時機。
    西疆
    一大早，清晨的峽穀，濃霧黏稠得像米漿，可見度下降到了十米的範圍內。四周一片混沌，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浸泡在一片乳白色的大海之中。要往前走，就好像得剝開一層層薄膜似的霧氣，每一步都像是在與一道無形的阻力抗爭。每邁出一步，都能感覺到霧氣在周身纏繞，潮濕且厚重，身上仿佛無形中添加了一件特別沉重的衣服。
    “你們小心點”，前方傳來的聲音，隻聞聲音，後麵的人壓根看不到前麵人的身影。他們又帶孕婦又帶小孩，隊伍的蠕動得非常難。
    “煩死了，好多霧氣”，連阿菀也不耐煩起來。她當初離開峽穀時，沒有那麽多霧氣。
    阿菀在前麵帶路，腳下的山路隔了幾年的時間變得模糊難辨，她隻能憑借著記憶與偶爾露出的石塊來摸索前行。耳邊傳來的隻有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她的周圍好像圍了一層毛玻璃，上麵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水珠，與她相隔不過一米的唐雲意看起來模模糊糊的。
    峽穀中為了適應蠱蟲生長，穀中保持絕對的安靜。導致了無論什麽聲音，在寂靜的峽穀中被無限放大，襯出周遭環境的靜謐與詭異。水珠從樹葉上滑落，滴落在水窪裏的滴答聲竟然把大家嚇了一跳。
    “什麽聲音？”，溫菱芙驚呼了一聲。
    “水滴的聲音”
    兩人互相回應的聲音好像有一定的阻滯。
    兩聲之後，又歸於平靜了。一行人被濃霧籠罩著，腳下的小路變得濕滑，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滑倒。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氣息，讓人不禁深吸一口氣。
    越往前走，阿菀的心越沒底了。峽穀中的地形好像改變了，她陌生了。要往前走，必須格外小心。每一步都像是在試探，腳下的土地似乎也變得陌生起來。霧氣在身邊流動，仿佛在故意捉弄行人，讓人看不清前方的路。伸手觸摸那像有形的霧氣，它隻是輕輕拂過指尖，留下一絲涼意，然後又迅速消散在空氣中。
    “阿菀，先停一下”
    第二位的唐雲意決定回到隊伍後麵，不知怎麽了，他覺得有點不安。雖然阿菀再三拍著胸口保證峽穀中安然無恙。但是這個霧氣太詭異了，好像有生命的形體，故意遮擋了他們的視線。
    唐雲意換到了隊伍後麵，青羽也跟他到了後麵，老魚這個跟屁蟲也粘上來，美其名曰為了保護唐雲意。
    “大家放心，等太陽的升高，峽穀中霧氣會慢慢散去。正午陽光變得強烈，霧氣被陽光驅散，到時，峽穀中的景色也逐漸清晰起來，一切都變得生機勃勃的……”，阿菀也生出了一點恐懼。為了安慰眾人，她強裝鎮定。
    “清長老已經回到西疆了，他一定會跟眾人說的……”
    “是嗎？”，蕭燦提出了質疑，“你這個西疆人，也不怎麽厲害，你在害怕什麽？”
    “我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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