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我們學校的飯菜好吃麽？”學生歪著頭問道。
    “好吃！”劉小川說，“叔叔像你們這麽大時，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菜。”
    “也是最近幾個月才好起來的，以前可難吃了……”學生撇撇嘴，“我寧願餓肚子，都不想吃食堂以前的飯。”
    “為什麽最近幾個月才好起來？”
    “換校長了唄！”
    說話時學生左右張望，看到買合木提站在打飯窗口，縮縮脖子低頭扒飯。
    學生對老師有著天生的恐懼……就算是說好話，也得背人。
    吃掉最後一粒米，學生端起盤子，“叔叔，阿姨，我們吃飽啦！”
    “回教室看書吧，好好學習！”劉小川囑咐道。
    淩彤一直沒有說話，她本就不是健談的人，在外人麵前，就算是學生，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買合木提最後一個打飯，用的是他一直拿在手裏的飯盒。
    打好飯後他左右看了看……
    還有學生在吃飯，考察團都分開坐的，他猶豫了幾秒鍾，端著飯盒走到劉小川身邊坐下。
    劉小川歪頭看了眼，終於明白買合木提為什麽要自帶飯盒。
    飯盒裏隻有米飯，澆了點肉湯……
    “您平時就這麽吃？”劉小川問道。
    “我這把年紀，也不需要補充營養，吃飽就行了。”
    “看你眉宇間有一抹憂色……最近有什麽煩心事？”
    忽然被劉小川問起，買合木提眸子一亮。
    能不停地給縣裏打報告，為了學校，他可以厚臉皮，之所以要坐在劉小川身邊，就是看出劉小川才是考察團的核心，連彭市長都聽劉小川的話。
    他就是想讓劉小川幫忙說說……
    希望市裏能撥一筆經費，把學校的計算機都換了。
    “確實有個煩心事……”買合木提直言道：“學校用的還是十幾年前的電腦，好多都壞了，我想申請一筆經費，把電腦換了，縣裏一直不批。”
    “是學生用的電腦還是老師用的電腦？”
    “學生上課用的……”買合木提說，“現在這個社會，不會電腦哪能行。”
    “大概需要多少錢？”
    馬蘭二中從初一到初三總共有十二個班級，每個班級每周安排一節計算機課，隻要有一個計算機室就夠了。
    “我算了一下……最少要五十台電腦，就算是最低配置也得要兩千塊一台，加起來需要十萬塊的經費。”
    “就這麽一點小事？”劉小川說，“吃完飯，你給我個賬號，我把錢轉給你。”
    “那怎麽能行……”買合木提連連擺手，“買計算機是為了學生上課，這筆錢要麽縣裏出，要麽市裏出，哪能讓你個人掏錢呢。”
    “你是想讓我幫你跟彭市長說說吧？”劉小川笑道：“十萬塊真不值當開口……而且我覺得你是個好校長，不會拿著我的錢中飽私囊，你可以趁著吃飯的時間再想想，學校哪裏還需要錢，一會兒列個單子給我。”
    買合木提忽然醒悟過來，考察團來西州市大概率是為了投資。
    既然是來投資……
    又是市長親自接待，一定是大老板，十萬塊對於他來說是筆大錢，大老板卻不會當成一回事。
    同時他對劉小川的身份再次有了好奇心！
    阿麗亞介紹劉小川時，隻是提到了‘劉總’兩個字。
    見到秦教授時，又以為劉小川和那幾個博士生一樣，都是秦教授的學生，仔細想想，劉小川和淩彤可能才是真正的投資商。
    “我必須替二中的學生感謝你……”買合木提激動道：“可惜這裏沒有酒，否則我一定要敬你一杯！”
    “酒就不喝了，先吃飯吧。”劉小川低頭繼續吃飯。
    買合木提心情激動，哪還有心思吃飯。
    學校存在的問題都是用錢能解決的，劉小川似乎沒把錢當回事，簡直是天降祥瑞。
    他當然不會獅子大開口，不過也得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想想學校還缺什麽。
    ......
    考察團吃完飯後，食堂已經沒有多少學生。
    食堂阿姨開始打掃……
    眾人離開食堂，對於這頓飯說不上滿意，但也沒把失望的表情寫在臉上。
    吃得最多的就是劉小川，不僅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還把淩彤剩下的一半也都吃完了，離開食堂時還隔著衣服摸了摸肚皮。
    修行者幾個月不吃飯都行，沒有幾個人會暴飲暴食，吃點東西不過是滿足一下食欲。
    淩彤很少見劉小川吃這麽多，偷偷翻個白眼，“你也不怕吃撐。”
    “你是不知道……”劉小川湊近，小聲說道：“上中學時，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在食堂放開了吃，撐到走不動路！”
    “哈哈！”
    淩彤笑了聲。
    淩家作為四十九世家之一，養尊處優說不上，但淩彤從小吃的都是美味，還真沒法理解劉小川的心情。
    “劉總，先回酒店休息一會兒，再繼續下午的行程？”彭真問道。
    馬蘭縣又比不上西州市市區，不過縣裏還是安排了招待所，主要是給考察團提供午休的場所。
    “你們先回招待所吧，我和學長說點事。”
    “什麽事？”彭真又問道。
    吃飯的時候，他就注意到，買合木提打完飯就坐在劉小川身邊。
    彭真做事一向謹慎，劉小川代表的不隻是考察團，能不能把妹妹找回來，也寄托在劉小川身上。
    他不想出現一絲差錯……
    “是這樣的……”買合木提解釋道：“學生上計算機課用的電腦還是十幾年前的，好多都壞了，沒壞的也卡的不能用……學弟想要讚助一筆經費，給我們買一批新電腦。”
    “需要多少經費給縣裏打申請就行，這點小事還要麻煩考察團？”彭真聲音低沉，有點兒不高興。
    昨晚淩總還說不在乎投資多少，但是反感各環節的吃拿卡要。
    這才是考察的第一天……
    不過是到食堂吃頓飯，學校就想索要讚助費，這和吃拿卡要有什麽區別？！
    “是我主動提起的……”劉小川替買合木提打圓場，“吃了人家的飯，就想替人家做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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