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玩笑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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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二十七。”
電子音的倒計時如同冰錐,鑿擊著木橋上每一個幸存者脆弱的神經。
指認?
這等於直接將屠刀遞到他們自己手中。
馬克的眼神變得像困獸般凶狠,他猛地從後腰抽出那把小刀,雖然不長,但在慘淡的月光下閃著寒光:“誰敢指認我?!老子先弄死他!”
這舉動徹底引爆了恐慌。
“馬克!你幹什麽!”麗莎尖叫著後退,腳下腐朽的木板發出“嘎吱”一聲脆響,讓她差點摔倒。
薩曼莎看著馬克手中的刀,又想到生死未卜的凱爾,積壓的怨恨和恐懼瞬間衝垮了理智,她指著馬克,對著空氣她不知道聲音從哪裏來)尖聲叫道:“是他!是馬克第一個闖進去的!也是他拿的鑰匙!是他逼我們上的車!”
“薩曼莎你他媽閉嘴!”馬克目眥欲裂,持刀就要衝過去。
“啊!”站在薩曼莎旁邊的麗莎下意識猛地推了薩曼莎一把,想把她推向馬克,試圖轉移馬克的怒火,也或許隻是想自保。
薩曼莎猝不及防,被推得一個趔趄,向旁邊倒去。
而她旁邊,正是年久失修、有些鬆動的木質欄杆!
“哢嚓!”
伴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斷裂聲,薩曼莎撞斷了一截欄杆,整個人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重心失控,直直地向橋下湍急的溪流墜去!
“薩曼莎!”白蘇驚呼,下意識想伸手去拉,卻隻抓住了一縷空氣。
“噗通!”重物落水的聲音傳來,黑暗中,隻見薩曼莎的身影在渾濁的急流中掙紮了幾下,頭部似乎撞到了一塊凸出的岩石,瞬間便沒了聲息,被河水迅速衝向下遊的黑暗之中。
一切發生得太快。
倒計時還在無聲地繼續,但橋上的活人,又少了一個。
馬克舉著刀,愣在原地。
麗莎看著自己推搡薩曼莎的手,臉上血色盡失。
丹依舊沉默,但呼吸明顯急促了許多。
白蘇扶著旁邊完好的欄杆,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電子音沉默了足足十秒,才再次響起,帶著一絲近乎愉悅的冰冷:“指認有效。內訌的代價。”
它沒有說誰暫時安全,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薩曼莎的死,讓所謂的“選擇”成了一個殘酷的笑話。
“現在,遊戲繼續。”電子音沒有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走過這座橋,到對岸的舊穀倉去。那裏有……給你們的‘獎勵’。”
獎勵?沒有人會相信。那隻能是下一個刑場。
馬克喘著粗氣,收起了刀,眼神陰鷙地掃過剩下的四人——麗莎、白蘇、丹,還有他自己。
他率先邁步,踩著重心,向橋對岸走去。麗莎如同驚弓之鳥,連忙跟上,緊緊跟在馬克身後,似乎覺得這樣更安全。丹默默跟上。
白蘇走在最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開那些看起來腐朽的木板。
鏽鐵釘依舊在橋頭,像個沉默的哨兵。
對岸的舊穀倉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荒草地上,木板牆壁歪斜,巨大的倉門半開著,像一張黑洞洞的嘴。
四人依次走入。
穀倉內部空間很大,堆放著一些發黴的幹草和廢棄的農具,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腐敗的氣味。
僅有的一點月光從牆壁的裂縫和破洞透進來,形成一道道詭異的光柱。
“歡迎來到終點站。”電子音在空曠的穀倉裏回蕩,帶著混響,更添陰森。
馬克緊張地環顧四周,手裏緊緊攥著小刀:“出來!你個藏頭露尾的混蛋!給老子出來!”
麗莎躲在馬克身後,瑟瑟發抖。
丹則悄悄挪到了穀倉的一個角落,似乎在尋找什麽出路或者可以藏身的地方。
白蘇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心髒狂跳,她感覺到,最後的清算時刻到了。
“第一個,”電子音點名,“紅發女。”
麗莎嚇得渾身一僵。
“你很喜歡別人的東西,對嗎?我的家,我的車,還有……別人的男朋友?”電子音的話如同毒蛇,鑽進麗莎的耳朵。它似乎無所不知。
“不……我沒有……”麗莎徒勞地否認。
“去穀倉東麵的角落,那裏有個梯子,爬到頂層的飼料槽裏去。那裏‘安全’。”
安全?
麗莎不敢相信,但她沒有選擇。
在馬克複雜的目光下,她顫抖著,走向東麵的角落,那裏確實有一個通向閣樓飼料槽的、看起來搖搖欲墜的木梯。
她開始向上爬,木梯發出“嘎吱嘎吱”的呻吟。
就在她爬到一半,身體完全懸空在梯子上時——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或者是某種強力的弓弩聲)不知從何處傳來!
一支頭部纏繞著粗糙布條、浸滿了某種油脂可能是從穀倉裏找到的燃料)並已點燃的粗糙箭矢,如同地獄之火,呼嘯著射中了麗莎下方梯子橫梁與繩索的連接處!
火焰瞬間升騰,並且迅速沿著幹燥腐朽的木梯和上麵沾染的油膩向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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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麗莎發出淒厲至極的慘叫,她被困在了火焰梯子的半空中,上下不得。
炙熱的火焰舔舐著她的褲腳,濃煙嗆得她無法呼吸。
她絕望地掙紮,卻隻是讓梯子晃動得更厲害。
馬克和其他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麗莎!”馬克大喊,卻不敢靠近火焰。
短短十幾秒,火焰就徹底吞噬了木梯和上麵的麗莎。
她的慘叫聲逐漸微弱,最終變成一具在火焰中蜷縮、焦黑的軀體,伴隨著皮肉燒焦的可怕氣味,從半空中跌落下來,砸在下麵的幹草堆上,引燃了更多的區域。
穀倉內火光漸起,映照出每個人臉上極致的恐懼。
第二個。以火刑處決。
電子音冰冷地響起:“清理垃圾。”
接著,它點名:“沉默者。”
丹猛地抬起頭,一直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恐。
他試圖向穀倉更深的陰影裏躲去。
“你喜歡躲在後麵,看著一切發生,對嗎?”電子音如同審判,“現在,無處可躲了。西麵牆角的那個舊耙犁,看到了嗎?走過去。”
丹拚命搖頭,轉身想跑。
又是一聲類似的悶響!
不過這次不是火箭,而是一根粗大的、用來固定篷布的金屬杆,帶著巨大的動能,從陰影中射出,精準地穿透了丹的大腿,將他死死地釘在了木質牆壁上!
“啊——!”丹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暈厥。
“等待收割。”電子音毫無感情地說。
現在,隻剩下馬克和白蘇了。
穀倉裏的火勢開始蔓延,濃煙滾滾。
馬克看著被釘在牆上的丹,看著麗莎燃燒的屍體,精神徹底崩潰了。
他舉著刀,像瘋了一樣對著四周的陰影咆哮:“出來!混蛋!跟我單挑!出來啊!”
白蘇被濃煙嗆得咳嗽。
但馬克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看到了白蘇,眼中閃過一絲扭曲的光芒:“是你!一定是因為你!自從你出現就沒好事!是不是你跟他是一夥的?!”他持刀向白蘇逼來。
白蘇嚇得連連後退:“不是我!馬克你清醒一點!”
就在這時,那個高大冷峻的身影,終於從穀倉最深的陰影裏,一步步走了出來。
鏽鐵釘手裏拿著一把造型奇特、類似大型扳手又像是武器的沉重工具,上麵似乎還沾著一些暗紅色的痕跡。
他直接無視了持刀的馬克,目光落在了白蘇身上。
馬克見鏽鐵釘出現,狂吼一聲,持刀衝了上去!
鏽鐵釘甚至沒有太大的動作,隻是側身輕易避開馬克笨拙的衝刺,手中的沉重工具順勢一揮,精準地砸在馬克的手腕上!
“哢嚓!”清晰的骨裂聲。
“啊!”馬克慘叫一聲,小刀脫手飛出。
鏽鐵釘另一隻手如同鐵鉗般掐住了馬克的脖子,將他狠狠地摜向旁邊一堆廢棄的、帶著尖銳突起的金屬農機零件!
“噗嗤——”
令人牙酸的金屬穿透肉體的聲音。
馬克的身體抽搐了幾下,眼睛瞪得滾圓,鮮血從嘴角和胸口汩汩湧出,很快便沒了聲息。
第三個。以最直接的方式處決了首惡。
現在,活著的,隻剩下被釘在牆上的丹,和站在火焰與血腥中央、渾身發抖的白蘇。
鏽鐵釘解決了馬克,這才轉過身,一步步走向白蘇。
白蘇看著他沾著血跡的臉和工具,聞著空氣中混合了血腥、焦臭和煙塵的氣味,恐懼讓她幾乎無法站立。
她退無可退,後背抵在了冰冷的穀倉牆壁上。
他走到她麵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了她。
深榛色的眼眸在跳動的火光下,映照出她蒼白驚恐的臉。
他抬起那隻沒有拿工具的手,伸向白蘇。
白蘇絕望地閉上眼,等待最終的命運。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那隻帶著厚繭、沾著些許血跡和機油的手,越過了她的肩膀,從她身後牆壁的一個縫隙裏,取出了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黑色裝置——那是一個微型揚聲器。
原來電子音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然後,鏽鐵釘做了一件讓白蘇完全意想不到的事。
他扔掉了那個沉重的工具,發出“哐當”一聲。
然後用相對幹淨的手背,有些笨拙地、輕輕擦去了濺到白蘇臉頰上的一點點馬克的血跡。
他的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有些僵硬,但與剛才冷酷無情的屠殺者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白蘇驚愕地睜開眼,對上了他那雙依舊沒什麽情緒,但似乎……少了一些殺意的眼睛。
“你……”白蘇的聲音抖得厲害。
鏽鐵釘沒有回答,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複雜難明。
然後,他抓住她的手臂,力道不容反抗,但卻沒有弄疼她,拉著她,快速向穀倉外走去。
他無視了身後丹微弱的呻吟和逐漸蔓延的火勢,徑直將白蘇帶出了這片血腥地獄。
穀倉外,清冷的空氣湧入肺腑。鏽鐵釘拉著白蘇,走向他那輛如同堡壘般的巨型卡車。
他打開副駕駛的門,幾乎是把她塞了進去。然後,他繞到駕駛室,啟動引擎。
卡車發出低沉有力的轟鳴,調轉方向,駛離了燃燒的穀倉,駛離了這片埋葬了七條性命的噩夢之地。
白蘇癱在副駕駛座上,大腦一片空白,劫後餘生的恍惚和巨大的恐懼交織在一起。
她看著身邊沉默開車的男人,他剛才是屠殺她所有“同伴”的惡魔,此刻卻成了帶她離開地獄的……唯一的人。
他為什麽要放過她?
是因為那個安神包?
是因為她在車上那些無意義的閑聊?
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還活著,被這個名為鏽鐵釘的男人,從一場致命的玩笑中,單獨送走了。
卡車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公路上疾馳,將身後的火光和死亡遠遠拋下。
前方是未知的道路,而白蘇的命運,仿佛在這一刻,與這個冰冷又複雜的男人,短暫地纏繞後,又被拋向了孤獨的未來。
【任務……完成……】
【慶幸你的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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