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無法告知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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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馮麗娜眼神閃避了,我更肯定她有事情沒說出來。
    “還是走小路吧,你腳傷成這樣。”她說著就跑上前推奇往左拐。
    她以此回避了。
    好長的一段路程,我、馮麗娜和奇三人都保持在同一條直線上,馮麗娜走在最後,三人都相對無言。
    就在這時,我右腿又開始發作,停了下來,馮麗娜趁這停歇的時間往草叢裏鑽去了,好長一會才出來。
    “委屈你了。”
    “沒事!你還走得動嗎?”
    我點點頭。
    “你說得很對,我還沒有遇到對的那個人。但是每一段感情我都不後悔,可能是我自小缺愛吧,所以總喜歡被人愛撫著的感覺。”
    喂喂喂,別和我說這些呀,我和你的關係還沒到可以傾聽你內心秘密的程度。
    “單親家庭?”
    我隨口一問,馮麗娜居然點頭了。
    “嗯,跟我母親一起長大。”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小,仿佛在說一件有罪的事情,不能大聲宣告。
    到這就行了,我不想再窺探她的秘密。
    “你知道一個女人獨自養大一個孩子有多辛苦嗎?”
    我搖搖頭。照這形勢,馮麗娜要全部傾訴出來。唉,我怎麽成樹洞了。
    “很辛苦。特別是對於一個學曆不高、缺乏技能的女人。所以她隻能依靠男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再不行又換一個,直至把孩子熬大。”
    “你父親呢?”
    “喝醉酒鬧事,被判了二十幾年,也因這事父母離了婚。”
    “呀!這是鬧出人命了嗎?”
    馮麗娜隻是點點頭,沒有正麵回答,她繼續說“我從小就知道一個道理——生活沒有那麽容易。……你知道錢建峰是我的第幾任男朋友嗎?”
    第四任,我對自己說。
    馮麗娜單手擺了個“七”。
    “第七個!?”我再度被她震驚。
    “你相信愛情嗎?”她又問了這個小女生問題。
    “我相信愛情,但不相信永恒的愛情,亦不相信婚姻。”
    馮麗娜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對我的回答感到很吃驚。
    “想不到你這麽成熟!”
    “哈?”我給人的形象一直很不成熟嗎?
    她笑了一笑,又說“我不想像我媽那樣,要靠男人來養活,可是小時候越不想成為什麽樣的人,長大後反而……,唉,真是諷刺。”
    “你真的每一段感情都不後悔?”
    “不後悔。都是我自己選擇,也都是我主動放棄。”
    馮麗娜的眼神很堅定。
    “這樣就足夠了。我跟你說一個我朋友的故事吧。”
    “是你自己吧。”
    “嘿,別打岔。”我幹咳幾聲,“我朋友認識一個女生,在交往兩個月後才知道原來這個女生和他的前男友還沒完全分手。”
    “男小三。”
    “呃……,算是吧。我朋友不想放棄這段感情,而這個女生也保證會徹底斷絕與前男友的聯係。這個女生做到了,就這樣,相愛的兩人度過了一段又一段美好的時光,但是有一天,女生出車禍了。”
    “死了?”
    “沒死,傷了。在照顧女生的這段時間裏,我朋友發現一個比自己探病次數更頻密的男生,據女生說,這隻是她的同事。有一次,我朋友去晚了,他發現那男同事也在,就站在門口先不進去。而裏麵的兩人似乎沒有注意到門口有人——”
    “兩人在偷情?”
    “不算吧……,反正舉止都過於曖昧了。這麽說吧,你會讓人隨便撩你的頭發嗎?”
    “肯定不會啊。”
    “我朋友見到那男同事坐在床頭正用手撩他女朋友的劉海。之後我朋友也問過女生這事。”
    “肯定不會承認。”
    “嗯。但是不是有句話這樣說嘛,男女之間要互相信任,所以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後來呢?”
    “後來女生所入職的公司遷去了很遠的地方,兩人就變成了異地戀關係。異地戀不可信啊!分開的日子越長,兩人的關係越淡。又有一天,我朋友手機上收到一條信息,是說有人正試圖綁定你的洗衣機。洗衣機是我朋友送給女生的,他曾綁定過一次,別人想再綁定就會有信息傳來。而這玩意隻能用微信綁定。試圖綁定的用戶名叫riacle,很不巧,我朋友知道這是誰。”
    “男同事。”
    “嗯。信息的發送時間是工作日的早上七點多,顯然兩人已經睡在一起了。”
    “離離原上草。”
    “不過,這些證據還不足以證明女生真的出軌了,直到他們分手的幾年後,女生和那男同事步入婚姻殿堂,到這時,我朋友終於可以肯定他之前的所有懷疑都是對的。”
    “過了幾年?你這朋友真不是你?”
    “說了不是我。”其實是我。
    “一段感情能掌控在自己手裏,能不被愚弄,能說無悔,這已經是很大的幸福。”
    馮麗娜抿著嘴笑了起來。
    “你在安慰我嗎?你安慰人的手法還得再練練。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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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嗬……”我也陪著她傻笑起來。
    不得不承認,馮麗娜是有她的個人魅力的。她讓我不知不覺間,把內心的秘密也說了出來。現在我有些後悔,不是後悔話不該說,而是後悔大學的四年時光被我白白荒廢掉了。當初高考失利,我一心想著上到大學要懶惰度日、隨心所欲,以此表示對人生的反抗,但無意中又讓我錯過了許多東西,比如認識各式各樣的人。對於環保專業的這兩個班,我稍微有些了解的就隻有杜萊優和漁子霏,而身旁的馮麗娜對我來說可謂陌生。但和她交心過後,我終於些許明白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她並沒有如傳聞中的那般風騷和放蕩,她遠比我想象中的要靈動和自在。
    馮麗娜沒有走在最後麵了,又和我並肩走著。過了大概半小時,我們一轉入大馬路,就瞧見眼力所及處皆被粉飾上一層黃色粉末,再往遠處看去,原本四層高的化工實驗樓已坍塌成一層高的廢墟。磚頭和水泥塊滾落得滿地都是,像是被一隻巨手從高空中隨意撒落下來一般,這之上站滿了人,他們佇立在那的樣子如同一根根殘存的立柱,正努力保持著樓體的結構。
    很快,有人注意到我們,接著像被傳染了一樣,愈加多的人將目光投射過來,馮麗娜興奮地揮舞著手跑上前去,人群中也有人迎麵跑過來,那人瘦高瘦高——
    正是我衣服的主人,同班的肖嘉敏。
    太尷尬了,真不想走過去。
    我盡量走得慢些,好像隻要不走過去,別人就不會留意到我一樣。
    馮麗娜和肖嘉敏擁抱在一起,還看見她們在小聲說些什麽,不時還要往我這邊看。兩人互相表達關心關切後,都紛紛站立在原地,好像在等我過去。她們還在交談,應該是在談論奇。
    縱使再不情願,我還是繼續往前走,在距她們三米左右時,肖嘉敏往我這邊走來,我有些不知所措。隻見她刻意繞過奇走到我的身旁,臉帶微笑地說
    “衣服就送給你好了,不過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後得還回來。”
    “……?”
    我一頭霧水,看了一眼馮麗娜,她正笑著給我打眼色,我更加不明所以了。
    我跟隨她倆往人群靠攏,也不知是因為我的衣服抑或是因為奇,有數十雙眼睛一刻不停地看過來,我是無名小卒,不習慣這樣的“禮待”,所以停止深入,在一棵綠化樹旁待定。
    人群中走來一人,他身材魁梧,樣子比同齡人要老成一些,帶著一副黑框眼鏡,是會長王浩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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