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四個月？不太對吧。”陳珊珊失聲驚呼，難以置信地看向和鄭丹丹同班的女生們，“她有男朋友嗎？我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絕對沒有。”呂美娟斬釘截鐵地說道。
    “從來沒聽說過她和誰交往。”肖嘉敏也搖頭確認。
    “不是男朋友……那難道是那些外來人幹的？”覃達聰說著，憤怒地握緊拳頭。
    “可是，我們來到這裏才一個月啊。”漁子霏提出關鍵疑點，“就算剛來就……也不可能一個月，肚子就大到像四個月吧。”
    “會不會是吃的東西不一樣？”周昌明試圖尋找合理的解釋，“那些外來人都不知道吃什麽長大的，也許是什麽東西導致她腹脹？不是真的懷孕？”
    女生們交換著眼神，沉默不語。她們基本都沒跟男生們提過集體經期異常縮短到隻有一天的事情。如果把這兩件詭異的事聯係在一起，懷孕一個月卻呈現出四個月的狀態，似乎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想著想著，這個念頭讓她們不寒而栗。
    杜萊優找到漁子霏和成果，三人走到僻靜處商議。
    “你們倆，除了那個‘奇’，還見過其他外來人嗎？”杜萊優開門見山地說道。
    “沒有。”“沒有。”兩人同時搖頭。
    “聽其他見過的人描述，”杜萊優小聲說道，“那些外來人普遍都非常矮小，幾乎沒有超過一米五的。”
    “身材矮小，所以呢？”漁子霏不解。
    “把經期異常縮短到一天、鄭丹丹的肚子、還有外來人的矮小身材，把這些線索串起來的話。”杜萊優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漁子霏倒吸一口涼氣，說出一個連自己都覺得荒謬的結論“經期縮短意味著受孕窗口期延長，懷孕周期也縮短了，所以一個月能抵上正常四個月。同時也會導致胎兒營養不良，發育遲緩，最終就是體型矮小的結果，這……這怎麽可能？太離奇了。”
    “如果按這個邏輯，”成果順著漁子霏的思路分析，臉色也變得難看，“母體承受的壓力會劇增，生產時的死亡率必然也極高。所以……所以外來人才要不斷擄掠女性來補充生育所帶來的損失？”這個猜測讓他感到一陣惡心和憤怒。
    “這樣就說得通了。”杜萊優點頭，“你們發現沒有？那些被當作‘人體炸彈’使用的，絕大多數是男性。而被擄走的，像鄺秀婷、鄭丹丹這樣的，都是女性。”
    “所以外來人攻擊我們，是為了爭奪女性資源？”成果的胸腔感覺到有一股怒火在燃燒，“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強盜行徑。”
    “暫時可以這麽推測，”杜萊優始終保持著冷靜，“但還有一個關鍵問題，那個猩猩怪物實力如此恐怖，如果隻是為了搶奪女人，為什麽不直接殺光所有男性，這樣做豈不是更徹底？”
    漁子霏和成果都沉默了，麵對這個新的疑問想不到所以然來，心頭被疑問壓著，都不怎麽舒服。
    “想從‘奇’嘴裏套話是不可能的。”成果打破沉默，“現在唯一的線索……隻有鄭丹丹了。我們必須揭開她的傷疤問清楚，雖然……這很殘忍。”
    三人再次來到鄭丹丹休息的角落，勸退了周圍好奇的目光。他們三人試圖靠近鄭丹丹，輕聲詢問。
    “丹丹，是我，漁子霏。你還認得我嗎？”漁子霏放柔聲音說道，小心翼翼地靠近。
    鄭丹丹毫無反應，隻是把自己蜷縮得更緊，像一隻受驚的刺蝟。
    杜萊優輕輕握住鄭丹丹冰冷的手，試圖給她傳遞一絲溫暖和安全感。
    鄭丹丹依舊麻木，隻是眼神空洞地飄向遠處的角落。
    漁子霏湊近些，想看清她的眼神，卻隻看到一片茫然和深不見底的恐懼。
    成果看著鄭丹丹的狀態，心中掙紮了好一番，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打算以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去試探她。他故意用不高不低的聲音，仿佛自言自語般說道“那個猩猩怪物那麽厲害，如果發現有人逃走了，你們說它會不會帶著人來這裏來要人？”
    這句話看似平平無奇，卻蘊含著惡意。鄭丹丹猛地抬起頭，臉上布滿的都是極致驚恐，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嘴裏發出破碎的尖叫聲“不要。不要捉我。不要捉我走。”
    成果心中閃過一絲愧疚，但他知道，信息是生存的關鍵。在某些時刻，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骨子裏有著，為求達到目的而不得不卑鄙的一麵。
    “丹丹，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哪裏嗎？你覺得現在不安全嗎？”漁子霏趁機追問。
    但鄭丹丹仿佛陷入自己的噩夢中，隻是反複地歇斯底裏地哭喊著“不要捉我”“不要捉我”，再也說不出其他任何有用的信息，隻是重複著的複讀機。
    三人對視一眼，眼中充滿了無奈和沉重。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又見李鴻明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滿頭大汗地說道
    “不好了。外麵……那些外來人來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恐懼感和緊張感如同冰水般澆遍全身，凍得瑟瑟發抖。他們立刻抄起手邊能充當武器的東西，跟著李鴻明衝向一號飯堂正門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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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部分人都已經聚集在那裏，緊張地與門外幾個矮小的身影對峙著。
    為首的一個外來人聲音嘶啞而冰冷，用命令般口吻對眾人說道
    “鄭丹丹，我們要帶走。”
    前來這裏通報的外來人剛離開，一號飯堂內就陷入了一片混亂。都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學生，麵對這種生死攸關的談判，個個都手足無措，臉上都寫滿了彷徨和恐懼。
    鄺秀婷深吸一口氣，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刻意維持自身鎮定，對大家說道“就由我去和那些外來人談一談。”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挺直脊背，像是在背書“歌德詩先生說過，我們的終極任務是延續人類文明的火種。麵對那群外來人，暴力對抗並非唯一出路。我們應該嚐試溝通，尋求大家一同和平共存的可能性。”
    “跟那群禽獸談和平？他們聽得懂人話嗎？”孫毅傑嗤之以鼻，眼神凶狠。
    “正因為他們是……未知的智慧體，才更需要對話。”鄺秀婷堅持地道說道，聲音提高了些，“那個猩猩怪物既然能說話，說明存在溝通的基礎。我們可以試著和它交流。”
    杜萊優不動聲色地將成果和漁子霏拉到一邊角落。“我決定一起去。”她的聲音很輕，卻堅決得很。
    “我不去。”成果回答得也很堅決，毫無轉圜餘地。
    漁子霏愕然地看著成果，眼神裏充滿不解“你……你就這麽放心讓萊優一個人去冒險？”
    成果心裏翻騰著複雜的情緒。來到這個詭異的世界後，怪事可以說層出不窮，他愈發清晰地認識到自己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既是普通人，在這種漩渦裏，不當炮灰就是萬幸的了。這種時候，需要挺身而出、力挽狂瀾的主角，顯然，那人不是他，因此他本能地抗拒。
    “不去，就是不去。”成果扭過頭，語氣生硬地重複起來。
    杜萊優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強求，然後輕輕拉了一下漁子霏的胳膊，說道“算了，別勉強他了。走，我們去和大家商量下一步。”
    成果看著杜萊優和漁子霏走向人群的背影，心緒飄向了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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