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此計當真妙極！”
    方才段攸隻是讓他，引導眾人借助雷達與感知探索空間。
    如今這番更細致的部署，簡直是將破局之法親手送到了眾人手中。
    沮授越想越激動，周身熱血沸騰，連奔波的疲憊都化作了滿腔鬥誌。
    顧不上擦拭臉上的汗水，抬手便向段攸深深一禮。
    轉身時袍角帶起一陣勁風，腳步匆匆地再次衝向電報房，背影中滿是迫不及待的急切。
    龐統等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彼此對視間，皆是難掩眼底的灼熱。
    魯肅摩挲著腰間玉佩的手指微微發顫，荀彧不自覺地握緊了案上的羽扇。
    就連素來沉穩的賈詡也微微前傾身體，目光灼灼。
    在他們看來，關羽等猛將或許還需時日領悟。
    但諸葛亮、劉曄等智謀之士，必然能借此良機取得突破！
    想到此處，龐統“唰”地起身，寬大的鶴氅隨風揚起。
    他單膝跪地，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眼中燃燒著熾熱的戰意。
    “陛下！懇請讓我等率一眾謀士馳援總基地！”
    “此番定當傾盡全力，不負陛下所托！”
    “以陛下之妙策，孔明他們定能勘破空間奧秘！”
    “若能不借雷達便識破敵軍隱身之術，無論是敵軍兵種如何詭譎多變。”
    “還是蟲族基地的迷霧如何遮蔽感知，我軍皆可長驅直入！”
    “屆時，隻需將精銳撤出總基地，全力布下六丁六甲大陣，定能將敵軍一舉擊潰！還請陛下恩準！”
    聲如洪鍾，字字鏗鏘，驚得帳外夜梟都撲棱著翅膀飛向遠方。
    龐統慷慨陳詞的聲浪還在營帳內回蕩，賈詡斜倚在虎皮交椅上。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叩擊著扶手，鎏金護甲與木質紋理碰撞出細碎聲響。
    聽到對方最後那句“懇請陛下恩準”，這位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謀士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嗤笑，嘴角微微抽搐。
    這小狐狸，鋪墊了半天激昂言辭，終究是想借公謀私，急不可耐地想去總基地打磨自己的感知。
    事實上，賈詡袖中緊握的掌心早已沁出汗意。
    他又何嚐不想，即刻奔赴總基地？
    閉目便能看見雷達屏幕上跳動的光點，幽靈戰機劃過夜空時若隱若現的流光。
    那些精密儀器與神秘力量交織的場景，像磁石般勾著他的心神。
    在他看來，有總基地的尖端設備輔助，突破空間感知的瓶頸幾乎板上釘釘。
    但他深諳“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勉強按捺住躁動。
    眼尾餘光掃過營帳外翻湧的烏雲，在心裏冷笑。
    何必急著當試金石？
    等那邊啃下硬骨頭，直接摘取勝利果實豈不更妙？
    段攸指尖夾著的香煙明明滅滅，煙灰在案頭積成細長的柱體。
    氤氳的煙霧中，他半闔的眼眸像蒙著層水霧，看不清喜怒。
    直到煙灰“啪嗒”墜落在羊皮地圖的空白處，燙出焦黑的小坑。
    他才慢條斯理地吐出煙圈，聲音裹著煙草的辛辣。
    “士元做事，還是這麽風風火火！”
    尾音拖得極長，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壓迫感，驚得帳內燭火都晃了晃。
    他忽然傾身向前，煙灰缸裏未熄滅的煙頭被碾得滋滋作響，火星迸濺在龐統蒼白的臉上。
    “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陡然像總基地支援這麽多人，神族會不會有所提防？”
    話音未落，帳外忽然炸響一聲驚雷，閃電刺破雲層的刹那，將他眼底翻湧的寒意照得清清楚楚。
    “到時候，把你們都扣在那裏，或者突然出手——”
    他刻意頓住，看著龐統的臉色由白轉青，才漫不經心地彈了彈煙灰。
    黑色碎屑，簌簌落在“神族據點”的標注上。
    “真要那樣，我軍的損失必然不小！”
    “所以，我以為，等他們有收獲再說！”
    “況且，想要趕到總基地，隻需一刻鍾的時間，我們沒必要這麽急！”
    這番話輕飄飄落下，卻似重錘砸在眾人胸口。
    龐統張了張嘴，喉間泛起鐵鏽味。
    他原本精心設計的迂回路線，從三號基地沿河道隱蔽行軍的計劃，在段攸的“一刻鍾”麵前竟顯得如此可笑。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半月斬劈開蟲族防線的場景。
    紫色巨龍掠過之處，蟲巢如紙片般撕裂，酸液城牆在龍息中蒸騰成白霧。
    那些曾讓他徹夜難眠的防禦塔，此刻連啟動遁地的機會都沒有。
    是啊，有如此恐怖的戰略威懾，何須大費周章？
    冷汗順著脊梁滑進衣擺，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在班門弄斧的跳梁小醜。
    漲紅著臉深深俯首，連指尖都在微微發抖。
    龐統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膩的布料緊貼著皮膚，讓他渾身不自在。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此前的盤算多麽天真。
    總基地，哪是什麽固若金湯的堡壘？
    那不過是深埋地下的巨型鐵盒，沒有八卦陣流轉的青光護持，頭頂的岩層反而成了困住眾人的牢籠。
    倘若神族真有能穿透地層的殺招，那些藏在地下的兄弟。
    恐怕連抬頭望天的機會都沒有，就要被掩埋在這冰冷的土石之下。
    想到此處，他麵色如土，尷尬地向段攸拱了拱手，動作僵硬得如同生鏽的傀儡。
    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緩緩落座，連一貫挺拔的脊梁都佝僂下去幾分。
    段攸望著這個平素意氣風發的謀士，此刻的窘迫模樣，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眼底卻不見半分溫度。
    他慢條斯理地彈了彈煙灰，火星濺落在案上的軍事地圖上。
    在標注著敵軍據點的位置，燒出幾個焦黑的小洞。
    “其實士元提醒的也沒錯，我們是該組織一下！”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從容。
    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雕琢過的玉器，溫潤中暗藏鋒芒。
    “不過，不需要集中謀士。”
    段攸頓了頓，指尖劃過地圖上總基地的標識，燭火在他眼底跳躍，映出深思熟慮的光芒。
    “按照正常的輪換，到時候替換關羽他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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