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默準將的眉頭擰得更緊，聲音低沉得如同地底的悶雷。
    “我不知道，維雅準將給了你什麽好處？”
    “是一箱箱的星幣，還是某個星球的總督之位？”
    “能讓你拿著這些連數據鏈都沒校準、漏洞多到能塞進一艘巡洋艦的粗糙情報，就敢來糊弄我？”
    他頓了頓，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篤、篤”的輕響，每一下都像敲在甘道夫的心上。
    “你是覺得，本將這些年鎮守邊境，沒見過血，就變得仁慈了？”
    “還是以為，那位躲在後方的維雅準將，能頂著‘通敵叛國’的罪名，帶著他的艦隊來把你從紀律處撈出去？”
    甘道夫依舊垂著眼，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海默的話隻是耳邊的風。
    海默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金屬水杯“哐當”一聲跳了起來。
    裏麵的水濺出幾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怒極反笑，笑聲裏滿是嘲諷。
    “嗬嗬，好，算你有種！”
    “那我們就慢慢等，看看這場戲最後是誰收場！”
    “本將倒要親眼看看，在整個帝國的軍法麵前，誰td敢頂著掉腦袋的風險，來撈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廢物！”
    海默說完，隨即猛地從椅子上彈起，軍靴在地板上蹬出一聲脆響。
    沒有去看甘道夫一眼，轉身就朝著審訊室門口大步走去！
    他的背影挺拔如鬆，帶著毫不掩飾的決絕。
    仿佛身後那個被鎖在椅子上的人，不過是一粒無關緊要的塵埃。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冰冷的門把手時，身後突然爆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
    “哈哈哈……海默！你以為你贏了？”
    那笑聲尖銳又刺耳，像生鏽的鐵片在摩擦，硬生生拽住了海默的腳步。
    海默緩緩轉過身，眉頭緊蹙，眼底翻湧著不耐。
    甘道夫卻瞬間收了笑，臉上的戲謔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狂熱的嚴肅。
    他死死盯著海默，一字一句地嘶吼。
    “將這一切搞砸的，是你們這幫鼠目寸光的蠢貨！”
    “你們總以為，抓來那些低等野獸雜交，搞出些半人半獸的怪物，就能讓神族的血脈更加強盛！”
    他說著，又爆發出一陣嘲諷的大笑，笑聲裏滿是鄙夷。
    “哈哈哈……真是一群被豬油蒙了心的蠢貨！”
    “那些蜥蜴、獅子、老虎雜交出的半獸人，不過是些隻會蠻力的低等貨色，連自己的欲望都控製不住！”
    甘道夫的眼神驟然變得陰鷙，聲音裏淬著毒。
    “在老夫眼裏，那幫雜種根本就是在玷汙神族高貴的血統！是對我們先祖的褻瀆！”
    他向前傾了傾身體，鐐銬在手腕上發出“嘩啦”的脆響，語氣裏帶著一種詭異的興奮。
    “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們終於找到了！”
    “找到了，與我們基因序列高度契合的生物！”
    “他們的生育率，可比咱們神族高出十倍不止！”
    “更重要的是，他們擁有不輸於我們的智慧，甚至在戰術布局上，比你們這些守舊的家夥強上百倍！”
    甘道夫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炫耀的意味。
    “他們不過占據著一顆偏遠的3162星球，就能擋住讓你焦頭爛額的蟲族大軍！”
    “這樣的力量，你不懂得好好利用，反而被人家耍得團團轉！”
    他死死盯著海默，眼神裏滿是嘲諷。
    “海默準將，您說說，不管是你，還是你身後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權者，是不是一群徹頭徹尾的蠢貨？”
    “寧願抱著‘野獸雜交’的破理念不放，卻不願低下頭，和一個與我們基因相似、潛力無窮的種族合作！”
    甘道夫搖著頭，臉上寫滿了“不可理喻”。
    “老夫真是無法理解，你們這群蠢貨的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
    原本，海默對甘道夫的回答還殘存著一絲期待。
    他以為，在自己強勢的壓迫下，這老家夥就算不跪地求饒，也該如實招供。
    可他萬萬沒料到，這老東西不僅毫無懼色。
    反而敢如此肆無忌憚地羞辱自己，羞辱整個帝國的決策層！
    海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
    “嗬嗬！就憑你一個階下囚，也配和本將探討‘高深’？”
    “你的身份，隻夠在軍法處的囚籠裏，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行！”
    話音落下，他不再給甘道夫任何開口的機會，猛地拉開房門。
    冰冷的空氣湧入，他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將那令人作嘔的笑聲和話語，徹底關在了這陰暗的審訊室裏。
    既然已經從甘道夫的瘋言瘋語裏捕捉到了關鍵信息，便沒必要再在這裏浪費時間。
    雖然甘道夫沒有明說，但那句“3162星球的力量，就能擋住蟲族的攻勢”，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海默的思緒。
    他立刻聯想到，自己此前派人監視蟲族與3162星球人類的那場大戰。
    那些人類竟然能利用簡陋的傳送陣，巧妙地將蟲族的鋒芒引向帝國邊境，挑起雙方的戰火！
    原來，他們根本不是在苦苦支撐，而是早已布好了局，坐山觀虎鬥，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海默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難怪維雅準將一直對3162星球格外關注。
    不僅放任那裏的人類抵擋蟲族，還悄悄派人去考察。
    根本不是什麽“合作”，而是在評估這些人類是否具備資格，充當神族延續血脈的“容器”，培育出更強大的後代！
    隻可惜，自己這一趟急匆匆的到來，就像一顆蠻橫投入棋盤的棋子，徹底打亂了所有布局，把一切都搞砸了！
    海默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指揮室，金屬門在身後緩緩合攏，將外麵的喧囂徹底隔絕。
    他頹然坐回那張象征著權力的指揮椅，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扶手上精致的神族紋路。
    腦子裏卻亂成一團麻，始終找不到一條能穩妥解決眼前困局的策略。
    繼續執行，維雅準將的策略？
    看似可行，利用3162星球的人類擋住蟲族，再悄悄考察他們的基因潛力。
    可他心裏比誰都清楚，自己背後的勢力早已用最堅決的態度否決了維雅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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