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洗翠的索羅亞克與索羅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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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白茫茫一片的凍土之上,凜冽的寒風如刀割般呼嘯而過,卷起細碎的冰晶,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這片廣袤的冰原仿佛亙古不變,唯有偶爾掠過的暴雪才會為它披上一層嶄新的銀裝。
    不知是天然的地質運動,還是後天外力影響的緣故,這片凍土之下形成了一個錯綜複雜的迷宮世界。
    無數巨大的冰柱如同天然的梁柱,支撐起一個個幽深的空洞。
    冰柱表麵布滿了奇特的紋路,仿佛記錄著歲月的痕跡。
    在這些冰窟之中,居住著諸多適應了極端環境的寶可夢,它們在這片冰雪王國中繁衍生息,構成了一個獨特的生態係統。
    而羅牧接收到的畫麵,便是以這裏的環境為背景,不知是現在,還是過去,亦或者是未來發生的事情。
    某處較為寬敞的冰窟之中,一頭灰色的妖狐正仰頭發出淒厲的嘶鳴。
    它的聲音在冰壁間來回碰撞,產生詭異的回響,白紅相間的鬃毛如同活物般瘋狂蠕動。
    在它身後,一隻更為幼小的小狐狸正瑟瑟發抖地蜷縮在角落,妖狐用自己的身軀為幼崽築起了一道屏障。
    小狐狸的眼中噙著淚水,細小的爪子緊緊抓住妖狐的毛發,仿佛這是它在絕境中唯一的依靠。
    冰窟頂部的冰棱因妖狐的嘶鳴而微微震顫,細碎的冰屑如雪花般飄落,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悲傷的光芒。
    妖狐那好似塗抹了紅色眼影的眼眶中,那對黃色的豎瞳死死盯向前方的威脅,其中燃燒著近乎實質的怨恨與決絕。
    下一刻,那蠕動的長發猛然膨脹、延展,如同張牙舞爪的活物,在冰窟中投下扭曲的陰影。
    一股無形的能量波動以它為中心悍然擴散,那能量中帶著刺骨的寒意,更像是無數怨恨的集合體,令人不寒而栗。
    能量所及之處,冰麵上迅速蔓延開蛛網般的裂痕,仿佛連這片凍結無數年的大地都無法承受這份沉重的怨念。
    冰柱表麵的紋路在能量的衝擊下開始扭曲變形,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空氣中開始浮現出扭曲的、仿佛由濃稠惡意直接構成的幻影。
    那並非具體的形態,更像是無數痛苦麵孔的糅合,夾雜著撕裂般的低語與哀嚎,直接灌入腦海。
    冰窟內本就微弱的光線被進一步吞噬,周遭的冰壁上映照出不斷變幻、充滿憎恨的扭曲陰影,仿佛有無數隻無形的手正試圖從陰影中伸出。
    可以說是一副十分掉san的場麵。
    那妖狐的身影在這片怨念構成的幻境中變得模糊不清,唯有那瘋狂舞動的白發如同招魂的幡旗,散發出令人心智搖撼的恐怖氣息。
    而羅牧不僅是以這樣的視角旁觀,同樣也以被這隻妖狐所保護的小狐狸的視角旁觀了這段畫麵。
    那麵對未知敵人極盡所能展現恐怖之處的幻境,於小狐狸而言卻滿是親切的氣息,溫柔的畫麵。
    畫麵的閃回很短,羅牧連續體驗了兩個視角以後,思緒便已經回到了現實。
    而在他的腦內,也在不知什麽時候,回蕩著一段簡短的話語。
    【憑借汝之智慧,逆轉那悲慘的未來吧——】
    “.悲慘的未來嗎?”
    呼出一口濁氣,羅牧心中暗自思索。
    看來自己這次的考驗目標,依舊還是跟寶可夢相關的事情。
    第一次是黏黏寶,第二次是風速狗,第三次則是洗翠模樣的索羅亞,或者還包含了保護索羅亞的那隻洗翠模樣的索羅亞克?
    比起常規的索羅亞克和索羅亞那單一的惡屬性,洗翠模樣的索羅亞和索羅亞克,屬性變成了一般與幽靈係的搭配。
    同時,那隻能改變自己的幻覺能力,也變成了能進一步影響環境,製造幻境的能力。
    羅牧不太清楚狀況,總之,等這邊結束以後得過去看一眼了解下情況才是。
    眼看著遠方天空那邊的時空裂縫似乎又蠢蠢欲動了起來,羅牧也顧不得去思考考驗的事情了。
    立刻拋出手上緊握的精靈球,對已經掏石板掏得麻木了的倫琴貓喊道:“拜托你了——”
    不消片刻。
    兩塊代表不同屬性的石板就已經完成了洗白,落在了羅牧的手上。
    “冰柱石板,還有藍天石板麽。”
    看著手中冰藍色和天藍色的兩塊石板,按照之前的規劃,羅牧將藍天石板交給了快龍。
    倒也不是羅牧不願意給火焰鳥石板。
    即便他的手中既有藍天石板,也有龍之石板,但羅牧依舊會選擇將藍天石板交給快龍。
    有著從洛奇亞那裏學習到的對氣流和風暴的操控能力,可以說,快龍在飛行屬性方麵的造詣,其實是要大於它的龍屬性的。
    與之相對的,火焰鳥即便被歸類為神鳥,在初代的時候,它也是唯一一個能通過等級提升學習【神鳥猛擊】招式的飛行係寶可夢。
    但它在火屬性方麵的造詣,卻也遠遠勝過它的飛行屬性。
    這也是羅牧沒考慮讓火焰鳥使用藍天石板的原因。
    至於冰屬性的冰柱石板,因為主力裏沒有冰屬性的寶可夢,霜奶仙它們這些非戰鬥寶可夢也沒有。
    羅牧準備後麵回到祝慶村時,把這玩意兒交給雪暴馬。
    到時候,他的底牌就是受到兩塊石板加持,堪稱對龍屬性克星的蕾冠王(騎白馬的樣子)了!
    什麽騎拉帝納、帕路奇亞、帝牙盧卡都得乖乖坐下!
    站在小山一樣高的冰岩塊上,俯瞰著廣袤的純白凍土,羅牧能感覺到,距離自己的洗翠之行的終點已經很接近了。
    “呼,終於是結束了。”
    “我在一旁看著可相當心驚膽戰呢。”
    “走吧,咱們現在出發前往睿智湖,說不定在天黑前就能回來呢。”
    乘坐一隻勇士雄鷹來到羅牧所在的冰岩塊上的珠貝笑著說道。
    本來她已經盡可能的高估羅牧了,但對方還是以遠超她預估時間的效率,近乎是同時完成了對兩位狂暴的王的鎮撫。
    這樣一來,節省下來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在今天之內往返睿智湖了。
    “是啊,沒想到體型擴大到那個地步的雪原王竟然會敗北呢。”
    這時,從羅牧和珠貝所站冰岩塊邊緣的下方,一道低沉的男聲忽然響起。
    緊接著,一隻不著寸縷的健壯手臂忽然從下麵伸了出來。
    隨著那隻手臂上的肌肉發力,一個留有藍色短發,在這冰天雪地裏竟然還打著赤膊,抗寒能力比珠貝還離譜的男人就這麽徒手攀爬了上來。
    羅牧的腦袋上頓時冒出幾個問號。
    不是,誰家好人能不借助寶可夢的力量,徒手在堪比冰山大小的冰岩上攀爬到最頂端啊。
    你是人嗎?
    “濱師傅!”
    見到男人出現的瞬間,珠貝驚喜喊道。
    這個男人正是珍珠隊負責照顧雪原王的場長,濱廉。
    他已經安置好了縮小回到原本體型的雪原王。
    特地過來,也不過是想再跟鎮撫了雪原王的羅牧接觸一下罷了。
    “喲!珠貝小姑娘!”濱廉先是朝珠貝打了聲招呼,目光轉而落在了羅牧的身上,“這是最後一個考驗了吧,通過了,就能有處理時空裂縫的辦法了。”
    “真厲害呀,看來年輕人的時代已經到來了呢。”
    “還認得睿智湖的路嗎,需不需要我為你們帶路?”
    濱廉用拳頭錘了錘自己的胸肌,笑著毛遂自薦道。
    “我當然記得啦!”珠貝露出有些不滿的表情,但更傾向於對長輩的撒嬌。
    雖然不想打攪兩人的交流,但羅牧還是覺得必須把話說清楚才行,於是他開口道:“好像,沒有必要去一趟睿智湖了。”
    兩人疑惑的視線朝他投來,但羅牧依舊麵不改色,敘述著剛剛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
    “就在剛才,似乎睿智湖的神明已經主動向我降下考驗了。”
    他聲音落下的瞬間,周圍隻剩下了風雪的呼嘯聲。
    “哈——?”
    珠貝和濱廉麵麵相覷,僵硬地扭過脖子看著羅牧。
    似乎不敢相信他們尊敬的湖神以近乎倒貼的方式,上趕著給羅牧送來考驗。
    甚至都不需要羅牧親自去睿智湖一趟!
    不是,憑什麽.好像羅牧確實當得上這個待遇?
    珠貝和濱廉的表情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
    特別是珠貝,她的腦海裏又一次浮現出了初見羅牧時,對方跟個神棍一樣嚷嚷著說他是神奧大尊的使者時的記憶。
    經過這麽長的時間對方話語裏的含金量,似乎正在隨著鎮撫的進展,在不斷進行著證明。
    不會真是真的吧?
    珠貝已經完全不敢往下想了。
    比起珠貝的心神動搖,閱曆豐富的濱廉倒是在最初的震驚後,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他開口問道:“那關於考驗的內容你清楚了麽,有什麽地方是我們能幫到你的?”
    濱廉的思維邏輯非常清晰,從這點就能看出來,他不是那種隻長肌肉,但腦袋卻尖尖的人。
    “有的。”
    羅牧微微頷首,絲毫沒有客氣的講出了自己的需求。
    “考驗的地點,似乎在一處有很多冰柱支撐著的,跟迷宮一樣特別大的地下冰窟之中。”
    “考驗的對象.似乎是一種像是狐狸一樣的寶可夢。”
    “特別大的冰窟.”濱廉頓時陷入了沉思之中,搜尋著自己腦內的記憶。
    “會不會是雪崩坡地下的那個冰柱窟?”
    珠貝腦子轉得很靈活,試探性的問道。
    “很有可能。”
    濱廉打了個響指,聲音忽然停頓了一瞬,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
    “隻是.你說的寶可夢,不會是妖狐吧?”
    “妖狐?”
    因為濱廉說的是非種族名的“外號”,羅牧一時沒反應過來。
    “是啊,大概是長這個樣子吧。”
    濱廉從腰間的挎包裏,取出一張紙皮卷,當著羅牧的麵將其緩緩攤開。
    上麵赫然繪製著一道模樣恐怖的身影。
    銳利的爪牙,似人似狐的體型,猩紅的雙眼,還有如同生物般蠕動的狂舞毛發。
    雖然畫得恐怖又掉san,但羅牧大概能看出來,畫麵裏的寶可夢,恐怕就是洗翠模樣的索羅亞克了。
    濱廉以好似講嚇唬小孩的故事般的語氣,緩緩說道:“不論是在這片冰雪覆蓋的純白凍土上,還是在祝慶村外的純白森林之中,都流傳著關於妖狐的傳說。”
    “那是一種名叫索羅亞克的寶可夢,據傳,它們是在遭到人類的迫害喪命之後,轉世而成的存在。”
    “它們懷著對人類以及敵人的刻骨怨恨,遊蕩在雪原與森林之間,用那詭異的妖力製造幻象,引誘迷途的旅人墜入深淵。”
    “傳說中,它們的怨念能讓冰雪變色,能讓月光黯淡。見過它們真麵目的人,要麽永遠消失在風雪中,要麽回來後就變得瘋瘋癲癲,終日囈語著‘白發在舞動’、‘紅眼在凝視’之類的瘋話。”
    “更古老的傳說還提到,妖狐的幻術並非單純的欺騙,而是能將人心底最深的恐懼具現化。它們會讀取你的記憶,讓你在幻境中重溫最痛苦的過往,最終在絕望中精神崩潰。”
    “它懷揣著對任何人類的惡意,一旦人類與其遭遇,便必然會體會到無邊的恐怖。”
    “漸漸的,比起索羅亞克這個名字,在這洗翠地區,妖狐二字反而流傳甚廣,足以止小兒夜啼。”
    “.你確定,你考驗的對象是那種寶可夢嗎?”
    濱廉的表情頗為凝重。
    即便是他曾經也有過小的時候,對那時還是幼童的他而言,不好好睡覺就會被妖狐抓走的話,可是他曾經的童年陰影。
    即便如今再將這份記憶翻開,他隱約還能感受到曾經兒時自己的那份恐懼。
    但比起濱廉的嚴肅,珠貝卻露出了一副迷茫的表情。
    從小她就記不得父母的樣子了,自然也沒有被這種故事嚇大的回憶。
    再加上她擔任珍珠隊首領以來,確實還沒遇到過類似的事情,所以對此並沒有太大的實感,反而有一種摸不清狀況的感覺。
    羅牧仔細“咀嚼”著這有別於遊戲,更加像是怪談般的故事,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