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少主人格分裂的挺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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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宋煜直到出了周府,坐上他的馬車,將頭靠在馬車內壁上,閉上雙眸,晶瑩的淚珠自眼尾滑落,清俊的麵龐布滿憂鬱。
    這是他第二次下臣子府邸會見臣子之妻了,內心明明知曉不應該的。那道牆使他覺得自己很不堪。謝錦看他的眼神,他不是不懂,他做的事情不體麵。
    可...在冷宮被幽禁見之不到,出來了怎麽忍得住。就這樣算了麽,還是想問問,曾經愛過麽。
    周大人掀開棉被,接下來會對她做什麽。
    周大人是她的夫婿,做什麽都合乎禮教。
    宋煜對她做什麽都不被世俗接受。
    宋煜攥著夜明珠的手骨節泛白,無論周大人對她做什麽,自己都沒有身份去阻止,隻能將所有想法壓在心底,是麽。
    謝錦望著飛簷走壁翻那個出周府的太子一言不發地進了馬車,他在這馬車上等了一個多時辰了,手腳凍僵,這時搓搓手,鬆開韁繩叫汗血往上京高處走。
    當下三更多了,四更又該起身去上朝,爺折騰一夜沒睡,他這隨侍又在周夫人牆頭外頭守半宿。不得不說,少主二十八歲,精力比他這二十一二的還旺盛,最近經常搞通宵,這還不如關在冷宮作息規律了,真是老當益壯。
    謝錦至今還記得他告知殿下周夫人跳河死了之後,殿下他如箭一樣衝出畫舫去的畫麵,也記得沿河岸尋二個時辰尋周夫人不到,爺他邊沿岸叫‘姩姩’邊紅著眼睛,時不時避著眾屬下抹一下眼角的著名場麵。
    “方才暗衛來告訴屬下了,說周夫人回周府了的。”謝錦邊驅馬,邊輕聲說:“屬下都說了周夫人那人心思豁達,不會因為爺撕了她一張銀票就想不開尋短見的。她那般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為一張銀票都鬧那樣,成碎屑了也一片不留的撿走的性子,不救出沈家人,她能輕生?”
    “這下爺見著人,可放心了吧?光顧著找她,腿疾也不顧了,走了那些路,對咱有扶持之恩的側夫人也擱在畫舫了不管了,一群小娘子,獨獨側夫人被爺丟下了,側夫人多難為情,當時臉都白了啊。爺,咱們是回東宮哄哄,還是直接去皇宮早朝呢?”
    色令智昏吧,拎不清屬於是。個個都勸殿下不要執迷過去那點不甘,被拋棄就拋棄了嘛。如今過得比周夫人好不就行了?七年了,該往前看了啊,不值得為有些人走不出來。
    謝錦說著,便回手將車簾子掀開往車裏看,一眼看見少主又默不言語地紅了眼角,見簾子掀開,宋煜抬手抹了下眼睛,一臉寡淡的看向窗外,倒有幾分生無可戀之意。
    謝錦便默默放下車簾,這怎麽人找不見抹眼角,找見了還抹眼角,究竟在委屈什麽,不會還對周夫人沒死心吧,難道還想破鏡重圓?人家都嫁了七年,孩子都七八歲了...
    被害那樣慘,腿都被打斷了,骨頭都露出來了,毫無人情味七年問都不問一句,還不死心?謝錦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許久,宋煜回答謝錦:“先回東宮,回去先看看邱夢。昨兒將她一人留在畫舫,怠慢了她。”
    “是。”
    好在懸崖勒馬,浪子回頭金不換。還知道側夫人受了怠慢。
    謝錦驅車趕往東宮,本以為一路上不會再有話。
    哪知車廂裏幽幽傳來少主那嗜血而帶著鼻音的聲量:“給孤王派五千重兵,翻遍上京,掘地三尺,抄了沈江姩的狗!”
    謝錦肩膀猛地打斜,憋半天憋出這麽個大招,還得是宋都少主啊,謝錦險些從車上摔下去。
    不...不是,這究竟是怎麽了,剛還以為他對周夫人不死心,這突然就恨之入骨,連周夫人的狗也不肯放過了?人格分裂的挺徹底。惱羞成怒了?
    抄一條狗,派五千重兵。多少屬於是小題大做了,大做的厲害,做的厲害,造作啊。
    關鍵狗不得被嚇得滿上京瘋跑,邊跑邊瘋狂地吠叫,那畫麵真不敢想象,這任務重兵接了會銘記終生的。
    某年某月某日某雪夜,少主下令抄前妻之狗,史上留名,流芳百世。
    “抄到了這狗是就地處決,還是...?”謝錦問得麵無表情。
    “押過來給孤王。”
    “......”那隻是一條無辜的狗狗,不會要腰斬吧,爺未免太殘暴了,謝錦戰戰兢兢道:“這周夫人的狗,有...有畫像麽。大致是個什麽模樣?”
    “易繆身上有。翻翻。”宋煜認真道。
    “翻出來畫像之後,易繆的腿還卸麽?”謝錦問,剛才少主懷疑易繆把人藏起來囚禁了,這易繆當真被宋煜的人控製在護城河畔,十幾個小夥子挨個被盤問底細,哪裏人,多少歲,家裏幾口人,分別多大年齡,從事職業,不厭其煩。
    “盤問完沒犯法就放了。”宋煜已經從沈江姩口中問出她的行蹤了,她在馬車裏窩半宿,沒有和易姓可疑男子廝混。
    護城河畔被官兵戒嚴了。
    易繆說,“我回答十幾遍了,我真叫易繆。周夫人沒有被我非法囚禁。我們是良民。按月繳賦稅的。”
    夥計一,“我家真的隻有兩口人,我和我娘。怎麽就不可能了?我沒必要騙你的呀!那也不是家家都四世同堂吧大哥。”
    夥計二:“真的是幫人尋狗。我們不可能十幾個小夥子欺負一個姑娘的嘛。你們講講道理咯。你們是誰派來的嘛。問題不要太多,你們的頭頭真的很囉嗦哦。”
    ...
    官兵:“到底是不招,是麽!不見棺材不落淚?說,人究竟被你們藏去了哪裏?”
    官兵:“剛不是說你爹五十五,這會兒又五十六了?!給我說實話!你爹生辰八字究竟幾何?”
    官兵:“妹妹?剛才不是說隻有個弟弟。妹妹是過繼的?不行,太可疑了你這。繼續給我瞎編?”
    ...
    暴風疾雪,露營搭帳篷,盤問一夜,還帶複盤的那種,官民互相折磨。
    上京郊區破廟角落稻草堆裏,小鈴鐺輕輕作響,紮著小辮的小黑狗臥在草堆裏,肚子在覓食時被餐館跑堂狠踢了一下,此時輕聲嗚咽著,許是想念它七歲坐監的小主人媛媛了。
    周府。
    周芸賢自出了尤蓮蓮的客房,回到他自己的臥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底睡不著了。
    妻子找娘家妹妹的小狗找到深更半夜,才回家,妻子出去前額頭磕在了花壇上出了滿臉血。
    他卻在這個夜裏和尤氏發生了關係,做了兩次。
    他心裏不能說不愧疚自責。
    畢竟曾經自己是依仗妻子的家世平步青雲的,猶記得自己背著行囊背井離鄉,來上京奮鬥,敲開了沈府的門。
    沈大小姐正要出門,溫柔問他找何人,並沒有因為他身上衣物寒酸而看不起,他指著門口招人告示躬身問府上可缺藥童,她笑著說我家爹爹在花廳,我引先生去吧。
    不知為何,周芸賢突然眼眶發澀。
    今晚他這樣,對妻子是不是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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