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8章 古仙降臨大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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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諸葛陣提議繞行,陳默腳步微微一頓,轉頭看向他,問道:“前方阻礙,是隕仙,還是太古神王?”
    眾人本來有一些疑惑,但很快就明白過來。
    繞不繞行,關鍵還得取決於敵人的性質。
    如果是隕仙……那就沒必要繞行了,畢竟剛才他們親眼目的隕仙隕落後的晶石……很是大補!
    “我看看……”
    諸葛陣不敢怠慢,連忙屏息凝神,將自身神識如同蛛網般小心翼翼地向遠處蔓延感知。
    片刻後,他肯定地回道:“陳師,前方氣息死寂,帶著一種破敗的仙道威壓,也缺乏太古神王那種源自生命本源的厚重與不朽神性……可以確定,是隕仙!”
    “不過不止一尊,那片區域能量異常活躍,彼此氣息交織糾纏,恐怕是個隕仙相對聚集的點。”
    “是隕仙就好。”
    陳默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神色間滿是從容,“不用繞行了,我們直接走過去。”
    “啊?”
    諸葛陣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擔憂道,“陳師,那邊隕仙數量可能不少,雖然單個實力或許不如之前的紅塵神王難纏,但若是陷入圍攻,蟻多咬死象啊……”
    他話未說完,旁邊的孫悟空已經恍然大悟,用金箍棒輕輕捅了捅諸葛陣的後腰,嘿嘿笑道:“你小子傻啊!那些隕仙在別人眼裏是索命閻王,在咱師父這兒,那就是送上門的補品!大補的‘幹糧’!”
    “所以繞什麽繞?直接殺過去,正好給師父多弄點存貨!”
    哪吒更是興奮地摩拳擦掌,火尖槍已然在手中嗡鳴:“沒錯!正好剛才看陛下大發神威收拾了那紅塵老鬼,俺手癢得很,這些隕仙拿來練手正合適!說不定還能撿漏幾顆晶石嚐嚐鮮!”
    陳默看著還有些發懵的諸葛陣,笑了笑道:“還愣著幹什麽?帶路。”
    “呃……好!”
    諸葛陣這才徹底回過味來,心中頓時湧起巨大的震撼和一絲慚愧。
    世人聞之色變、避之唯恐不及的隕仙,在陛下眼中竟成了可以主動狩獵、用以補充自身的資源?
    這是何等的自信?
    他不敢再有任何猶豫,連忙集中精神,仔細甄別片刻後,指向左前方一片能量波動異常混亂的區域,道:“陳師,這邊,隕仙聚集的氣息最為濃烈!”
    陳默當先邁步,青衫在灰暗扭曲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挺拔,步履從容,仿佛漫步於自家庭院。
    眾人連忙打起精神跟上。
    前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周圍的空間變得有些特殊起來,灰霧彌漫。
    諸葛陣剛想開口提醒已接近危險區域,陳默卻已抬手示意眾人停下。
    “來了!”
    他話音甫落,前方氤氳翻滾的灰霧如同幕布般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開,一道散發著死寂氣息的身影緩緩凝聚顯現。
    這次出現的隕仙,形態與之前遇到的略有不同。
    它身著殘破不堪的鶴氅,頭戴一頂歪斜的蓮花道冠,麵容依稀可見仙風道骨的輪廓。
    但皮膚幹癟灰敗,一雙眼睛徹底被死寂的灰白占據,沒有任何情感與理智,隻剩下純粹的毀滅欲望。
    它手中緊握著一柄鏽跡斑斑卻依舊散發著淩厲無匹劍意的古劍,劍身隱隱有暗紅色的血痕。
    它無聲無息地攔在路徑中央,周身散發著不容褻瀆的殘缺仙道威嚴。
    “吼——”
    它張開幹裂的嘴唇,發出低沉的咆哮,周身殘缺的仙則符文亮起,形成道道鋒銳無比的劍氣,瞬間鎖定了氣息最為引人注目的陳默。
    陳默眼神淡漠,對身後躍躍欲試的眾人吩咐道:“你們壓陣,防止其他隕仙幹擾,我來。”
    他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掠出,腳下縮地成寸,直接出現在那劍仙隕仙麵前不足三丈之處。
    沒有多餘的試探與言語,炁源之力自他指尖悄然迸發,凝而不散,化作一道無形無質、卻仿佛能分解萬物歸墟的指風。
    悄無聲息地點向隕仙眉心的核心所在。
    那劍仙隕仙戰鬥本能猶在,幾乎是同時舉劍格擋,鏽跡斑斑的古劍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劍意,死寂的仙力化作一道似能撕裂一切的死亡劍罡。
    然而,陳默的指風卻蘊含著混沌初開、化生萬物的本源特性,恰是這些死寂之力的克星。
    指風與劍罡接觸的瞬間,那凝練的劍罡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瓦解!
    同時指風去勢不減,精準無比地點在它眉心的核心之上。
    “嗤!”
    一聲輕響。
    劍仙隕仙身軀劇震,周身的死寂仙力轟然潰散,眼中突兀地露出一絲茫然與解脫。
    隨即,它的身軀從指尖接觸點開始,寸寸瓦解,最終化作一縷飛灰,消散在扭曲的空氣中。
    一枚比之前略大,品質明顯更高的透明晶石,“叮咚”一聲輕響,掉落在地,而後被陳默隨手攝入手中。
    晶石入手溫潤,其中蘊含的精純能量與劍道法則碎片,讓他微微點頭。
    整個過程,幹淨利落,從出手到結束,不過呼吸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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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方壓陣的眾人看得目眩神迷,心潮澎湃。
    孫悟空咂咂嘴,撓了撓手背:“乖乖,師父這手段,可比俺老辛辛苦苦一棒子敲碎省事多了!簡直跟摘花拈草一樣輕鬆!”
    哪吒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咋舌:“陛下這手段……簡直就像是專門為了克製這些隕仙而生!它們遇到陛下,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諸葛陣徹底服氣了,感慨道:“世人畏之如虎,談之色變的隕仙,在陳師手中……竟真的如同土雞瓦狗,隨手可滅……這,這簡直是……”
    他搜腸刮肚,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內心的震撼與敬畏,隻能深深吸了口氣,將那份敬畏深深埋入心底。
    陳默收起晶石,感受著其中精純能量對自身消耗的細微補充,微微點頭,繼續說道:“繼續吧,尋找下一個隕仙聚集點。”
    “是!”
    諸葛陣此刻再無半點疑慮,信心倍增,連忙再次凝神感應起來。
    接下來的路途,在陳默的帶領下,他們又接連遭遇了三波隕仙。
    但無一例外,都在陳默那仿佛能克製一切死寂仙力的炁源之力下迅速潰敗。
    最終化為一枚枚閃爍著不同光澤,蘊含著不同法則碎片的珍貴晶石。
    而陳默的臉色隨著一枚枚晶石的煉化吸收,逐漸恢複紅潤,因催動昊天鏡和連續戰鬥帶來的消耗得以補充,周身氣息也越發淵深莫測。
    眾人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如同閑庭信步般,在這片生命禁區收割著令外界修行者聞風喪膽的隕仙,心中的底氣也越來越足。
    隨著不斷深入,眾人距離那具仿佛支撐天地的青銅古棺越來越近。
    那股源自太古洪荒般的氣息也越發濃烈,仿佛實質般壓在每個人的心頭,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棺槨上那些模糊的古老刻痕,似乎也隨著他們的靠近而隱隱流動,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波動。
    同時,那六具龐大如山嶽、匍匐在古棺周圍的麒麟屍骸帶來的血脈威壓也愈發清晰沉重。
    即便早已死去不知多少紀元,那源自血脈頂端的無上威嚴,依舊讓龍皇敖方和銀鵬感到陣陣源自靈魂的心悸與壓抑。
    秦雨柔體內的鳳凰血脈,也隱隱傳來共鳴與哀傷。
    就在眾人逐漸適應這股沉重壓力時,一直在前方專心感應路徑的諸葛陣,臉色猛地一變,瞬間變得蒼白:
    “陳師!前方……有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息蘇醒了!不是隕仙!是……是太古神王!”
    “而且……他似乎早就察覺到我們的到來,一直在等待著!”
    幾乎在諸葛陣話音落下的同一瞬間,一股充滿無上威嚴與兵戈殺伐之氣的神王氣息,轟然降臨,籠罩了四方天地!
    前方的虛空仿佛水波般劇烈蕩漾起來,而後向兩側排開,一個偉岸的身影從中一步踏出,仿佛從古老的時空長河中走來。
    那是一名身著亮銀色古樸戰甲,手持一杆蟠龍紋路的亮銀長槍的偉岸男子。
    他麵容俊朗剛毅,劍眉星目,眼神銳利如鷹隼,開闔之間似有電光閃爍,周身散發著如同出鞘絕世神兵般的淩厲氣勢,與之前紅塵神王的詭秘陰柔截然不同,充滿了陽剛與霸烈。
    他目光如實質般掃過陳默一行人,帶著審視與漠然,最終定格在為首的陳默身上。
    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訝異,但隨即這絲訝異便化為一種居高臨下、掌控一切的從容與淡漠。
    “萬載時光悠悠,彈指即過。”
    他開口,神色間帶著一股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威嚴,“除了那幾個同樣苟延殘喘的老不死,本王還是第一次見到……神王之外的生靈,能踏足此地如此之深。”
    他語氣並不急切,反而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從容與戲謔,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陳默身上:“吾乃‘銀槍神王’,執掌兵戈殺伐之道。”
    “爾等能連過外圍隕仙區域與紅塵那老鬼的阻攔,抵達本王鎮守之地,也算有些本事和運氣。可惜,此地已是絕路,爾等的旅程,到此為止了。”
    他手中銀槍微微一頓,槍尖閃爍著寒芒,遙遙指向陳默:“獻上你們的精血與生機,助本王恢複幾分道行。待本王借此飛仙台殘餘之力,破開界壁,登臨那傳說中的鴻蒙仙界……他日功成,必念爾等奉獻之功,為爾等重塑肉身,引渡仙域,得享長生。”
    “本王……言出必踐,說到做到。”
    陳默聞言,卻是輕輕笑了起來。
    那笑容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玩味與嘲諷:“神王倒是打得好算盤,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倒是比你的槍術更讓陳某佩服。不過……”
    他話鋒一轉,眼神陡然變得銳利,“陳某覺得,與其將希望寄托於神王你這虛無縹緲的承諾上,倒不如請神王成全了我……”
    “將你的神王本源與道果獻於我,待他日我登臨鴻蒙,執掌天道,必念你今日奉獻之功,為你重塑肉身,引渡仙域,如何?我,同樣說到做到。”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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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槍神王先是一怔,似乎沒料到對方敢如此回應,隨即放聲大笑,充滿了嘲諷與凜冽的殺意,“好個牙尖嘴利、不知死活的小輩!”
    “本王縱橫天地、征戰八荒之時,你還不知在何處輪回!井底之蛙,也敢妄論天道?既然你冥頑不靈,自尋死路……”
    笑聲戛然而止,他臉上那絲優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冰寒刺骨的恐怖殺機:“那便……拿命來吧!”
    話音未落,他手中那杆亮銀蟠龍槍已然刺出!
    快得超越了所有人的反應!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花哨炫目的光芒,隻有一道凝練到極致的銀色槍芒!
    槍芒細如發絲,卻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所過之處,混亂的法則都被強行撕裂,排斥開一條筆直的真空通道,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直取陳默眉心!
    狠辣!
    果決!
    一擊必殺!
    “陛下小心!”
    “師父!”
    孫悟空、楊戩、哪吒幾乎同時驚呼,體內神力勃發,下意識地就要出手阻攔。
    “你們不要插手!守住四方!”
    陳默低喝一聲,語氣不容置疑
    。同時,他周身的炁源之力轟然爆發,不退反進,並指如劍,指尖混沌色光芒高度凝聚,化作了一柄開天辟地的道劍,精準無比點在了那道銀色槍芒最為薄弱的地方!
    “叮——!”
    一聲清脆悠揚、仿佛兩件絕世神兵正麵碰撞的異響猛然炸開!
    聲音不高,卻蘊含著恐怖的穿透力,讓眾人神魂都為之一顫!
    槍芒與指劍交擊之處,空間如同脆弱的鏡麵般寸寸碎裂,露出幽暗深邃的虛空。
    狂暴的能量漣漪如同毀滅之環席卷四方,逼得孫悟空等人連連後退,不得不運起全身功力凝聚屏障,方才勉強抵禦住這交鋒的餘波。
    陳默身形微微一晃,腳下虛空泛起漣漪,便即穩穩站住,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這銀槍神王的攻擊,力量凝練程度遠超之前的紅塵神王,純粹的破壞力與穿透力更勝一籌,顯然走的是極致攻伐的路子!
    銀槍神王見自己信心十足的一槍,竟被對方如此輕易地擋下,眼中厲色更盛,戰意如同熊熊烈焰燃燒起來:“有點本事!難怪如此狂妄!再接本王一槍——‘破軍’!”
    他身形晃動,人隨槍走,整個人仿佛與那杆銀槍融為一體,化作了一道撕裂天地般的銀色閃電!
    槍勢霸道絕倫,蘊含著破滅萬軍、屠戮蒼生的恐怖意誌,槍鋒未至,那股慘烈的殺伐之氣幾乎要衝垮人的心智!
    陳默目光凝重,頭頂昊天鏡虛影再次浮現,清輝照耀,護住周身,萬法不侵。
    同時,他雙手在身前緩緩劃動,軌跡玄奧,炁源之力隨之奔湧,演化地水火風,陰陽二氣,形成一道道厚重古樸、仿佛能承載世界的混沌壁壘,層層疊疊,不斷瓦解那恐怖絕倫的槍勢。
    轟!轟!轟!
    銀色槍芒與混沌壁壘不斷碰撞,爆發出連綿不絕的震天巨響。
    能量風暴肆虐,將周圍本就混亂的空間攪動得更加支離破碎。
    銀槍神王的槍術精妙絕倫,已臻化境,時而如狂風暴雨,槍影漫天。
    時而如毒龍出洞,詭異刁鑽。
    時而如泰山壓頂,勢不可擋!
    他將兵戈殺伐之道演繹得淋漓盡致,每一槍都直指大道本源,蘊含著法則的力量。
    陳默起初以昊天鏡守護己身,憑借炁源之力演化萬法、防禦無雙的特性,結合精妙絕倫的身法,將對方這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一一化解。
    但他的眼神,卻始終緊緊地盯著銀槍神王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尤其是那杆銀槍運轉的軌跡、神力爆發的技巧、以及槍勢之中蘊含的兵戈法則真意。
    在昊天鏡那洞徹虛妄、映照本源的無上鏡光輔助下,銀槍神王那玄奧無比的槍術,其核心奧秘與力量運行方式,如同抽絲剝繭般,一點點被解析,清晰地呈現在陳默的感知與推演之中。
    “原來如此……以無上殺意凝聚法則符文,以不屈戰意驅動神通變化……兵戈之道,在於一往無前,在於破滅中尋求真諦,在於絕對的專注……有點意思……”
    陳默心中明悟漸生,對於殺伐之道的理解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提升。
    數十招激烈的交鋒轉瞬即過,銀槍神王久攻不下,心中那份從容早已被焦躁取代。
    他察覺到自身沉眠太久,力量流失嚴重,久戰於己不利,必須速戰速決!
    “小輩,難道隻會龜縮防禦嗎?如此怯懦,也配覬覦大道?吃本王終極奧義——神隕!”
    他怒吼一聲,周身銀色神王法則如同火焰般開始燃燒,磅礴的神力瘋狂注入手中銀槍!
    那杆亮銀蟠龍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槍身上的蟠龍紋路仿佛活了過來,發出震天龍吟!
    仿佛將周身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殺意、所有的戰意,以及對大道法則的理解,都毫無保留地凝聚於這終極一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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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出,虛空仿佛被凍結,時間也為之停滯,唯有那一道代表著毀滅的恐怖槍芒,成為這方天地的唯一!
    槍芒所過,萬物歸墟,法則崩壞!
    麵對這石破天驚、足以讓星辰隕落的一擊,陳默眼中卻猛地爆發出璀璨如星空的精光!
    他不再防禦,也不再閃避。
    反而迎著那毀滅一切的槍芒,向前踏出堅定的一步!
    一股同樣慘烈、同樣一往無前的氣勢從他身上升騰而起!
    同時,他轉頭看向一旁全神戒備的楊戩,開口道:“楊戩,借你三尖兩刃刀一用!”
    楊戩雖不明所以,但對陳默的命令毫無遲疑,振臂間,手中那柄神兵化作一道流光擲向陳默:“陛下接刀!”
    陳默伸手一抓,穩穩將三尖兩刃刀握在手中。
    雖然他並非慣用此兵刃,形態與長槍也有所差異,但在握住刀柄的刹那,他周身氣勢陡然一變!
    一股與銀槍神王同源,卻更加純粹,更加霸道的兵戈殺伐之意,自他體內衝天而起!
    仿佛他才是執掌天下兵戈的主宰!
    他雙手握刀,腦海中心念電轉。
    瞬間回憶並整合了剛才觀摩銀槍神王施展“神隕”時的所有發力技巧。
    包括神力運轉軌跡以及法則共鳴方式,並將自身磅礴浩瀚的炁源之力,以一種玄妙的方式,模仿那股破滅真意,瘋狂灌入三尖兩刃刀中!
    嗡!
    三尖兩刃刀發出前所未有的劇烈嗡鳴,刀身震顫,綻放出熾烈的光芒!
    這混沌刀罡之中,卻完美複刻甚至升華了“神隕”槍芒那股破滅萬法的真意,其凝聚程度與毀滅氣息,甚至……猶有過之!
    “這……這不可能!!”
    銀槍神王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近乎驚駭欲絕的神色!
    他感受到了,對方那一刀之中,分明就是他苦修無數歲月的終極奧義“神隕”的真意!
    甚至,更加完美,更加貼近殺戮本質!
    這簡直顛覆了他的認知!
    下一刻,陳默揮刀斬落!
    一道橫貫虛空的混沌色刀罡,撕裂長空,帶著審判與終結的意誌,與那代表著銀槍神王巔峰一擊的“神隕”槍芒,悍然對撞!
    預想中天崩地裂的劇烈爆炸並未發生……
    那混沌色的刀罡仿佛一個無形無質、卻能吞噬一切的黑洞,與銀色槍芒接觸的瞬間,竟開始瘋狂地吞噬、分解、同化槍芒中蘊含的神力、法則與破滅真意!
    同時,刀罡本身所蘊含的炁源之力升華的破滅真意,以一種碾壓的姿態,衝向銀槍神王!
    “噗——!”
    銀槍神王如遭太古神山正麵撞擊,整個人劇烈一震,張口便噴出大口血液。
    他手中的亮銀蟠龍槍發出不堪重負的刺耳哀鳴,槍身上的蟠龍紋路也瞬間黯淡下去,仿佛遭受了重創。
    更讓他感到驚恐和絕望的是,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苦修萬載,融入神魂的槍道真意,正在被對方那一刀中蘊含的奇異力量強行掠奪、吞噬、瓦解!
    這是一種道基層麵的打擊!
    “你……你怎麽會我的‘神隕’?!不!這絕不可能!你究竟是誰?!”
    他驚怒交加,道心幾乎崩潰。
    陳默持刀而立,炁源之力如同溫順的遊龍在三尖兩刃刀上流轉,語氣平靜道:“剛看你使了幾遍,發力技巧和法則運轉還算清晰,勉強學會了七八成。”
    “不過你的槍道,過於追求毀滅,剛猛有餘,韌性不足,失了陰陽變化之妙,終究……還有瑕疵。”
    “剛……剛學會?!七八成?!”
    銀槍神王聞言,氣得又是一口金色神血狂噴而出,心神瞬間失守,體內神力運行都出現了紊亂。
    這輕描淡寫的話語,比任何淩厲的攻擊都更具殺傷力,徹底擊垮了他身為太古神王的驕傲。
    就在這電光石火、心神失守的刹那,陳默動了!
    他身形如電,與手中那柄三尖兩刃刀仿佛徹底融為一體,人刀合一,化作一道洞穿虛空、超越時光的混沌流光!
    這一刀,速度快到了極致,也淩厲到了極致,堪稱他目前狀態下,殺伐之道的巔峰一擊!
    銀槍神王剛剛心神受創,氣血翻騰,神力紊亂,根本來不及做出有效反應和防禦。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混沌流光,以一種超越他理解的速度,掠過自己的神王之軀!
    “嗤啦——!”
    一聲令人牙酸的撕裂聲響起!
    一道從右肩斜劈至左腰,幾乎將他整個神軀劈成兩半的巨大恐怖傷口,赫然出現!
    傷口處沒有鮮血噴灑,隻有濃鬱的混沌之氣瘋狂湧入,不斷侵蝕、磨滅著他的生機、神力與不朽神則!
    透過猙獰的傷口,甚至能看到內部黯淡碎裂的內髒與閃爍著符文的骨骼!
    “呃啊——!”
    銀槍神王發出一聲痛苦而絕望的悶哼,踉蹌著向後倒退,每退一步,都在虛空中踩出一個塌陷的腳印。
    他低頭看著自己胸前那幾乎將他分屍的恐怖刀痕,感受著體內生機的飛速流逝,他清楚地知道,在隕仙墟這等絕地受到如此道基重創,已是必死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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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臉上的驚怒、不甘、駭然,最終化作一聲複雜無比、充滿了無盡蒼涼與桀驁的長歎。
    隨即仰天大笑,笑聲震蕩虛空,卻充滿了英雄末路的悲涼:“哈哈哈……想不到!想不到我銀槍,縱橫太古,征戰八方,未死於仙魔巨頭之手,未隕於紀元終結之劫,最終……卻敗亡於一後輩小生之手!”
    “時也?命也?造化弄人,何其可笑!哈哈哈哈!”
    他笑聲漸歇,變得斷斷續續,目光死死盯住持刀而立的陳默,帶著最後的不甘,道:“告訴本王……在你徹底磨滅本王真靈之前……你,究竟是誰?”
    陳默散去三尖兩刃刀上的混沌光芒,將這件神兵輕輕拋還給依舊處於震撼中的楊戩,負手而立,帶著一種淩駕九天、統禦萬界的無上威嚴,平淡道:
    “仙庭,淩霄寶殿之主,昊天仙帝。”
    “昊天……仙帝……”
    銀槍神王低聲喃喃,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似乎在久遠的記憶碎片中搜尋這個尊號,但顯然沒有聽過……
    他最後看了一眼那充滿死寂的隕仙墟天空,仿佛要穿透這無盡的虛無與阻隔,望見那傳說中永恒不朽的鴻蒙仙界,隨即緩緩閉上了那雙曾照耀過一個時代的神目。
    他那殘破的神王之軀,如同風化一般,從巨大的傷口處開始,寸寸瓦解,最終化作漫天晶瑩而黯淡的光點,徹底消散於無形。
    連同真靈印記,都被此地的破滅法則磨滅。
    一代太古神王,執掌兵戈殺伐的銀槍神王,就此徹底隕落!
    身死道消!
    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孫悟空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抓耳撓腮,似乎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詞窮。
    哪吒用力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疼得齜牙咧嘴,才確定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不是做夢。
    楊戩接過飛回的三尖兩刃刀,感受著刀身上似乎隱隱流轉的一絲炁源道韻,與尚未完全散去的慘烈殺伐之氣,冷峻的臉上寫滿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與敬畏。
    他能感覺到,經此一戰,這柄隨他征戰多年的神兵,似乎也沾染了一絲更深的道蘊。
    柳玄風懷抱長劍的手,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他自詡劍心通明,此刻卻覺得自己的劍道在陛下那驚才絕豔的一刀麵前,顯得如此蒼白。
    國師薑玄撫須的手僵在半空,忘了放下,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之色。
    諸葛陣、猿鴻、敖方、銀鵬、秦雨柔……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著那銀槍神王徹底消散的地方。
    而後又看向淡然立於前方,青衫依舊整潔如新的陳默,大腦一片空白。
    斬殺紅塵神王,尚可理解為屬性相克,底牌盡出,艱難取勝。
    但麵對這明顯更擅長正麵攻殺,全盛時期恐怕戰力更勝紅塵的銀槍神王,陛下不僅戰而勝之,更是……在激烈的戰鬥中,僅憑觀摩就學會了對方的壓箱底絕學。
    並以一種更完美、更強大的姿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最終悍然斬殺!
    這已經徹底超出了他們對“妖孽”和“強大”的所有認知範疇!
    這是一種對大道本質的理解和掌控,達到了他們無法想象的境界!
    “陛……陛下……”
    最終還是國師薑玄率先回過神來,聲音幹澀道:“您……您剛才那招……怎麽會銀槍神王的槍術奧義?而且……老夫觀之,似乎比銀槍神王原版的‘神隕’更加……純粹、更加淩厲霸道?這……”
    陳默轉頭看了他一眼,語氣隨意道:“哦,你說那招‘神隕’?”
    “這沒什麽,剛看他使了幾遍,就試著用刀使了出來。畢竟刀槍在某些方麵有共通之處。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剛……剛學會?!
    隻看幾遍?!
    就用出來了?!
    還威力更強?!
    眾人聞言,集體石化,仿佛聽到了這世間最不可思議的天方夜譚。
    他們哪一個獲得驚天傳承、無上秘法,不是需要閉關苦修,耗費漫長歲月,細細感悟,反複錘煉,方能逐漸掌握,登堂入室?
    即便是孫悟空這等先天生靈,學習地煞七十二變和筋鬥雲,也需要菩提祖師悉心點撥,刻苦修行。
    可陛下他……隻看對方施展幾遍,就在電光火石間的戰鬥中,完全洞徹了其核心奧秘,並且當場就用了出來,威力甚至隱隱超越了原創者?!
    這……這還有天理嗎?!
    這還有道理可講嗎?!
    他們看向陳默的目光,已然不再是看一位強大的君王,而是在仰望一尊行走於人世間,無所不能的神明!
    陳默對眾人的震撼與石化狀態不以為意。
    他最大的依仗,一是源自昊天仙帝本源的炁源之力,此力乃萬氣之源,可模擬、演化、駕馭天地萬法。
    二是伴隨他重生的昊天鏡,此鏡乃天道權柄象征,能洞徹虛妄,映照萬法本質。
    兩者結合,隻要對方施展的不是涉及自身根本大道,無法複製的獨有天賦神通,隻要還在法則神通的範疇之內,他憑借昊天鏡洞徹本質,再以炁源之力模擬演化,看幾遍學個七八成,並加以優化,並非什麽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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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銀槍神王槍術雖精妙絕倫,殺伐之力驚人,卻仍在天地法則與神通變化的範疇之內,自然難逃被他“偷師”並超越的命運。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
    陳默打破沉默,目光再次投向隕仙墟那更深處的核心區域。
    眾人這才從極度的震撼中緩緩回過神,連忙收斂心神,壓下翻騰的氣血與思緒,緊隨其後。
    隻是每個人心中,那“陛下無敵”的信念,已然堅不可摧,成為了某種真理。
    無論前方有何種艱難險阻,隻要有陛下在,似乎一切都將迎刃而解。
    ……
    與此同時。
    就在陳默於未央界隕仙墟中高歌猛進,連斬神王,展現出驚世駭俗的仙帝之威時。
    遠在無盡星空彼岸的地球,大夏。
    泰山之巔,玉皇頂。
    三道身影正百無聊賴地或坐或臥,享受著難得的……或者說過於長久的寧靜。
    正是留守大夏,確保後方穩定的楊晉、楊烈以及那冉三人。
    “唉,無聊啊無聊!骨頭縫裏都要長出蘑菇了!”
    那冉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塊被陽光曬得溫熱的巨大岩石上,嘴裏叼著一根不知從哪兒扯來的草莖,望著蔚藍如洗天空,發出第一百零一次抱怨。
    “楊戩大哥和古仙庭的哪吒兄弟,還有哮天犬,跟著陳爺去那個什麽未央界瀟灑快活,斬神除魔,多刺激!就把咱們仨丟在這守家……忒不夠意思!早知道當初就該死皮賴臉跟著去!”
    楊烈趴在一旁,有氣無力地說道:“誰說不是呢。現在這大夏,四海升平,萬妖臣服,連那些轉世的星宿正神們,也都陸續回歸仙庭了,南天門後麵一天比一天熱鬧,聽說連瑤池都快修繕好了……”
    “可咱們呢?連個像樣的架都沒得打,每天除了巡邏,就是曬太陽,俺這身骨頭,真的快要生鏽了!”
    相對沉穩的楊晉抱臂立於懸崖之畔,俯瞰著腳下翻騰不息、浩瀚壯闊的雲海,淡淡道:“陳爺將大夏仙庭的根基交予我等看守,是莫大的信任。守好家,確保後方無恙,便是我們此刻最重要的職責。怎能因個人好戰而誤了大事?”
    話雖如此,他抱臂的手指卻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手臂,眼底深處也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與渴望。
    如今的大夏,在仙庭的顯聖與庇護下,確實太過安寧祥和了。
    民眾安居樂業,修行界秩序井然,靈氣穩步複蘇。
    連偶爾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不開眼的小邪祟或者妖怪,還沒等他們出手,就被各地詭案組的馭靈師順手給解決了,連報告都很少遞到他們這裏。
    這種和平景象,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有些……悶得發慌。
    蘇醒後的一身神通武藝,竟無用武之地。
    然而,就在下一刻!
    三人幾乎是同時神色一凜,如同被無形的針紮了一下,猛地從各自慵懶的狀態中彈起。
    目光不約而同地掃向東南方向!
    “有異常氣息侵入!很強!帶著一股……陌生的道韻!”楊晉沉聲道。
    額間那道平時隱去的豎紋再次浮現,隱有洞察虛實的清光流轉。
    “不對……這氣息,不完全是邪神那種混亂墮落的感覺……其中夾雜著一種……古老而精純的修行者味道?更像是個……人?”
    楊烈抽動著鼻子,仔細分辨著空氣中那絲微弱,正飛速接近的異種氣息。
    那冉已經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眼中已經燃燒起熊熊戰意,火尖槍憑空出現在手中:“管他是什麽來路!是人是鬼!總算來活兒了!小爺我正好手癢,去會會他!”
    “等等!”
    楊晉伸手攔住衝動的那冉,目光依舊死死鎖定東南方天際,臉色凝重,“此人氣息之強,遠超以往任何對手,其能量層級……恐怕已接近甚至達到了真正的仙神級別!不容小覷!”
    “我與楊烈同去查探,你在此地策應,隨時準備啟動玉皇頂的守護大陣,並向仙庭示警!”
    那冉雖然戰意高昂,但也知道輕重,見楊晉如此嚴肅,撇了撇嘴,但還是收住了腳步,揮揮手道:
    “行行行,你們兄弟倆去就你們去,速戰速決,最好能抓個活的回來讓小爺我也審問審問……”
    楊晉與楊烈對視一眼,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金一黑兩道撕裂長空的流光,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朝著東南方向那異常氣息的源頭疾馳而去!
    ……
    與此同時,大夏,江南地區某座繁華的國際都市,中心商業步行街。
    正值午後,車水馬龍,人流如織,霓虹燈牌已經開始閃爍,充斥著現代都市特有的喧囂與活力。
    一個穿著古樸灰色長袍,頭發用一根簡單的木簪束在腦後,麵容清臒,眼神帶著幾分滄桑與困惑的老者,突兀地出現在繁華街道中間。
    他與周圍穿著t恤牛仔褲、時尚裙裝的行人格格不入,仿佛一個從古畫中走出的古人。
    他皺著眉頭,看著周圍川流不息、呼嘯而過的鋼鐵“盒子”,聽著那此起彼伏、刺耳的喇叭聲和流行音樂的嘈雜,眼中滿是茫然、不解與明顯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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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乃何地?建築如此怪異,直插雲霄?這些無需畜力、自行奔跑的鐵盒是何等法器?為何如此喧鬧不堪,擾人清靜?”
    他喃喃自語,聲音不大,卻奇異地壓過了周圍所有的嘈雜,清晰地傳入附近幾個行人的耳中。
    有路人好奇地看向他,見他打扮複古,氣質獨特,還以為是哪個劇組跑出來沒卸妝的演員。
    或者是玩s的老人家,並未太過在意,隻是多看了幾眼。
    然而,當一輛公交車,因前方擁堵而不耐煩地按響了高音喇叭時,老者眉頭瞬間緊鎖,眼中閃過一絲被打擾的溫怒。
    他並未做什麽大動作,甚至沒有看向那輛公交車,隻是周身氣息下意識地微微外放了一絲。
    嗡——!
    一股無形卻磅礴浩瀚的力場以他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
    霎時間,以他為中心,方圓數十米內,所有正在行駛或停靠的汽車,仿佛同時撞上了一堵堅不可摧的無形牆壁!
    車頭瞬間扭曲、凹陷,擋風玻璃嘩啦一聲碎裂成蛛網狀乃至徹底崩散,引擎蓋扭曲掀飛!
    更令人駭然的是,這些汽車竟然如同孩童的玩具般被震得離地飛起,翻滾著、碰撞著砸向四周的店鋪、人行道!
    “啊——!”
    “救命!發生什麽事了?!”
    “車禍?不!是超凡事件!”
    尖叫聲、驚呼聲、碰撞聲瞬間響成一片!
    人群頓時陷入恐慌和混亂!
    但令人驚奇的是,在場的民眾雖然驚恐,卻並未完全失去方寸,陷入踩踏。
    許多人第一時間不是抱頭鼠竄,而是迅速掏出手機,異常熟練地點開一個有著金色祥雲與南天門圖案標誌的‘仙庭’app。
    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界麵最顯眼的“一鍵呼救”按鈕!動作整齊得仿佛經過演練!
    “仙庭!快通知仙庭!”
    “有人鬧事!在步行街!”
    “定位已經自動發送了!仙庭的大佬快來吧!”
    幾乎就在下一刻,一金一黑兩道流光如同撕裂天空的隕星,帶著強大的威壓,從天而降。
    精準無比地落在事發地點的中心,顯露出楊晉與楊烈威嚴的身影。
    “是二郎神楊晉!還有哮天犬楊烈!”
    “仙庭來人了!太好了!這下安全了!”
    “快拍下來!這可是近距離看到仙家的機會!”
    民眾見到他們,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和議論,紛紛舉起手機拍攝,臉上的驚恐迅速被興奮和安心取代。
    顯然,他們對仙庭的存在和高效應對機製早已習以為常,並且充滿了信任。
    楊晉目光如電,瞬間掃過一片狼藉的現場,鎖定場中唯一淡然站立、毫發無傷且衣著突兀的老者。
    他揮手之間,布下一道柔和而堅韌的金色光幕屏障,將那些翻倒冒煙的車輛,和驚慌卻有序後退的民眾隔開。
    避免了可能的二次傷害。
    他凝神看向那老者,心中凜然。
    對方氣息淵深如海,渾厚精純,絕非尋常修士。
    更讓他警惕的是,這人身上沒有邪神那種令人靈魂戰栗的混亂墮落氣息,反而有種……正統、古老、帶著某種獨特道韻的修行者韻味,其能量層級,讓他都感到極大的壓力。
    “閣下何人?為何在此施展神通,傷及無辜,毀壞器物?”楊晉沉聲問道,語氣不卑不亢,帶著仙家應有的威嚴。
    若是國師薑玄和陳默等人在的話,一定會認出來……老者不就是薑玄的古仙老祖麽?
    薑家古仙這才將打量四周好奇目光收回。
    轉而仔細地打量著楊晉和楊烈,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詫異。
    他並未直接回答楊晉的問題,反而像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事物,反問道:“爾等……是何人?此界之修士?為何打扮如此怪異?與吾所知任何流派皆不相同。”
    “還有,這些鐵盒究竟是何物?為何能自行移動,並發出如此聒噪之音?”
    他的問題,帶著一種與時代脫節的格格不入,讓楊晉和楊烈微微一愣。
    這老者……似乎對現代社會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是從哪個與世隔絕的秘境裏剛出來的老古董?
    楊晉按下心中疑惑,保持警惕,抱拳道:“我乃仙庭值守神將,楊晉。這位是我的弟弟,楊烈。閣下尚未回答我的問題,為何在此動手?”
    “仙庭?”
    薑太淳眉頭微挑,似乎在久遠的記憶碎片中搜索這個詞匯,隨即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一絲淡漠,“未曾聽聞。吾乃薑太淳,乃薑家老祖。至於這些鐵盒……”
    他瞥了一眼周圍狼藉的汽車殘骸,淡漠道:“它們發出的噪音驚擾到老夫了,此等粗鄙之物,毀了便毀了。”
    薑太淳?
    薑家老祖?
    楊晉和楊烈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大夏修行界,無論是明麵還是暗地裏,從未聽說過有姓薑的古老家族,能有如此恐怖的老祖級人物?
    而且看其做派、氣息和話語間流露出的意味,絕非近代修士,甚至可能不是地球本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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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晉心中一動,聯想到陳默離去前透露的些許信息,試探性地問道:“薑家?沒聽過!”
    “恩?連老夫薑家也沒聽過?那老夫後人未央國師薑玄……總聽過吧?”
    但很快他便自個皺起眉頭,低喃道:“不對,此界天地氣息、法則道韻,與未央界截然不同,靈氣也稀薄駁雜得多……這並非未央……”
    他臉上露出明顯的困惑之色,隨即像是猛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恍然道:“難道……吾之前意外捕捉到的那縷微弱而不穩定的空間波動,並非通往未央界其他地域,而是……通向了另一方截然不同的世界?”
    楊晉和楊烈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
    未央界!
    其他位麵來的!
    會不會跟陳爺和古仙庭的楊戩等人有關聯?
    楊烈忍不住上前一步,也顧不得對方實力深不可測,急切地問道:“你是從那個什麽未央界來的?那你可見過一個毛臉雷公嘴的猴子?脾氣挺爆!”
    “還有一個長得特別帥、氣質特別超然、看起來就很厲害的青衫青年?他可能是跟我們差不多打扮,或者更有氣勢!”
    他盡力描述著孫悟空和陳默最顯著的特征。
    薑太淳聞言,沉吟片刻,似乎在回憶,然後淡淡道:“毛臉雷公嘴的猴子……似乎在葬仙古域外圍區域遠遠見過一眼,氣息桀驁,確非俗類。”
    “至於你說的那位青年……”
    他搖了搖頭,“未曾特別注意。葬仙古域乃未央界絕地之一,魚龍混雜,各方修士形形色色,難以盡數。”
    雖然他明確表示沒見過陳默,但確認了孫悟空的存在,已經讓楊晉和楊烈基本確定,這老者確實是從陳爺所在的世界過來的。
    隻是沒想到,兩界,竟然出現了非正常的通道連接?
    那陳爺是不是快回歸了?
    楊晉壓下心中的激動與擔憂,對薑太淳抱拳,語氣緩和了些許:“前輩,此地乃凡俗鬧市,非談話之所,恐再生事端。可否請前輩移步,隨我等前往仙庭駐地一敘?我等也好盡地主之誼。”
    他發出邀請,一方麵是穩住這危險人物,避免其在現代社會造成更大破壞。
    另一方麵也是想了解更多關於未央界,尤其是關於陳爺他們現狀的消息。
    然而,薑太淳卻警惕地看了他們一眼,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疏離道:“仙庭?不必了。吾對此界頗感好奇,其法則雖弱,卻別有一番奇異韻味,與未央界大相徑庭,吾欲自行探索一番,不必爾等作陪。”
    說完,他竟不再理會楊晉二人,身形一晃,便欲化作一道青色流光,衝天而起,離開此地。
    “前輩請留步!”
    楊晉怎麽可能讓他就這麽走了?
    且不說此人實力強橫,心思難測,放任其在現代社會亂逛,就如同在一堆火藥桶旁玩火,隨時可能引發難以預料的大亂。
    單是他來自未央界,可能攜帶著關於陳爺消息這一點,就絕不能輕易放走!
    他與楊烈幾乎是同時出手!
    必須留下他,至少問清楚情況!
    楊晉果斷顯聖,化身成二郎神本體,三尖兩刃刀撕裂空氣,斬向薑太淳前方空間,試圖阻攔其去路。
    楊烈則發出一聲低沉咆哮,身形瞬間化成哮天犬,直抓向薑太淳的後心要害,意圖逼停他!
    “哼!無知小輩,螻蟻也敢攔路?”
    薑太淳冷哼一聲,甚至沒有回頭,隻是那寬大的灰色袖袍看似隨意地向後一揮!
    動作瀟灑,如同拂去塵埃。
    一股磅礴如海,帶著浩然正大的恐怖靈力澎湃而出,後發先至,瞬間就將楊晉和楊烈震得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
    “噗!”
    楊烈在半空中就噴出一口鮮血,身軀重重砸落在幾十米外的步行街地上,將堅硬的地麵都砸出一個蛛網般的淺坑。
    一時之間竟難以爬起,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
    楊晉也被那袖袍揮出的磅礴法力餘波逼得連連後退數步,體內氣血翻湧不休,神力震蕩,臉上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駭然!
    強!
    太強了!
    這老者的實力,遠超他們的預估!
    其法力之精純雄厚,對力量的控製之精妙,恐怕……已穩穩踏入了真正的仙神級別!
    遠非如今地球上任何修行者,乃至他們這些恢複部分神力的仙庭神將所能比擬!
    未央界的修行水平,竟然如此之高嗎?
    薑太淳隨手震退兩人,並未追擊,甚至沒有再看他們一眼,隻是淡淡地留下一句:“莫要打擾老夫清靜。此界……雖靈氣稀薄,然法則別致,甚合吾意,吾自會探尋其中奧秘。”
    言罷,他身形徹底化作一道迅疾無比的青色流光遁走,眨眼間便化作天際的一個小點,隨即徹底消失不見。
    速度快得讓楊晉連追蹤的念頭都來不及升起。
    楊晉連忙強壓下翻騰的氣血,閃身來到楊烈身邊,將他扶起,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嘴角的血跡,心中沉重無比。
    “哥……這老頭,強得離譜!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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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烈齜牙咧嘴地抹去嘴角血跡,眼中還殘留著一絲驚悸,“那個未央界……到底是個什麽見鬼的高等位麵?怎麽隨便跑過來一個老家夥,都猛成這樣?陳爺他們在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楊晉臉色凝重如水,望著薑太淳消失的方向,沉聲道:“此事非同小可!兩界意外聯通,福禍難料!此人實力深不可測,若是放任不管,必生大亂!必須盡快想辦法聯係上陳爺,稟明此事!”
    他立刻拉起受傷的楊烈,對周圍驚魂未定卻又帶著好奇目光的民眾簡單安撫了幾句,表明仙庭會處理後續,隨即身形一閃,直接帶著楊烈急速返回城隍廟。
    打算以仙庭秘法,溝通可能跟老者同在一個世界的陳默……
    ……
    此刻。
    未央界,隕仙墟深處。
    剛結束短暫調息,將狀態調整至巔峰,正準備帶領眾人繼續向那青銅古棺前進的陳默,腳步猛地一頓。
    他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仿佛感應到了什麽極其遙遠而微弱的呼喚,側耳傾聽狀,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夫君,怎麽了?可是有何發現?”身旁一直關注著他的秦雨柔立刻關切地問道。
    陳默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緩緩道,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我好像……隔著無盡時空,隱隱聽到了故人的聲音……他們在急切地呼喚我……似乎,那邊,出了什麽意料之外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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