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長評加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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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 長評加更二合一)

    五條悟停下攻擊的動作, 漫不經心地笑一聲,往後退了兩步。

    短短幾個月,他的身高似乎又往上拔了點, 不低頭似乎就會磕上門框。

    “好啊。”他說,“你盡管去吧。”

    夏油傑:“……”

    被氣瘋了嗎?

    夏油傑擔憂道:“我知道你很生氣, 但不能就這麽放任小源一個人去麵對宿——”

    然而,五條悟擡起的半邊嘴角, 聳拉著肩膀的輕鬆神態, 明明白白地顯示著,他是真的放鬆。

    “……”夏油傑忽然明白了, “難道你……”

    在交出去的宿儺手指上動了手腳?

    還是說,在容器上……可他們不是還沒找到最後的‘四大天災’嗎?

    “打開口袋看看吧。”五條悟頷首,“知道你有多愛玩心眼,提前防了一手,你以為老子會那麽輕易地把最後一根手指交給你?”

    源柊月立刻從袋中掏出那枚封有手指的木盒, 他曾親眼確認過,這是一根如假包換的宿儺手指,當他再次打開的時候,裏麵盛裝的內容物, 卻變成了一根幹癟的、刻有咒文的竹條!

    是能夠産生障眼法的特別咒法, 騙過了他的眼睛。

    源柊月臉色一變:“你!”

    “忘了說。”五條悟的口吻涼涼的, “家裏的古籍什麽的, 確實翻過,所以找到這種辦法。缺了一根手指, 你該怎麽去複活完整體的宿儺?”

    “我很生氣啊。”他連名帶姓地喊, 每個字咬得極其用力,像在啃噬他的骨頭與肉, 怒火中燒道,“……源柊月。”

    “你嘴裏到底還有沒有一句真話,連這種時候,都想一個人麵對嗎?”

    “就這麽想把老子丟掉?”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夏油傑簡直要拍著他摯友的肩膀大肆誇獎‘幹得好’。

    “……”源柊月捏緊了木盒,將盒子捏得嘎吱作響,臉色沉沉,“你算計我……”

    幾秒後,他鬆開手。

    ‘啪嗒’,作僞的盒子掉到地上。

    他的身後,青草環繞的泥土地麵上逐漸凝結霜白,氣溫降低幾度,白霜鋪了一整層,一個人影踩著這條雪白的路,從林間慢慢走出來。

    是個外表雌雄莫辨的孩子。

    特級咒靈·裏梅。

    裏梅對他攤開手,掌心呈著一枚纏繞有咒文緞帶的長條物。

    “拿到了。”他說。

    源柊月接過,裝出來的焦慮消失,從善如流道:“……但玩心眼的話,你永遠勝不過我的,五條同學。你藏東西的水平,和你的演技一樣可愛。”

    看到那東西的剎那,五條悟立刻卸掉笑容,包裹著咒力的一拳憤怒萬分的砸到空氣牆上。

    “……混蛋!”他幾乎是用吼的了,“你到底想怎麽樣?!”

    源柊月擡起手掌,貼上他的手心——兩隻手之間,隔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空氣幕布,如同‘無下限’一般,無法斬斷,觸碰不到彼此。

    他現在要奔赴一個驚天動地的龐大賭局,梭哈全部籌碼,而對於能否勝利這一點卻毫無把握,雙腿站在地上,卻像懸空一般害怕。他有很多話想說,再不講的話,以後可能再也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但他隻是望了五條悟一眼,露出一個與往常別無二致的笑容:“不要生氣,我很快回來。”

    ……

    裏梅與源柊月一直保持著聯係。

    由於彼此之間的強力束縛,他聽命於對方,也對結果樂見其成,哪怕他知道,對方之所以要複活宿儺,是為了徹底消滅他。

    那又怎麽樣?

    一千一百年前,咒術界付出慘重的代價,才勉強將詛咒之王封印。

    憑他一個人,想要殺死完全體的宿儺大人,癡人說夢。

    源柊月往外走了一段路,裏梅亦步亦趨地跟隨,隻見他找了個光線不錯的地方停下,一擡手,一具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類身體,出現在他的臂彎中。

    他往他的嘴裏塞了一根宿儺手指。

    一、二、三……二十。

    接下來的一切,理所當然,這具人類少年軀體睜開眼,獨有的咒文瞬間在他臉側、軀幹與四肢上浮現。

    完全體的詛咒之王,在他的軀殼中緩緩蘇醒。

    “這一次……居然是人類的身體。”

    兩麵宿儺翻轉著手心。

    一眨眼,尖銳指甲刺出,如同猛獸的利爪。

    “……哈哈哈哈哈哈!”他暢快地笑了起來,“好啊,好啊。時隔一千年,我回來了。”

    宛如恐怖化身的可怕氣息,周圍若幹公裏的所有生物,不由得感受到一種本能的戰栗。

    “隻有你一個人?” 兩麵宿儺打量著他,“你的那些同伴呢?”

    源柊月:“在等我回去吃飯。”

    兩麵宿儺:“小子,口氣挺狂,是認為你一個就足以對付我嗎?”

    源柊月:“不然呢?”

    “哈哈哈哈哈——”兩麵宿儺放聲大笑,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好笑的笑話,“哈哈哈哈……”

    他用著源柊月的受肉之身,語言動作浮誇極了,將一張什麽角度都婉約而完美的麵孔,活生生拉扯出了猙獰的表情,他笑出眼淚,說:“好、好。”

    “既然如此……我會給你一個痛快,就當是,對你喚醒我的謝禮。”

    兩麵宿儺合掌。

    術式·解。

    空間斬撕裂黑夜和林中迷霧,大氣發出嗡嗡的震鳴,無形無質的波動襲向源柊月!這一擊足以將鋼鐵切成碎末,將天路斬成兩段,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他一個跳躍,輕巧躲開。

    腳下樹杈被削斷,百米外的鳥兒驚得拍起翅膀,飛離這一帶。

    源柊月尚未落地,又一記空間斬切向他的落腳點,而他翻轉越身靈動如鳥,拉開一段距離。

    轉體時,打了個響指,啪。

    “複蘇。”

    土地翻起滾滾如潮的波瀾,萬千枝條拔地而起,鋒銳而高速地刺向兩麵宿儺!

    對戰,一觸即發。

    ……

    咒術高專,校長辦公室。

    “你直接跟我家老頭子說。”禪院直哉雙手揣在羽織袖子裏,不耐煩道,“找我幹什麽。”

    藤原校長賠著笑臉:“直哉少爺是禪院家的少主,未來的家主,我這是想著,這麽重要的事,也應當知會您一聲……”

    儼然是在禪院直毘人那吃了閉門羹,想活動一下腦子不靈光的大少爺,達成曲線救國的目的。

    可惜,禪院直哉蠢到連他的言下之意都聽不懂。

    藤原校長端起茶杯,絞盡腦汁思考著話術。

    忽然間,茶杯水麵漾開一圈圈波紋。

    ——龐大的咒力,不詳的氣息,正在迫近高專。

    藤原校長皺眉:“這……”

    禪院直哉也感覺到了,徑直起身。

    “我去看看。”

    走出辦公室,利用咒力瞬間穿梭高專門口,不安的氣息具象化了,變成交戰的巨響、可怕的咒力波動。

    明明位於戰場邊緣,高達數十米的塵浪卻席卷而來,撲了禪院直哉一鼻子灰。

    直覺在大喊‘不安’,他躡手躡腳地接近,將氣息隱匿於林中。

    前行幾百米,一擡頭,禪院直哉看見——

    月光下,源柊月正在和源柊月打架,速度之快,交手強度之高,令人遠遠看著都戰栗。

    禪院直哉:“……”

    這什麽?

    他的眼睛和嘴巴都驚訝地張大了。

    禪院直哉的術式令他擁有出衆的動態視力,經過一番觀察,他發現,其中一隻完全是咒靈,另一隻像長著人類外表的咒靈。

    “……”

    怎麽辦?要麽走掉算了。

    幾秒後,咒靈外表的那個,也就是源柊月本人,被一記超爆發的黑閃擊中,如同流星一般墜落到禪院直哉附近的地上,轟出一個大坑。

    電光火石間,禪院大少做出了決定:“……既然是咒靈,祓除掉。”

    術式·投射咒法,發動。

    禪院直哉以高超的計算和執行力,選中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出手偷襲咒靈狀態的源柊月!

    而在1秒24幀的高速狀態之中,他驚覺這個咒靈反應居然比自己還快,瞬間對他擺出了一副看白癡的表情,在他的短刀刺向對方之前,對方已擡起手,一個巴掌抽過來,‘砰’得一下扇飛了他。

    禪院直哉飛出去幾米遠,摔得眼冒金星,再一掀眼,原先他和咒靈待的地方裂開一道深如峽穀的口子。

    這一巴掌把他扇出了空間斬的範圍,救了他一命。

    他嚇得雙眼僵直,才知道怕似的,腿腳開始發軟。

    ……這種規格的戰鬥,不是他一個一級咒術師能輕易摻入的,雙方輕輕的觸碰,都能將他碾碎。

    他想逃,但來不及了,兩麵宿儺注意到他,信手刮來一道【反發】,罡風劇烈地割向禪院直哉。

    而在抵達之前,被源柊月攔下,一揮手還了回去,化作連番的空爆!

    他說:“滾!”

    這一聲,既是對兩麵宿儺說的,也是對禪院直哉說的。

    禪院直哉心情複雜,眼下的情況令他滿心疑惑,被一個特級咒靈救了兩次更是叫人摸不著頭腦,然而他沒空多想了,用此生最快的速度,逃離戰鬥的漩渦。

    沒跑出去多遠,遇到了正準備趕過去探查的夜蛾正道和藤原校長。

    “禪院直哉?”夜蛾正道說,“那邊什麽情況?”

    禪院直哉處在後怕之中,牙齒顫抖:“……去了會死的情況。”他的瞳仁震顫著,深呼吸,努力平穩語氣,“兩個‘源柊月’在打架,別過去……讓五條悟那家夥去。”

    屬於最強特級咒靈之間的戰鬥,當世從未有過的威力。

    丘陵、小山、林木、學校,全部被煙塵籠罩。

    夜蛾正道當機立斷,一通電話打給五條悟:“悟,你知不知道……”

    “老子知道!”

    電話那頭的人聽起來比他還急,連敬語都忘了說,儼然是醞釀了好一陣的怒意。

    他一開口,扔出一個重磅炸彈:“那兩個源柊月,一個是借了他的殼子複活的兩麵宿儺,完整體的兩麵宿儺——而另一個是他自己。”

    “帶人過來幫忙,我和傑被他鎖在房子裏出不去,快點!”

    這條情報,猶如一聲驚雷,把三人劈得震在原地。

    近些日子,源柊月在總監部的活動,他們大致有所知悉,夜蛾正道是出於對學生的關心,禪院直哉在跟隨父親的行程中耳濡目染,藤原校長則是刻意打聽便於拍馬屁投其所好。

    他借用禪院家的幫助,竭力推動‘回收宿儺手指、啓用替代品’的計劃,並進行得十分順利。

    很少有人懷疑他的真實目的,哪怕他親口說出‘想複活宿儺’這種話也不會被當真,因為根本沒有那樣強大的肉身載體……

    然而……

    居然……發生了。

    “兩、兩麵宿儺……”

    藤原校長驚恐地瞪大眼睛,剩下半句,湮沒在身後巨大的爆炸聲中。

    “詛咒之王……複活了?!”

    ……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兩麵宿儺頂著與他一模一樣的臉,正對著懸浮在空中。

    令大地震動,令所有人聞之喪膽的交手動靜,不過是雙方小打小鬧的互相試探,身上並未增添半分疤痕,呼吸節奏都沒亂。

    “熱身結束。”

    兩麵宿儺說。

    “是時候動點真格了。”

    他雙手相貼,口中似乎快速吟唱了幾句,掌縫間猝然燃起火光。

    跳動著的、黑紅色的火焰,連帶著周遭的空氣一同升溫,遠遠看著便有被灼傷的錯覺。

    兩麵宿儺將這一炳火拉成一張弓,伸出手,並指對準源柊月所在的方向,整條胳膊變成了箭矢,他合上一隻眼。

    “開。”

    火焰之箭,燃燒著熊熊的殺戮之力,如同神話中一擊必中的箭矢,向著源柊月射去!

    這一擊的強度,遠勝於漏瑚的‘蓋棺鐵圍山’。

    火光的灼熱氣浪,引得方圓百米樹木無風自燃,森林變成了火焰的海洋。

    而源柊月在黑火之中,慢吞吞走了出來,腳邊的火舌躍躍欲試地想要吞噬他,被他一腳踩滅。

    他似乎毫發無傷,隻是頭發亂了點。

    下一秒,忽然栽倒,單手撐地,‘哇’得一下吐出一口血。

    咒靈之血,也是刺目的猩紅色。

    “隻有這種程度麽?”兩麵宿儺輕飄飄地說,“大放厥詞,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接下我的一擊就狼狽成這個樣子。”

    “源柊月,無論重來多少次,都沒有用。”

    過往的記憶在眼前閃過,蘇醒,殺人,毀滅一切,如同宰殺牲畜的屠宰場流水線一般,一個個宰殺咒術師,將涉穀變成他的遊樂園,接著像千年前一樣,讓兩麵宿儺的名字在這片土地上如雷貫耳,人人聞之色變。

    贏得太多太容易,也是沒勁。

    倒是這個叫‘源柊月’的家夥,能為他提供一些樂趣。

    一個十分弱小的人類。

    某一回,受五條悟詛咒,變成咒靈。

    又有什麽用呢?

    以詛咒之王的力量為尺度衡量,二者並無區別,在宿儺的記憶裏,他消滅過作為咒靈的源柊月。

    唯一稍微有點意思的,是他那能夠讓世界‘重啓’的特殊能力。

    蟲豸的垂死掙紮,倒退時間讓相同的故事重演,對咒術師來說是悲劇,對兩麵宿儺而言,是乏味而重複的勝利。

    兩麵宿儺有些好奇,這個人究竟要什麽時候才會認識到雙方差距如同天塹。

    才能與力量的差異永遠存在,天生的強者漫步群星,而弱者用盡一生的努力也爬不到天才的起點,等源柊月努力到磨滅一切僥幸,絕望地停下腳步,發現所作所為皆是徒勞,他會如何哀慟,絕望地痛哭?

    那一幕,一定很有趣。

    “雖然是比之前強一些,但你不會覺得,你這次能贏吧。哪怕是咒靈狀態的你,我也殺過一次。”

    兩麵宿儺嗤笑道:“還不如讓六眼過來,還能多拖一會。我讓你們如願以償,做一對亡命鴛鴦。”

    “半場開香檳,是你們咒靈的習俗麽。”源柊月艱難地支起身,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慘淡,“喜歡說廢話就多說幾句,今天以後可沒機會開口了。”

    “哦?”兩麵宿儺頗為玩味地說,“那就期待你給我帶來更多的驚喜,說起來——”

    之前的若幹次交手,先前的每一次輪回的記憶,以及剛才那一箭擊中的‘開’,讓他逐漸確定了一件事。

    “你還沒有領悟‘領域’。”兩麵宿儺說,“又或者,你的領域無法對我造成傷害,或是在我的攻勢下保護自己。”

    某種程度上,他沒說錯。

    源柊月坦蕩道:“嗯,被你發現了,我確實不會領域展開。”

    兩麵宿儺嗤笑:“那你還來送死,是求死成癮了麽?”

    源柊月:“就當是這樣吧。”

    兩麵宿儺氣定神閑,認定這場戰役的結果,會與以前的每次一樣,他大獲全勝,對麵慘敗,然後一切重新開始。

    而在那之前,他不介意和對方多聊幾句,以解答心中疑惑。

    “你倒溯時間的能力,從何而來?”

    “天與咒縛,生來就有。”

    “是五條悟詛咒了你。”兩麵宿儺津津有味地說,“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是因為他愛你麽?”

    和詛咒之王交手時,忽然歇火,一轉風向討論‘愛’的哲理,某種程度上來說,有些荒謬了。

    “你很缺‘愛’麽?”源柊月冷冷反問,轉身看向不遠處山頂,“我是沒辦法給你,那邊就有一個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的,去找他談談吧,會收獲更多。”

    山頂之上,裏梅站立的姿態如同一具人偶,遙遙地守望著戰場。

    兩麵宿儺漫不經心道:“裏梅對我忠誠,但那不一樣。”

    “閑聊時間也差不多了,結束這一切吧,等你死了,我會像之前每次一樣,把聒噪的咒術師們一個個殺掉……”

    他的食指和中指貼在一起,手腕邊的兩圈深黑色咒文無比注目,像鮮明的警戒線。

    源柊月知道他即將展開領域,詛咒之王的領域,令人膽寒。

    而這瞬間,他居然在走神。

    沿著對方的話題,無端回憶他被詛咒為咒靈的那一天。

    他的很多記憶模糊了,以為是在一次次輪回中丟失封存,隔了一層毛玻璃似的朦朧不清,但試圖觸碰那份回憶時,依舊像電影畫麵般一幀幀放映,歷歷在目。

    是他設計了自己的死,死於特級咒靈之手,倒在一片血泊中,後背冰涼,渾身沒有一個地方不疼。

    五條悟趕來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在他身邊蹲下,握住他的手掌——最強咒術師的手,比他這個將死之人抖得更厲害,一個滾燙,一個冰涼。

    二十九歲的最強,維持著巔峰實力數十年,期間經歷過無數同伴之死,殺死的咒靈屍骨堆積成山。

    這一刻,聲音居然在顫抖。

    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他恨自己的眼睛能看太多,腦袋又恰到好處的聰明,以至於他無比清楚:源柊月是故意的,他設計自己的死,設計他的出現,連趕來的時間都掐得如此精準。

    五條悟說,為什麽。

    壞心眼的小源同學,看似對誰都淡漠,實則對誰都存一點善意,有一點好心。

    哪怕是夏油傑這種惡劣不堪的人渣,他也能選擇性遺忘他的過錯,每當談起,隻念他的好,回憶一些不痛不癢的捉弄。

    可他留給五條悟的,是要他眼睜睜地看他一點點死去,直到闔上眼睛、閉了氣,再將他詛咒成非人的怪物,以最難堪的姿態茍活於世。

    小源同學。他的小源同學。

    小源同學啊。為什麽。

    這信手拈來、誰都能享用的一點好心,為什麽唯獨不願意分享給你最愛的人。

    【你就那麽恨我。】五條悟勾了勾唇,自嘲而慘淡地笑了,以一種挺直脊背的昂首姿態低下頭,【嗯,好,既然如此,如你所願。】

    那個灰敗的、勉強的笑容,一眼望進源柊月的心裏,他的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對不起。

    這一幕,他從不敢輕易回憶,也一生都不敢忘。

    對不起。

    太蒼白的對不起。說幾次都沒有用。再也沒辦法彌補他的過失了。

    在正式化身詛咒之前,他淌著眼淚,對五條悟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嗯、我恨你。】

    如果愛實在讓人痛苦難堪,不願多加追憶,那就當我恨你吧。

    如果留下的隻能是傷疤與痛楚,以恨為名的惡意,總比以愛為名的傷害,更容易接受。

    ……

    “領域展開,伏魔禦廚子——”

    詛咒之王的領域,徐徐鋪展開來,黑色天幕緩緩垂落,逐漸形成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地獄般的圖景,再度出現。

    兩麵宿儺悠然道:“遊戲要結束了。”

    源柊月一動不動,垂眸望著這一切。

    ……

    【……我恨你。】

    對於這句落幕的臺詞,五條悟給予的回應是什麽呢?

    他居然又笑了。

    這次是真心實意的,帶有幾分如釋重負的快樂。

    對方認真點頭,笑出一聲淺淺的氣音,俯下身來,鼻梁蹭過他的臉頰,在他耳邊輕輕地、珍重萬分地說:【好,我知道了。】

    【五條同學也愛你。】

    ……

    多麽扭曲啊。

    到底是愛,還是恨,到最後,已經完全分不清了。

    但毫無疑問的是,這份比火焰更灼熱、糾纏至死、纏著他在次次輪回中不願放手、堪稱暴烈的情感,也為他帶來了滔天的力量。

    “我不會領域展開。”

    源柊月說。

    “是因為——”

    他一擡手,洪流一般的光芒刺破黑夜,屬於‘伏魔禦廚子’的屏障寸寸龜裂,灰塵漫天崩散。

    颶風般狂暴的沖擊波,將樹木連根拔起,吹飛至遠處。

    詛咒之王那所向披靡的領域,被強製解除了。

    在兩麵宿儺愕然的注視中,他輕輕頷首,慢條斯理地解釋道——

    “我比你強太多了。”

    “打敗你,還用不到‘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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