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僵住了。
    它的觸手無力地垂落，骨刃哢噠一聲斷裂。
    顧誠猛地抽刀後退，看著這個龐然大物像被砍斷的巨樹般緩緩傾倒。
    屍鬼首領墜地的震動讓整條街的屍鬼都愣在了原地。
    隨著首領死亡，其餘屍鬼似乎失去了指揮，開始混亂地撤退。
    顧誠顧不上追擊，立刻轉身查看車隊的情況。
    傷亡比想象的嚴重。
    五名守衛戰死，十多人受傷，其中兩人被屍鬼抓傷，已經開始發燒。
    "必須立刻處理傷口，屍毒會要了他們的命。"
    顧誠說著，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粒青色藥丸。
    "這是解毒丹，能暫時壓製屍毒，但要徹底治愈需要更複雜的治療。"
    老馬感激地接過藥丸，分發給傷者。
    馬小玲則忙著為其他人包紮傷口，動作熟練得不像個普通女孩。
    "你懂醫術？"顧誠有些意外。
    馬小玲點點頭："我媽媽是醫生，從小就教我這些。可惜她在大災變中……"
    女孩的聲音低了下去。
    顧誠沒有多問。
    在這末世，每個人都有失去至親的痛苦。
    他走到那頭變異屍鬼的屍體旁，仔細檢查起來。
    這種高級變異體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背後一定有原因。
    當他剖開屍鬼的胸腔時，發現了異常。
    這隻屍鬼心髒上刻著一個細小的符文，正散發著微弱的黑光。
    "這是...什麽符文？"
    顧誠瞳孔微縮。
    有人在這些屍鬼體內植入了控製符文，這意味著屍鬼潮可能不是自然現象，而是人為製造的！
    "顧小兄弟，我們發現了一些東西！"
    老馬的聲音打斷了顧誠的思緒。
    他走過去，看到老馬手中拿著一台破損的攝像機。
    "這是在超市後麵找到的，裏麵可能有錄像。"
    顧誠接過攝像機，嚐試開機。
    令人驚訝的是，電池居然還有電。
    屏幕上顯示出最後的錄像片段。
    一群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正在小鎮各處放置某種發光的裝置，然後匆忙撤離。
    日期顯示是在一周前。
    "他們在做什麽？"
    馬小玲湊過來看。
    顧誠心中一沉。
    事情比他想象的更複雜，有人在刻意製造屍鬼潮。
    "我們必須盡快趕到新長安。"
    顧誠嚴肅地說。
    "這已經不僅僅是生存問題了，有人在背後操控這一切，而他們的目的……"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打斷了顧誠的話。
    那聲音如此巨大，連地麵都在微微震動。
    車隊眾人驚恐地望向聲音來源，正是新長安的方向。
    顧誠握緊裂魄刀，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妖氣正在蘇醒。
    他意識到，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收拾東西，立刻出發。"
    顧誠命令道："無論前方有什麽，我們都必須麵對。"
    車隊在沉默中重新上路，向著未知的危險前進。
    顧誠站在車頂，眺望遠方。
    他隱約感覺到，自己正被卷入一場遠超想象的巨大陰謀中。
    而在這場詭異末世下的戰鬥，也許才剛剛拉開序幕。
    新長安內。
    工業區的鐵鏽味混著腐臭鑽進防毒麵具，齊嶽打了個手勢，身後五名隊員立即散開警戒。
    他蹲在一台廢棄的叉車後麵，透過夜視鏡掃描前方黑洞洞的廠房入口。
    第七隔離區的警報淩晨三點響起時，他就知道這次不是普通的清剿任務。
    "熱源顯示三個目標，二樓西側。"
    耳機裏傳來唐穎的匯報，技術官的聲音因為靜電幹擾而失真。
    "體表溫度23度，確認是a型屍鬼。"
    齊嶽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衝鋒槍的保險栓。
    a型，這意味著他們麵對的不是那些隻會蹣跚而行的普通喪屍，而是保留著部分大腦功能的進階變種。
    隔離牆外的屍體上周增加了十七具，每具都被工具整齊地剖開了顱骨。
    "保持隊形，注意毒血濺射。"
    他低聲命令，六道戰術手電的光束同時刺破黑暗。
    地麵上的黏液在冷光下泛著詭異的藍綠色，像某種深海生物的分泌物。
    廠房內部的鋼架結構在經年累月的腐蝕中扭曲成猙獰的形態。
    齊嶽的靴底剛踏上生鏽的金屬樓梯，一聲非人的尖嘯突然從頭頂貫穿而下。
    混凝土碎塊雨點般砸落，一個黑影倒掛著從橫梁撲向隊伍末尾的菜鳥。
    "低頭！"
    齊嶽的吼聲和槍聲同時炸響。
    銀質彈頭在黑影胸口綻開一朵腐肉之花，但那東西竟然在半空扭轉身體，腐爛的手指抓住了通風管道。
    現在他看清了襲擊者是什麽。
    那是一隻人形生物，穿著襤褸的工裝服，青灰色的皮膚上布滿蛛網狀的黑色血管。
    最駭人的是它的眼睛，渾濁的黃色虹膜中央，瞳孔縮成兩道猩紅的細線。
    "開火！"
    密集的彈幕將屍鬼逼退到角落，但它突然抓起地上一截鋼筋擲向隊伍。
    齊嶽側身閃避的瞬間，聽見身後傳來液體潑灑的聲響。
    新人捂著脖子跪倒在地，防毒麵具的濾罐被鋼筋擊碎，暴露在外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
    "是血毒！別碰他！"
    唐穎拽住想要上前救助的隊員。
    新人發出的慘叫很快變成咕嚕聲，喉管像融化的蠟一樣塌陷下去。
    屍鬼發出咯咯的笑聲，那聲音像是從破損的肺葉裏擠出來的。
    它佝僂著背脊後退，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
    齊嶽這才注意到它畸變的右手。
    前臂骨刺穿皮膚生長出來，形成天然的骨刃，上麵還掛著新鮮的人體組織。
    "交叉火力，打關節！"
    齊嶽換上爆破彈，瞄準屍鬼反轉的膝關節。
    子彈命中時爆開的不是血花，而是一團黃綠色霧氣。
    屍鬼踉蹌著撞翻化學桶，腐蝕性液體在金屬地板上蝕刻出嘶嘶作響的溝壑。
    另外兩隻屍鬼從通風管爬出的方式讓齊嶽胃部抽搐。
    它們像某種節肢動物般用四肢反向行走，頸椎180度扭轉使得倒掛的頭顱始終正對著獵物。
    其中一隻戴著焊工麵罩，另一隻腰間居然別著數把手術刀。
    "它們在學習！"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時，戴麵罩的屍鬼已經擰開了生鏽的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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