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調整呼吸，握緊裂魄刀的手指節發白。
    地下室潮濕的空氣裹挾著鐵鏽味鑽入鼻腔，頭頂那盞搖搖欲墜的燈泡投下昏黃光線，將黑影的身形拉得更加扭曲。
    "你到底是誰？"
    顧誠沉聲問道，聲音在地下室空蕩的牆壁間回蕩。
    黑影沒有回答，隻是微微側身，露出一個詭異的姿勢。
    右臂前伸，左手藏在背後，像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
    顧誠注意到它的指尖有暗紅色的紋路在微弱發光，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
    "嗤——"
    破空聲驟然響起，黑影毫無預兆地發動攻擊。
    它的速度快得幾乎留下殘影，五指成爪直取顧誠咽喉。
    顧誠本能地後仰，裂魄刀橫擋胸前，"錚"的一聲金屬碰撞聲，火花在黑暗中迸濺。
    顧誠借力後撤三步，腳跟抵住牆角才穩住身形。
    他虎口發麻，心中暗驚：這力道絕非人類所能擁有！
    黑影一擊不中，身形詭異地扭曲，竟在半空中改變方向再次撲來。
    這次它雙爪齊出，指尖的紅色符文驟然亮起，在空中劃出十道血線。
    顧誠瞳孔驟縮，他不敢硬接，右腳猛蹬牆麵，身體如離弦之箭向左閃避。
    血爪擦著他的肩膀掠過，在混凝土牆上留下五道三寸深的抓痕，碎石飛濺。
    顧誠額頭滲出冷汗。
    他迅速調整呼吸節奏，裂魄刀似乎感應到主人的戰意，刀身泛起淡淡的青色光暈。
    "既然不說話，那就打到你說為止！"
    顧誠低喝一聲，主動出擊。
    刀光如匹練橫掃而出，封鎖黑影所有退路。
    黑影卻以不可思議的柔韌性向後折腰，幾乎對折成兩半避開刀鋒。
    同時它右腿如鞭抽出，直擊顧誠手腕。
    顧誠變招不及，隻得鬆開左手，單手持刀變刺為劈。
    "砰！"
    黑影的鞭腿擊中刀背，巨大的衝擊力震得顧誠手臂發麻。
    他借勢旋轉身體，刀隨身轉，使出一記回風拂柳，刀光劃出完美弧線斬向黑影腰部。
    "叮——"
    黑影竟用雙爪架住刀鋒，金屬碰撞聲刺得人耳膜生疼。
    顧誠感到刀身傳來詭異的震動，仿佛砍中的不是血肉之軀而是某種特殊合金。
    更令他心驚的是，黑影爪上的紅色符文正順著刀身蔓延，像活物般試圖侵蝕裂魄刀。
    "不好！"
    顧誠猛地抽刀後撤，同時左手掐訣，動用了元素之力。
    裂魄刀青光大盛，將那些紅色符文盡數震碎。
    黑影似乎受到反噬，身形微微一滯。
    顧誠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刀勢突變，刀光忽左忽右，飄忽不定，在地下室昏暗的光線下幾乎隱形。
    "嗤啦——"
    刀鋒終於劃破黑影的衣袍，一縷黑煙從傷口處逸出。
    顧誠鼻端聞到一股腐敗的氣息，像是打開了千年的古墓。
    黑影首次發出聲音，那是一種非人的嘶吼，像是無數痛苦靈魂的哀嚎。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顧誠厲聲質問，手中刀勢不減，連綿不絕的攻勢將黑影逼退到牆角。
    黑影突然停下所有動作，靜靜站立。
    顧誠心生警惕，沒有貿然上前。
    就在這時，黑影緩緩抬頭，兜帽下兩點猩紅光芒亮起，直視顧誠雙眼。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天靈蓋。
    顧誠感到自己的意識仿佛被拉入一個血色世界，四周都是扭曲的人臉在無聲尖叫。
    他咬破舌尖，劇痛讓他瞬間清醒，卻發現黑影已經近在咫尺！
    千鈞一發之際，顧誠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應。
    他放棄所有防禦，裂魄刀直刺黑影心口，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黑影顯然沒料到這一招，不得不收爪回防。
    "砰！"
    刀爪相撞，兩人同時後退。
    顧誠後背撞上了一個生鏽的鐵架，上麵堆放的玻璃器皿嘩啦啦碎了一地。
    他右臂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順著手臂滴落，在刀柄上留下濕滑的觸感。
    黑影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它的左爪被削去兩根手指，黑色液體滴落在地麵，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酸味。
    "看來你也會流血。"
    顧誠喘著粗氣冷笑道。
    他撕下衣角纏住傷口，同時暗中觀察四周環境。
    左側三米處有一扇鏽蝕的鐵門，右側堆放著廢棄醫療設備，頭頂的通風管道或許能作為退路。
    黑影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揮手打出一道紅光，鐵門瞬間被熔化成鐵水。
    顧誠心頭一凜：這到底是什麽邪功？
    戰鬥再次爆發。
    黑影這次改變了策略，不再近身纏鬥，而是不斷從遠處釋放紅色光刃。
    顧誠左支右絀，隻能依靠身法閃避。
    一道光刃擦過他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
    "不能這樣被動挨打！"
    顧誠心中急轉。
    他瞥見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突然靈機一動。
    一個翻滾躲過又一波攻擊後，他抓起一把玻璃渣撒向黑影。
    玻璃碎片在半空中折射光線，形成無數光點將黑影包圍。
    黑影動作明顯一滯，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幹擾了感知。
    顧誠抓住機會，裂魄刀脫手飛出，如青龍出水直取黑影咽喉！
    "噗嗤！"
    刀鋒入肉的聲音在寂靜的地下室格外清晰。
    黑影被釘在牆上，劇烈掙紮著發出刺耳尖嘯。
    顧誠正要上前查看，卻見黑影突然停止掙紮，緩緩抬頭。
    兜帽滑落，露出一張令顧誠魂飛魄散的臉。
    那是他自己的麵容！
    隻是這張臉慘白如紙，雙眼血紅，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利齒。
    "這不可能..."
    顧誠如遭雷擊，一時忘記了動作。
    "很驚訝嗎？"
    黑影，或者說，另一個"顧誠"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就是你內心最深處的恐懼，是你永遠無法擺脫的影子。"
    顧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裝神弄鬼！"
    他伸手召回裂魄刀，黑影的身體頓時化為黑煙消散，又在不遠處重新凝聚。
    "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
    黑影譏諷道。
    "看看你的刀。"
    顧誠低頭，發現裂魄刀上不知何時爬滿了紅色紋路，刀身正在微微顫抖，仿佛在抗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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