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旅長！偵察兵發現大股鬼子部隊正從堰曲方向向我們三家集急行軍而來，預計四小時後就能抵達我方陣地！”
    通訊兵氣喘籲籲地跑進指揮部，高聲報告道。
    張合聞言，眉頭微皺，看向身旁的楚雲飛：“這麽快？”
    楚雲飛點點頭，臉色有些凝重：
    “小鬼子果然按捺不住了。這是他們的性格，又急又躁，恐怕是田中義一親自帶隊來了。”
    “各位營長，你們怎麽看？”張合環視眾人，目光堅定。
    周衛國第一個發話，眼中戰意昂揚：
    “旅長，我機步營剛才繳獲了大量的油料，坦克們都餓狼似的等著開飯呢！建議直接主動出擊，殺他個措手不及！”
    “不行！”
    王山拍搖了搖頭，
    “鬼子那邊可是一個整編師團，雖然我們繳獲了不少好東西，但主動出擊還是太冒險了。”
    沈泉也讚同王山：“我覺得應該盡快轉移物資，撤回泗水，咱們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爭論間，楚雲飛一直沉默不語，隻是盯著地圖思索。
    張合注意到了，問道：
    “參謀長，你有什麽想法？”
    楚雲飛點了點地圖：
    “旅長，依我看，既不宜硬拚，也不能白白放棄戰機。這裏，石馬河，距離三家集東麵十公裏，河床幹涸，兩岸高低落差大，是天然的防禦陣地。”
    “我們可以一邊轉移物資，一邊在石馬河構築防線，打一場漂亮的伏擊戰。”
    “好主意！”
    張合一拍桌子，轉向眾將領，
    “就這麽辦！命令一營、三營負責物資轉移
    周衛國，你的機步營掩護
    孫德勝，騎兵營沿途設置誘餌，把鬼子往石馬河引
    王山，突擊營先行一步構築工事
    王承柱，炮營這次是主角，好好表現！”
    “是！保證完成任務！”
    眾將領齊聲應道，隨即轉身去傳達命令。
    整個三家集頓時忙碌起來，戰士們抬著箱子，推著板車，滿頭大汗地搬運著繳獲的物資。
    尤其是那些精白米麵和牛肉罐頭，一袋都舍不得丟。
    “哎，排長，這麽多好東西，就這麽丟下可惜了啊！”
    一個年輕戰士一邊搬著彈藥箱，一邊眼巴巴地看著那些來不及搬走的物資。
    “臭小子，命重要還是牛肉罐頭重要？”
    排長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
    “放心，咱們這次搬不完，下次再來搬！”
    周衛國的機步營掩護在最外圍，坦克炮塔不停地轉動，警惕地注視著遠方。
    幾輛九七式中型坦克的引擎聲轟鳴，仿佛猛獸的低吼，隨時準備撲向敵人。
    而孫德勝的騎兵們更是忙得不可開交，他們按照楚雲飛的計劃，沿著通往石馬河的道路故意留下各種“痕跡”。
    “老孫，你們這是在幹啥呢？”
    李二牛看著騎兵們忙前忙後，有些不解。
    “嘿嘿，”孫德勝神秘一笑，
    “這叫兵不厭詐！”
    石馬河邊，王山的突擊營已經在緊鑼密鼓地構築工事。
    戰士們揮舞著鐵鍬，挖掘戰壕，架設機槍陣地，埋設地雷，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快！動作都快點！挖深點，再深點！”
    王山走來走去，不停地催促著，“記住旅長說的，戰壕要深得讓鬼子連你娘都認不出來！”
    王承柱的炮兵們則在河岸後方的高地上架設火炮，一門門九二式步兵炮和迫擊炮被推上預定位置，炮口對準了河床對岸。
    “老王，炮兵陣地選得不錯啊！”
    張合走過來，拍了拍王承柱的肩膀。
    王承柱咧嘴一笑：“那是！旅長您放心，等鬼子來了，保證讓他們嚐嚐咱們獨立旅炮兵的厲害！”
    在指揮部外圍，楚雲飛正在給各營的連排幹部進行臨陣動員和戰術指導。雖然已是晚上，但沒人露出絲毫疲態。
    “各位同誌，”楚雲飛站在地圖前，聲音堅定，“今晚的戰鬥，關係到我們獨立旅的生死存亡！鬼子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而我們也絕不能被動挨打！”
    “這片河床，”
    他指著地圖，
    “將成為鬼子的墳墓！一營防守北段，二營防守南段，突擊營作為預備隊，隨時準備增援薄弱環節。
    機步營的坦克埋伏在側翼高地，等敵人主力進入伏擊圈後，再從側後方發起突襲，切斷敵人退路。
    騎兵營則負責警戒，防止敵人包抄我軍後路。炮營，你們的任務最重要，必須在關鍵時刻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戰士們聽得連連點頭，眼中鬥誌昂揚。
    盡管敵人來勢洶洶，但有了楚參謀長周密的布置和旅長的正確指揮，大家都有了必勝的信心。
    夜色漸深，獨立旅各部完成了戰前準備，轉入警戒狀態。
    張合站在石馬河東岸的一處高地上，透過夜視望遠鏡觀察著西方。
    盡管還看不到鬼子的蹤跡，但他仿佛已經能感受到那股殺氣逼近。
    “旅長，我們的小分隊已經出發了。”
    趙剛走過來低聲報告，“按照您的指示，他們會在半路截斷鬼子的通訊線，並盡可能幹擾敵人的後勤補給。”
    “好！”張合點點頭，“鬼子心急火燎地衝過來，肯定顧不上嚴密警戒。
    隻要能攪亂他們的後路，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了。”
    “可是，”趙剛略有擔憂，
    “如果敵人不按我們預想的路線來，或者分兵包抄，那又該怎麽辦？”
    “鬼子此刻正在氣頭上，”
    楚雲飛走過來解釋道，
    “他們失去了三家集這個重要的後勤基地，補給線已經斷了，根本沒有時間搞什麽迂回包抄的花招。
    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搶在物資被我們轉移完之前奪回三家集。”
    “沒錯，”
    張合讚同道，
    “而且，鬼子一直自視甚高，他們不會相信一支八路軍部隊有能力對他們構成真正威脅。這種輕敵心理，正是我們的機會！”
    “旅長！”一名通訊兵跑過來報告，“前哨傳來消息，發現鬼子先頭部隊出現在西邊山口！距離我們還有約十二公裏！”
    “終於來了！”張合眼中精光一閃，隨即下令，“傳我命令，全旅立即進入一級戰備狀態！各部按預定方案做好準備！”
    “是！”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整個石馬河兩岸頓時緊張起來。戰士們紛紛檢查武器，調整彈藥，靜靜地等待著敵人的到來。
    天色已完全暗下來，皎潔的月光灑在幹涸的河床上，給即將變成戰場的土地披上了一層銀紗。
    “楚兄，”張合輕聲問道，“你覺得這一仗，我們能贏嗎？”
    楚雲飛望著遠方：“不僅能贏，還會贏得漂亮！田中義一這個老鬼子，打了一輩子仗，但從沒遇到過像獨立旅這樣的對手。
    他以為他是獵人，殊不知今晚，他才是那個獵物！”
    張合笑了笑，拍了拍楚雲飛的肩膀：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