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淵的目光陡然變化！
    許安顏也猛地看向蘇鳴！
    她曾經在蘇淵的幫助下，學習中文，以應對‘灰霧之上’中看不懂提示的情況，因此自然能聽到蘇鳴這句純正的中文。
    氣氛一時間凝固。
    唯獨蘇鳴的眼神一點點亮起！
    他在開口後，便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蘇淵。
    而今，他意識到，蘇淵，他聽得懂！
    名字相同。
    長相也一模一樣。
    性格、做事風格也類似。
    如今......
    也是穿越！
    四個條件，任何一條符合，都概率極小。
    兩條、三條，還能是巧合中的巧合。
    如今，四條皆同。
    還能有巧合麽？
    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巧合嘛？
    蘇鳴不信！
    他的眼眶已經漸漸濕潤，那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興奮！
    他意識到，站在眼前的這個人......
    真的有可能是自己的哥哥！
    與之相反。
    在最開始的錯愕後。
    蘇淵已經平靜了下來。
    他審視著眼前的輪椅少年。
    又是這樣的表現。
    當時兩人第一次遇見，這位‘小聖人’便是如此。
    他曾經想過很多可能性，唯獨沒有想過，他......竟然也是一名穿越者？
    不。
    這暫時還無法肯定。
    許安顏曾經也會一點零星的中文，但這不代表她是穿越者，而是從各種紀元遺跡中偶爾得到的。
    經過某種考量後，蘇淵開口了：
    “你從哪裏學來的......這種語言？”
    他說的不是中文，而依舊是宇宙通用語。
    蘇鳴愣了一下，但那股激情並未被澆滅，反而越發高漲。
    他試圖喚起蘇淵的記憶：
    “這不是我學來的......這是我本來的語言，我來自地球，是一名穿越者，我出生在華夏，一個叫做歸城的地方......”
    或許是因為太過激動，他如連珠炮彈般一口氣將自己的來曆完完全全暴露了出來，甚至根本不去想這可能會導致什麽樣的後果。
    因為在他的心裏，再沒有什麽比哥哥更加重要，他無意間來到這個世界，他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哥哥。
    如果說一開始蘇淵還有所懷疑，覺得蘇鳴的中文可能是和許安顏一樣無意間習得的。
    但是隨著他的自我介紹......
    這種情況逐漸變為零。
    終於。
    蘇淵開口問出了一個決定性的問題。
    他看著蘇鳴，直視著他那紅潤的，滿是期待的眼睛：
    “你從哪裏判斷出，我也是一名穿越者？”
    這一次。
    他用的是中文。
    這意味著他向蘇鳴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一旁。
    許安顏的眉頭緊皺。
    關於‘穿越者’的知識，她完全得之於蘇淵。
    在此之前，她和宇宙中其它人一樣，將其視作被上天垂青，賜予各種各樣奇特能力的‘天選之人’。
    但如今，她得知了在宇宙之外，還有其餘界域存在，比如，四宇八荒。
    所謂穿越的神秘性，也就消失了。
    或許，蘇淵那個叫做地球的故鄉，就是四宇八荒中的某一個星球？
    隻是......
    如果算上蘇淵在內。
    他、灰霧會議中不知真假的「天理」，再加上蘇鳴。
    三個穿越者？
    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甚至......因為她也能使用‘灰霧之上’的特殊性，導致她也有可能存在一個‘穿越者’的可能，但目前來看，大概率是那神秘黑線篡改了靈魂小路的結果。
    正當許安顏思索之際。
    蘇鳴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抬起頭來，詫異地看著他。
    “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麽？”
    隻見這名輪椅少年，緊緊地盯著蘇淵，眼眸中是淡淡的悲傷。
    刹那間，許安顏便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同樣姓蘇。
    同樣是穿越者。
    他，在穿越之前，認識蘇淵？
    她的目光轉移到了蘇淵的身上，蘇淵隻是沉默，顯然，自己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她太過熟悉蘇淵，以至於僅僅隻需要一眼，她便能從他的表情以及眼神中得知，此時的他，必然陷入到了某種巨大的衝擊之下。
    他需要一些緩衝。
    於是她站了出來。
    結合蘇淵曾經告知她的身世，看向蘇鳴，平靜開口：
    “無需彎彎繞繞，直接一點，你之前和他是什麽關係。”
    她用上了蘇淵教給她的中文。
    這下輪到蘇鳴怔住了。
    他有些措手不及地看向許安顏。
    他此前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蘇淵的身上，以至於完全忘卻了身旁還有許安顏的存在。
    直到這個時候想起，又被許安顏問住，那流利的中文......第二個‘故鄉之人’？
    不，也有可能是哥哥教給她的。
    但不管如何，蘇鳴都決定，直接坦白：
    “抱歉......是我太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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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就虛弱，臉色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蒼白，但那種誠摯卻是誰都能看得出來的。
    他決定詳細表明自己的來意：
    “他......至少我認為，他，是我的哥哥。”
    蘇淵依舊在低頭思考著，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在聽。
    許安顏的目光，則是在他和蘇鳴之間徘徊。
    蘇鳴能明白這種動作的含義，解釋道：
    “我們並不是親兄弟......我們是在孤兒院認識的。”
    孤兒院？
    許安顏不動聲色。
    但她的確記得，蘇淵和自己說過，他是孤兒院出身。
    “當時的我因為殘疾，在孤兒院一直受到那些大孩子們的欺負，直到有一天，哥哥來了，他把那些欺負我的人都趕跑了.......”
    “也是那一天，他告訴我，他的名字叫做蘇淵。”
    “後來他很照顧我，我一直把他當做哥哥一樣看待......”
    “他並不強壯，也不擅長打架，所以總是受傷，但是他永遠會擋在我麵前......”
    “我們在孤兒院......”
    蘇鳴用簡要概括的語言，將他與那一個‘蘇淵’之間的事敘述了一遍。
    期間，他一直在看著蘇淵，期待著自己的講述能夠讓他尋回記憶。
    蘇淵也的確時不時抬起頭看向蘇鳴，可是他始終一言不發，而且，眉頭越皺越深。
    許安顏越聽越覺得......熟悉。
    蘇鳴所講述的，那個‘哥哥’的性格特征，以及行事風格，都太像蘇淵了。
    以至於當蘇鳴停下講述，滿懷期待地看向蘇淵時，許安顏同樣看向了他。
    似乎都在等待蘇淵的回答。
    然而蘇淵卻搖了搖頭：
    “沒有任何印象。雖然我的確在一家孤兒院待過，但我沒聽說過歸城......我在的是啟城。”
    聽到這個回答。
    蘇鳴眼中的希望飛快消退了下去，那抹明亮漸漸黯淡。
    但忽然，他似乎記起了一件事，重新帶上最後的一絲希望：
    “那你記得她嘛？那張紙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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