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想揍他！”
    董晨懶得再多看那三個孩子一眼。
    但球球卻氣的小臉鼓鼓的，很是鬱悶。
    “行了球球，以後你遇見的垃圾多了去，你要是每個都去搭理的話那還不得給你累死，走，咱們去看牛爺爺蓋的新學校。”
    那種孩子注定這輩子不會有什麽成就。
    就算是在社會最底層，也是被人處處瞧不起的存在。
    到時候，殘酷的社會和生活自會給他們苦頭吃。
    “行吧，那我就放他們一馬，嘻嘻。”
    球球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董晨隻是勸了一句，小丫頭就喜笑顏開了。
    這要是換做陳子涵的話，說啥也得追過去一人踹那幾個家夥一腳。
    不然的話，睡到半夜都得被氣醒過來。
    “董晨！球球！你們來了！”
    牛棟梁剛才不知道去忙什麽了，在看到董晨和球球之後趕緊走了過來。
    這才幾天不見。
    這個本來就黑黝黝的老人看起來更加滄桑了。
    好像，還瘦了不少。
    “牛校長，你的氣色不怎麽好，是不是身體.......”
    董晨利用係統學習了點穴術，並且手法已然大成，所以隻是一眼，他就看出了牛棟梁當前的身體狀況有些不對勁。
    雖然不能一眼就確定牛棟梁得了什麽病。
    但是卻能大概的確定病情的程度。
    似乎，很重。
    “哦，哈哈哈，我沒事啊，就是有點累，蓋新學校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而已。”
    牛棟梁打著哈哈，走到球球麵前，一把將小丫頭抱了起來。
    “球球，想牛爺爺了沒？”
    “想了，不過我知道有個人，他比我更想牛爺爺。”
    球球小胳膊順勢摟住了牛棟梁的脖子，笑容燦爛的道。
    “哦？讓我猜猜，是不是陳子涵那小魔王？”
    “不是。”球球搖頭。
    “那是萌萌那個怪丫頭？”
    “也不是。”球球的臉上顯露一絲得意。
    “啊？那牛爺爺就猜不出了，球球來告訴牛爺爺好不好？”
    對待孩子，牛棟梁總能表現出更多的耐心。
    球球一笑，伸手摸了摸牛棟梁堅硬的胡子茬。
    “是大耳朵圖圖！哈哈哈哈！”
    “嘖，你這小丫頭，怎麽還拿牛爺爺開玩笑，哈哈哈哈。”
    幾天不見，兩人也絲毫沒有生疏的樣子。
    開懷大笑之間，牛棟梁的氣色緩和了不少。
    抱著球球和董晨並排站在一起。
    三個人一起看向了正在忙碌的工人，和已經有了一些輪廓的新學校。
    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讓他們每個人的眼睛都泛起了亮光。
    “董晨，我還是得向你說聲對不起，之前..........是我鼠目寸光了。”
    “你教給孩子們的那些道理，是多少金錢都不能相提並論的。”
    “我現在明白了，學校的根本並非學校本身，而是學生。”
    “不然的話，就算是金碧輝煌的學校，教出來的也都是廢物。”
    “董晨，謝謝你能回來。”
    牛棟梁說的真心實意，再看向董晨的時候，眼睛裏的情緒無比真摯。
    董晨則是淡淡一笑，對於以前的事情也沒有重提的意思。
    剛才那三個放羊娃跑走的方向，將剛才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牛校長，在大蠻山這裏，像那樣的孩子多嗎？”董晨問。
    牛棟梁頓時皺眉，拿出了一根煙叼在嘴裏，又拿出打火機。
    不過在打火機的火焰快要點燃香煙的時候，牛棟梁忽然想起了球球，露出一個歉意的眼神後又把煙和打火機放回了口袋。
    深吸一口氣，牛棟梁的目光變的惋惜。
    “多啊，可以說隻要沒在山村小學上過學的孩子，都會有那種想法和行為。”
    “尤其是這幾年網絡發達了，有一些專門用做慈善當幌子的網紅和企業經常性的過來。”
    “一來二去的，這風氣是越來越重了，而且我還發現，有些大人會刻意的教自己的孩子賣慘，這種畸形的家庭教育要是一代代傳下去，影響將是非常惡劣的。”
    “但我也沒辦法。”
    “我隻能做到免費教學，而僅僅免費這一個條件，又根本不足以吸引所有的適齡兒童都過來讀書。”
    “總有一些家長不許，或是孩子自己不願意上的，那些孩子........他們中大多數人認知的是非對錯往往是以利己為前提的，一輩子都改不過來。”
    “自私，隻顧眼前，就是他們的生活環境最早教給他們的東西。”
    牛棟梁的語氣裏帶著深深的無奈。
    董晨聽的認真，腦海裏還回想著那三個小孩兒衝自己做鬼臉的樣子。
    “歸根結底，還是太窮了。”
    董晨做著總結，用手遙指了一下那些正在陽光下揮汗如雨的建築工人。
    “就像是他們一樣，也不是不夠勤勞，更不是不能吃苦。”
    “但出身和生長環境限製了他們的認知，窮極一生，也不過隻能忙忙碌碌賺個溫飽罷了。”
    “有的人打工一輩子，到了最後還倒欠醫院一屁股債，死都不敢死。”
    “這種人，也大多會用自己有限的認知去限製甚至是控製自己的孩子。”
    “如此往複，一代又一代。”
    “生存環境若是不能做出改變，教育方式也就不會改變。”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短時間可以解決的問題。”
    “牛校長，你做的已經夠好了，真的不用再自責。”
    剖析了一下問題的根源，董晨最後深深看了牛棟梁一眼。
    當然。
    改善底層民眾的生活水平，這跟改善龍國目前的一些畸形教育方式是有很大關聯的。
    這就是董晨之前所考慮到的牽一發而動全身。
    “嗯，凡事盡力了就好，咱又不是神仙，做好眼前事就夠了。”
    牛棟梁也跟著感慨。
    對於董晨說的改變教育方式要先改變生存環境，他並不太能理解。
    教育，不就是教育嗎？
    有個好學校，有個好老師，自己努力上進，就能有所成就。
    就像自己一樣。
    爹娘都是地地道道的老農民，還不是把自己培養成了一個知識分子。
    牛棟梁想不通，也懶得多想。
    反正自己就快去地下見自己的爹娘了，臨死，多了結幾個願望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