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節這天夜裏，林尚舟躺在床上回想著下午發生的事情。
    今天下午在總參謀部的那段時間可不怎麽讓人高興，回想起下午的事情，林尚舟的心裏就感到一陣不爽。
    先是中層容克軍官抗議擴軍，然後又有兩個蠢蛋當著自己的麵罵自己蟲豸。
    “今天還真是愚人節啊…”
    牢林靠著枕頭心累的歎了口氣，他離開總參謀部的時候，克萊斯特將軍還找上了他，通過克萊斯特林尚舟了解到那個巴巴裏斯是他的外甥。
    這樣的關係在他看來不算太意外，畢竟貴族之間有通婚很正常，曼施坦因還是興登堡的侄子呢。
    克萊斯特找上他沒別的事，不是為了求情，而是請求重罰他的外甥巴巴裏斯，克萊斯特的要求也合情合理，幹了這種丟人的事，他會求情才怪，更別提是冒犯了自己。
    林尚舟表示該怎麽罰就怎麽罰，讓克萊斯特不要擔心。
    今晚他躺的床是理論上他唯一一個能夠完全合法合理上的床——他老婆亞曆珊德琳的床。
    都說有後宮之後是翻牌子，林尚舟覺得自己不是翻老婆們牌子，自己是被她們抽簽翻牌子，自己是被翻牌子的那個。
    他晚上去誰那屋在很多情況下不是他自己決定的，是這群姑娘們決定的。
    亞曆珊德琳正抱著自己的閨女，帶著她一起看童話書，她柔聲給茜茜講述著童話書上麵的故事，茜茜坐在亞曆珊德琳懷裏聽得很入迷，側身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林尚舟的臉上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幸福的表情。
    “也不知道茜茜能不能聽懂你給她講的故事。”
    林尚舟伸出手按了按茜茜的臉蛋，茜茜當即把小臉往一邊挪了挪，不讓老爹碰她。
    “看吧，咱們茜茜很聰明的，雖然在說話方麵還不太順利，但是她已經能聽懂咱們說的話了。”
    亞曆珊德琳寵溺的摸摸茜茜的腦袋，扭頭對林尚舟講道。
    再等四個月茜茜就兩歲了，作為一個一歲多的小姑娘，茜茜的發育明顯比同齡孩子要快一點，會跑會跳，會說點簡單的德語和漢語，文字方麵就要差上一些，林尚舟沒有在這方麵給茜茜製定太多要求。
    他希望茜茜的童年可以無憂無慮的度過，作為一名父親，他剝奪了茜茜自由戀愛的權利，這讓他內心對茜茜有一種虧欠感。
    不過就算他希望茜茜的童年可以無憂無慮的度過，自己閨女成長過程中依然會受到嚴格的教育。
    畢竟她是德意誌帝國的皇儲，未來的德皇。
    “來，自己看吧。”
    亞曆珊德琳把童話書平放在腿上，讓茜茜自己翻看這本書，童話書是連環畫類型的，小孩子能看懂上麵講了些什麽。
    讓女兒找到事情幹後，亞曆珊德琳對林尚舟問到：“你剛剛歎什麽氣呢？”
    “還不是白天的事情。”
    再次回想起白天那糟心事，林尚舟翻了個白眼，對老婆吐槽道：“現在要是七年前，那群軍官我全給他們開了，真不知道那群家夥是怎麽想的。”
    晚飯的時候林尚舟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當做飯後談資講給了他們，他們聽到林尚舟被人指著鼻子罵“蟲豸”的時候心裏是又氣又笑，飯桌上關於中層軍官抗議擴軍這件事，林尚舟說的很輕鬆，表示會被妥善處理，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肯定沒他說的那麽輕鬆。
    想到那件事情後，亞曆珊德琳皺眉說道：“要我出麵譴責他們嗎？”
    皇帝出麵譴責能解決很多麻煩。
    林尚舟搖搖頭說：“這倒不用，那群家夥反對擴軍的理由說白了就是中層容克軍官擔心擴軍導致的大量平民軍官湧入會危及到他們在軍隊裏的地位，容克將領不會擔心，因為不管再怎麽擴軍他們都是將軍，底層軍官不會擔心，因為他們本身地位就那樣，中層軍官就不一定了。”
    “這個理由確實很扯淡，我選擇向他們妥協的原因一方麵是現在德軍真離不開他們，另一個原因是給政府財政減輕點壓力。”
    他慵懶的打了個哈欠，感慨的講到：“錢這東西，花的可是比流水還快。”
    新的稅法為德國政府補充了一大筆資金，但這筆錢要應用到的領域可多了去了，軍費是大頭中的大頭，擴軍要錢，後續的軍隊維護也要錢，可不是說你擴二十個師隻需要花一筆擴軍的錢就行，日常養護也是一筆費用。
    “雖然我們可以無限製的吸德國富人和資本家的血，但現在還是不能真的把他們往死裏逼。”
    林尚舟很想學羅師傅，把企業稅定到百分之九十，現在他有這個能力，但目前還不能真這麽幹，德國還沒有徹底進入戰時狀態，目前德國的動員狀態隻是部分動員，社會經濟還需要正常運轉。
    “需要我幫忙就盡管說。”亞曆珊德琳對他講道。
    “嗯。”
    林尚舟點點頭，他往亞曆珊德琳那邊挪了挪，接著伸手不管女兒的意見就把茜茜掐了起來。
    他舉著茜茜，注視著自己閨女的棕色瞳孔，女兒大大的眼睛也直勾勾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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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會跟茜茜也有關係呢？）
    林尚舟內心又一次思考著這個問題，他已經在心中自我安慰說等愛手藝處理了新英格蘭的事情就能知曉真相，自己與閨女到時候也能擺脫噩夢襲擾，但這樣的自我安慰不能完全安撫他心中的不安。
    自己為什麽會受到噩夢襲擾，林尚舟內心已經有了一個答案，通過那天晚上阿比蓋爾在他身上嗅來嗅去與那家夥在她耳邊講述的濡濕話語，牢林推斷自己會被噩夢襲擾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概率是因為他是個穿越者。
    不可名狀之物盯上了他的靈魂。
    可自己的女兒茜茜為什麽同樣會被不可名狀之物給盯上？
    難道因為她是自己的女兒嗎？
    林尚舟心中想到。
    他把茜茜抱在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
    “菲裏茨，怎麽了？我看你有些害怕呢。”
    亞曆珊德琳注意到了丈夫的異常，一雙藍色的眼睛裏滿是關心與擔憂，她關切的問道。
    “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讓我感到有些憂慮。”
    林尚舟把話題引向別處，在亞曆珊德琳她們眼中，茜茜會跟他同樣受到噩夢侵擾是因為那時候茜茜在他身邊，他現在還不想讓她們知道茜茜會被噩夢侵擾不是這個原因，那樣隻會徒增憂愁。
    “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個月瑞士那邊會發生上薩瓦危機，法國人會向瑞士索要上薩瓦那個地區，如果瑞士屈服的話，那麽瑞士很有可能會倒向法國那邊，成為一個工團主義國家，這是我不願意見到的事情。”
    “我們在瑞士的影響力有限，即使我們向瑞士展露出完全的誠意，表示無論如何都會幫助瑞士，在這樣的情況下瑞士聯邦委員會依然有可能會向法國屈服，因為若是德法因為上薩瓦開戰，瑞士也會成為戰場，為了避免被戰火波及，瑞士聯邦委員會有可能會選擇屈服。”
    林尚舟停頓了幾秒，見亞曆珊德琳的擔憂更重後他做出輕鬆的樣子講到：“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當瑞士聯邦委員會屈服後，我們可以支持瑞士軍隊的烏爾裏希·維勒將軍，他是一名極度親德的將軍，幫助瑞士軍隊推翻聯邦委員會建立軍政府，再支持維勒將軍，這樣一來瑞士就會加入我們。”
    “不過今年的事情可不止瑞士那邊。”
    “今年都會發生什麽大事？”
    想到三七年的一大堆事情，林尚舟不由得歎了口氣，在亞曆珊德琳期待好奇與擔憂的目光中，他開口講到：“上薩瓦危機應該會在這兩個月發生，然後是奧匈帝國的二元協定再談判，按照卡爾從去年到現在的做法，他主張終結二元統治擁抱多元主義，這會導致匈牙利的不滿，到時候奧匈帝國會打一場內戰。”
    “巴爾幹半島還會再打一場巴爾幹戰爭，塞爾維亞，希臘，羅馬尼亞三國組成的貝爾格萊德協約會與保加利亞幹一場，西班牙那邊也有內戰。”
    “俄羅斯也有可能會向高加索進軍。”
    林尚舟懷裏的茜茜安靜的聽著父親講述這些話，如果林尚舟這時候觀察自己女兒的話，那就能發現茜茜的瞳孔在顫動，她似乎聽到了什麽很了不得的事情。
    “看來我們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呢。”
    亞曆珊德琳語氣感慨的說道。
    她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看到時間已經不早了後把茜茜從牢林懷裏拿了出來放在二人中間。
    “既然還要處理這麽多事情，那就快些睡覺吧。”
    “我去找下阿比蓋爾，問問她新英格蘭的事情什麽時候才能完全結束，順便上個廁所。”
    說完，林尚舟就起身下床，亞曆珊德琳點了點頭。
    快步走出房間，牢林在看到了渾身散發著無聊味道的阿比蓋爾在走廊上打掃衛生，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阿比蓋爾的雙手沒有握著掃把，是掃帚自己在動，細細觀察的話，好像是有別的什麽握住了掃把，操控著他清掃著地上的灰塵。
    “呀…”
    阿比蓋爾等了幾秒才注意到牢林，她急忙握住掃把，裝作是自己在掃地。
    看到掃把在自己移動，林尚舟並沒有感到太驚訝，那掃把或許是被阿比蓋爾用意念控製著，也可能是常人看不到的可愛觸手。
    “阿比蓋爾。”
    林尚舟走向阿比蓋爾。
    “宰相先生，有什麽事？”
    “新英格蘭那邊有什麽新消息嗎？”
    林尚舟開門見山的對這個姑娘問道，他相信阿比蓋爾有聯係大洋彼岸新英格蘭的辦法。
    阿比蓋爾停下手上的動作，微笑著回答道：“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建議是讓您耐心等待，畢竟就算這段時間那邊的事情被處理完畢，您也沒時間在意這邊的事情。”
    “畢竟，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歐洲大陸會發生一些需要您去處理的麻煩事。”
    “具體會發生什麽，我覺得您比我清楚。”
    “耐心等待吧，宰相先生，願意等待的人，總會有好收獲的。”
    阿比蓋爾臉上的笑容沒有變化，給牢林講了一堆屁話。
    “行吧。”
    林尚舟聳聳肩，人家擺明了不願意告訴他，他也沒辦法強製讓阿比蓋爾告訴他。
    或許答應阿比蓋爾一些特殊條件可以讓這姑娘鬆口，但這種事兒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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