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明說笑了，我們隻有三個人，用不著這麽大的銅鼎。”...

    賈詡笑嗬嗬的說道。

    “那可說不定啊，萬一文和兄那句話說的不對勁了，可就莫怪小弟辣手無情了。”

    段煨臉上掛著冷笑，指著院中的銅鼎說道。

    “那可能要讓賢弟失望了，為兄說的每句話都是發自肺腑啊。”

    賈詡收起笑容，毫不畏懼的和段煨對視。

    “哈哈哈，許久未見，文和兄的嘴皮子還是那麽利索，三位快請坐。”

    就在張繡拳頭緊握，有些承受不住房間裏的壓力時。段煨忽然哈哈大笑，一改前態，請三人入座。

    “多謝忠明了。”

    賈詡抱了抱拳，落落大方的入座。

    看到賈詡入座，張繡和胡車兒也收起如臨大敵的表情，坐在賈詡的下首。

    “文和兄不是在楚王麾下高就嗎？如今兩軍交戰，你來見我，可是有什麽要事？”

    段煨入座後，也不避諱，直接就問賈詡的來意。

    “嗬嗬，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家主公命我奇襲函穀關，斷絕劉備東逃的道路。本來老夫來到後，打算直接動手的，沒想到關上守將卻是你老弟。

    本著同鄉的情誼，老夫覺得還是不要傷了和氣的好，所以特意入關勸老弟你棄暗投明。”

    賈詡沒有說那麽多彎彎繞繞，直接表明來意，就是來當說客的。

    “嗬嗬，你我雖是同鄉，但卻是各為其主。如今兩軍交戰，你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來當說客，真當我手中寶劍不利嗎？”

    段煨聞言，直接拍案而起。

    隨即院中出現一隊士卒，將整個大廳包圍起來。幾十名士卒手持弓箭，瞄準了賈詡等人，稍有不慎，便是落得萬箭穿心的下場。

    “軍師小心！”

    張繡和胡車兒趕忙起身，將賈詡護在身後，同時抽出腰間寶劍，準備隨時動手。

    “二位將軍不必驚慌，忠明這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呢。”

    賈詡起身，撥開張繡和胡車兒，將自己暴露在箭鋒之下。

    “我可沒有開玩笑，能夠擒殺楚軍軍師和兩位大將，可是大功一件，主公一定會重賞於我。”

    段煨冷笑一聲，舉起了右手。隻要他的手一放下，院中的士卒就會發動攻擊。

    段煨本以為賈詡會在這種情況下對自己服軟，哪知他忽然大笑起來，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身處險地。

    “賈文和，你笑什麽？是得了失心瘋了嗎？”

    “我笑你無知，難怪這麽多年了，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函穀關守將。”

    賈詡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在段煨噴火的眼神中，這才收斂一些。

    “是，我是沒出息，但隻要將你擒殺，我的地位就會大不一樣。”

    段煨怒視賈詡，右手搖擺不定，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

    “若是在以前，劉備可能會封你高官厚祿。但是現在嘛，他自顧不暇，哪還有閑心管你？所以啊，在秦軍中，你根本沒有加官進爵的命。”

    賈詡笑夠了，然後重新坐下，不緊不慢的說道。

    “忠明，此番老夫是帶著誠意而來。你已經曆經董卓和劉備兩任君主了，他們對你什麽樣，你自己心裏也有數，這一次，可要把握住機會啊。”

    段煨聞言，臉色陰晴不定，心中不斷天人交戰。

    “忠明，相信你也收到消息了，劉備在積石原大敗，十萬大軍幾乎是全軍覆沒。如今他手裏無兵，定會在其他地方抽調兵馬，你這函穀關大概率也逃不掉。

    想你在此苦心經營多年，到頭來還不是人家輕輕鬆鬆一句話，就讓你多年辛苦白費了。”

    看到段煨心中動搖，賈詡再次添上一把火。

    “唉！”

    段煨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長歎一聲，揮了揮手，無力的坐下。收到信號的士卒，收起了兵器，然後全部撤出了院子。

    “不瞞文和兄，我已經收到了長安的調令，命我函穀關抽調三千兵馬前往長安。”

    “三千兵馬？劉備可真夠狠的。你這函穀關最多可駐守五千兵馬，一下子就調走了大半。若是有敵來襲，哪怕函穀關再險，也有失守的可能。”

    聽到要抽調函穀關三千兵馬，賈詡也不由暗暗咂舌。

    “誰說不是呢？這五千兵馬跟隨我多年，早就是我的手足兄弟。最讓我感到不忿的是，潼關的劉安，卻無需抽調一兵一卒。”

    說到這裏，段煨心裏惱火不已。都是秦軍兵馬，為何要如此厚此薄彼。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現在直接被人摘了桃子。

    “忠明，看來劉備和董卓也一樣，都因為你的身份，而對你心存忌憚。”

    賈詡起身來到段煨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大兄是大兄，我是我。我隻是想安安穩穩一輩子，就有那麽難嗎？”

    段煨心裏很是委屈，從董卓開始，再到劉備，他們都因為段熲的關係而疏遠自己。

    “段公威名太甚，他們也是擔心壓不住你，所以才對你百般壓製。”

    賈詡是涼州人，自然知道段熲這個名字有多大的能量。

    “而我主不一樣，他是漢室宗親，以匡扶大漢為己任。更是禮賢下士，知人善用，自然不會因此而忌憚你。忠明這一身才華，不應該就此荒廢。”

    “可是我若轉投楚王，豈不是如呂布那般，被天下人恥笑為三姓家奴？”

    段煨有心改旗易幟，又擔心背負罵名。

    “段將軍，大丈夫生於天地間，俯仰無愧於心，豈可在意他人說三道四。要知道當初我可是董氏餘孽，可自我投奔主公後，不曾有一人輕視於我。

    如今兩軍交戰，主公親率大軍與劉備對戰，將奇襲長安的任務全權交付我等西涼舊將。此等胸襟和信任，令我等感激涕零。哪怕是天下人辱我，罵我，我也要完成主公交予的任務。”

    見段煨婆婆媽媽的下不了決心，張繡坐不住了，噌的一下站起身來，講述他這些年的過往。

    “楚王，竟有如此胸襟?”

    聽完張繡的話，段煨心動不已。

    “其實不隻是我等，連呂布之女，以及他麾下部眾也全在我軍中。主公不但不歧視，反而委以重任，將淮南之地盡數托付。

    如此雄主，又是根正苗紅的漢室宗親，豈是劉備那等冒名頂替之輩可以比擬的。”

    張繡再次說道。

    聽到劉睿不但收下了張繡，連呂布麾下部眾也都收納了。段煨不再猶豫，起身對著賈詡一拜，口中高呼：“罪將段煨歸降來遲，還請軍師恕罪。”

    “忠明能夠棄暗投明，功德無量啊。”

    賈詡見段煨選擇投降，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親自將其攙扶起來。

    自此賈詡完成了奇襲長安的第一步，拿下函穀關，鎖住了關東和關西之間的咽喉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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