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來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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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象和顏韻又打了起來。
就在曲池坊的巷子裏麵兩個人突然就打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知道兩人打了起來。
直到禦史前來,兩人才分開。
顏韻倒是什麽事都沒有,衡山王李象倒是受了點傷。
離開的時候腿瘸瘸的,上馬都有些不利索。
不管對錯,打親王就是不對的。
禦史台很快就派人來告知,罰俸一年。
顏韻一年的俸祿沒有了,馬上就要過年了。
這著實有點虧了。
“說的好好的,為什麽突然就打了起來?”
顏韻望著幫自己在胳膊上塗抹藥酒的晉陽冷笑道:
“他說的話不對,想法也不對,找我更不對。
打他不一定是厭惡他,打他我是在幫他!”
晉陽聞言歎了口氣:
“陛下這麽安排其實也是無可奈何。
朝中說白了就那麽點事情,都想把權力拽在手心。
父傳子,子再傳子。”
“道理是沒錯,厥兒在西域,皇兄又少子。
真要有個萬一,李象就是最好的安排。
他是長子,長子哪有不想那個位置的!”
顏韻晃動了一下胳膊,也跟著歎了口氣道:
“可這件事,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最後要收尾的人都是陛下。
那時候不光陛下被架在火上烤。
李象也同樣架在上麵!”
“那你的意思呢?”
顏韻合上衣裳,遺憾道:
“我若是李象,在得知這件事以後立馬要做的就是抗旨。
而不是興衝衝地出宮去找人,說什麽幫幫他!”
“現在他來了,就說明他是有那個心思的。
這不是擺明了他這個當兄長的不想讓弟弟回來。
他這麽做,這是沒了情誼啊!”
顏韻不敢看晉陽的眼睛,低頭喃喃道:
“讓陛下怎麽看,讓蘇皇妃怎麽看?
他是開心了,可陛下卻是難受了。
陛下下旨是為了安撫群臣,是不……”
晉陽接著顏韻的話道:
“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李象若是有心就該抗旨不遵,大聲斥責群臣。
如此臣子那裏能說的過去,皇兄也好有個台階下。”
“現在?”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徹底沒有親情!”
李承乾苦笑著嘟囔了一句。
然後抱著一個木匣子去了立政殿。
直到現在,他依舊認為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他認為,吐血隻不過是被臣子給氣的。
自己還年輕,還沒有白發。
立政殿內李二正看著小龜和小胡用積雪堆了一個醜陋的將軍。
站在高處往下看。
從一道宮門到九道宮門兩側的場地都是一片雪白。
畫畫的人沒有了。
在雪地裏胡亂踩著腳印的人也沒有了。
連敢在雪地裏胡亂跑的人都沒有一個。
李二望著,望著……
“陛下,皇帝來看你了!”
李二回過神來,擺擺手,剪刀退去。
等李承乾來的時候火盆準備好了,暖手爐準備好了,蓋腿防寒的毯子也準備好了。
望著消瘦的兒子,李二忍不住道:
“多吃一些,我如你這般年歲的時候還能披甲持槊,上馬瘋上一會兒。
你看看你,怕是上馬都要喘氣!”
李承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父皇安心,等這段日子忙完孩兒就去找孫神仙。
請他老人家好好地看看,缺什麽,孩兒就補什麽。”
李二歎了口氣,輕聲道:
“朝中的滋味不好受吧!”
“象兒太傻,有些事必須點明白他才知道怎麽做。
不點,就想不明白。
唉,原先孩兒還覺得他比厥兒強一些……”
李承乾苦笑著搖搖頭:
“如今看來,要膽子沒膽子,要城府也沒城府。
自己還不夠安分。
身在咱們家,這苦怕是吃不完!”
李二捏碎一顆幹核桃,搓著核桃皮,輕聲道:
“你是當父親的,多忍受一些吧。
世人都說一碗水要端平。
可尊卑有別,這一碗水是端不平的。”
李承乾聞言不服道:
“當初去西域我問過他,孩兒考慮過他,是他自己拒絕了。
既然害怕去西域吃苦。
那西域的的權力就不會和他有分毫的關係!”
“李厥這一代是扶持西域,等到下一代呢?
西域勢力坐大也不好管。
就如如今的關隴一樣,你考慮過沒有?”
李承乾聞言麵露得意,笑道:
“孩兒知道瞞不過父皇,等李厥有子,我大唐人數就會翻一番。
那時候南域的勢力也該起來了,就去南域吧!”
李二望著李承乾露出極為滿意的笑。
“都說你不如我,戰場拚殺你的確不如我。
但要論眼光,你比我強。
西域,南域,關隴,山東……
“誰弱就抬誰一把,誰好用,就用誰。
而不是離了你,我沒人可用。
而不是做事之前還要想著如何安撫!”
李二讚賞道:“好氣魄,當真好氣魄。”
沒有兒子不希望得到父親的認可。
李承乾得到誇獎也是如此,嘴角都要咧上了天。
心裏的鬱結之氣頓時散去了不少。
“那你這次來?”
李承乾鄭重將手裏的木匣子遞了過去。
李二打開一看,臉色頓時大變,忍不住驚聲道:
“高明你要做什麽?”
李承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懇求道:
“請父皇保管好傳國玉璽,孩兒心裏不安,隻有擱在您這裏心才安!”
李二銳利的目光盯著李承乾,沉聲道:
“你做了什麽?”
李承乾灑然一笑,望著遠處如畫卷般的長安城,淡淡道:
“父皇,孩兒給所有世家做了一個牢籠,這些年當孫子,總算給套上去了!”
“困獸之鬥?”
李承乾得意的點了點頭:
“厥兒一定會平安歸來,等他回來,長安換防。
他們不是看不起安西的將士們嗎。
讓這群沒家世的人去西域苦熬。
既然如此,那朕就拿這把刀殺他們。
讓他們知道風水是會輪流轉的。
他們沒有絲毫的退路可言!”
直到此刻李二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這些年做了什麽。
他知道此刻規勸已經晚了。
他已經做了,種子已經在發芽了。
“你就不怕會輸?”
“父皇,你說過,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民心在兒臣這裏,兒臣輸不了!”
李二笑了,低頭看著玉璽道:
“那這是?”
李承乾壓低嗓門道:
“以防萬一,就算西域戰事潰敗,河西被斷絕。
玉璽不能落在李象手裏。
父皇可自行決斷!”
“為何?”
李承乾落寞道:
“象兒收到旨意隻有欣喜,王氏那個蠢婦膽敢去笑弄蘇妃。
也就是說他們心裏怕是在祈禱厥兒回不來。
連遮掩都懶得遮掩,直接去找顏韻。
被人打了一頓不說,還沒打過,還不知錯在哪裏。
這樣的心性斷不能成為帝王!”
“既然如此,真要有大事發生,魏王,吳王,晉王都比他強,都是最好的人選。
隻要我李家人當皇帝,孩兒不在乎是誰。”
李二駭然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
他實在沒有料到自己兒子的胸懷會寬廣到如此的地步。
“你還年輕,蘇氏還年輕!”
李承乾執拗地搖搖頭:
“父皇,孩兒已經四十了。
等孩兒再生一個,長到李厥這麽大,能幫他的人就少了,那才是禍患。”
“最好的就是當下,你在後麵,我在前麵,把三代人路鋪好!”
李二張嘴想說,李承乾直接插話道:
“父親別勸我了,事情沒發生,這也僅僅是在提前準備而已,中山王一定會回來!”
李二聞言再次笑了起來:
“對,厥兒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