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悠悠不知用了多久才消化完古老王話中透露的龐大信息量。
    藍星竟然是從大荒分離出來的？
    絕地天通是指隔絕藍星和大荒的聯係？
    古老王見他的原因是因為文王的十二字讖語？
    這讖語前麵兩句似乎是與他有關？
    那天地回歸又是什麽意思？
    古老王的話解答了餘悠悠部分的疑惑，但心中的不解不僅沒有變少，反而更多了。
    就像是一篇連載的故事，填了一個坑，卻又留下更多的懸念。
    餘悠悠深吸口氣，目光灼灼的望著古老王的龍軀，他意識到眼前的古老王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唯我獨尊，那樣冷血無情。
    至少是有耐心給他一個小小的中級召喚法師解答。
    可能這其中有華興民在側的原因，又或者這數千年的歲月中古老王換了心境。
    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可以借此機會了解更多秘辛。
    念此，餘悠悠鼓起勇氣，好奇問道：“敢問冕下，這讖語究竟是什麽意思？與晚輩又有什麽關聯？”
    空蕩的大殿中回響著餘悠悠的聲音。
    古老王身形宛若雕塑，隻有赤金色龍眸不時閃爍，似在思考。
    但終究還是沉默了。
    這讓餘悠悠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古老王的狀態貌似不太穩定？
    這種感覺並非現在才有，從一開始高台上隻有一道人影時，那縹緲斷續的聲音，仿佛電台信號不好卡頓的廣播一樣。
    如果狀態沒問題，怎麽會是這個樣子？
    餘悠悠隻好將目光轉向華興民，他肯定華興民一定清楚原因。
    華興民這會兒則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四周，不知道在看什麽。
    感受到餘悠悠的視線，華興民收回目光，仿佛知道餘悠悠要說什麽，含笑道：“古老王的狀態不太好，嗯……準確來說，你現在看到的隻是一道跨越數千年的意識投影。”
    “意識投影？”餘悠悠驚詫道。
    “對。”華興民沉吟了一下，說道：“你應該聽過古老王身化龍魂的傳說，不過古老王身化龍魂，並非完全為了海長城永固，還有希望通過這種方法實現長生久視和長久統治秦帝國的目的。”
    餘悠悠注意到赤金色龍瞳動了一下。
    華興民沒有在意，好像並不害怕揭古老王的短會怎麽樣，繼續說著：
    “古老王是極其自信的君王，這種自信體現在他自認為能掌握一切，結果卻是古老王身化龍魂不久，秦帝國就亡了。”
    “六國餘孽和叛臣都不想看到古老王重歸，這其中可能有大荒勢力的蠱惑，但無論如何，他們最後都心照不宣的聯手將海長城化作了封印古老王龍魂的容器。”
    “或許一開始，海長城就是為古老王而建的。”
    華興民頓了頓，然後有些感歎與唏噓道：“古老王很失望，但失望的原因不是臣下背叛和秦帝國崩解，而是失望於天下皆是短視之人。”
    “他認為自己若是能繼續執掌秦帝國， 未來定能夠肅清寰宇，掃平四海，甚至兵指大荒，實現自先民以來從未有過的壯舉，隻可惜時也命也。”
    “後來，海長城不斷遭受海族攻伐，古老王的龍魂之力逐漸衰弱，再加上數千年的歲月消磨，現在就算是我，也不清楚古老王是否徹底死去。”
    “驪山是古老王肉身埋葬的地方，通過與數千年後肉身的聯係，古老王意識投影至此等待，不過隔著數千年，這意識投影隻有一些微弱的本能，方才還是老夫幫他穩固了時空通道，否則時間一久，這道意識便會被時間之力壓製驅逐。”
    餘悠悠微微沉默，他的內心已經被前幾次震撼的麻木了，現在倒是沒那麽震驚，不過詫異總是有的。
    古老王曾在曆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但有關古老王的死因記載卻很簡短。
    現在看來應該是有一股力量有意抹去了諸多細節，甚至部分真相淪為了野史，令人真假難辨。
    對於古老王身化龍魂的真相，餘悠悠隻能感慨一下，幾千年過去，滄海桑田，物是人非，說什麽都沒有意義了。
    縱然是古老王複活，與這個時代也肯定是格格不入，甚至會產生衝突。
    現在這樣的結果，或許才是最合適的。
    要不然這誰也接受不了頭上多個老祖宗。
    嗯……還是個如此霸道的老祖宗。
    餘悠悠收起心神，望著龐大的黑龍之軀。
    恍惚間，黑龍消失，一道人影斜靠在龍座上，單手撐額，冕旒之下，低垂著眼瞼的麵容藏於黑暗之中，讓人看不出情緒。
    餘悠悠想，或許是孤獨的。
    這位古老的君王有著氣吞山河的胸懷和魄力，但卻沒人能夠理解。
    至少在那個時代，麵對他的人應該隻有畏懼。
    “前輩。”餘悠悠麵露不解，看向華興民：“你說古老王意識投影在此等待，如果是等待我的話，為什麽？我和十二字讖語究竟有什麽關係？”
    話又說了回來，餘悠悠心中愈發的好奇。
    聞言，華興民卻是微微搖首：“我也不清楚古老王為什麽在此等你，但古老王畢生夙願都是為了做到真正的四海賓服，然後攻入大荒。”
    “他想做出超越三皇五帝和無數先民的功績，最後的結果沒能成功，我猜測他是心有遺憾的，或許最後他想起了文王的讖語，便想要看看後世有沒有人做到他沒有完成的。”
    “至於十二字讖語……”華興民頓了頓，神情有了絲凝重：“我們近現代以來，對十二字讖語進行了多方研究，綜合現有的信息，可以肯定……讖語將要化作現實！”
    餘悠悠呼吸一窒，心跳忽然加速。
    “上古時期，三皇誕生成長起來後，人族才算是有了一絲喘息之機和反抗力量，因為三皇都有著極為強大的天生天賦，後世便將擁有同樣天賦的孩子，視作被人皇賜福的寵兒。”
    “而三種天賦齊現，則為三皇賜福，這是前所未有的，即便是當初的三位皇者，也並非是在一個時代誕生。”
    隨著華興民的解釋，餘悠悠瞳孔也隨之緊縮。
    所以，三色光環是三位皇者曾經擁有過的天生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