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昌陽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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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依依神情微微一愣,神情自然而然的有些窘迫。他們李家那麽大的世家,自己說將來是葉渡,有些過於誇張了。當今的大乾皇室,跟李家聯姻過不知道多少次,也未曾敢說,李家是他家的。當然,葉渡純粹是跟她鬥鬥嘴。其實給李噲送錢這種事情那個,是葉渡完全默許的操作,他甚至自己私底下也送過,但是李噲已經不收了。李噲其實是一個很知道進退的嶽丈。如今的葉渡如果總是大規模的給他扶持,會給葉渡帶來麻煩,也會給他帶來麻煩。即便是找李依依要錢,其實也是想跟葉渡表明,他沒有野心,離開了葉家,他很難存活的意思。看著小妮子吃癟的樣子,葉渡心裏還是蠻爽的。他剛才這麽說,也是有口無心,隨意胡謅的。要的就是不讓李依依胡攪蠻纏,給自己添麻煩。可是在李依依看來,就像是自己的秘密被葉渡發現了一樣。而且自己還理虧,不敢吵架。這感覺就非常憋屈了。一時間,李依依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隻好轉過目光,看著葉渡與宋昭昭學習的書籍,眼珠一轉,立刻打破了僵局,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哎,你們再看拓荒的書籍,我今日去慰問百姓,學到了幾個他們平民的法子。”“不要一味的迷信書籍,百姓的法子也很實用。”說罷,臉色逐漸恢複常態,剛才葉渡的話題她可不敢接。因為葉渡的可成長性太高了,誰也不知道他能走到哪一步。萬一葉渡有朝一日做了皇帝,自己今日答應他,李家都是他的,到時候自己又做不到,那豈不是麻煩了。雖然說,她有這個心思,但是她覺得自己的老爹,沒這個本事。葉渡連連點頭,便將她說的法子一一記錄下來。豈料李依依心裏有氣,一直想要找機會報複,便皺眉道,“你這字怎麽越寫越醜了,你也是做郡守的人,不怕丟人?”葉渡撇撇嘴,無奈說道,“我硬筆書法你又不是沒見過,我隻是不擅長寫毛筆字罷了。”李依依見葉渡的表情,有一種勝利的感覺,得意洋洋的看了葉渡一眼,他知道葉渡用炭筆寫字其實挺漂亮的。她也知道見好就收,沒有繼續跟葉渡鬥嘴,而是讚同地說道,“這倒是,你用炭筆寫的字確實很好看。”“不過你現在是郡守,將來要做更大的官,是要批示文書的,起碼準,已閱,知道了,不可之類的字要寫的漂亮。”“炭筆終究是難登大雅之堂。”“昭昭,我看你先別教他備荒的知識了,先教他如何寫字吧。”宋昭昭含笑說道,“大姐,我那字也是一般,要不您來教,反正也耽誤不了您多少時間。”李依依聞言,眉毛一抬,眸子發亮,顯然是很心動的。要知道,自從認識葉渡以來,她貌似還沒有能戰勝葉渡的地方。就連男女之事,都要拉著王嘉伊。但若是要可以教葉渡寫毛筆字,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在這方麵可以碾壓他?隻要是可以戰勝葉渡,她都是很開心的。但她不喜歡自己開口,而喜歡別人求著自己,便不冷不熱道,“哪裏有夫子主動開口,而不是學生自己拜求的道理。”葉渡見她竟然想要拿捏自己,當下麵無表情道,“不尊夫綱,你想教,我還不想跟你學呢。”葉渡這是擺明了跟她戰鬥習慣了。誰知道,葉渡這麽一說,李依依瞬間來勁兒了。眸子越發的明亮,緩緩的說道,“跟老娘玩口是心非那一套,我還非得教你了。”葉渡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女人都是奇怪的動物,你得跟她反著來。你要是真的一副卑躬屈膝想要學習的樣子,沒準她不僅不教你,還會不屑一顧的嘲諷你兩句。但是你果斷地拒絕她,她反而倒貼。就像是跟女孩子出去吃飯,你說東也不行,西也不行,但是你如果張嘴說,咱一定不吃火鍋。她十有**就一定要去試試。葉渡斜睨了一眼宋昭昭。果然宋昭昭偷偷的朝著自己吐了吐舌頭,無奈地眨了眨眼,對葉渡表示同情。誰家夫君,願意低著頭跟自己大婦學習啊。尤其是,大婦精通武藝,脾氣還不好。學不明白,沒準兒就要動武。不過葉渡無所謂,你既然敢教我,我就敢學。反正就幾個字而已。當下沉聲說道,“咱可說好了,我比較笨,我學不會,你可不能放棄。”李依依見葉渡說自己笨,哈哈的笑了起來,一臉傲然之色道,“你笨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你要是聰慧之人,反而顯不出我的本事來。”“你也別一副要死了的樣子,老娘這飛白體,族內不知道多少族人想跟著學習,還沒有機會呢。”葉渡一個勁兒的翻白眼。大乾的聖人喜歡飛白體,我就喜歡了?還我越笨越能顯示你的水平,這是什麽狗屁理論。李依依說道,“你先寫幾個閱,讓我看看。”葉渡心裏微微一笑,當下道,“既然夫人開口,我也不用掩飾自己的水平了,閱字我寫得太多了,我先寫幾個名字,讓你看看。”說著提起毛筆,就準備在紙張上寫。卻不料,葉渡剛手拿毛筆,就被李依依抽走。李依依皺眉道,“拿筆的姿勢不對,握筆的力道也不夠,你是不是男人?”說罷,就伸出手來,主動糾正葉渡抓毛筆的姿勢。忽然意識到什麽,又伸手縮了回去。她一時為了打擊葉渡,竟然主動手把手地上來教,忽然間想起,自己現在可是跟他處於冷戰階段。他不交代跟那個什麽小青和小白的關係,別想碰自己。這個處處留情的狗男人。所以手很快地縮了回去。但是李依依的心依然忍不住砰砰亂跳。畢竟是經曆過人事的,這種食之入髓,甘之如飴的感覺,是刻在骨子裏的。男人渴望,女人也渴望。剛才隻是一個觸碰,什麽處罰都被拋之腦後了。葉渡放下毛筆,故意撫摸著她的秀發,慢吞吞的說道,“娘子,怎麽了這是?好端端的,怎麽心慌意亂的。”說話的時候,葉渡的鼻息還故意往李依依身上吹。李依依的臉色瞬間發紅,都不敢跟他對視了,言不由衷的說道,“你別這樣,我現在教你寫字,算是你的夫子,你怎麽對你的夫子做這種可恥的事情。”“你不覺得這樣更刺激麽?”葉渡嗬嗬壞笑,一副得意揚揚的樣子。真是個開心愉快的氛圍啊。一邊熱的宋昭昭看著葉渡欺負大姐,在一邊兒偷偷地壞笑。誰知道,李依依臉頰微紅之後,將脾氣直接發泄到了李依依身上,甚至有點惱羞成怒的味道,“昭昭,你是在笑話我嗎?”宋昭昭嚇得趕緊行禮,言道不敢。這位大姐的脾氣,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連夫君最為疼愛的王嘉伊都不敢得罪她,她更不敢了。葉渡隨口說道,“罷了,你去忙你的吧,別耽誤我,反正,你也怕破了自己這位當家夫人的禁令,昭昭心思純潔,不像是你一肚子歪門邪道。”李依依下意識地回應,“你才一肚子歪門邪道,之前做過什麽,都忘了?”葉渡含笑不語,“你幫我回憶回憶?”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麵,讓李依依麵色更加紅了,很不自然道,“你就是個壞人,滿肚子壞水,你對不起我們。”葉渡微微壞笑,目光也變得情不自禁起來。但想到一旦自己強迫她做了壞事,小妮子心裏肯定不舒服,旋即便露出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不動聲色地說道,“你下去吧,我聽你不胡作非為便是。今日我除了學習農桑之事之外,肯定還會把該練的字練好。”李依依氣鼓鼓地走了,葉渡正想自己試一試練字,卻不料沒多久,她又去而複返。她仿佛忘記了剛才的爭執,神色凝重地說道,“你那能讓人賺錢的小玩意在哪裏呢?”葉渡一愣,旋即緩緩的說道,“你的閨中密友要來了?”李依依點頭說道,“五月份就會抵達。”葉渡肯定的說道,“你放心便是。”說完之後,看了看四周,又接了一句,“我若是失約,以後便萬事聽你的。”李依依一愣,條件反射一般的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麽,你是一家之主,誰敢讓你聽我的。”葉渡哈哈一笑,得意揚揚的去忙了。宋昭昭站一旁不敢說話,李依依卻氣得牙根癢癢。又不好說什麽,畢竟人家葉渡是自己的夫君。但是這家夥,自從做了郡守,地盤越來越大之後,做事情就是有些不照顧她的情緒了。.............昌陽城。天氣逐漸炎熱起來。刺史大人對這天氣頗為惱火,書房裏擺滿了冰塊,身邊兒有一個穿著清涼的小妾侍奉著。過了個年,仿佛要了他半條命一樣。這位一州之地的最高長官,越發的蒼老了。沒辦法的事情,他這個州刺史所管轄的地盤離著海邊兒最近。所以鹽業是相當發達的,可自從河北道滄州崛起之後,瞬間就攪亂了市場。而最近葉渡又在河南道開拓出來地盤,又一口氣將三郡之地胖揍了一頓,現在自己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了。當然,這也跟百姓大量流失,缺了羔羊吃肉有關。但總體是自己的收入越來越少的。自己的收入少,就沒有錢孝敬上麵,上麵對自己的意見越來越大了。現如今,大乾越來越亂,已經不講究什麽考察期限,看政績了。沒錢往上孝敬,不被送到戰亂多的地方當個知縣送死就不錯了,就別想高升。葉渡為什麽,一個亂民,竟然可以做到知縣,一眨眼又成了郡守,而且每天幹的都是叛亂謀反之事,上麵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是他有錢,一堆人幫他遮掩,就連政事堂的相公都不當一回事兒。難啊,太難了。這一切都是葉渡這個異類,攪亂了河南道的局勢。你跟梁山賊鬥就鬥,你吸納流民做什麽?你想發展博平郡就發展博平郡,你搞什麽私鹽,搞什麽糧食貿易,布匹貿易。你現在搞的我這一州之地,日子越來越清苦,這算是什麽事兒?每次想到,如今的博平郡富得流油,這位刺史大人,就氣得渾身顫抖。不能讓博平郡繼續這樣太平下去了。隻要拿下博平郡,就一定可以渡過難關,不然早晚他們這三郡得讓葉渡給吃了。想到博平郡的葉渡,這位郡守就又想到了唐禎等人的無能。他旋即想到了茫茫大海上的契丹人,他的手下已經跟對方聯係上了,但是帶回來的信息,讓昌陽的這位刺史大人,也不是很愉快。對方是極其狡猾的,在葉家軍手底下吃過虧之後,不敢給出明確的答複。“這些狗娘養的蠻夷,還不如狗國人實在......”昌陽刺史孔毓有些惱火的想到。大家不要誤會,在遼東再往北的極寒之地,有一小國,名為狗國,曾是前朝時期的附屬國,跟大乾也有貿易往來。“大人,契丹人說......”從劉島歸來的參軍,顯然知道自己這一趟,沒有達到大人的預期,稟告的時候,難免有些吞吞吐吐。生怕這位刺史大人,一個不高興,就下令處置自己。因為誰都知道,上一次的戰敗,三郡之地中,昌陽是受影響最大的。從那以後,這位刺史大人的脾氣一日不如一日。動不動就對手下訓斥,處罰。“對方都說了些什麽?”孔毓壓製內心的憤怒,皺著眉頭說道。他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不然也不會拿到靠海的產鹽大州。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是求著別人辦事。自從跟唐禎關係不錯的蕭元蔚吃了敗仗以後,別說唐禎的日子不好過,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因為他這裏地廣人稀,平日裏維護治安,靠的是蕭元蔚,想要動武,往往也要依仗蕭元蔚。現在就算是他再怎麽支持,蕭元蔚也沒有辦法了。“他們的意思是,想要在大澤山城定居.......”參軍小心翼翼的說道。“混賬!這種話你也敢跟我說!”暴怒的孔毓直接起身。三郡之地因為自身的力量原因,不得不協商讓他去秘密找契丹人談判。大家夥的意思都非常清晰,那就是利用契丹人這夥丟了家園的孤魂野鬼對付葉渡,最好是將葉渡以及他的手下統統滅殺。但是契丹人想要在大澤山定居,絕對是不可能的。大澤山城跟海島不一樣,關注的人太多了,而且裏麵涉及的利益也太多了。要是讓契丹人占據了大澤山城,有朝一日他中心開花,他們這些人都得死。不是契丹人殺死他們,也是朝廷殺死他們。以前,他們的人手不多,也就兩千來人,幹的也就是搶劫的小事兒,而且賺了錢,都是分潤給自己的。自己早就上報給朝廷了,朝廷不給錢,自己就不用管。反正這些事兒都是前任刺史留下來的,處理不好,跟自己關係也不大。但是如果契丹人從自己的地盤上,流竄到了河南道腹地,從名義上,就跟自己有很大關係了。“對方說沒說,他們可以出動多少人手?”憤怒過後,這位刺史大人,開始逐漸冷靜下來,皺著眉頭問道。“對方說,葉家軍殺戮其他人,跟他們也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大人們同意,他們會想盡辦法將此地夷為平地!”參軍回應道。“我說他們到底能出動多少人?”刺史皺著眉頭說道,對方莫不是懼怕葉家軍的實力,在敷衍自己吧。“對方說,打仗的事情,你們中原的官員都是廢物,具體多少人不用你們管。”參軍吞吞吐吐的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