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4章 麟趾呈祥(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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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細雨剛過,青石鎮的青石板路還沾著濕潤的水汽,許七安牽著那匹熟悉的棗紅馬走在街頭,馬蹄踏過路麵時濺起細碎的水花。靈狐蜷在他肩頭,鼻尖不時抽動,似乎對鎮上飄來的糖糕香氣格外感興趣——這是他們離開京城的第三個月,從南方瘴骨穀到北方雁門關,連番大戰後,監正特批了半個月的休整期,許七安索性帶著靈狐南下,想找個清靜地方喘口氣。
青石鎮不大,一條主街貫穿東西,街旁多是兩層的木樓,掛著褪色的酒旗和布幡。許七安剛走到街心,就見一群人圍在一家藥鋪前,議論聲夾雜著女子的啜泣聲,隱約能聽到“活不過三日”“怪病”之類的字眼。靈狐突然豎起耳朵,朝著藥鋪方向發出低低的嘶鳴,許七安心中一動,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藥鋪裏彌漫著濃重的草藥味,櫃台後站著個須發皆白的老郎中,正對著一個麵色蠟黃的少年搖頭歎息。少年躺在一張木板床上,嘴唇泛著青紫色,手臂上布滿了細密的黑色紋路,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皮膚下遊走。床邊的婦人哭得撕心裂肺,抓住老郎中的衣袖不肯放手:“李大夫,求您再想想辦法,我就這一個兒子,要是他沒了,我也活不成了啊!”
老郎中無奈地歎氣:“不是我不肯救,這病太邪門了。前幾天鎮東的王二家小子也是這樣,早上還好好的,中午就開始發黑,第三天就沒氣了。我看了一輩子病,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怪病,連脈都摸不到,像是……像是魂魄被什麽東西吸走了似的。”
許七安走到床邊,伸手搭在少年的手腕上,指尖立刻傳來一股陰冷的氣息,順著手臂往上爬。他運轉體內的光明之力,金色的微光從指尖滲入少年體內,卻被那股陰冷氣息死死擋住,根本無法深入。少年的身體突然抽搐了一下,手臂上的黑色紋路蠕動得更快,像是在抗拒光明之力的靠近。
“這不是普通的病,是邪祟作祟。”許七安收回手,沉聲道,“他體內有一股陰邪之氣,正在吞噬他的生機,再拖下去,恐怕真的活不過三日。”
婦人聽到這話,連忙轉過身跪在許七安麵前,磕著頭哭道:“這位公子,您既然能看出病因,肯定有辦法救我兒子!求您救救他,我給您做牛做馬都願意!”
許七安連忙扶起婦人:“你先起來,我試試能不能驅散他體內的陰邪之氣。不過我需要先知道,這鎮上還有多少人得了這種怪病?他們發病前,有沒有去過什麽相同的地方?”
老郎中接過話茬:“算上這孩子,鎮上已經有五個人得了這病,三個已經沒了。我問過他們的家人,發病前都去過鎮西的‘亂葬崗’——那地方是前朝留下的,據說幾十年前鬧過瘟疫,死了不少人,後來就成了亂葬崗,平時沒人敢去。”
“亂葬崗……”許七安若有所思,靈狐在他肩頭蹭了蹭,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他轉頭對婦人說:“你先看好你兒子,我去亂葬崗看看,說不定能找到病因。”
婦人連忙點頭,又要跪下道謝,被許七安攔住了。他走出藥鋪,牽著馬朝著鎮西走去。青石鎮西邊地勢低窪,亂葬崗就坐落在一片荒坡上,遠遠望去,隻見荒草掩映著無數土墳,墳頭插著腐朽的木碑,在細雨中顯得格外陰森。
剛靠近亂葬崗,靈狐就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渾身毛發倒豎。許七安能明顯感覺到,空氣中的陰邪之氣越來越濃,甚至能看到淡淡的黑色霧氣在荒草間遊走。他握緊繡春刀,將光明之力注入刀身,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區域,黑色霧氣遇到金光,立刻像潮水般退去。
“出來吧,躲在暗處算什麽本事?”許七安朝著亂葬崗深處喊道,聲音在空曠的荒坡上回蕩。
過了片刻,一道陰冷的笑聲從墳堆後傳來:“沒想到竟然來了個懂門道的,看來這青石鎮的‘養料’,還沒那麽容易收集完。”
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影從墳堆後走了出來,鬥篷遮住了他的臉,隻能看到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他手中拿著一根骨杖,杖頭雕刻著詭異的骷髏頭,黑色的霧氣從骨杖上不斷湧出,朝著許七安蔓延而來。
“你是誰?為什麽要在鎮上散布邪祟之氣?”許七安冷聲問道,繡春刀上的金光更盛,擋住了黑色霧氣的侵蝕。
黑衣人冷笑一聲:“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人的生機,都是我修煉的‘養料’。你最好別多管閑事,否則,連你也得變成這亂葬崗裏的一抔土!”
說完,黑衣人揮舞骨杖,無數道黑色的觸手從地麵鑽出,朝著許七安纏來。許七安縱身躍起,繡春刀朝著觸手劈去,金色的刀光斬斷觸手,黑色的汁液濺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將地麵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靈狐展開翅膀,朝著黑衣人撲去,白色的光爪抓向他的鬥篷。黑衣人側身避開,骨杖朝著靈狐揮去,黑色霧氣凝聚成一隻巨大的手掌,朝著靈狐拍來。靈狐靈活地躲閃,白色的光芒從口中噴出,擊中了黑衣人的肩膀,黑衣人發出一聲痛呼,肩膀處的鬥篷被燒出一個大洞,露出裏麵青黑色的皮膚。
“沒想到你這小畜生還有點本事!”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突然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骨杖上。骨杖上的骷髏頭瞬間亮起紅光,亂葬崗中的土墳開始劇烈震動,無數具白骨從墳中爬了出來,揮舞著骨刀和骨矛,朝著許七安圍攏過來。
“是屍傀術!”許七安心中一沉,這種邪術需要用活人精血驅動,極為陰毒。他揮舞繡春刀,金色的刀光在白骨間穿梭,每一刀都能將幾具白骨劈成碎片。但白骨的數量太多,剛劈碎一批,又有新的白骨從墳中爬出來,根本殺不完。
黑衣人站在白骨後麵,不斷揮舞骨杖,黑色霧氣越來越濃,許七安漸漸感到吃力,光明之力的消耗越來越大。靈狐也被幾具白骨纏住,雖然能輕易撕碎白骨,但架不住數量眾多,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先解決那個黑衣人!”許七安心中念頭一閃,他突然朝著靈狐使了個眼色,靈狐會意,突然朝著黑衣人噴出一道白色的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許七安趁機縱身躍起,避開周圍的白骨,朝著黑衣人衝去。
黑衣人沒想到許七安會突然衝過來,連忙揮舞骨杖想要阻攔。許七安卻不給他機會,繡春刀上的金光暴漲,一刀劈在骨杖上。“哢嚓”一聲,骨杖被劈成兩半,黑色霧氣瞬間消散,周圍的白骨也失去了動力,紛紛倒在地上。
黑衣人臉色大變,轉身想要逃跑。許七安怎會給他機會,縱身一躍,繡春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在青石鎮害人?還有沒有其他同黨?”
黑衣人渾身顫抖,卻不肯開口。許七安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刀身貼著他的皮膚,留下一道血痕。就在這時,黑衣人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令牌,朝著許七安扔來。令牌在空中炸開,黑色的霧氣瞬間籠罩了周圍,許七安連忙用光明之力護住自己和靈狐。
等霧氣散去,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地上隻留下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扭曲的“屍”字,與之前遇到的瘴巫教、影巫教令牌的氣息截然不同,卻同樣帶著濃鬱的黑暗能量。
“是‘屍巫教’的令牌!”許七安撿起令牌,眉頭緊鎖。他之前聽監正說過,江湖上有五大邪術教派,分別是影巫教、骨巫教、瘴巫教、屍巫教和血巫教,這些教派都以修煉邪術為生,殘害百姓,多年前被朝廷打壓,銷聲匿跡,沒想到現在又出現了。
靈狐在周圍嗅了嗅,然後朝著亂葬崗深處跑去。許七安連忙跟上,隻見靈狐停在一座最大的土墳前,對著墳堆發出低低的嘶鳴。許七安走上前,用繡春刀撥開墳上的荒草,隻見墳前的木碑上刻著“前朝鎮西將軍之墓”,碑上布滿了黑色的符文,顯然被人動過手腳。
“看來這墳裏有問題。”許七安揮刀劈開墳土,很快就露出了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上刻滿了與木碑上相同的符文,黑色的霧氣從棺材縫中不斷滲出,正是之前在少年體內感受到的陰邪之氣。
許七安深吸一口氣,將光明之力凝聚在雙手上,猛地掀開棺材蓋。棺材裏並沒有屍體,隻有一個黑色的陶罐,陶罐中裝滿了黑色的液體,液體中浸泡著十幾顆黑色的珠子,每顆珠子都散發著濃鬱的陰邪之氣,正是導致青石鎮百姓染病的根源。
“這些珠子應該是用活人精血煉製的,隻要將珠子埋在鎮上,陰邪之氣就會通過土壤滲透到百姓體內,吞噬他們的生機。”許七安拿起一顆珠子,指尖傳來刺骨的寒意,“那個黑衣人,應該就是屍巫教的教徒,他在這裏煉製邪物,就是為了修煉邪術。”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許七安抬頭望去,隻見一隊錦衣衛朝著亂葬崗趕來,為首的正是他之前認識的錦衣衛千戶周毅。周毅看到許七安,連忙翻身下馬:“許將軍,您怎麽在這裏?我們接到消息,青石鎮出現邪祟害人,奉命前來調查,沒想到會遇到您。”
許七安將黑色陶罐遞給周毅:“這是屍巫教煉製的邪物,青石鎮百姓的怪病,就是這些邪物導致的。剛才我遇到一個屍巫教教徒,被他跑了,你們立刻派人封鎖青石鎮,嚴查進出的人,一定要把他抓回來。另外,把這些邪物銷毀,再用光明符咒淨化鎮上的陰邪之氣,避免更多人染病。”
周毅接過陶罐,臉色凝重:“屬下遵命!許將軍放心,我們一定辦好!”
許七安點點頭,轉身朝著鎮上走去。靈狐跟在他身邊,不時蹭蹭他的腿,像是在安慰他。他知道,屍巫教的出現,絕不是偶然,五大邪術教派很可能已經聯合起來,想要卷土重來。而這青石鎮的怪病,或許隻是他們計劃的開始,一場新的危機,正在悄然醞釀。
回到鎮上,許七安立刻來到藥鋪,用光明之力驅散了少年體內的陰邪之氣。少年的臉色漸漸恢複紅潤,手臂上的黑色紋路也消失了,婦人激動得又哭又笑,非要留許七安吃飯。許七安婉言謝絕,又叮囑老郎中,讓他用自己留下的光明符咒,為其他染病的百姓治療。
處理完青石鎮的事情,許七安牽著馬準備離開。剛走到鎮口,就見周毅匆匆趕來,手中拿著一封密信:“許將軍,京城傳來急報,監正大人讓您立刻回京,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議,還說……五大邪術教派已經在北方集結,恐怕要對京城不利!”
許七安接過密信,快速瀏覽了一遍,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抬頭望向北方,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看來,我們的休整期,隻能提前結束了。”
靈狐跳到他的肩頭,發出一聲堅定的嘶鳴。許七安翻身上馬,朝著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馬蹄踏過青石板路,濺起的水花落在地上,很快就被細雨衝刷幹淨,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但許七安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北方等待著他。
官道上,棗紅馬的身影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細雨蒙蒙的天際。許七安握緊手中的繡春刀,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盡快趕回京城,阻止五大邪術教派的陰謀,守護好大奉的百姓和這片土地。他不知道前方等待著他的是什麽,但他知道,隻要有靈狐和兄弟們在身邊,他就不會退縮。
棗紅馬的蹄鐵在官道上敲出急促的節奏,許七安伏在馬背上,衣袍被迎麵而來的風灌得獵獵作響。靈狐縮在他懷裏,小腦袋時不時探出來,鼻尖快速抽動,似乎在警惕著周圍的動靜——從青石鎮到京城,原本需要五日的路程,許七安硬生生壓縮到三日,沿途隻在驛站短暫歇息,連水都顧不上多喝幾口。
第三日黃昏,京城的輪廓終於出現在地平線盡頭。朱紅色的城牆在夕陽下泛著暖光,城門處往來的車馬依舊絡繹不絕,看起來與往日並無不同。但許七安敏銳地察覺到,城門口的錦衣衛比平時多了一倍,每個人腰間都配著繡春刀,眼神警惕地掃視著進出的行人,顯然是提前接到了戒備的命令。
“許將軍!”剛到城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許七安勒住韁繩,隻見錦衣衛指揮使沈煉快步走了過來,他的鎧甲上還沾著塵土,顯然也是剛從外麵趕回。“監正大人和魏大人都在欽天監等您,說是有緊急要事商議。”
許七安點點頭,翻身下馬,將馬交給旁邊的親兵,跟著沈煉朝著欽天監走去。沿途的街道上,巡邏的士兵明顯增多,連平日裏熱鬧的酒樓茶館都早早關了門,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
欽天監的大殿內,燭火通明。監正坐在主位上,眉頭緊鎖,手中拿著一張泛黃的羊皮卷,正在仔細查看。魏淵站在一旁,手中握著長槍,臉色凝重地看著牆上的地圖,地圖上用紅筆圈出了北方的幾個城鎮,旁邊還標注著密密麻麻的小字。
“許卿,你可算回來了!”看到許七安,監正立刻放下羊皮卷,眼中閃過一絲急切,“你在青石鎮遇到的屍巫教,隻是個開始。根據我們查到的消息,五大邪術教派已經在北方的‘黑風嶺’集結,他們似乎在準備一個巨大的陰謀,想要顛覆大奉的統治。”
許七安走到地圖前,目光落在黑風嶺的位置上——那是北方的一片荒嶺,常年刮著黑風,地形複雜,易守難攻,曆來是盜匪和邪祟聚集的地方。“五大邪術教派具體有什麽動作?他們的目標是什麽?”
魏淵指著地圖上的紅圈,沉聲道:“我們派去的探子回報,五大邪術教派正在黑風嶺修建一座巨大的祭壇,似乎想要召喚某種上古邪物。而且,他們還在四處抓捕百姓,用活人精血煉製邪物,已經有十幾個城鎮遭到了襲擊,傷亡慘重。”
監正補充道:“更可怕的是,我們在羊皮卷上發現,五大邪術教派想要召喚的,是上古時期的‘噬魂魔’。這種邪物以人的魂魄為食,一旦被召喚出來,整個北方都會淪為人間地獄,甚至可能威脅到京城的安全。”
許七安心中一沉,噬魂魔的威名,他曾在古籍中見過記載。據說在上古時期,噬魂魔曾一度統治北方,導致生靈塗炭,後來被上古修士封印在黑風嶺的地下。沒想到五大邪術教派竟然想要將它召喚出來,這無疑是自取滅亡。
“我們必須盡快阻止他們!”許七安握緊繡春刀,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黑風嶺地形複雜,五大邪術教派肯定布下了重重陷阱,我們需要製定一個周密的計劃,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魏淵點點頭:“我已經調派了五萬大軍,駐紮在黑風嶺附近的‘清風城’,隨時可以發起進攻。但五大邪術教派的實力不容小覷,他們不僅有大量的教徒,還有各種邪物和屍傀,硬拚恐怕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監正從懷中掏出幾張符咒,遞給許七安:“這是‘破邪符’和‘鎮魔符’,能有效克製邪物和屍傀的力量。另外,我還會派二十名最精銳的方術士,跟你一起前往黑風嶺,協助你破壞祭壇,阻止噬魂魔的召喚儀式。”
許七安接過符咒,鄭重地說道:“多謝監正大人。我建議,我們兵分兩路。一路由魏大人帶領大軍,在黑風嶺外圍牽製五大邪術教派的兵力;另一路由我帶領方術士和錦衣衛精銳,潛入黑風嶺內部,找到祭壇的位置,破壞召喚儀式。”
魏淵和監正對視一眼,紛紛點頭:“這個計劃可行。隻是你潛入黑風嶺,一定要多加小心,五大邪術教派的教主都不是等閑之輩,尤其是屍巫教的教主‘屍魁’,據說他已經修煉成了‘不死之身’,普通的攻擊根本傷不了他。”
許七安點點頭:“我會小心的。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爭取在五大邪術教派完成召喚儀式之前,破壞祭壇。”
當天晚上,許七安在欽天監的偏殿休息了幾個時辰,養精蓄銳。靈狐蜷縮在他的身邊,睡得很沉,顯然也是連日趕路累壞了。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許七安就帶著二十名方術士和五十名錦衣衛精銳,乘坐快馬,朝著清風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經過兩日的趕路,他們終於抵達了清風城。魏淵早已在城門口等候,他將許七安帶到軍營的中軍大帳,指著地圖上的黑風嶺,詳細介紹道:“黑風嶺的入口有兩處,一處是‘黑風口’,地勢開闊,但有大量的屍傀把守;另一處是‘一線天’,道路狹窄,易守難攻,但守衛相對薄弱。我建議你從一線天潛入,這樣更容易避開五大邪術教派的注意。”
許七安看著地圖,沉吟片刻:“好,我們就從一線天潛入。魏大人,你明天一早帶領大軍,佯攻黑風口,吸引五大邪術教派的注意力,為我們創造潛入的機會。”
魏淵點點頭:“沒問題。我會讓士兵們盡量拖延時間,給你們足夠的時間找到祭壇,破壞召喚儀式。”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清風城的軍營就響起了震天的鼓聲。魏淵帶領五萬大軍,朝著黑風口的方向進發,戰旗飄揚,氣勢如虹。五大邪術教派果然中計,立刻調動大量的教徒和屍傀,前往黑風口抵擋大軍的進攻,一線天的守衛瞬間變得薄弱起來。
許七安趁機帶領隊伍,朝著一線天的方向疾馳而去。一線天果然如其名,兩側是高聳的懸崖,中間隻有一條狹窄的通道,僅容兩人並行。通道內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陰邪之氣,地麵上還散落著一些白骨,顯然之前有不少人在這裏丟了性命。
“大家小心,注意周圍的動靜!”許七安壓低聲音,提醒道。他將光明之力注入繡春刀,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區域,驅散了部分陰邪之氣。靈狐展開翅膀,飛到他的肩頭,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懸崖。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許七安立刻示意眾人停下,躲到旁邊的岩石後麵。隻見十幾名屍傀從通道的盡頭走來,它們渾身腐爛,身上穿著破舊的鎧甲,手中拿著鏽跡斑斑的刀槍,一步步朝著這邊走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這些屍傀的眼睛是弱點,攻擊它們的眼睛,就能暫時阻止它們行動!”許七安低聲說道。他示意兩名錦衣衛精銳上前,兩人會意,悄悄繞到屍傀的身後,手中的長刀朝著屍傀的眼睛刺去。
“噗嗤”一聲,長刀刺入屍傀的眼睛,黑色的汁液從眼眶中流出。屍傀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動作瞬間變得遲緩起來。許七安趁機帶領眾人衝了上去,繡春刀揮舞間,屍傀紛紛倒下,很快就被清理幹淨。
眾人繼續前行,又遇到了幾波屍傀和教徒的阻攔,但都被他們順利解決。經過兩個時辰的潛行,他們終於走出了一線天,來到了黑風嶺的內部。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黑風嶺的中央,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黑色祭壇,祭壇高達數十丈,由黑色的岩石砌成,上麵刻滿了詭異的符文,散發著濃鬱的陰邪之氣。
祭壇周圍,聚集著數千名五大邪術教派的教徒,他們穿著黑色的長袍,手中拿著法器,正在念念有詞,舉行召喚儀式。祭壇的下方,綁著數百名百姓,他們的臉上滿是恐懼,身體不斷抽搐,顯然是正在被抽取精血和魂魄,用來滋養噬魂魔。
“不好,他們已經開始召喚儀式了!”許七安心中一緊,“大家跟我一起,衝上去破壞祭壇!方術士們準備釋放破邪符,驅散周圍的陰邪之氣!”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方術士們拿出破邪符,注入靈力後朝著祭壇扔去。金色的光芒從符紙中散發出來,周圍的陰邪之氣瞬間被驅散,教徒們的念咒聲也變得紊亂起來。許七安帶領錦衣衛精銳,揮舞著刀槍,朝著教徒們衝去。
教徒們見狀,立刻放下法器,朝著許七安等人撲來。他們手中拿著黑色的彎刀,刀身上塗抹著劇毒,一旦被劃傷,就會瞬間中毒身亡。許七安揮舞繡春刀,金色的刀光在教徒中穿梭,每一刀都能斬殺一名教徒,很快就在教徒中劈開一條通路,朝著祭壇衝去。
就在這時,五道黑色的身影從祭壇的頂端躍下,擋在了許七安的麵前。他們分別穿著五種不同顏色的長袍,顯然是五大邪術教派的教主。其中一名穿著灰色長袍的老者,正是屍巫教的教主屍魁,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皮膚呈現出青黑色,顯然已經不是活人。
“許七安,你果然來了!”屍魁的聲音沙啞,如同兩塊石頭在摩擦,“可惜,已經晚了。噬魂魔很快就要被召喚出來,到時候,整個大奉都會被毀滅,你們這些所謂的光明守護者,都將成為噬魂魔的養料!”
“癡心妄想!”許七安怒喝一聲,繡春刀朝著屍魁劈去。屍魁不慌不忙地揮舞手中的骨杖,一道黑色的防護罩擋住了刀光。其他四名教主也紛紛發起攻擊,影巫教的教主釋放出無數道黑影,朝著許七安襲來;骨巫教的教主召喚出巨大的骨爪,想要將許七安撕碎;瘴巫教的教主噴射出綠色的瘴氣,籠罩了整個區域;血巫教的教主則拿出一把血紅色的匕首,朝著許七安的心髒刺來。
許七安陷入了重圍,他一邊揮舞繡春刀抵擋攻擊,一邊不斷釋放光明之力,驅散黑影和瘴氣。靈狐也展開翅膀,在空中盤旋,白色的光爪不斷攻擊四名教主,為許七安分擔壓力。方術士們和錦衣衛精銳也衝了上來,與教徒們展開了激烈的戰鬥,整個黑風嶺都回蕩著廝殺聲和慘叫聲。
許七安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五大教主的實力太強,他根本無法同時應對五個人的攻擊。他必須找到機會,先斬殺其中一名教主,打破僵局。他目光掃過五人,發現血巫教的教主似乎是五人中最弱的,而且他的攻擊方式主要是近戰,隻要避開他的匕首,就能找到反擊的機會。
許七安故意露出一個破綻,血巫教的教主果然上當,拿著匕首朝著他的胸口刺來。許七安趁機側身避開,同時將光明之力注入繡春刀,朝著血巫教教主的後背劈去。“噗嗤”一聲,血巫教教主的身體被劈成兩半,紅色的血液噴湧而出,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其他四名教主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憤怒,攻擊變得更加猛烈。屍魁揮舞骨杖,召喚出無數具屍傀,朝著許七安撲來;影巫教的教主釋放出更多的黑影,將許七安的視線完全遮蔽;骨巫教的教主召喚出更多的骨爪,從四麵八方朝著許七安抓來;瘴巫教的教主噴射出更濃的瘴氣,試圖將許七安毒死。
許七安漸漸感到吃力,身上已經被瘴氣和黑影劃傷了好幾處,鮮血不斷滲出。靈狐也被屍傀纏住,無法再為他分擔壓力。方術士們和錦衣衛精銳也陷入了苦戰,不少人已經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
“必須盡快破壞祭壇!”許七安心中念頭一閃,他突然縱身躍起,避開四名教主的攻擊,朝著祭壇的頂端衝去。祭壇的頂端,擺放著一個黑色的陶罐,裏麵裝滿了黑色的液體,正是召喚噬魂魔的關鍵。隻要將陶罐打碎,就能破壞召喚儀式。
四名教主見狀,立刻朝著許七安追來,試圖阻止他。許七安加快速度,很快就衝到了祭壇的頂端。他伸出手,想要將陶罐打碎,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陶罐中傳來,將他震飛出去。
“哈哈哈,太晚了!”屍魁的聲音傳來,“噬魂魔已經蘇醒,你們都要死!”
許七安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隻見黑色的陶罐裂開一道縫隙,一股濃鬱的黑色霧氣從縫隙中湧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個巨大的黑影。黑影不斷膨脹,很快就變成了一個高達數十丈的怪物——它沒有固定的形態,隻有一團巨大的黑色霧氣,霧氣中隱約能看到無數雙紅色的眼睛,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正是噬魂魔。
噬魂魔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朝著許七安撲來。許七安心中一沉,他知道,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即將開始。他握緊繡春刀,將體內所有的光明之力都注入刀身,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黑風嶺。靈狐也飛到他的身邊,白色的光芒從它身上爆發出來,與許七安的光明之力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強大的光柱,朝著噬魂魔射去。
“就算是死,我也要阻止你!”許七安大喊一聲,帶領眾人,朝著噬魂魔衝去。一場決定大奉命運的大戰,就此拉開序幕。
噬魂魔的嘶吼震得黑風嶺的岩石簌簌掉落,黑色霧氣凝聚的巨爪帶著吞噬一切的威勢,朝著許七安拍來。空氣中的陰邪之氣濃得幾乎化作實質,吸入一口都讓人喉嚨發緊,連光明之力運轉都變得滯澀起來。許七安將繡春刀橫在身前,金色光芒在刀身流轉成盾,硬生生接下這一擊——巨爪拍在光盾上的瞬間,他隻覺一股巨力順著手臂蔓延,五髒六腑都像是被震移了位置,喉嚨裏湧上一股腥甜,卻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快!用鎮魔符!”許七安朝著身後的方術士們大喊。二十名方術士立刻結成陣形,將手中的鎮魔符齊齊擲向空中。金色符咒在空中展開,化作一張巨大的光網,朝著噬魂魔籠罩而去。光網觸碰到黑色霧氣的瞬間,發出“滋滋”的灼燒聲,噬魂魔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霧氣凝聚的身體竟被光網灼出一個個窟窿。
但這傷害不過是杯水車薪。噬魂魔猛地甩動身體,黑色霧氣化作無數道觸手,衝破光網的束縛,朝著方術士們纏去。兩名反應稍慢的方術士被觸手纏住,身體瞬間被黑霧包裹,不過片刻就化作兩具幹癟的屍體,連魂魄都被吞噬得一幹二淨。
“散開!不要紮堆!”許七安縱身躍起,繡春刀劈斷幾道襲來的觸手。黑色汁液濺在地上,將岩石腐蝕出深深的坑洞。靈狐在空中盤旋,白色光爪不斷撕裂黑霧,卻始終無法對噬魂魔造成致命傷害——這邪物本就沒有實體,隻要還有一絲黑霧存在,就能重新凝聚。
屍魁站在祭壇頂端,看著下方的混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許七安,放棄吧。噬魂魔以魂魄為食,你們殺得越多,它的力量就越強。今天,這裏所有人都要成為它的養料!”說罷,他揮舞骨杖,祭壇上的黑色符文突然亮起紅光,綁在祭壇下方的百姓們發出痛苦的哀嚎,體內的精血和魂魄被強行抽離,化作一道道紅色的氣流,湧入噬魂魔體內。
噬魂魔的體型瞬間膨脹了一倍,黑色霧氣中閃爍的紅眼睛變得更加密集,連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扭曲。它猛地朝著許七安撲來,黑霧張開成巨口,仿佛要將整個空間都吞噬進去。許七安連忙後退,卻發現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地麵上不知何時布滿了黑色符文,正散發著陰冷的氣息,將他的身體牢牢束縛。
“將軍!”幾名錦衣衛精銳衝了過來,揮舞長刀想要斬斷符文,卻被突然從地麵鑽出的骨爪刺穿了身體。骨巫教教主站在不遠處,手中的骨杖不斷揮動,更多的骨爪從地麵湧出,將錦衣衛精銳們一一撕碎。影巫教教主則釋放出大片黑影,將方術士們的視線完全遮蔽,瘴巫教教主趁機噴射出綠色瘴氣,幾名方術士吸入瘴氣後,瞬間倒地抽搐,很快就沒了氣息。
局勢瞬間陷入絕境。許七安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心中又急又怒,體內的光明之力瘋狂運轉,試圖掙脫符文的束縛。就在這時,靈狐突然俯衝下來,白色光芒從它身上爆發到極致,一口咬住許七安腳踝處的符文。符文被光明之力灼燒,發出“劈啪”的聲響,束縛終於鬆動了幾分。
“多謝你,老夥計!”許七安趁機縱身躍起,繡春刀朝著噬魂魔的巨口劈去。金色刀光穿透黑霧,在噬魂魔體內炸開,無數道細小的金光在黑霧中穿梭,將部分霧氣淨化成白色的光點。噬魂魔發出一聲怒吼,黑霧凝聚的巨爪再次朝著許七安拍來,卻在半空中被一道銀色長槍擋住——魏淵帶領著一隊騎兵,從黑風嶺的另一側衝了進來,長槍上的銀芒與光明之力交織,硬生生擋下了噬魂魔的攻擊。
“許卿,我來助你!”魏淵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他的鎧甲上布滿了血跡,顯然在黑風口的戰鬥也極為慘烈,“大軍已經牽製住了外圍的教徒,這裏交給我們!”說罷,他帶領騎兵朝著噬魂魔發起衝鋒,長槍不斷刺入黑霧,銀芒在黑霧中留下一道道痕跡。
監正也帶著剩餘的方術士趕了過來,他手中拿著一張巨大的金色符咒,符咒上繪製著複雜的光明符文,正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淨化符”。“許卿,集中所有光明之力,配合我激活淨化符!隻有淨化符,才能徹底驅散噬魂魔的黑霧!”監正朝著許七安大喊,同時將體內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淨化符中,金色符咒在空中緩緩展開,散發出的光芒幾乎要將整個黑風嶺照亮。
許七安立刻點頭,將光明之心的碎片力量全部調動起來。金色光芒從他體內爆發,與監正的淨化符遙相呼應。靈狐也飛到淨化符旁,白色光芒融入其中,符咒的光芒變得更加耀眼。噬魂魔感受到了威脅,黑色霧氣瘋狂湧動,無數道觸手朝著淨化符纏去,卻都被光芒灼燒殆盡。
“就是現在!”監正大喊一聲,將淨化符朝著噬魂魔擲去。許七安也縱身躍起,繡春刀上的金色光芒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刀芒,與淨化符一同朝著噬魂魔劈去。金色光芒與黑霧碰撞的瞬間,整個天地都陷入了一片純白,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等光芒散去,眾人睜開眼睛,隻見噬魂魔的黑霧已經消散了大半,隻剩下一團微弱的黑霧在原地掙紮,顯然已經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屍魁見狀,臉色大變,轉身想要逃跑,卻被魏淵一槍刺穿了胸膛。“你的不死之身,也該結束了!”魏淵冷喝一聲,銀芒從長槍中爆發,屍魁的身體瞬間被淨化成飛灰。
影巫教和骨巫教的教主見勢不妙,也想要逃跑,卻被許七安和靈狐攔住。許七安揮舞繡春刀,金色刀光劈開黑影,一刀將影巫教教主斬殺;靈狐則撲向骨巫教教主,白色光爪撕碎了他的骨杖,同時一口咬住他的喉嚨,將他的魂魄吞噬——靈狐本就有淨化邪祟的能力,吞噬邪修的魂魄,反而能增強自身的光明之力。
最後隻剩下瘴巫教教主,他見同伴都已被殺,嚇得雙腿發軟,跪在地上求饒:“饒命!我願意歸順朝廷,再也不敢修煉邪術了!”許七安走到他麵前,眼中沒有絲毫憐憫:“你殘害了那麽多百姓,現在才想求饒,太晚了!”繡春刀一揮,瘴巫教教主的頭顱掉落在地,綠色的血液從脖頸中噴湧而出。
隨著五大教主的死亡,剩餘的教徒們失去了鬥誌,紛紛扔下武器投降。許七安走到那團微弱的黑霧前,將光明之力注入繡春刀,一刀劈下,黑霧瞬間被淨化成白色的光點,徹底消散在空中。祭壇下方的百姓們雖然虛弱,但總算保住了性命,被士兵們小心翼翼地抬到安全的地方救治。
眾人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黑風嶺的戰鬥終於結束,五大邪術教派被徹底剿滅,噬魂魔也被成功淨化,北方的危機終於解除。許七安看著身邊的魏淵和監正,兩人都疲憊不堪,身上布滿了傷口,卻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靈狐蜷縮在許七安的懷中,白色毛發上沾著不少黑色的汙漬,卻依舊用小腦袋蹭著他的手心,顯得格外親昵。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詭異的紫色光芒,光芒中傳來一陣熟悉的陰冷氣息,與之前遇到的黑暗之神的氣息極為相似。許七安、魏淵和監正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這氣息……”監正皺緊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是‘虛空裂隙’!傳說虛空裂隙連接著域外的黑暗世界,裏麵居住著比黑暗之神更強大的邪物。難道……域外邪物要通過裂隙來到這個世界了?”
許七安握緊繡春刀,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不管是什麽,我們都不能退縮。隻要還有一口氣,我們就一定要守護好這個世界,不讓黑暗再次降臨。”
魏淵和監正點點頭,他們知道,一場新的危機已經悄然降臨。士兵們也紛紛站起身,拿起武器,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雖然他們已經疲憊不堪,但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園和親人,他們願意付出一切。
靈狐也從許七安的懷中跳出來,展開翅膀,朝著紫色光芒的方向飛去,發出一聲堅定的嘶鳴。許七安帶領眾人,跟在靈狐身後,朝著紫色光芒的方向走去。遠處的紫色光芒越來越亮,陰冷的氣息也越來越濃,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虛空中注視著他們,等待著獵物的靠近。
許七安知道,他們即將麵對的,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挑戰。但他不會退縮,因為他是大奉的守護者,是光明的希望。他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這份光明和和平,直到徹底消滅所有的黑暗勢力,讓這個世界永遠擺脫黑暗的威脅。
隊伍的腳步聲在黑風嶺的廢墟中回蕩,朝著紫色光芒的方向越走越遠。虛空裂隙中的陰冷氣息越來越濃,仿佛預示著,一場決定世界命運的大戰,即將拉開新的序幕。
紫色光芒在天際蔓延的速度越來越快,原本灰暗的天空被染成一片詭異的紫黑,連風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刮在人臉上如同刀割。許七安握著繡春刀的手微微收緊,指節泛白——那股從虛空裂隙中傳來的陰冷氣息,比黑暗之神的力量更顯詭異,像是帶著某種能侵蝕心智的惡意,讓他體內的光明之力都開始微微躁動。
靈狐在他肩頭不安地蹭了蹭,白色的毛發根根豎起,鼻尖不斷抽動,顯然也察覺到了這股氣息的危險。魏淵拄著長槍,眉頭緊鎖地望著遠處的紫色光芒:“這虛空裂隙比我們想象的更棘手,氣息中帶著‘虛空腐蝕’的力量,一旦被沾染,不僅肉身會被腐蝕,連魂魄都可能被吞噬。”
監正從懷中掏出一個青銅羅盤,羅盤上的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紫色光芒最濃鬱的方向,指針表麵甚至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根據古籍記載,虛空裂隙每百年會出現一次,但每次出現的規模都很小,從未像這次這樣——看來是之前噬魂魔被召喚時引發的能量波動,意外擴大了裂隙的規模,讓域外邪物有了可乘之機。”
眾人加快腳步,朝著紫色光芒的方向趕去。越是靠近,周圍的景象就越發詭異——地麵上的岩石開始呈現出紫黑色,表麵布滿了如同蛛網般的裂痕,裂縫中不斷滲出紫色的液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路邊的枯樹扭曲成怪異的形狀,樹枝上掛著一些殘破的衣物,顯然之前有百姓經過這裏,卻不幸遭遇了不測。
“前麵有人!”一名錦衣衛突然大喊。許七安抬頭望去,隻見不遠處的空地上,幾名百姓正蜷縮在地上,身體不斷抽搐,皮膚已經開始呈現出紫黑色,顯然是被虛空腐蝕的力量沾染了。
許七安立刻衝了過去,將光明之力凝聚在指尖,輕輕按在一名百姓的額頭。金色的光芒滲入百姓體內,卻隻能暫時壓製住紫色的腐蝕之力,無法徹底清除。百姓的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呻吟,眼中充滿了恐懼:“大人……救……救我們……剛才有個黑影……從天上掉下來……碰到它的人……都變成了怪物……”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嘶吼聲。眾人抬頭望去,隻見十幾隻體型怪異的生物朝著這邊跑來——它們有著人的身體,卻長著狼的頭顱,皮膚呈現出紫黑色,手中拿著生鏽的武器,眼中閃爍著嗜血的紅光,顯然是被虛空腐蝕之力轉化的怪物。
“大家小心!這些是‘虛空畸變體’,普通攻擊對它們無效,必須用光明之力才能傷害到它們!”監正大喊,同時拿出幾張破邪符,注入靈力後朝著畸變體扔去。金色的光芒擊中畸變體,它們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冒煙,動作也變得遲緩起來。
許七安揮舞繡春刀,金色的刀光朝著畸變體劈去。刀光落在畸變體身上,瞬間將它們劈成兩半,紫色的血液濺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將地麵腐蝕出一個個小坑。靈狐也展開翅膀,白色的光爪不斷抓向畸變體,每一次攻擊都能在它們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
魏淵帶領騎兵發起衝鋒,長槍不斷刺穿畸變體的身體,銀芒與金色的光明之力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強大的防線。錦衣衛和方術士們也紛紛出手,很快就將十幾隻畸變體全部消滅。
但危機並沒有解除。遠處的紫色光芒中,越來越多的畸變體朝著這邊跑來,數量至少有上百隻。更可怕的是,虛空裂隙中還不斷有黑影墜落,落地後立刻化作新的畸變體,顯然裂隙中的域外邪物還在不斷滲透進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必須盡快找到虛空裂隙的核心,將其關閉!”許七安沉聲道,“監正大人,您能感知到裂隙核心的位置嗎?”
監正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感知周圍的能量波動,片刻後睜開眼睛,指著紫色光芒最濃鬱的方向:“在前麵的‘黑石峽穀’,那裏的虛空能量最濃鬱,應該就是裂隙的核心所在。但峽穀中肯定有更強大的域外邪物把守,我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眾人立刻朝著黑石峽穀的方向趕去。峽穀兩側是高聳的黑石崖壁,崖壁上布滿了紫色的裂痕,不斷有紫色的液體滴落下來。峽穀深處,紫色光芒已經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光柱,光柱中隱約能看到一道黑色的裂隙,無數道黑色的觸手從裂隙中伸出,不斷將周圍的能量吸入其中,顯然是在不斷擴大裂隙的規模。
光柱周圍,站著三隻體型龐大的域外邪物——它們有著巨大的身體,覆蓋著黑色的鱗片,頭上長著三隻巨大的角,眼睛是血紅色的,手中拿著巨大的武器,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其中一隻邪物看到許七安等人,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揮舞著武器朝著他們衝來。
“大家小心,這是‘虛空守衛’,實力堪比之前的噬魂魔!”監正大喊,同時拿出一張巨大的淨化符,注入靈力後朝著虛空守衛扔去。金色的光芒擊中虛空守衛,它發出一聲慘叫,身上的鱗片開始冒煙,顯然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許七安帶領眾人衝了上去,繡春刀揮舞間,金色的刀光朝著虛空守衛劈去。魏淵和騎兵們也發起衝鋒,長槍不斷刺向虛空守衛的身體。方術士們則釋放出大量的光明符咒,金色的光芒籠罩著整個峽穀,不斷壓製著虛空守衛的力量。
然而,虛空守衛的實力遠超他們的想象。它揮舞著巨大的武器,將騎兵們的長槍紛紛打斷,同時發出一聲嘶吼,一道紫色的能量波從它口中噴出,朝著眾人襲來。許七安立刻將光明之力凝聚在身前,形成一道金色的防護罩,擋住了能量波的攻擊,但手臂還是被震得發麻。
靈狐趁機飛到虛空守衛的頭頂,白色的光爪狠狠抓在它的眼睛上。虛空守衛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伸手想要抓住靈狐,卻被許七安趁機一刀劈在它的脖子上。金色的刀光穿透了它的鱗片,紫色的血液噴湧而出,虛空守衛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另外兩隻虛空守衛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同時朝著眾人衝來。它們的攻擊更加猛烈,紫色的能量波不斷朝著眾人噴射,峽穀兩側的崖壁被能量波擊中,不斷有石塊墜落,整個峽穀都開始劇烈震動。
許七安和魏淵對視一眼,決定分頭行動。許七安帶領一半人對付左側的虛空守衛,魏淵則帶領另一半人對付右側的虛空守衛。監正和方術士們則在中間釋放光明符咒,為他們提供支援。
許七安揮舞繡春刀,不斷朝著左側的虛空守衛發起攻擊。靈狐在空中盤旋,白色的光爪不斷抓向虛空守衛的眼睛和喉嚨,為許七安創造攻擊機會。虛空守衛被兩人激怒,瘋狂地揮舞著武器,卻始終無法擊中靈活的許七安和靈狐。
許七安抓住一個破綻,縱身躍起,將光明之力全部注入繡春刀,朝著虛空守衛的心髒位置劈去。金色的刀光穿透了它的鱗片,虛空守衛發出一聲慘叫,身體開始慢慢消散,化作一縷縷紫色的霧氣。
另一邊,魏淵也帶領眾人成功斬殺了右側的虛空守衛。三隻虛空守衛全部被消滅,峽穀中的紫色光芒明顯減弱了幾分,虛空裂隙的擴張速度也變慢了許多。
眾人鬆了口氣,連忙朝著虛空裂隙的核心跑去。裂隙核心處,紫色的光柱中,黑色的裂隙正在不斷蠕動,無數道黑色的觸手從裂隙中伸出,不斷吸收著周圍的能量。許七安知道,必須盡快將裂隙關閉,否則更多的域外邪物會滲透進來,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監正大人,怎麽才能關閉虛空裂隙?”許七安問道。
監正從懷中掏出一個金色的盒子,打開盒子,裏麵放著一顆金色的珠子,珠子散發著濃鬱的光明之力:“這是‘光明核心’,是上古時期光明修士用自身靈力煉製而成,能淨化一切黑暗和虛空能量。隻要將它嵌入虛空裂隙的核心,就能徹底關閉裂隙。但嵌入的過程中,會遭到裂隙中域外邪物的強烈抵抗,必須有人守住光明核心,直到它完全嵌入裂隙。”
許七安接過光明核心,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強大光明之力,堅定地說道:“我去!你們負責抵擋裂隙中伸出的觸手,為我爭取時間。”
魏淵和監正點點頭,立刻帶領眾人在裂隙周圍布下防線。許七安深吸一口氣,拿著光明核心,朝著虛空裂隙的核心走去。剛靠近光柱,無數道黑色的觸手就從裂隙中伸出,朝著他纏來。
“快擋住它們!”魏淵大喊,帶領騎兵們發起攻擊,長槍不斷刺穿觸手,金色的光明之力和銀色的槍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堅固的防線。方術士們也釋放出大量的光明符咒,金色的光芒不斷灼燒著觸手,阻止它們靠近許七安。
許七安趁機來到虛空裂隙的核心處,將光明核心對準裂隙。金色的光芒從光明核心中爆發出來,與裂隙中的黑色能量碰撞在一起,發出震天的巨響。裂隙中傳來一陣淒厲的嘶吼聲,顯然域外邪物正在拚命抵抗。
許七安咬緊牙關,不斷將體內的光明之力注入光明核心,幫助它對抗裂隙中的黑色能量。光明核心的光芒越來越亮,漸漸壓製住了黑色能量,開始慢慢嵌入裂隙中。
然而,就在光明核心即將完全嵌入裂隙的時候,裂隙中突然伸出一隻巨大的黑色爪子,爪子上覆蓋著黑色的鱗片,指甲如同鋒利的彎刀,朝著許七安拍來。
“小心!”靈狐大喊一聲,立刻朝著黑色爪子撲去,白色的光芒從它身上爆發出來,擋住了爪子的攻擊。但爪子的力量實在太強,靈狐被震飛出去,口中吐出鮮血。
許七安心中一痛,卻不敢分心,繼續將光明之力注入光明核心。黑色爪子再次朝著他拍來,魏淵和監正立刻衝了上來,將光明之力和靈力全部釋放出來,擋住了爪子的攻擊。
“許卿,快!我們撐不了多久!”魏淵大喊,他的鎧甲已經被爪子劃出一道道深痕,鮮血不斷滲出。
許七安點點頭,將體內最後的光明之力注入光明核心。金色的光芒徹底爆發,光明核心完全嵌入虛空裂隙中。裂隙中的黑色能量開始快速消散,紫色的光柱也漸漸減弱,最終消失不見。那隻巨大的黑色爪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慢慢縮回裂隙中,裂隙也開始慢慢閉合。
眾人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許七安連忙跑到靈狐身邊,將它抱在懷中,用光明之力為它治療。靈狐的呼吸漸漸平穩,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用小腦袋蹭了蹭許七安的手心。
魏淵和監正也走了過來,兩人都疲憊不堪,身上布滿了傷口。“我們……成功了……”魏淵聲音哽咽,看著漸漸閉合的虛空裂隙,眼中滿是欣慰,“我們終於關閉了虛空裂隙,阻止了域外邪物的入侵。”
許七安點點頭,他看著懷中的靈狐,又看了看身邊的魏淵和監正,心中充滿了感激。如果不是他們的幫助,自己根本無法完成這一切。
然而,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再次出現一道紫色的光芒,這道光芒比之前的更加濃鬱,更加詭異。許七安、魏淵和監正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們抬頭望去,隻見紫色光芒中,一道巨大的黑色裂隙正在快速形成,無數道黑色的觸手從裂隙中伸出,比之前的更加粗壯,更加恐怖。
“這……這不可能!”監正驚訝地說道,“我們明明已經關閉了虛空裂隙,怎麽還會出現新的裂隙?”
許七安握緊繡春刀,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看來,域外邪物的力量比我們想象的更加強大。但不管怎樣,我們都不能退縮。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要守護好這個世界,不讓黑暗再次降臨。”
魏淵和監正點點頭,他們知道,一場新的戰鬥,又將開始。幸存的士兵們也紛紛站起身,拿起武器,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雖然他們已經疲憊不堪,傷痕累累,但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園和親人,他們願意付出一切。
靈狐也從許七安的懷中跳出來,展開翅膀,朝著新的虛空裂隙飛去,發出一聲堅定的嘶鳴。許七安帶領眾人,跟在靈狐身後,朝著新的虛空裂隙走去。遠處的紫色光芒越來越亮,黑色的觸手也越來越多,仿佛預示著,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即將拉開新的序幕。
許七安知道,他們即將麵對的,是一場決定世界命運的終極之戰。但他不會退縮,因為他是大奉的守護者,是光明的希望。他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這份光明和和平,直到徹底消滅所有的黑暗勢力,讓這個世界永遠擺脫黑暗的威脅。
隊伍的腳步聲在黑石峽穀中回蕩,朝著新的虛空裂隙方向越走越遠。裂隙中的黑色觸手越來越多,陰冷的氣息也越來越濃,一場終極之戰,即將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