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許難安在原城逛了一圈，沈憐憐和許難安再一次回到那家店裏。
    “二位又回來了？”
    客棧掌櫃的摸了摸胡子，一臉笑意盈盈，卻沒有半點諷刺，隻是說了這一句後，又繼續打著他的算盤。
    “實在是我們不想回來也沒有別的辦法，這麽大的城，竟然出了這店門，竟然看不到幾個正常人。”
    許難安無奈的搖頭，這便是他在這座城裏看到的景象，所以才選擇了回來。
    正常人，就是字麵意義上的正常。
    城裏多是餓的頭暈眼花的人，要麽倒在地上，要麽扶牆而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多少。
    城裏的大戶，都是一片破敗的模樣。
    反而是店裏的掌櫃的，頗為正常。
    “這原城幾年沒雨，還活著就已經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掌櫃的搖頭歎息，也不肯和許難安多說，隻是打著他的算盤。
    對於這番景象的原因，許難安早有猜測，應該是雨下的不夠，導致原城大旱多年。
    可也不至於現在的情況，原城靠近大寧和大風，做些糧食生意的話，應該很好做才對。
    “為什麽不去買？”
    沈憐憐替許難安問出了這個問題。
    “買？”
    “一開始自然能買，後麵呢？”
    “地裏長不出東西，朝廷裏的稅卻越收越多，自然是買不起糧食了。”
    “富豪都買不起糧食裏，普通人哪裏又買的起？”
    掌櫃的微微搖頭，這天下不是他的，隻要保證自己的家人肚子不餓就行。
    “朝堂上的大官們不管？這些人餓壞了不搶？”
    許難安再次問道。
    “大官們比我還自私，誰會管平頭百姓的死活。”
    “至於搶……你們也可以試試，朝廷別的沒有，鎮壓的手段有夠殘忍，這原城的地都不知道染紅過幾次。”
    “別人都說，大商氣數沒到，還有好些年呢！”
    說完這話，掌櫃的看了一眼許難安和沈憐憐。
    “你們住嗎？不住的話可以去找個空房子，原城的空房子其實很多，吃的也容易，隻是看你們吃不吃的下。”
    說完，掌櫃的冷笑一聲。
    許難安和沈憐憐能夠猜到那所謂的吃的是什麽，人餓急了什麽都吃。
    所以，原城人才這麽少。
    至於什麽大商氣數未盡，沈憐憐聽不太懂，許難安卻聽出了一絲意味不明。
    “住！”
    許難安拿出十兩黃金，這是他和沈憐憐住一天的價格。
    這黃金還是落塵宗給他準備的，本來他不想要，是沈憐憐臨走前特意取給他的。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和掌櫃的請教。”
    “大商這種情況，那位解元也不管嗎？”
    許難安問出這個藏在心中的名字。
    “解元？”
    “是那鄉試的頭名？”
    “他們能管什麽，別看解元是什麽鄉試頭名很厲害，這大商每年不知道要出多少個鄉試頭名……”
    掌櫃的停下手裏正在打著的算盤，而是抬起頭看向許難安。
    “並非什麽鄉試的頭名，而是人名。”
    “據說是天生的讀書種子，正好姓解，便取了這個名字。”
    “大商唯一一個六元及第之人，得了解元，會元，狀元的名頭，縣試，府試，院試皆為案首。”
    不止以前，在解元之後大商也沒出過一位六元及第之人。
    甚至周圍幾大王朝也未曾出過。
    “好大的名頭……”
    “老頭子孤陋寡聞，未曾聽過這個名字。”
    掌櫃搖搖頭，手從算盤上放下，背在身後，好像被這大名頭嚇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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