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難安還在背，閉著眼睛屏住呼吸的背著四書五經。
    鄭芊已經坐回原位，和季生略帶趣味的看著許難安。
    隻有方慧兒，一身是汗。
    “好了，好了……”
    “知道你書背的不錯，但也不能死背書。”
    鄭芊看不下去了，捂著嘴偷笑喊住許難安，許難安這才停了下來。
    “呼……”
    停下來後的許難安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空氣裏還明顯有著鄭芊的香味，讓許難安不太適應。
    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既然如此，我就不把她罰給你了！”
    “你不是想安安穩穩讀書嗎？那就罰你在我這裏讀書好了！”
    “在我這裏，隻要我不打擾你，就沒有人敢打擾到你！”
    鄭芊眉眼彎彎，盯著許難安。
    語氣溫柔而又甜膩，若是普通男子，說不得就會被這溫柔的語氣迷住。
    至少趙言前不久就因為這輕柔的語氣，願意為這位去赴死。
    “不要再拒絕，這世上很快就沒有人可以拒絕我兩次。”
    那一股不容拒絕十分強硬，讓許難安都難以拒絕。
    不過，他本就沒打算拒絕。
    “多謝殿下！”
    許難安行了一禮，這一次沒有去看方慧兒。
    “你和方家的人也算是舉薦有功，就不罰你了！”
    鄭芊將方慧兒身上的詩卷收了回來，下麵的方慧兒已經衣衫濕透，可見她的惶恐不安。
    “季叔，既然她想的是小九，就帶她去小九那裏。”
    “小九會不會接納你，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鄭芊忽然意興闌珊，揮了揮手。
    季生立馬行動起來，由季生帶進來，如今又由季生帶走。
    不過這一次多了一個方慧兒。
    鄭芊依舊在看那詩卷，有時候她會覺得後兩句很好，又有時候會覺得前兩句更好，偶爾還會覺得這字也不差。
    卻從來沒有真正的，正兒八經的去問過這到底是誰寫的。
    跟在季生的後麵，方慧兒輕輕推了一下許難安，等到許難安看過來的時候，她朝著許難安露出感激的笑容。
    許難安朝著方慧兒點了點頭，便繼續往前走，沒有多餘的交流。
    在許難安的心裏，方慧兒的選擇並不是一個多好的選擇。
    特別對方還隻是武王之子，武王的繼承人裏也隻不過排第九而已。
    甚至於，就算是給武王做妾，許難安都不會太看好方慧兒。
    或許，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鄭芊才會選擇不去懲罰方慧兒，而是將她送到她最想去的地方，交給她想要接近的人。
    鄭芊不用去做那個壞人，而方慧兒卻得感謝鄭芊一輩子。
    許難安複盤著剛剛發生的一切，鄭芊對他也是如此做法。
    鄭芊看起來從不做壞人，讓人生不出厭惡，隻有無限的對於美好的向往和期待。
    可那些編織出來的期待和向往，都是火坑。
    回想這些年，從無為觀一路走出來。
    鄭芊絕對是許難安見過的最難纏的對手，沒有之一。
    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做低伏小的姿態，落到鄭芊的眼裏，是可笑還是亦真亦假。
    許難安沒有半點慶幸鄭芊會相信他。
    季生帶著二人，再次走過那群跪在地上的方家麵前。
    沒有說話，也沒有馬上放人。
    繼續穿過來時的假山，假山之上鄭如海沒穿衣服端坐著，馬玉兒橫在他的雙腿之上，兩隻眼睛瞪大。
    見到季生過來，鄭如海有些失落。
    “季叔，都是我的錯，她長的太好看了，我忍不住太瘋狂了些。”
    “我也沒想到，她這麽好看隻是個花架子，我好不容易盡興了一回，卻落得這個下場。”
    “季叔，你說我這種人是不是不配別人喜歡？一旦別人喜歡上我，我就會做錯事，害了別人的性命。”
    鄭如海抱住馬玉兒的屍體，悲痛欲絕，傷心難過。
    雙眼之中還有淚水流落，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傷心不算假。
    否則以他的身份，就算玩死個世家女都不是什麽事。
    “九殿下，這位方家女向殿下懇求跟在你的身邊，殿下答應了她的要求。”
    “我幫您把人帶過來！”
    季生沒有去評價一句鄭如海，而是把方慧兒讓到身前，示意給鄭如海看。
    “芊姐對我太好了！”
    突然，正在悲傷的鄭如海一把扔掉馬玉兒的屍體，兩隻眼睛放光的看向方慧兒。
    那一瞬的悲傷馬上消失。
    “方小姐，我帶到了。”
    “這是你的選擇，你好自為之。”
    季生說完這句話後，示意許難安繼續跟他離開。
    許難安沒有看方慧兒，也沒有看鄭如海，至於馬玉兒的屍體，不知道被丟到哪裏去了，跟在季生的後麵繼續往前走。
    看到馬玉兒的屍體，方慧兒的臉色慘白，她才終於明白鄭芊的手段。
    此刻醒悟過來為時已晚，方家的眾人還跪在院子裏。
    她也在這一刻才明白過來，為何季生沒有聽從鄭芊的話，馬上放了方家眾人。
    不是他們不放人，而是鄭芊的懲罰手段。
    隻要方慧兒見到馬玉兒的屍體後有一絲不配合，那馬玉兒就是方家所有人的下場。
    鄭芊不在意一個世家方家，這隻是一種懲罰的手段。
    讓方慧兒不敢跑，不敢不配合。
    若是方慧兒僥幸活下來，鄭芊也不介意。
    因為，她是鄭芊殿下。
    她隻在乎，做錯事的人就要得到懲罰。
    而這，就是方慧兒的懲罰。
    是懲罰，而非獎賞。
    所以，要讓許難安一起來，一並看著。
    是對方慧兒的懲罰，也是對許難安的懲罰。
    念及此處，方慧兒笑了。
    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解開，落到地上，她臉上帶滿笑容，身子肉眼可見的媚了起來。
    “九殿下，妾身仰望您好久了，就讓我來伺候您吧……”
    方慧兒朝著鄭如海貼了過去。
    而許難安和季生還沒有走過這一座假山。
    並非有什麽其他的事情，隻是因為前麵行走的季生放慢了腳步。
    要讓許難安聽一聽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許難安渾然不在意，因為他和方家不但沒有任何關係和恩情，反而還親手殺了方家不少的人。
    他和方慧兒之間，也隻是一場交易。
    這也是方慧兒最初的最急切的願望，而方慧兒想要貼上九殿下鄭如海的最終目的，也隻是為了借鄭如海的手，找到殺了方家人的凶手。
    這個凶手，不是別人，正是許難安。
    一切的因果都在循環，許難安的心裏出現一絲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