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總，你昨天在電話裏提的補償方案，我不滿意，我也不接受。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蘇希看著蕭懷遠：“你已經賺的足夠多，貪得無厭沒有好下場。”
    說完，蘇希邁步走出去。
    大馬金刀。
    氣場十八米。
    蘇希完全將客場變成主場。
    褚衛明想將蘇希叫過來訓斥一頓，讓他給蕭懷遠賠禮道歉，順便在蕭懷遠麵前建立自己的威信。
    哪知道蘇希完全不按照他的想法走。
    蘇希將他臭罵一頓，並且給了蕭懷遠一個警告。
    蘇希揚長而去。
    兩人愣在原地，小小的會議室裏氣氛格外尷尬。
    褚衛明丟了麵子。
    蕭懷遠大概率是要丟裏子。
    他們都是啞巴。
    都是吃了黃連的啞巴。
    蘇希的強勢超出他們的想象。
    蘇希的強大氣場也超出他們的想象。
    他們錯誤的估算了蘇希的能量，這就是他們自取其辱。
    咳咳。
    終於，是蕭懷遠打破了寧靜。他咳嗽了兩聲，說：“褚市長。我看這個邊控不像是蘇市長申請的。”
    這是打落牙齒和著血吞了。
    他必須給這個僵局一個台階。
    褚衛明當然知道蕭懷遠的想法，他微微吸了口氣，說：“蕭總，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盡快給你答複。高科技城那邊的拆遷不會受到任何事件的影響，我們這些做事的人，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非議。但這些不能阻擋我們穩步的達到自己的目標。”
    蕭懷遠說：“當然，當然。我們山河集團投資天南市的決心絕不會變，我們山河集團支持褚市長的意誌也絕不會變。”
    蕭懷遠給褚衛明吃了定心丸。
    褚衛明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
    隨後，蕭懷遠又說：“蘇希這個人，我是有聽說的。他在擔任區長、區委書記期間有很大的政績。老百姓和高層領導對他頗有好感，也很信任。這也是為什麽他在遼北抓了大半個省委常委名單，甚至公然在宗敏華辦公室帶走省委副書記。最終也隻是坐了兩年不到冷板凳的原因。”
    “今天看他這個樣子，倒是印證了一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要來天南的時候，江東省的領導們都是有些緊張的。褚市長，我看蘇希這個市公安局局長也不會當太久，隻是一個過渡，解決一下正廳級。很快就會被調任到外地擔任市政府主官。”
    蕭懷遠說：“沒必要和他硬碰硬。他這種人，早晚會碰上硬茬，早晚會隕落。過剛易折。”
    褚衛明沒有說話，他心裏咽不下這口氣。他作為市長，被麾下的公安局局長懟了，傳出去怎麽做人？怎麽做官？
    此時，蕭懷遠又說：“我打算給紡織廠的工人們多一些安置費，每人按人頭拿5萬塊。這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他們要是真想開廠，拿著這筆錢，再把紡織廠的設備搬走，估計也能另起爐灶。隻是，這筆錢…”
    蕭懷遠眨了眨眼：“山河集團隻能從各種讚助費服務費裏克扣了。”
    褚衛明一聽這句話，頓時眉頭緊鎖。
    他聽懂了蕭懷遠的話外之音。
    意思是：你們這些當官的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利益，那我隻能將這些服務費給那些工人了。孝敬你們的那一份得減少。
    褚衛明號稱褚扒皮，雁過拔毛，他怎麽可能接受這種損失？
    他緩緩說道：“蕭總。法院都做出了終審裁決，我們要維護法律的權威。不能因為有人鬧了，就給錢。這樣接下來的拆遷工作都很不好做，山河集團向來是天南市民營企業的表率。不能開這種先河啊。長此以往，大家都以這種方式對待拆遷，或者找蘇希去說幾句話，那工作還要不要開展？”
    蕭懷遠說：“褚市長，法理不外乎人情。而且民不與官鬥，蘇市長剛才都說話了，我要是完全不給蘇市長麵子，接下來公安係統要是全力對付山河集團，我們可招架不住。說都知道，我們是嚴格立法寬鬆執行。這些年誰還沒有一點擦邊的地方呢……”
    褚衛明擺擺手，說：“蘇希隻是公安局局長，他不是天南市市委書記。事關法律尊嚴，不用再議了，我會安排人員去找工人們談。”
    褚衛明態度很堅決。
    蕭懷遠微笑點頭。
    兩人隨後又聊了一些，但總體來說，氣氛是沉悶的。
    兩人都處在被蘇希重拳打擊的陰霾當中。
    他們在一種壓抑之中結束對話。
    褚衛明將夏之濤叫了過來。
    夏之濤對褚衛明的態度就相當之謙卑，甚至有些阿諛奉承。“老板，有什麽指示？”
    褚衛明看著夏之濤。
    他總算心裏寬慰了一些。
    夏之濤是名門之後，他母親曾經是組織部的高官，他爺爺的名氣更大，門生故吏也多。可他麵對自己，為什麽就能做到這麽恭敬呢？
    “你去找紡織廠的工人談。說願意以低價給他們一塊工業用地，讓他們把設備拉過去，另起爐灶。”
    褚衛明說道：“那些設備就當他們此前的股權。這是我們的仁政。換做是其它任何領導，都不可能做這種妥協。”
    夏之濤聞言點頭，又小聲的說：“褚市長，我們淮江區可能沒有合適的地皮了。要不然，讓隔壁的濘江區貢獻一下？”
    褚衛明擺擺手：“你先去溝通，穩住他們的情緒先。至於給不給地，還另說呢。”
    夏之濤有些猶豫，他心裏還是有點底線。“這…要是說話不算話……”
    “一切要以發展為重。”褚衛明說：“也不是說不給，但什麽時候給，怎麽給，也要有個決議的時間，對不對？但是，我們現在的拆遷工作是十萬火急，一刻也耽誤不起。”
    “那蘇希同誌那邊？”夏之濤說：“我看他是堅決反對拆遷的。”
    “他是公安，隻要不出什麽流血事件，跟他有什麽關係？”
    “好。好。”
    夏之濤連連點頭。
    這時，褚衛明又說：“之濤，我聽說你爺爺夏修成老爺子的死和蘇希脫不開幹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