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你隻把弟子當做一種可消耗的資源，卻不知真心換真心，獎懲有度，才能留住人。”
    說白了，你又想讓牛下地，卻又不想讓牛吃草，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元定謀被數落地漲紅了臉。
    “那也不是你趁機挖我牆角的理由。”
    “我可沒有挖你牆角，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我歸一宗開門收徒，隻要條件符合自然來者不拒，總不能因為他曾經是元心宗的弟子就將他拒之門外，這才是針對。”
    “你說是吧，元宗主？”
    元定謀被說的啞口無言。
    這時一個弟子跳出來迫不及待地反駁。
    “你明明就是針對！”
    “要不然，你為什麽不讓我進歸一宗！”
    元定謀：“……”
    所有掌門：“……”
    趙大陽：哦謔，這還有個自爆卡車的。
    元定謀臉綠了，“連你也背叛我？”
    那個跳出來的弟子，在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之後……
    “不不……不是，我……我是替別人問的！”
    好拙劣的解釋。
    其餘宗門：元心宗的弟子怎麽看起來不大聰明的樣子，不會是聰明的全跑了吧。
    這可真是個地獄笑話。
    不能笑不能笑，否則元定謀那個老東西會破防的。
    其他掌門多少有點偶像包袱，知道不能當麵嘲笑出來。
    但是一直和元心宗不對付的峨眉派就沒有這個顧慮了。
    玉如心毫不客氣地嘲笑出聲。
    “果然是什麽樣的師傅教出什麽樣的徒弟，連你的狗腿子都看不上你了。”
    “元定謀，你做人還真是失敗啊。”
    元定謀：“玉如心，這裏沒有你的事！”
    “嗬嗬，笑話，這次我們幾大掌門團建，怎麽就沒我的事了。”
    她一句話就把上門來找趙大陽算賬說成了是掌門團建。
    元定謀氣的老臉漲紅，呼吸急促。
    “我不管，趙大陽，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要是你不答應我的要求，那麽我一定會豁出去也叫你歸一宗不好受！”
    “元掌門，此話就偏頗了，談不成事怎麽還威脅人？”
    有人替趙大陽說話，也有人想當和事佬從中和稀泥。
    “大陽，畢竟是你收了人家弟子在先，不如就應了吧，各自退一步。大家都是大門派，何至於鬧出去讓別人看笑話呢。”
    “看來我這茶水還需要改良配方。”
    “你什麽意思？”
    “若是茶水以後明目醒神，你又怎麽會試圖在我麵前和稀泥。”
    “你！”
    先禮後兵，禮完了，接下來就是——兵了！
    趙大陽字字珠璣，不留情麵。
    他冷笑了一聲，目不斜視地對上元定謀憤怒的雙眼。
    “那些弟子既然入了我歸一宗的門，就是我歸一宗的弟子，倘若他們不願意回去，那麽誰也沒有資格替他們做決定。”
    元定謀立馬追問，“那如果他們願意回去呢？”
    趙大陽：“我絕不阻攔。”
    “而且已經分發給他們的資源，我也不會拿回來。”
    元定謀眼睛一亮。“這可是你說的！”
    “絕不反悔。”
    “好，我們現在就去找那些弟子！”
    他就不信，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這些人會不想回來。
    趙大陽微微頷首，將主人的姿態擺了出來。
    精明的人一看就知道了，其實從他們進那個門開始，就已經不自覺地被趙大陽牽著走了。
    這小子年紀輕輕，做事就已經如此老道，甚至手段比他們這些老家夥還要老練，真是不可小覷啊。
    歸一宗門口
    趙大陽把話放出去之後，很快弟子們就集齊了。
    眾掌門見狀又感慨了一句，這些弟子令行禁止，速度這麽快，可見趙大陽確實有些真本事。
    趙大陽把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然後道：“現在，想要離開的人都可以走了。”
    他的意思是原本就是歸一宗弟子的，如果想走也可以走。
    底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宗主在搞什麽鬼。
    元定謀迫不及待地跳出來。
    “如果你們願意回元心宗，我便可以不計較你們叛出宗門這件事情。”
    “另外，我每個月還會給你們增加一倍的資源！”
    元定謀自信滿滿，所以說這話時也是優越感十足。
    然而底下鴉雀無聲，沒有人走出來。
    元定謀的笑容僵在了嘴邊，不甘心地加碼，“兩倍！”
    依舊沒有人出來。
    “三倍！”
    這是他能拿出來的極限了！
    這些人總該知足了吧！
    可是幾息過去，現場依舊安靜地落針可聞。
    那些曾經不得不在他麵前低著頭恭恭敬敬的弟子，此時卻用一種沉默而複雜的眼神盯著元定謀。
    那眼神中有不解、謹慎，還有一絲……怨懟！
    他都加到三倍了，這些人竟然還無動於衷。為什麽！
    元定謀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為什麽都要用這種眼神來看著自己，他們……他們怎麽敢不回來！
    “難道你們不怕別人說你們背信棄義，是叛徒嗎！”
    “就算留在歸一宗，趙大陽也不會重用你們的！”
    “別忘了當初武比的時候，你們是如何和歸一宗作對的！”
    元定謀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底下這些人有些人麵目遲疑，擔憂地看向趙大陽，好像想從趙大陽那裏知道是不是真的。
    趙大陽沒有任何反應，亦或者說，他不屑回答。
    然而，他們雖然麵露擔憂，卻依舊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離開。
    元定謀破防了。
    “趙大陽是給你們下蠱了嗎？”
    “你們這都要留在這裏！”
    這時，有人終於聽不下去了，站出來大聲道。
    “就算在這裏什麽都沒有，我們也不願意回去！”
    元定謀一看，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你……”
    那弟子一看他的神色就明白了，不由哂笑道：“元宗主真是貴人多忘事，先前親自取了我的一半修為，轉眼連人都不認得了。”
    “這樣的宗門，我為什麽還要回去！”
    “我們是人，不是畜生，是有感情的。誰真心對待弟子，我們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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