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裏，趙大陽的表情並不意外。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老祖，現在你能告訴我了吧。”
    趙元祖反應過來了，“好啊，你這個臭小子，拿自己來威脅我是吧！”
    趙大陽適時裝乖賣巧，“那也得老祖你心疼我這個臭小子不是？”
    “否則我哪敢放肆啊。”
    “哼！”
    趙元祖表麵高冷，實際心裏早就消氣了。
    臭小子雖然戀愛腦了一點，但是天賦高，嘴巴還甜，拍馬屁也能句句都能拍到他的心坎上。
    算了算了，告訴他也沒什麽。
    “她現在的情況，與你們所說的昏迷或者植物人都不同。”
    “她是識海完全被封閉了。”
    “識海被封閉？”
    趙大陽驚愕道，“怎麽會這樣！”
    “人生來就有意識，修者稱其為識海。”
    “即使是無法修煉的普通人，也有識海的存在。”
    “隻不過意識領域比較小，猶如古井一般大。”
    “這種意識領域在金丹期以上的修士眼中一覽無遺。”
    “但我看不清她的意識領域，她的識海是一片白霧。”
    趙元祖眯起了眼睛，“出現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
    “什麽？”
    “這女人的識海被人強行鎖住了，呈現了完全封閉的狀態。”
    “恐怕連她自己都身處一片白茫茫之中，不知身在何方。”
    “而且，我能看出來她識海中的這道禁製已經超過二十年了。”
    二十年？！
    趙大陽懵逼了。
    這豈不是說玉茹姐從小腦子裏就被下了禁製！
    可是誰會這麽做呢？
    田家人？
    趙大陽想起田家人的嘴臉，搖了搖頭。
    不可能，那群窩囊廢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這時，趙元祖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大陽，你這未過門的妻子，身份不簡單啊。”
    “能在識海上下禁製，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趙大陽沉默了。
    他看著床上躺著的田玉茹，卻覺得有些陌生。
    原本以為他們對彼此都很了解了，可是現在他卻發現，他對玉茹姐的了解不足萬分之一。
    玉茹姐腦子裏的禁製是誰下的？
    又為什麽會突然觸發這個禁製？
    她自己……知道這件事嗎？
    趙大陽心亂如麻。
    “那……要如何解開她封閉的識海？”
    趙元祖看他的模樣，以為他知難而退知道放棄了。
    結果趙大陽下一秒又問他怎麽解開！
    “癡兒！”
    他哼罵了一句。
    “要解開識海封閉，隻有一個辦法。”
    秘境裏仙風道骨的老者抬起了頭，聲音飄渺地仿佛遠在千裏之外，又近在眼前。
    “唯登仙橋邊的陰靈草可解。”
    趙元祖撫摸著長長的胡須，意味深長地看向趙大陽，
    趙大陽：“登仙橋？”
    這又是什麽東西，為什麽之前他從來沒聽老祖說過？
    趙元祖仿佛看出了他的心聲，回答道：“從前不說，是怕亂你道心。”
    “至於現在麽……嗬嗬，是怕你真為了這個女人連大道都不要了！”
    趙大陽摸了摸鼻子。
    其實從外人的角度看他很瘋狂，但實際上他還是很理智的。
    他不會為了田玉茹放棄大道，因為他還有其他家人。
    但哪怕他要追求大道，再艱難，他也不會丟下田玉茹一個人。
    “為什麽告訴我會亂我道心。”
    趙大陽隻好找別的事情轉移話題。
    “因為登仙橋斷了。”
    “斷……斷了？”
    “數萬年前，三界融合，人間的靈力由一顆種子萌發而成。”
    “經過一萬年發展，這顆種子長成了參天大樹，源源不斷地向人間輸送靈力。”
    “後來，第一個凡人坐而悟道，飛升成仙。他將這棵連接凡間與上界的樹經過雕琢，做成了一座登仙橋。”
    “此後，登仙橋成為了凡人修士唯一的登仙之途。”
    “可是在三千年前，登仙橋不再向外提供靈氣，而且不堪重負出現了裂痕。”
    “一千年前，登仙橋徹底斷裂，並且不斷變矮。”
    “問天閣長老曾有預言——”
    趙元祖想起那日的場景。
    天際翻滾著黑騰騰的雷雲，天仿佛要塌下來了，在警告著試圖窺探天機的凡人，不可越界。
    那蒼老的聲音如同雷聲傳到他的耳朵裏。
    “靈竭之日，登仙橋斷，人界成枯澤，再無登仙日。”
    “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尚有一線生機。”
    “那生機，不在現在，在未來。”
    “不在我，在你。”
    “我、我看到了……廢墟中有樹破土而出，是……是……噗……”
    問天閣的這位長老，年輕時據說是個俊男子，如今卻雞皮鶴發，蒼老的不成樣子。
    外頭天雷滾滾，是上蒼發怒了。
    它仿佛在質問，一介螻蟻，何堪天命！
    長老擦幹淨嘴角的血跡，繼續開口：“是有人在逆天改命，絕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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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身懷天命，生來天賦異稟，雖數陷囹圄，仍能鳳凰涅盤，浴火重生。”
    “天命之人，必……必出你後！”
    說完最後一句，長老猛的吐出一口鮮血，倒在桌子上，枯瘦幹癟的手無力地垂下。
    趙元祖這輩子都忘不掉那個場景。
    他的胸膛裏有一團火在燒。
    外頭的雷聲仿佛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混沌秘境中
    趙元祖抬起頭，看向麵前的那個人，胸中的火焰消散了一些。
    “大陽，你就是那個身懷天命的人。”
    “登仙橋，隻有你能修好。”
    趙大陽愣了半晌才緩緩開口指向自己，“我？”
    趙元祖：“怎麽，你不敢？”
    趙大陽握緊拳頭，“當然不是！”
    “隻是，為什麽是我啊？”
    趙元祖笑道：“天命所向，一向神秘莫測，我又不是問天閣的人，如何得知。”
    “但你既然得了這天命，現在便要抉擇，是逆風而上，還是就此退避？”
    “老祖的激將法用的一點兒都不好。”
    趙大陽笑了笑，仿佛在說一件十分輕鬆的事情。
    “我趙大陽什麽時候退過？”
    “不就修橋嗎？”
    “我必為之！”
    趙元祖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我知你掛念你的家人，不過你不必擔憂。”
    “若能重建人間登仙途，這是大功德。你飛升上界之時，功德之力可以護佑你的家人，與你一起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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