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陶晨可憐巴巴地趴在門上，無助地敲著門。
    在外麵看熱鬧的村民無一不覺得可憐、唏噓。
    上次見到這孩子，過得多好啊，幾乎是所有人豔羨的對象。
    他們都說這幾個孩子運道太好了，被趙家收養，那簡直是一步登天！
    結果才過了多久，就……
    哎，隻能說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吧。
    沒那個命，就是給機會了也不中用啊。
    實際上，被眾人可憐的陶晨心如止水。
    他就是要裝得可憐。
    就是要讓所有人看見錢霞是怎麽對他的。
    解除收養協議才剛剛拿到手，錢霞就立馬暴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麵目，甚至都不願意多演一秒。
    這就是口口聲聲說要彌補他的好母親。
    陶晨雖然年紀小，心裏卻有一杆秤。
    如果她從來沒有找過她，或者沒有暴露的那麽快的話，那麽之後等她老了，或者遇到了什麽難事，或許他會伸出援手的。
    但更多的就沒有了。
    但從此刻起……
    陶晨心想，他徹底沒有媽媽了。
    不，準確地來說，他和屋裏的這個女人，徹底沒有關係了。
    “媽媽開門啊……”
    “媽媽，別不要我。”
    他的一字一句，都是對錢霞的控訴。
    果然，不少人看不下去了，紛紛出聲指責。
    “錢霞，當初是你要死要活要把兒子接回來的，現在說不要就不要了，虎毒還不食子呢！”
    先說話的就是在村頭和錢霞撕逼的那個大媽。
    陶晨轉過身，可憐巴巴地麵向眾人。
    “謝謝阿姨替我講話，但我相信媽媽隻是一時生氣，不會真的把我丟下的。你們不要怪她。”
    大媽捂著心口。
    哎呦，怎麽這麽乖啊。
    她今年都快60了，放在村裏都是要被小孩子叫奶奶的，這娃卻叫她阿姨。
    再加上陶晨模樣長得俊，最討大人歡心了。
    陶晨越乖巧，就顯得錢霞越不近人情。
    “多乖的孩子啊，錢霞你這麽作孽，小心遭報應！”
    大媽憤憤道。
    屋裏的錢霞聽不下去了，端著一盆髒水出來，朝大媽的方向潑了過去。
    “呸，老東西別在這裏給我吱哇亂叫，咒誰呢！”
    “誰棄養小孩我就罵誰！”
    “什麽叫棄養，他是趙家的人，可不是我兒子，跟我沒關係！”
    眾人都被錢霞的厚臉皮給驚呆了。
    “你這女人也太不要臉了吧？之前還眼巴巴地非要鬧著把孩子接回來。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靠陶晨攀上趙家？哈哈哈，笑死了，沒想到吧，人家趙總可不傻，才不會上你的當！”
    “就是可憐了你家無辜的陶晨，被你坑死了！”
    陶晨站在一邊不說話，看錢霞和村裏人對峙。
    被戳穿，錢霞惱羞成怒道:“滾滾滾，都給我滾，你們都閑出屁了是吧！”
    “我們又沒站在你家院子裏，怎麽，村裏的路是你修的嗎？”
    “哦，對了，村裏的路還是人家趙總出錢修的呢！你們一家子現在得罪了趙總，我看啊，以後村裏的大路都不該讓你們走！”
    錢霞氣得渾身發抖，但是一對多，哪怕她嘴皮子再利索都討不得好。
    正好她餘光瞥見旁邊低著頭的陶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錢霞狠狠擰了一下陶晨的胳膊，“你是死人嗎？不知道替我解釋解釋？”
    陶晨垂著頭，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誰看了不覺得心酸可憐。
    “誒，你衝孩子發什麽火啊！”
    立馬有人為他打抱不平了。
    錢霞見說不過眾人，幹脆耍無賴，“你們這麽心疼他，那你們抱回家養啊！”
    眾人不說話了。
    心疼是一回事，帶回家養又是另一回事。
    不是誰都有趙家的實力和善心的。
    圍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話說了。
    錢霞翻了個白眼，“你們又不養，在這裏嗶嗶什麽呢？”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人群後麵，錢芳帶著陶心過來了。
    陶心一看淚流滿麵的陶晨，立馬跑過來，關切地問，“晨晨，誰欺負你了！”
    說著，他虎目圓睜，憤怒地瞪著錢霞，意思不言而喻。
    錢霞根本不在意。
    陶晨被解除協議了，陶心自然也逃不了。
    “來的正好，你們兩個拖油瓶正好一起作伴。”
    “別胡說！”
    錢芳瞪了錢霞一眼，隨後頓下身，語氣溫和地對陶心說。
    “心心，你帶弟弟先出去玩。”
    陶心點點頭，拉著陶晨先離開。
    錢芳瞥了一眼圍觀的人，“咱們進屋說。”
    眾人見沒熱鬧可看了，這才散了。
    進屋後
    錢霞忙不迭開口，“你啥意思，你不會真要繼續養拖油瓶吧？”
    “別一口一個拖油瓶，最重要別在孩子麵前說。”
    錢霞語氣不可思議道:“難不成就這麽兩天，你還真養出感情了？你要養你養，我可不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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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可能。”
    “那你是什麽意思？”
    “一份協議也不能說明什麽，也有可能是趙大陽故意弄出來考驗我們的。”
    “啊？”
    錢芳冷笑，“他有這麽多錢，認識那麽多當官的，重新收養不就一句話的事兒？”
    錢霞愣住了，懊悔地一拍大腿，“哎呦，那你不早說！我……我剛剛……”
    “誰讓你那麽心急！”
    “那現在怎麽辦？”
    “先觀望觀望，如果那邊真的沒可能了，那我們還有另一條路。”
    “什麽路？”
    錢芳得意一笑，“我打聽到上次陶思華過來找孩子，是因為他現在的老婆生不出來，所以想收養幾個孩子，但是趙大陽不同意。”
    “就算趙大陽不要，我們也可以把孩子送到陶思華那邊。那可是孩子親爹，總得出個好價錢吧？”
    錢芳滿是精光的眼中寫滿了算計。
    “我說這個陶思華怎麽突然來找我們說孩子的事兒呢！行，就按你說的辦！”
    “所以孩子那邊，你多安慰安慰。”
    錢霞不以為意，“我是他媽，他還敢不認我？到時候把他送到陶思華那邊，錢一拿，我還管他？”
    “哼，說你短視你還不承認！幾個孩子接過去可是要當繼承人培養的，咱們私底下多搞好關係，以後他們繼承了那個女人的家產，還能不管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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