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山好奇薑莘莘為何非要知道這些事情，直接反問“元莘仙子為何對這些事情感興趣？”
    薑莘莘輕笑一聲，說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隻看蕭仙君願不願意為我解惑了。”
    蕭靖山對薑莘莘的來意越發好奇了， 不過他知道薑莘莘不是個善茬，尤其眼下居住在藏雷殿內，看起來跟白九思是一夥兒的，他可不願意給自己增添一個實力強橫的敵人，所以打算稍微坦白一些事情，爭取一番。
    蕭靖山正色道“我倒是樂意替仙子解惑，隻是不知道仙子能不能接受我的說辭了。”
    薑莘莘明白蕭靖山要開始編了，不過她也不在意，直接說道“還請蕭仙君直言。”
    蕭靖山便說道“丹霞境內的神仙都知道無量碑鎮壓的乃是天界與魔界的通道，可上麵還會彰顯有功神仙的姓名，我見不得其中某個名字，並非有意要破壞無量碑，隻是想要劃去那個名字罷了。”
    薑莘莘收斂了笑意，正色說道“那我便大膽猜測，蕭仙君想要劃去姓名的神仙，恐怕跟你有仇，但你又因為某種原因無法親手報仇，便隻能劃去無量碑上的姓名泄憤。”
    “可對？”
    蕭靖山扯著嘴角嘲諷一笑，“是啊，原以為飛升天界便能報仇，哪知道待我飛升，對方已經隕落多時，著實可恨！”
    蕭靖山看起來有些憤世嫉俗，但僅僅薑莘莘打聽到的他在天界的遭遇，她就覺得對方哪怕是要毀滅世界，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當然，最後一句純屬鬼扯！
    薑莘莘覺得蕭靖山這家夥大抵是陷入天地大劫之中了，說不上可憐還是不可憐，隻是他肯定將天地大劫擴大了，不然天道不可能本源有失，不得不繼續耗費本源重啟，還引入她這個外援來留住流失的本源。
    眼前蕭靖山命不久矣是貨真價實的，除非他能有什麽奇遇，不然隻能等著化歸天地，雖然不至於魂飛魄散，但元神潰散會讓他哪怕僥幸轉世成人也會虛弱無比，至少接連三世都會英年早逝。
    薑莘莘手裏當然會有能治好蕭靖山的丹藥，可她以什麽理由給出去呢？
    更何況蕭靖山不見得值得她冒險出手。
    所以薑莘莘準備告辭，而蕭靖山急忙說出了自己最後的請求“元莘仙子，不知在下能否有榮幸見一見您的坐騎？”
    這倒是沒什麽不好的，薑莘莘點點頭，心念一動，便有一龍一鳳從她頭上的釵環上飛上天空盤旋幾圈，然後戀戀不舍地重新變成了釵環，安心待在薑莘莘的發髻上。
    “真好啊——”
    蕭靖山羨慕得眼睛都紅了，說這話的時候格外言不由衷，他隻恨自己運氣不夠，若是他能收服龍鳳作為坐騎，這丹霞境內還不任由他縱橫！
    隻可惜他白白飛升了一回，既找不到清虛真君的轉世之身，也沒能將無量碑上清虛真君的名字劃去，幾百年來算計了那麽多，自己卻瀕臨死亡。
    薑莘莘的運氣可真好啊——
    真讓人羨慕甚至垂涎……
    看著薑莘莘離去的背影，蕭靖山突然腦子一熱，大聲問道“元莘仙子，你覺得神仙為何要漠視凡人疾苦？”
    薑莘莘停下腳步，這個問題孟長琴也問過，而今日她的回答仍舊不變“我倒是希望在沒有超出凡力的範圍以內，漫天神仙不要有任何幹涉凡間事務的舉動才好，這樣凡人就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蕭靖山肅然起敬，深深地為薑莘莘拜服，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之處。
    他痛恨清虛真君打著斬妖除魔的旗號讓他的家人和親朋牽連致死，結果自己也落入了所謂神仙的窠臼。
    是啊，要是神仙無法插手凡人的因果，凡人的命運就能自主了，這對凡人來說才是幸事！
    他改主意了。
    就算魔界攻破天界，人間恐怕依舊要被一切超出凡力所及的力量所擾，而不管神仙妖魔還是各路鬼魅，隻要從此不能進入人間，或者就算僥幸進入人間，也會喪失全部力量，成為一個凡人，那才正確啊！
    不過，如今的天界是時候換一批神仙了，現在的這些神仙食古不化實在沒什麽存在的必要，所以魔界與天界一戰必須繼續。
    但他要盡力給人間一個保障。
    薑莘莘回到藏雷殿就去找了白九思，她自己對於此界的了解著實不多，蕭靖山既然有顛覆天界的意圖，那必定就有顛覆天界的手段。
    可他不過是從凡間修煉飛升而來的凡人出身，對於天界的了解先天就要遜色生在在此的神族許多，且依薑莘莘的意思，丹霞境真正的密信他恐怕從來沒有接觸過。
    因此蕭靖山背後必定有一個神族或者魔族出身的人給他支招，甚至薑莘莘大膽猜測，蕭靖山就是那神族或者魔族選中破局之人，不然無法解釋蕭靖山短短百年的時間，就以凡人之身，完成立派飛升的壯舉。
    別的不說，隻說如今蕭靖山表現出來的氣運，可遠遠不足以支撐他一身成就。
    白九思見薑莘莘主動找他還有幾分奇怪，尤其他事先收到消息稱薑莘莘去找過蕭靖山了。
    抬手為薑莘莘倒了一杯茶，白九思帶著幾分笑意調侃道“元莘仙子今日撥冗前來，可是有什麽需要本座效勞的地方？”
    薑莘莘正色問白九思道“玄尊對於天地大劫怎麽看？”
    白九思暗自收斂了笑意，試探道“世間有成住壞空四大劫難，因果循環，生生不息。我想，元莘仙子想要說的，便是這個了吧。”
    “顧名思義，這四大劫難分別對應世界的誕生、存在、毀滅、虛空四大階段。阿月曾預言世間壞劫將至，所以當初我與她著急突破境界飛升玄天，為的就是有能力應對壞劫。”
    “元莘仙子是有什麽發現嗎？”
    對於白九思明目張膽的試探，薑莘莘一點也不在意，隻是問道“那你覺得壞劫可能波及的範圍會有多大呢？”
    白九思心頭一凜，基本可以確定薑莘莘不會跟蕭靖山同流合汙，便直言道“大抵會是整個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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