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紀圓突然想起了方浩所說過的話。
    屠城與他無關，他隻是覺得這件事情很酷所以沒有辯解，任由其他人將屠城一事按在了他身上。
    而且...在當時，方浩遭遇了一個神秘人，雙方有過交手但都沒能奈何得了對方，而方浩也沒有看清對方的模樣，隻說那人很神秘。
    聯想到昨天在海淵時青麵那特殊的狀態，紀圓理解了方浩當初為什麽認不出對方。
    完全割裂的聲音，無法觀測的身影。
    “你的意思是，半年以前，對方就開始謀劃算計什麽東西了嗎？”紀圓嚴肅的問道。
    “對，但我不認為他們成功了。”
    沐凡道如此說道：“因為方浩出現在了那裏，且在那裏完成了他的封神。”
    “半年前的封神啊...”沐凡道嘴角上揚，道：“有趣的是，方浩也是外界傳言裏唯一一個自然晉升而非契約晉升的封神。”
    “這在半年前引起過極大的轟動，不少人也是從那時候起，認為四階精靈也是可以自然晉升到五階封神，沒成功隻不過是因為他們的訓練方式有誤以及精靈的天賦不足所導致的...方浩的強大又讓他們更加堅定了這種想法。”
    “但假如說，這其中其實存在什麽誤會呢？”沐凡道突然說道：“假如方浩並非自然晉升的封神，假如那天的封神應該另有其人，但卻在機緣巧合之下被方浩截取了呢？”
    聽到這裏，紀圓驟然瞪大眼睛。
    雖說沐凡道不在身邊，但他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冷意，仿佛被人用一雙充滿了審視與算計的眸子盯著，陰謀的氣息如影隨形！
    “我【消音】，你可真敢想啊！”吳世大為震驚：“按你這麽說的話，方浩豈不是...難怪重樓那邊既不不公布方浩封神的具體事件經過，又沒有培養出下一位封神，感情是因為方浩本人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封的神。”
    “沒錯。”沐凡道推了推眼鏡，隨後道：“這個推理很可能是真的，而且並非秘密，證據便是其他超級公會，他們從未針對過西天重樓，除了知曉真相以外，我不認為有第二種可能。”
    “因為知道方浩自己也不清楚具體情況，所以沒有對重樓施壓...”吳世呢喃道：“因為重樓沒有掌握自然晉升封神的方式，所以其他超級公會根本不在乎重樓怎麽解釋...這不會就是真相吧？”
    沐凡道沒有艾特紀圓求證，他很相信自己的判斷，但吳世則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直接在群裏艾特起了紀圓。
    “...是真的。”紀圓回應道。
    畢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隱瞞起來也沒有意義。
    語音裏，吳世又是一陣感慨。
    “咳咳，跑題了各位...”紀圓隻好提醒道。
    “並非跑題，隻是梳理一下前情提要。”沐凡道如此說道：“你們難道就不好奇，半年前就存在的掛狗，為什麽直到最近才重新活躍起來嗎？”
    “呃...”紀圓心想，“掛狗”嗎...好暴力的詞匯。
    “為什麽？”紀圓虛心求教，論腦子還是沐凡道這種高材生好用一點。
    然而沐凡道好像不想直接把答案說出來，他先是說道：“提示一下，方浩封神了。”
    “...因為方浩把他的封神機會給搶了，所以他短時間內沒辦法再搞個封神出來？”吳世疑惑：“可是他都開掛了，為什麽不直接給自己開個封神掛？”
    “沒錯，這就是問題所在。”
    沐凡道嗬嗬兩聲，道：“因為這個掛狗哪怕開了掛，也不敢大張旗鼓的亂來，他的行動邏輯依舊需要依附在遊戲本身的運行邏輯下，因此方浩才有機會封神，而基於此點，我們也有了機會反敗為勝。”
    “怎麽說？”紀圓詢問，一說到反敗為勝，他立刻就精神了。
    “找到他！”沐凡道開口：“破壞他原有的計劃，逼迫他露出更多的破綻，從而將他暴露在大眾的視野之中，屆時哪怕他已經成功，遊戲公司也不會放過他。”
    紀圓眉毛一挑。
    吳世恍然大悟。
    清風綠葉不知所雲。
    “你的意思是，看似是他在威脅我們，實則是我們在威脅他？”吳世思索著說道：“隻要我們提前找到他...”
    “沒錯。”沐凡道點頭：“而且我所料不差的話，陳希也知道些什麽，她也在找他。”
    “果然啊。”吳世感慨。
    紀圓的關注點則有些奇妙。
    隻能說不愧是陳希嗎，追著開掛的殺，逼的掛狗隱姓埋名，真狠啊...
    不過陳希追殺掛狗為什麽要悄咪咪...紀圓想到這裏，突然意識到，陳希也許並非是在單純的追殺掛狗，而是想要從掛狗那邊獲取到精靈晉升封神的辦法，因為方浩的存在，那個方法很可能是“合法”的，隻不過達到這個“合法”的路徑上需要一些不那麽合法的手段。
    “所以，對於陳希和那個掛狗，你們還有其他線索嗎？”沐凡道詢問。
    紀圓剛想說沒了，突然又想到了昨天和前天的事情。
    “我聽見陳希說了黃泉二字，他們會不會在黃泉鬼藤那邊謀劃著什麽？”紀圓補充道：“不過現在海淵以及周圍海域都被周寧封鎖了，在海裏的話海淵龍魚應該是無敵的。”
    “黃泉鬼藤嗎？”吳世開始思索起來。
    “...”沐凡道也是如此。
    “鎏金應該是意識到了什麽，周寧的出現並非簡單的支援，他們很可能也想分一杯羹。”吳世道。
    “現在隻希望...”他歎了口氣，道：“隻希望鎏金沒有和陳希達成什麽合作，不然局麵就太難處理了。”
    “你說...”吳世艾特了紀圓，隨後問道：“黃泉鬼藤的母體，存在契約可能嗎？”
    紀圓想到那個宛若世界般的龐大身軀，果斷搖了搖頭，道：“不可能。”
    “難道是那個？神話石碑上記載的太古十祖龍？”吳世詢問：“那東西有獲取的可能嗎？”
    紀圓還是搖了搖頭，他更傾向於那是遊戲的“邊界”，黃泉鬼藤母體從設計上來看就不像是會與玩家產生契約的類型，而那些個石碑，與其說是暗示玩家突破黃泉鬼藤的封鎖，倒不如說是引導玩家去發現黃泉鬼藤。
    “其實...”沐凡道突然開口，道：“黃泉二字，並不一定是指代黃泉鬼藤吧。”
    沐凡道的話語讓在場眾人皆是一愣。
    隨即，沐凡道詢問道：“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所說的，自始至終，都不是黃泉鬼藤。”
    “而是黃泉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