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麽？”我明知故問。
    “那片隱藏區域的密碼是，你老師在五〇三的編號也是，巧的是當初品悅博物館的那次展出還邀請過他，現在他的得意門生又和破龍牽扯不清……”
    “我師兄是我師兄、他是他，你們防盜辦查案也喜歡搞連坐嗎？”
    我打斷她的話，說完我意識到我的反應有點大，不由放緩了語氣，“他在現場也說明不了任何問題，餘昧查過和那場爆炸案有關的另一個案子，她可以確定那時候他和破龍沒有任何瓜葛。”
    “是嗎？”
    她被我嗆得有點尷尬，掩飾性地挽了挽耳邊的發絲，但這一次她沒有體貼地選擇轉移話題，而是直指要害地說了一句，“你就沒有想過一種可能，你的老師於獻章正是孫夢臨和陳夢蘭的師弟，他一開始就是破龍的人？”
    我當然想過：“可就算他出身予明研究所，又能說明什麽？人是會變的，難道在你們的字典裏，從來沒有迷途知返四個字嗎？”
    她動作一頓，緩緩放下手。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說完她沒有再開口，輕倚椅座看著窗外發起了呆。
    我心裏五味雜陳，既歉疚又彷徨——她不過是說出了我心裏的想法，我卻遷怒於她讓她差點下不來台，更無法想象如果這些假設都是事實，我又要如何麵對老於。
    我和她默契地保持著沉默，好不容易趕回徐城，剛一下高速臧小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下一個路口下車，上旁邊停著的第二輛車，你給車上的人看一下東西，他會帶你來見我的。”她對我們的行蹤倒是了如指掌。
    “對了，你最好一個人過去，我手下的人都不喜歡見生人。”
    等她掛斷電話，鍾巒終於有了反應：“看來她也怕你空手套白狼，早防著呢，現在怎麽辦？”
    “按她說的做，我一個人帶著玉軸去會會她。”
    見她仍有遲疑，我寬慰道，“就算把玉軸給他們又怎麽樣，我絕不會讓鎮龍幡落在破龍手裏，這一點你放心。”
    “我是怕她人和東西都想要。”她將玉軸往我口袋裏一塞，“但既然你想賭一把，那咱們就賭一把吧。”
    “謝謝你。”我由衷道，“謝謝你的理解和成全。”
    “謝就不必了，但下次說我就說我，不要說‘你們’。”她輕挽發絲笑了笑，“我還是希望我能在你心裏特別一點，而不是和其他芸芸眾生混為一談。”
    我幹笑一聲，眼見就要到下一個路口，我把車靠邊停下，下車朝她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
    她默不作聲，直到坐上駕駛室重新係好安全帶，才重新開口：“你其實已經知道自己就是守幡人了吧？”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她也不需要我承認或者否認，隻是認真地看著我：“有些事情真的沒必要一個人扛，不管怎麽說，我們來自同一個家族，彼此之間互相分擔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她目光中的誠懇讓我很難再左顧而言他：“如果真的需要你的幫助，我會聯係你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她莞爾一笑，“我也會繼續調查當年的案子，等有眉目再知會你。”
    “好。”我目送她離開，然後按照臧小蕊的指示，上了停在路邊的一輛藍色suv。
    車上隻有一個小年輕，見我上車他一抬下巴：“東西呢？”
    我拿出玉軸給他看了一眼，他也沒有多問，立馬將車啟動，直奔徐城最繁華的商業中心，最後居然停在了一家酒吧外。
    此時夜已降臨，這家酒吧正值營業高峰期，我在車上坐著都要被裏麵的燈紅酒綠閃花了眼，偏偏他將車門鎖一開，示意性地指了指酒吧。
    我是真沒想到臧小蕊的業餘生活還挺狂野，連見麵都要約在這麽魚龍混雜的地方……好吧，我承認在這麽嘈雜的環境下，我們要碰麵反而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進到裏麵，我正發愁不知去哪找她，一隻手冷不丁伸了過來拉著我就往人潮最洶湧處鑽，借著閃爍的燈光我極力分辨，卻發現對方並不是臧小蕊。
    好在很快她開口了：“玉軸呢？”
    一聽她的聲音，我鬆了口氣，這還真是臧小蕊，隻是我心裏有點犯嘀咕，她這次竟特意進行了偽裝，說明什麽？
    “隻怕這徐城還有其他人盯著，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想讓人知道我把玉軸給了她。”
    不過這批人應該是在我們去渠城之後才盯上這裏的，不然以鍾巒的老練，她絕對會發現端倪。
    想到這裏，我心裏又不禁生出幾分慶幸：“虧得我沒有和鍾巒一起進城，萬一是防盜辦的人盯上了我，搞不好也會連累她丟了工作。”
    “資料呢？”我回過神問道。
    她拿出一個u盤朝我一遞，我猶豫了兩秒鍾，接過u盤的同時將玉軸也放在了她手心。
    她一把攥住玉軸正要離開，下一秒又煞有其事地回過頭朝我眨了眨眼：“相識一場，我覺得我應該給你一個忠告，就算知道了真相也別做傻事，我真的挺喜歡你的，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能多活幾天。”
    說完她一邊舞動著身體一邊往後退，沒一會兒就徹底消融在了勁歌熱舞的人海中。
    我隻覺心裏沉甸甸的像是壓著一塊石頭，也沒有心情繼續逗留了，趕緊穿過人群出了酒吧。
    我在路邊攔了一輛車，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不回老槐樹巷子，一來好不容易支開鍾巒我實在不想再把她卷進來，二來章辛成那還有尚未破解的線索，萬一真有人盯著我，我去到那裏勢必會把他們的目光也帶過去。
    為防有人跟蹤我，路上我換乘了好幾次出租車，最後才在一家不甚起眼的小旅館附近下了車。
    我問前台要了一間帶電腦的套間，辦好入住手續就上了樓，一進房間我立馬反鎖房門打開電腦將u盤插了上去。
    我點開磁盤，裏麵隻有一個以命名的文件夾，我屏住呼吸將它打開，兩個標題格式一模一樣的子文件夾映入眼簾：
    03於獻章身份已排除）
    04王嶺飛重啟驗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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