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他日,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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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放我出去!”
    “吾乃時間神庭正統帝尊!”
    “掌控諸世輪回!豈能被困於此等汙穢之地!”
    輪回神帝背後的六道巨磨瘋狂逆旋,磨盤縫隙噴湧出的不再是輪回之力,而是漆黑的囚籠鎖鏈反噬產生的混沌雷霆。
    祂掙紮著,發出如同被投入地獄油鍋的尖利嘶嚎。
    萬死神帝的身軀已經半墜入囚籠邊緣那由他自身死道源流化為的詛咒黑索之中。
    無數象征不同毀滅終點的腫瘤在黑色鎖鏈的纏繞下瘋狂枯萎、爆破。
    “死亡!終焉!這才是真正的終點嗎?!葉塵!!”
    他的絕望咆哮在鎖鏈緊縮下戛然而止!
    循輪神帝背後的輪回磨盤被囚籠核心噴湧出的萬道旋渦直接攪住、吸納!
    他那維持恒定優雅的姿態徹底崩潰。
    “我的磨盤!”
    “我的循輪道基在被強行拆解重組!不——!”
    淒厲叫聲中被無數道由他自身輪回之力扭曲而成的混沌彩索捆成了巨大的法則之繭!
    “聯手破它!燃燒神帝本源!”
    刹那神帝那億萬重複殘影如同被投入破滅熔爐的燈油,在恐怖的帝威熔壓下一個接一個黯淡、崩潰、湮滅。
    每一個殘影的消散都讓他本源的“刹那”真意崩碎一角。
    他試圖掙脫,但永恒不變的重複姿態被混沌扭曲之力揉碎重組,再也不能恒常。
    “凍結!凍結一切……”
    永劫神帝試圖召喚他的絕對冰封領域。
    但那片死寂的寒冰剛剛觸及萬道囚籠壁障的表麵,就被上麵流淌的混沌萬道霞光瞬間熔解、蒸發。
    他甚至無法在籠壁內凍結一粒時光塵埃。
    他枯槁的手爪死死摳住籠壁,手爪尖端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化為漆黑的灰燼飄散。
    “絕對靜止……在萬道流轉麵前……亦為虛妄麽……”
    他的聲音第一次充滿了徹底的茫然和死寂。
    恒常神帝身周那六萬次恒定完美的重複力場如同脆弱的琉璃壁障,在萬道囚籠的碾壓下發出密集的爆裂聲,碎成了無數再也無法重複的時光碎片。
    這股力量,包含了他的力量,這是他頭一次感受到了無力感。
    他自身更是被一道蘊含吞噬本源的黑洞法則之索纏住,一點點被拉向囚籠核心那旋轉的萬道熔爐。
    “恒定……終究敗給了無限的……變麽……”
    最後的喃喃自語如同哀鳴。
    九大帝尊,每一個都如同深陷蛛網的巨獸,瘋狂掙紮,燃燒本源,引動禁忌秘法。
    整座萬道囚籠在九帝狂暴的反撲下劇烈震蕩,絢爛的帝道光芒和毀滅性的能量衝擊在籠壁上炸開。
    每一道撞擊都讓外界的諸天星辰黯淡,無數位麵壁壘驚現裂縫!
    但葉塵,隻是平靜地站在囚籠之外重新流淌的澄澈時流之上。
    那萬道囚籠如同他手中把玩的混沌魔方。
    他微微偏頭,帝冠流蘇輕晃,目光穿透劇烈震動的囚籠壁障,落在那九個正在各自時空象限裏痛苦掙紮的神帝身影上。
    “囚籠已成。”
    “爾等之帝血本源、時光道則、萬世積累……”
    他的嘴角輕輕一掀,那抹弧度帶著對命運無聲的嘲弄
    “便是助吾穩固此境的……”
    “無上資糧!”
    時間長河斷口處的萬道囚籠如同巨獸心髒搏動,每一次震蕩都牽引著諸天星辰的光輝明滅不定。
    囚籠壁障上流轉的混沌符文如同億萬雙冷漠的眼眸,倒映著其內九尊神帝爆發的、足以瞬間磨滅普通大界的滅世神威。
    血色的光、崩裂的空間裂痕、凍結的時光寒潮、逆旋的輪回風暴、蝕穿萬物本源的詛咒之光……
    種種恐怖的帝道本源在其中瘋狂碰撞、爆炸、湮滅。
    帝血燃燒的神輝穿透囚籠壁障,在清明天穹上塗抹出扭曲的、絕望的傷痕印記。
    那是九帝窮盡底蘊的咆哮。
    然而,囚籠之外重新流淌的澄澈時流之上,葉塵巍然如山。
    他負手而立,玄色帝袍下擺偶爾拂過時流清波,漾起道道漣漪,漣漪擴散開去,無聲撫平著囚籠內帝戰餘波撕裂的虛空亂流。
    他周身帝氣滾湧如亙古不變的宇宙潮汐,深沉、浩瀚、包容萬象。
    與囚籠內那歇斯底裏的毀滅風暴形成一種極致靜默與極致狂亂的鮮明對照,帶來令人窒息的威壓。
    下方天隕峽戰場,死寂無聲,唯有粗重的喘息與無聲的淚光。
    “吾……吾皇……”
    一名隻剩獨臂、依靠斷戟支撐身軀的黑甲老兵喉嚨劇烈滾動,渾濁老眼死死盯著那道橫亙時間之河的帝影,幹裂滲血的嘴唇哆嗦著重複這三個字。
    他身後是堆積如山的袍澤殘骸,粘稠的血漿沒過腳踝。
    他守護的聖輝大旗,一半浸在血沼裏,一半仍倔強地挺立在屍山之上。
    此刻,那染血的旗角隨著帝威輕拂,微微飄揚,仿佛垂死之際煥發出的最後靈光。
    人皇宮十皇,那十位曾鎮守人境十方星域,身經千劫百難的絕世皇者,此刻並肩立於殘破的人皇玉璽散發的金色光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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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衣甲破碎,周身纏繞著時間毒鏽與神帝法則造成的焦黑裂痕,有的胸膛甚至被洞穿出碗口大的窟窿,內裏流轉的神血黯淡。
    然而他們腰背挺直如初,一雙雙飽經滄桑、曾在最黑暗紀元凝望深淵的帝眸中,此刻燃燒著一種超越了傷痛、超越了生死、如同星火燎原般熾烈的光芒。
    那光芒並非狂喜,而是沉積萬古的不屈意誌最終得以舒展的沉凝欣慰,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微光。
    “萬祀……人道燭火……”
    “終成庇護我族的……不落星辰了……”
    十皇之首的淵皇聲音嘶啞低沉,如同金石摩擦。
    他緩緩抬起那隻曾被永劫寒冰凍裂的手掌,虛虛撫向高空那道帝影的方向。
    五指間,殘留的血痂寸寸剝落,露出新生的玉色肌膚。
    一滴滾燙混濁的老淚砸落掌心,在流淌的聖輝中折射出萬世滄桑的光暈。
    “轟隆!”
    九州學院三大主宰所在的核心區域,一道劍嘯龍吟撕裂死寂!
    那是劍墟劍主的無匹劍意。
    他背後的古樸劍匣“哢噠”一聲自行開啟,殘存的三千七百道本命劍元如同受到至高召喚的遊子,化作一片承載著不屈劍道意誌的星河光雨,衝霄而起。
    並非攻擊,而是一種朝聖。
    一種將萬載薪火相傳的劍道道統,完全展露於帝座之前的壯闊獻禮!
    “他日邊城少年郎,今朝帝臨萬道長!”
    劍主長嘯,嘯聲激越,直透雲霄,震落殘甲上的汙血鏽跡。
    “我輩所執,不負所托!”
    周身殘留的、撕裂他護體劍罡的千道時光毒痕,在激蕩的情緒與浩瀚帝威的滌蕩下,發出“滋滋”的聲響,如同汙穢被烈火灼燒,竟開始緩慢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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