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刀影的重炮營已就位，就等您下令了！”傳令兵策馬奔來，甲胄上沾著未幹的雪。?
    林風抬手看了看天色，鉛灰色的雲層正壓得很低，一場暴雪即將來臨。
    “正好，風雪能掩蓋我們的腳步聲。”他對殺影道，“你帶輕騎從左側丘陵迂回，繞到他們的後營，待重炮打響後，用火彈筒炸開糧倉——斷了糧草，他們就是沒牙的狼。”
    “得嘞！”殺影咧嘴一笑，調轉馬頭時，五千輕騎如黑色閃電般竄出，馬蹄踏過雪地的聲響很快被風聲吞沒。?
    “陳洛峰。”林風轉向陳家軍統領，“你的六千精銳隨我正麵推進，用迫擊炮清理鹿角陣，掩護步兵衝鋒。記住，保持陣型，別貪功冒進。”?
    陳洛峰挺直脊背，銀甲在昏暗的天光下泛著微光：“大哥放心，陳家軍絕不含糊！”?
    “燕東將軍。”林風最後看向鎮南軍主將，這也是父親鎮南王的一個虎將，這次兩萬鎮南王精銳就是他帶領而來的。
    “您帶鎮南軍守在側翼，防止他們潰散時往寒玉關反撲。”?
    燕東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末將明白，定讓他們插翅難飛。”?
    半個時辰後，十裏坡的風雪驟然變急。刀影的重炮營已在隱蔽處架設完畢，二十門重炮的炮口對準大夏軍的營寨，炮身上的積雪被士兵們用體溫焐化，在冰冷的鋼鐵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放！”刀影猛地揮下令旗。?
    “轟——轟——轟——”?
    二十枚炮彈拖著尖嘯劃破風雪，瞬間砸進大夏軍的營寨。中軍帳的大旗應聲被炸斷，投石機和弩車的木架在火光中崩裂，鹿角陣被氣浪掀飛，巡邏的士兵成片倒下，慘叫聲在風雪中撕開一道口子。?
    “再來一輪！瞄準他們的營房！”刀影的吼聲震得炮架都在顫。?
    第二輪炮擊更加密集，炮彈如冰雹般砸落，積雪被掀起數十丈高，凍土與碎石混著斷肢騰空而起，營寨中央的糧倉被直接命中，火焰順著糧囤蔓延，很快連成一片火海。?
    大夏軍的將領們從混亂中驚醒，倉促下令抵抗。但重炮的轟鳴讓士兵們驚慌失措，投石機還沒來得及發射，就被接踵而至的炮彈炸成碎片。“穩住！都給我穩住！”一個身披金甲的將領揮刀砍倒兩個逃兵，卻被一枚流彈擊中胸膛，轟然倒地。?
    就在這時，殺影的輕騎從後營殺出。火箭筒的轟鳴聲中，糧倉的最後一道防線被炸開，火舌舔舐著剩餘的糧草，濃煙直衝天際。“弟兄們，殺啊！”殺影的馬刀劈砍處，士兵們紛紛落馬，衝鋒槍的火舌在雪地裏劃出猩紅的軌跡，後營的士兵潰散如潮。?
    “正麵衝鋒！”林風的吼聲穿透炮聲。?
    陳洛峰的陳家軍推著迫擊炮向前推進，炮彈精準地落在營寨的防禦缺口，為步兵打開通道。六千精銳舉著衝鋒槍衝鋒，子彈掃過之處，試圖抵抗的大夏軍成片倒下。陳洛峰一馬當先，銀甲上很快濺滿血汙，他抬手擲出一枚手榴彈，將一個負隅頑抗的弩箭手炸得粉碎，大喊道：“跟我衝！拿下他們的指揮大營！”?
    大夏軍的陣型徹底崩潰。前有陳家軍猛攻，後有殺影的輕騎攪局，側翼的鎮南軍又死死堵住退路，十幾萬士兵擠在營寨中央，自相踐踏。有的士兵跪地投降，有的試圖從雪地裏挖地道逃竄，卻被斷後的鎮南軍發現，長刀劈落時，雪地瞬間染紅。?
    “噴火槍組，清理殘敵！”林風下令。?
    十具噴火槍同時噴射，橙紅色的火舌在風雪中格外刺眼，將躲在帳篷裏負隅頑抗的士兵燒成焦炭。火焰舔舐著積雪，發出滋滋的聲響，融化的雪水混著血水，在營寨裏匯成一條條暗紅色的小溪。?
    激戰持續了三個時辰，當暴雪終於落下時，十裏坡的槍聲漸漸稀疏。大夏軍的營寨已成一片焦土，黑狼旗的殘片被雪覆蓋，十幾萬士兵非死即降，將領們被一一俘獲，跪在雪地裏瑟瑟發抖。?
    殺影牽著一匹繳獲的戰馬走來，馬背上馱著大夏國將軍的首級，血滴在雪地上，暈開一朵朵暗色的花：“老大，搞定了！這老小子到死都在喊‘不可能’，說我們用的是妖術。”
    陳洛峰靠在斷牆上喘息，銀甲上的雪花很快積了薄薄一層：“大哥，我們又贏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眼中卻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燕東的鎮南軍正在清點俘虜，他望著滿地的屍骸，感慨道：“打了一輩子仗，從沒見過這麽狠的打法……這些鐵管子、大火龍，真是把戰爭都變了樣。”?
    林風沒有說話，隻是翻身下馬，走到一個死去的大夏軍士兵麵前。那士兵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手中還攥著半截未吃完的麥餅，臉上凝固著驚恐。他彎腰將麥餅從士兵手中取出，輕輕放在雪地裏，然後轉身對眾人道：“不管我們的兄弟還是大夏國的，都葬了。”?
    暴雪越下越大，很快將十裏坡的血腥氣掩蓋。刀影的重炮營正在回收武器，殺影的輕騎在警戒，陳家軍和鎮南軍的士兵互相攙扶著清理戰場，正義盟的奇門異士在為傷員療傷，風雪中，這支剛剛經曆過血戰的軍隊，竟透著一種奇異的平靜。?
    “下一步去哪？”陳洛峰走到林風身邊，撣去他肩頭的雪花。?
    林風望向西北，那裏是大夏國的腹地，風雪盡頭，隱約能看見連綿的山脈。“回寒玉關休整幾日，然後……”他頓了頓，聲音在風雪中格外清晰，“進軍大夏國征北軍所在地楊鳳城。”?
    殺影聞言，興奮地揮了揮拳頭：“是，老大！”?
    林風望著漫天飛雪。他知道，這場內陸諸國大戰既然已經發起，那就沒有回頭路了。自己麵對大夏國這個號稱內陸第一強國，絕不是以前征途上的任何國家所比，戰爭遠遠未結束。
    但此刻，站在十裏坡的雪地裏，看著身邊這些浴血的弟兄，他忽然覺得，無論前路有多少硬仗，隻要手中的武器還在，心中的信念不滅，便無所不能。?
    七日後，寒玉關的城門再次打開。林風率領大軍踏上遠征之路，重炮的輪子在雪地上碾出深深的轍痕，衝鋒槍的槍管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陳家軍的銀甲、鎮南軍的紅袍、大華軍的玄甲，在風雪中匯成一股洪流，向著西北而去。?
    他們的身後，是被大雪覆蓋的十裏坡，是漸漸恢複生機的寒玉關，是無數亡魂安息的土地。而他們的前方，是即將被改寫的曆史，是一個屬於大華國的新時代。?
    風雪獵獵，紅色的大旗飄揚，這場用鋼鐵與火焰鋪就的征途，才剛剛走到中途。?
    寒玉關至楊鳳城的官道上，積雪被大軍碾成堅冰，馬蹄與炮輪的痕跡如刻在地上的紋路，延伸向西北。十日後，楊鳳城的輪廓終於在暮色中浮現——這座大夏國的西部門戶，城牆由青灰色巨石砌成，高逾四丈，四個城門樓上隱約可見黑鐵鑄就的連弩機架，如巨獸的獠牙般對著來路。
    天剛蒙蒙亮，楊鳳城的城樓還浸在晨霧中，三枚紅色信號彈突然從城外升空，在鉛灰色的天幕上炸開。幾乎同時，三十具熱氣球從四個方向的隱蔽處升起，帆布被熱風鼓得飽滿，如巨型燈籠般飄向城牆。?
    “那是什麽？！”東門守兵指著天空，聲音發顫。?
    吊籃裏的士兵拉燃引信，將捆成束的手榴彈擲向城樓。“轟隆——”第一波爆炸在連弩機架上炸開，黑鐵被撕裂，毒箭在火光中四散，操作連弩的士兵瞬間被掀飛。熱氣球借著風勢掠過，第二波炸藥包砸向城門的鐵鎖，鐵鏈崩斷的脆響中，東門的守軍亂成一團。?
    “放箭！快放箭！”守將嘶吼著拔劍，卻被吊籃裏射來的衝鋒槍子彈擊中胸膛。百發連弩失去指揮，剩下的幾架剛要發射，就被後續的熱氣球精準炸毀，碎片混著木屑堆滿了城樓。?
    西門的戰鬥更為慘烈。這裏的守軍配有五十支原始火槍，鉛彈在晨霧中呼嘯著射向熱氣球。吊籃裏的士兵迅速下降高度，噴火槍的火舌順著風向掃過城頭，火槍兵被燒得慘叫連連，火藥桶被引燃，連環爆炸將半個城樓掀翻。?
    南門與北門的連弩也沒能幸免。熱氣球如移動的火藥庫，在守軍頭頂投下密集的爆炸，積雪被震得漫天飛舞，城牆的石縫中滲出血水。當最後一具熱氣球掠過北門時，四個城門的連弩已盡數被毀，守城的軍民望著天空中盤旋的“火燈籠”，眼中隻剩下絕望。
    “衝鋒！”林風的吼聲在晨風中炸響。?
    東門方向，殺影的輕騎如黑色潮水般湧向城門。殘餘的守軍試圖用巨石堵門，卻被吊籃裏擲下的手榴彈炸得粉碎。輕騎踏著碎石衝入，衝鋒槍的火舌掃過，街道兩側的弓箭手應聲倒下，馬刀劈砍聲與慘叫聲交織成一片。?
    西門的陳洛峰帶著陳家軍推進更為謹慎。他們舉著防盾抵擋零星的火槍鉛彈，迫擊炮精準地摧毀街角的火力點。一個躲在民房裏的火槍兵剛探出槍管，就被狙擊手爆頭，鮮血濺在窗紙上，染紅了“保家衛國”的標語。?
    南門由燕東的鎮南軍主攻。他沒有急於進城，而是讓士兵用重炮轟擊城牆缺口，掩護工兵搭建浮橋。當鎮南軍的紅袍出現在城頭時，守軍的抵抗瞬間瓦解——這些老兵的長刀雖不及火器，卻帶著陳國鎮南軍的赫赫威名，嚇得百姓紛紛扔下鋤頭跪地投降。?
    北門的刀影最是直接。重炮連續轟擊城門，青銅鑄件的門閂崩裂後，步兵們扛著炸藥包衝進甕城，將負隅頑抗的守軍炸成碎片。火彈筒的火箭彈掠過街巷，點燃了試圖設伏的柴草堆，濃煙中，大華軍的玄甲如利刃般撕開防線。?
    四個城門在辰時前盡數告破。熱氣球開始向城內縱深投擲炸藥，目標轉向軍械庫與糧倉。當城南的糧倉爆炸時，守將們終於意識到抵抗無用，紛紛率部投降，隻有零星的死士還在街巷中埋伏。?
    楊鳳城的街巷成了新的戰場。大華軍分小隊清剿殘敵，衝鋒槍的槍聲在狹窄的巷道裏回蕩，手榴彈的爆炸震落屋頂的積雪。一個穿棉襖的少年躲在酒肆櫃台後，舉著菜刀砍向殺影的馬腿，卻被親兵用槍托砸暈。?
    “這邊有火油！”陳洛峰的親兵喊道。一間綢緞莊的後院堆著浸油的柴草，幾個老兵正要點燃，被陳家軍的迫擊炮炸得粉碎，火油濺在雪地上，燃起的火牆反而擋住了後續的伏擊。?
    燕東的鎮南軍在處理投降軍民。老將軍讓士兵分發幹糧，對著瑟瑟發抖的百姓喊道：“我們隻殺頑抗的兵，不傷你們！放下武器，回家種地去！”有百姓將信將疑地接過饅頭，很快，越來越多的人扔下武器，擠在街角看大華軍清剿殘敵。
    林風親率中軍在主街推進。他的龍嘯劍劈斷了從房梁上垂下的繩套，那是守軍設下的陷阱。一個躲在鍾樓裏的連弩手射出最後一支毒箭，被熱氣球上的士兵用噴火槍點燃，慘叫聲從鍾樓頂端傳來，很快歸於沉寂。?
    正午時分，巷戰基本結束。楊鳳城的主街布滿了屍體與武器殘骸，百發連弩的碎片與火槍的槍管混在一起，大華軍的手榴彈拉環散落得到處都是。熱氣球降落在城中央的廣場，士兵們正往下搬運炸藥包。?
    殺影牽著馬走來，馬靴上沾著血與泥：“老大，就剩城主府還有抵抗，據說還有大夏國請來的西域名匠在裏麵，正造更厲害的武器。”?
    林風望向城主府的方向，那裏的旗幟還在飄揚，卻已歪斜。
    “留活口。”他淡淡道，“我倒要看看，他們能造出什麽更厲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