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護犢子心切的嚴摩敢於當場翻臉，那黑八字胡都被他出氣的鼻孔給懟得翹上了天。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司延自入靈嶽仙山以來一直跟著我執掌門中事物，他從不曾有過一絲二心，優厚對待每一位同門，兢兢業業，對我們這些師尊長老也是敬愛有加，這可是你們大家夥有目共睹的，司延到底有哪裏做的不夠好？你給我一條一條列舉出來，否則我跟你沒完。”
他幾乎是指著那鐵長老的鼻子說的。
“搞得好像整個靈嶽就你一個人帶徒弟一般，我沒什麽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你自己愛覺得是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
“虧你還是靈嶽仙山的副掌門，真的是蠻橫無理！”
鐵長老並不是對司延有意見，隻是他看不慣嚴摩這種一心為私的做派很久了。
所以他今天才忍不住跳出來跟他掰鬥。
“你……”嚴摩瞪眼。
“你什麽你？這年頭靈嶽仙山還不能允許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說句公道話了。”鐵長老就是不慣著。
並且他的修為不在嚴摩之下，想動粗他隨時奉陪到底。
嚴摩作為靈嶽仙山的二把手自是不允許有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因為在他心裏靈嶽仙山一直是他當家的。
他將矛頭對準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的靈嶽掌門，總得有個人出來主持大局和公道。
“弦一，你怎麽看？”
他相信自己和蒼弦一作為同門師兄弟，他主內，蒼弦一主外，倆人配合多年，這點默契總還是有的。
眾人這才將目光集中到大殿之上那個鶴立雞群的人身上。
隻見他一襲白衣似雪，長發如墨，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冷俊容貌。
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那雙深邃若寒潭的鳳眸，其中仿佛蘊含了無窮的智慧與滄桑，但又透出一種超脫世俗的冷漠與孤高。
他眼簾微垂，看似不經意地環視四周，實則萬物在他的目光下皆無所遁形，世間的一切繁華與紛擾，在這雙眼底下皆化為虛無，仿佛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引起他心中的波瀾。
他的周身泛著冷淡的白光與周圍嘈雜聲形成鮮明的對比。
顯然他們的話題並不能引起他的興趣，他仿若未聞。
“弦一。”
嚴摩見他半天不出聲，臉上的麵子感覺更加掛不住。
“掌門師弟！”
他的聲音都提高了幾個分貝。
喊了他幾遍，他才勉強願意抬頭回應道:“師兄，所謂何事？”
嚴摩當即冷哼一聲，恨不得一口氣順不上來直接嗝屁。
“你說呢？”
嚴摩非得死磕到底，將這個燙手問題再度拋磚引玉。
感情他們底下人為了此次靈嶽仙山和陸仙盟的聯誼賽爭得臉紅耳赤，口水都快燒幹了，這個主辦人卻一點沒聽清楚，甚至不關心他們的爭論內容。
純屬拿他們當空氣啊！
這能忍？
他最有時候最討厭蒼弦一對待什麽事情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既然說了靈嶽仙山門中的事物歸他打理，又不肯徹底放權給他。
不然他直接定了司延為靈嶽仙山的下一任掌門，何必自討沒趣來問他。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萬年冰山，清心寡欲的師弟什麽時候能對一個人或者事情破大防，到時候他一定要狠狠嘲笑他，以報今日之恥。
按照嚴摩記仇的性子，此事好像並不容易就此揭過。
蒼弦一知道他這個師兄一向不是個省油的燈，想要隨便糊弄或者息事寧人怕是凡人等蜀道，難於上青天。
“是關於此次聯誼賽嗎？”
見蒼弦一還是願意搭理他三分，嚴摩那鐵青的臉都變得燦爛起來。
他點點頭。
“大家都在討論此次禦劍飛行，靈嶽仙山和陸仙盟的弟子到底哪一方能拔得頭籌。當然，呼聲最高，最有希望奪冠的兩位種子選手仍舊是司延和……”
他頓了一下，許是為了緩口氣才不情不願地道:“霓千裳。”
說實話，不得不佩服嚴摩這個老頑固，什麽事情到了他嘴裏都能三言兩語被他重新整合出他想要傳達給蒼弦一的新意境。
“是吧，鐵長老？”
鐵長老見他還沒到徹底扭曲事實的份上，也不好當著蒼弦一這個靈嶽掌門的麵當眾再度反駁嚴摩。
“這是眾弟子先前的表現。師弟，你要不現在看看？”
知道蒼弦一向來不愛理俗世，但事關靈嶽仙山下屆掌門的選拔，嚴摩極為貼心地利用法術將眾弟子禦劍飛行前麵的過程給呈現了出來。
蒼弦一這個“人劍合一”的頂級練劍大師被迫看著有些像小兒科般的紀錄片回放，眾人靜候審判。
無非是弟子們在空中禦劍飛行，相互競速，一時追趕，一時超越，仿佛上演一場奇妙的大比拚。
不過有一說一，他們在空中翻滾、騰挪、旋轉，展現出各自獨特的風格和技藝，倒是讓人目不暇接。
就在眾人都看得眼花繚亂之時，蒼弦一突然出了聲。
“陸仙盟此次派的哪位弟子過來參加的聯誼賽？”
嚴摩如實回複道:“好像是一個叫什麽古娜娜的，據說還是陸仙盟的外門弟子，天生雜靈根，也真是一點宗門的臉麵都不要了。弦一，他們陸仙盟雖說曆年弟子都比不過我們靈嶽，但這次派個如此靈力低微的弟子來，是不是有點太不重視此次聯誼賽呢。”
“古娜娜？”
蒼弦一呢喃，並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並不是他想要聽到的那兩個字——甄爽。
即使陸仙盟距離靈嶽仙山隻有五十裏之遙，禦劍飛行也不過是半個時辰的距離，但他感覺他的生死劫好像離他越來越遠。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那個人好像在似有若無的躲著他，躲避和他的每一次相遇。
這明明是他最想要看到的結果，可為什麽他的心裏好像空落落的，有些不適應。
無數次午夜夢回，他閉關修煉之時，甚至開始隱隱懷念那個隻有他一個記得的水下之吻。
他開始有點搞不清楚，是否是因為那場夢中的婚禮，他也做過凡夫俗子的事情，所以導致他動了凡心。
“青梧真人不是今年新收了關門弟子嗎？他們怎麽沒來？”
身為靈嶽仙山的掌門，身上責任重大，一舉一動都必須成為表率，經得起推敲，他不好當著眾人的麵直接問出心中所想，所以拐彎抹角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