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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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無猜!
那幾個ser叫來一群人,看起來個個都不是好惹的,祁浪和言譯兩個人打一群人,白禾見狀,哪能袖手旁觀。
從小他們仨就是聯盟鐵三角,打架也要一起打,白禾才不會作壁上觀看他倆激情奮戰。
她在言譯書包裏翻找著,摸出一個保溫水壺,用作武器衝進了混戰的人群,狠狠敲在試圖偷襲祁浪的男的背上。
祁浪見白禾居然衝了進來,下意識地將她摟入懷中,用後背替她擋住周圍人的拳打腳踢。
白禾被他護在懷裏,鼻息間充斥著他身上清淡的檸檬香。
他抱她好緊,仿佛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用力。白禾甚至能感覺到別人打在他背上傳導而來的悶力。
見他挨打,白禾哪裏受得了,拚命從他懷裏掙出來,試圖幫忙。
“小祖宗。”祁浪將她兜回來,“打架這種事,你跑遠點啊摻和什麽。”
“我不能見死不救”
“你衝過來,我倆多的都給出去了。”
言譯見白禾也加入了進來,不再一個人衝前麵,而是護在兩個人身前,一拳一個解決掉周圍的男人。
終於,執勤的保安穿過半個展廳,姍姍來遲,吆喝著製止了這場以多欺少的鬥毆。
半小時後,祁浪言譯和白禾一起坐在了派出所冷冰冰的板凳上。
言譯坐中間,祁浪和白禾坐邊上,三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掛了點兒傷,唐昕跟一個民警去辦手續簽字領人,經過走廊時,懲戒般望了他們一眼。
白禾怕得躲在了言譯身後,根本不敢跟老媽的視線接觸。
這還是第一次被老媽從派出所領人,今天晚上回去肯定吃一頓“竹筍炒肉”。
言譯掰著小姑娘的臉蛋仔細檢查著,東摸摸西看看,擔憂地問“沒事嗎,有沒有哪裏磕到碰到了”
祁浪見他拉著小姑娘四處看,臉上身上雖然隻是出於情急的擔憂,但也很讓人受不了,伸手推開了言譯,擠到倆人中間坐下“行了,她沒受傷,老子傷得比較多,你想不想看,去廁所我脫了給你看個夠。”
言譯冷淡地說“並不是特別感興趣,謝謝。”
“誰不知道,你隻對你姐感興趣。”祁浪嘲諷道。
言譯見他說得曖昧,用眼神警告了他,祁浪不接招,白眼翻到了天花板上。
白禾說“我沒什麽事,主要是祁浪,他挨得多,別人打他那力道都傳到我身上了,衣服裏麵肯定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回頭得去醫院看看。”
“這點小傷,用不著。”祁浪不喜歡去醫院,特別聞不慣醫院的味兒,也覺得掛號什麽的特別麻煩。
“言譯有受傷嗎”白禾偏頭問他,“剛剛你打的好猛”
“就這幫弱雞,沒看眼。”
言譯看了看嘴角泛青的祁浪,輕蔑地說,“被這些家夥虐,真是夠丟臉的。”
“是是,誰都沒你厲害。”祁浪雙手交疊枕於腦後,“你是猛男,言猛男,行了吧。”
言譯懶得跟他鬥嘴。
祁浪腦袋一歪,靠在白禾單薄的肩膀上“好痛,小百合,你必須得負責吧,我身上一半的傷都是為了保護你。”
“好好,我負責。”白禾也覺得很愧疚,她是全程感受到了祁浪被打的力度,“你的醫藥費我全包了。”
“醫藥費才幾個錢。”
“那那這幾天的營養費我也包了。”小姑娘心眼子很實誠,連忙說。
言譯友情提醒“你本月零花錢餘額,隻剩三塊五毛八,同時你還累計欠我13025元。”
白禾“”
這會兒跟她親姐弟明算賬了是吧,之前她說要分期還,他自己不要呢。
祁浪死皮白賴說“既然是因為小百合才受傷的,這周你每天都要過來,幫我擦藥。”
言譯冷道“你自己沒手”
祁浪“背上的,擦不到。”
白禾覺得這個訴求合情合理,於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言譯雖然不爽,也沒話說。
白禾見他臉色沉沉的,關切地問“真的沒受傷嗎”
言譯其實有點後悔。
愛哭的小孩才有糖吃,太懂事的那一個,反而容易被忽視。
從小就是這樣,祁浪一丁點磨破皮的傷口,在白禾麵前,他都叫得跟進了重症病房要死了一樣,所以白禾對待他格外珍視小心。
而言譯喜歡逞強,再大的疼痛都習慣了忍耐。
有一次得了急性腸胃炎,第二天有三模考試,他不想打擾白禾睡覺,硬是淌著冷汗撐了半夜,撐到第二天黎明才終於熬不住了,白禾跟父母一起把他送去醫院的時候,他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白禾看來,言譯就屬於那種特別耐受型,他不說,就沒有人能看出他的內心世界究竟有多煎熬。
“我沒事。”言譯說。
“所以打架還得是我們阿一。”白禾不再多問,低頭看手機,回複著蘇小京的短信息。
言譯和祁浪默默地對視了一眼,眼神交鋒。
祁浪用嘴型無聲地說“讓你裝酷。”
言譯“滾。”
沒一會兒,唐昕簽字走出來,民警跟著她一塊兒走過來,教育了三個孩子“年輕人火氣旺,找點兒別的發泄,打打球,別沒事兒跟人打群架,下次再進來,沒這麽好說了。”
“明明是他們先動手嘛。”白禾爭辯道,“還以多欺少。”
“放心,參與的都跑不了。”
唐昕領著他們走出去,派出所門口,她沒好氣地對白禾說“你爸之前說,高考完了,你腳杆子翹天上玩兒都不管你,沒讓你把腳伸進派出所玩啊一個個的,言譯就算了,你,還有你”
她手指頭戳了戳白禾跟祁浪,“都成年人了,還打架,要真出了什麽事兒,還想不想上大學了”
白禾躲在言譯身後不敢說話。
祁浪很有擔當地站出來“是我跟那幫人發生了矛盾,跟他倆沒關係,他們隻是看不慣我挨打,上來幫忙的。”
白禾連忙說“對對對都是為了幫祁浪”
祁浪睜大眼看她,她吐吐舌頭,表示這種時候不賣隊友,更待何時
言譯說“跟白禾沒關係,主要是我跟祁浪在打。”
“這小丫頭,想幫忙她也幫不上啊。”唐昕睨了白禾一眼,“所以最後打贏了嗎”
聽老媽話鋒一轉,白禾連忙說“那必須打贏了,是吧,是吧。”
左邊戳戳祁浪,右邊戳戳言譯。
祁浪笑了“那肯定贏啊,我們仨打架就沒輸過。”
唐昕摸了摸言譯的腦袋,說“還得是我們家阿一厲害。”
“全靠阿一了,真的。”白禾連忙捧場。
“行,打贏了就行。”唐昕說,“走吧,去大排檔吃燒烤慶祝一下”
“好耶”
白禾鬆了一口氣,還怕媽媽罵他們呢,不生氣就好。
唐昕在路邊招攬了出租車坐上去。
沒一會兒,祁浪接到了他媽媽從港城打來的電話,電話裏,他用很好聽的粵語腔調跟她說“阿媽,我冇事啦,唔使擔心。”
祁浪媽媽讓他把電話給唐昕,電話裏,她客客氣氣地用不熟練的普通話跟唐昕道謝,唐昕笑著說“沒事兒沒事兒,鄰裏鄰居的,孩子又玩的這麽好,我也很喜歡小浪,跟半個兒子似的,照應照應也是應該的。”
掛斷了電話,唐昕將手機還給後排座的祁浪“你媽媽聲音聽起來好年輕,也很溫柔。”
“祁浪媽媽特別漂亮。”白禾說,“芭蕾舞女王,跳舞超美的。”
“你看過她的表演”祁浪問身邊的白禾。
“看過啊。”白禾說,“我看了幾百遍了,小時候就夢想成為你媽媽那樣的芭蕾舞”
還說了一半,剩下的被她生生咽回去了。
如果如果不是那一場火災燒壞了她的頸子,可能她還會繼續學習芭蕾吧。
白天鵝怎麽能沒有完美優雅的頸項呢。
放棄芭蕾,是白禾心底最深的傷痛。
言譯默不作聲地握住了白禾的手,兩個人十指緊扣在一起。
這種時候,隻有言譯能懂她藏在心裏的秘密。
唐昕也察覺到女兒話鋒不對,連忙轉圜道“難怪小浪這麽帥呢,兒子都隨母親。”
祁浪笑著說“哪有,阿姨才是最漂亮的,我們小區的區花啊。”
“哈哈哈哈。”白禾笑了起來,“有校花班花,怎麽還有區花啊。”
“我給阿姨評的,行不行。”
“又叫回阿姨了。”唐昕開著玩笑說,“祁浪,不是之前都叫媽了嗎。”
“好啊,那我真叫媽媽了,以後我也不改口了。”
“既然都叫媽媽了,是不是也要給我敬杯茶啊。”唐昕意味深長地說。
“那必須,我跟小百合一起跟您敬茶。”
“行,那我等著喝你這杯茶。”
白禾沒聽明白這什麽意思,望望老媽,又望望笑得恣意的祁浪,也跟著傻兮兮地笑。
隻有言譯沒笑,他臉色卻沉了下去,生硬地對祁浪說“玩笑沒這麽開的。”
“我媽起的頭。”祁浪很有心機地挑撥,“你是怪她了”
“你自己又不是沒媽,能別亂叫”
“你倒是沒媽,你想叫也叫不出口啊。”
祁浪這一句挑釁,連白禾都有點受不了,用腳踹了他一下,讓他別亂戳人心窩子。
言譯欺身過來揪住他的衣領,祁浪毫不示弱地推搡他。
白禾坐在中間,一手摁一個,把他們分開了。
唐昕忙不迭說“行了,這也能吵,被外人欺負的時候,你們仨還能團結一致,怎麽內訌起來就不知道謙讓啦。”
言譯側過頭,悶聲不說話。
祁浪整理了衣領,偏頭看著窗外飛速流過的街景,懶得搭理他。
白禾反射弧很長,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剛說的“敬茶”,是什麽意思。
她偏頭望向祁浪,看著他鋒利漂亮的側臉弧線,夕陽一片落在他眉梢間,眸子映出了漂亮的淺褐色。
臉頰不自覺地泛了紅。
言譯攥著她的手,低頭認真地撥弄她指尖的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