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停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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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無猜!
夜深了,言譯洗過澡去房間裏看書,白禾躺在他床上玩遊戲。
玩了一會兒,望向他。
他穿一件很簡單的白色運動t恤當睡衣,幾縷短發淩亂地垂在額上,五官清雋柔和。
似感受到她在看他,言譯筆直地朝她望過來。
白禾第一次發現,他的眸子是那樣的黑,與他冷白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黑的如同一團化不開的迷霧,也讓人捉摸不透。
“看什麽”他嗓音溫柔。
白禾歪斜地躺在他的床上,抱著枕頭說“你要不要這麽卷我啊,我遊戲都打不下去了。”
“玩你的,高考都結束了。”
“可你還在努力啊”
“我努力,不代表你要跟我一起努力,就像我偶爾去幫叔叔阿姨的忙,是我自願的,也不代表你要跟我一起去。”
言譯平易近人地說著,烏黑深邃的眸子重新落回書上,“我不想帶給你壓力。”
“說得容易。”白禾歎了一口氣,“隻有一件事我覺得蠻慶幸。”
“嗯”
“你這麽努力學習,成績好像也沒有很好。”
白禾說著咯咯地笑了起來,“有時候比我考的還差,一模考,記得是年級200名後麵去了吧哈哈哈哈。”
言譯放下書,假裝生氣地走過來,用枕頭捂她的臉“你還幸災樂禍了”
“本來就是,笨蛋言譯,哈哈哈。”
言譯去撓她癢癢,白禾一個勁兒閃躲,不住地向他求饒“好好,我錯了,我再不笑話你了。”
“所以,我這屬於笨鳥先飛。”言譯拿開枕頭,將她拉了起來,“你更沒必要覺得焦慮了。”
“說的也是。”
在白禾的印象中,言譯真的很喜歡看書,學習也很認真很努力,可每次考試這成績吧挺起伏不定的,有時候能考進年級前五十,有時候又跌落到後兩百名去了,連班主任都摸索不出來這家夥到底是怎麽一個規律。
如果有波狀圖,言譯的成績絕對屬於波動最大的那一條,高高低低,跟心率線似的。
有幾次白禾名次上去了,看著言譯落後幾百名,也覺得很焦灼,拉著他去圖書館,幫他補習功課。
他的語文和英語特別不好,剛好白禾語文英語還行,所以拿著他的試卷,一道題一道題地跟他一起琢磨著
言譯也聽的很認真,看看卷子,又看看她,補習了一段時間,成績又提升上去了,這讓白禾很有成就感,也特別愛給他補習功課。
反正,她必須要對言譯好一點,再好一點她一定要好好照顧他,一定要看他考個好大學出人頭地,才對得起言爸爸的救命之恩。
跟他鬧了一陣子,白禾拿了換洗衣服去洗手間衝澡,準備著要睡覺了。
沒成想,頭上剛抹上洗發水搓出沫子,忽然燈光熄滅了,周圍陷入一片漆黑。
白禾睜開眼,卻又被白沫子刺激得眼睛疼,趕緊閉上,打開淋雨用水衝洗,結果淋浴裏的熱水瞬間變成了冷水。
雖然夏天衝涼沒什麽,但這會兒外麵下雨降溫,衝涼還是有點兒受不住。
“一,怎麽回事啊”
門外言譯的嗓音傳來“停電了,業主群裏說,咱們一三棟的電路出了點問題,現在聯係供電局緊急搶修。”
“那怎麽辦”
“別洗了,沒熱水,擦幹淨出來吧。”
“不行啊,我頭上還有泡沫呢。”
門外言譯腳步聲漸遠,過了會兒,他回來說“燃氣還能開,我燒了一壺熱水,你先用浴巾裹著,別著涼。”
白禾睜不開眼,隻能摸著黑,從牆上扯下了浴巾,裹著身體,坐在浴缸邊等待著。
沒一會兒,言譯提著一壺熱水走到門邊,敲了敲長虹玻璃門“水燒好了,你自己能洗碼”
“我眼睛睜不開。”
“那”
“我穿好了,阿一你進來幫我弄一下,兌點溫水,我用盆子簡單衝一下頭就好了,停電也沒辦法了。”
門外,言譯猶豫了。
他的手顫抖地落到長虹門把手上,用力地攥著,指背都泛白了
心底欲望翻湧,躁意蓬勃,他幾乎快壓不住身體的反應了。
“阿一”
言譯深呼吸,推開了門。
少女濕漉漉地坐在浴缸邊,緊閉遮掩,長發沾染著沫子,垂在白皙的酥肩上,浴巾胡亂裹著她胸口,半遮半掩地垂到了腿際。
言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感覺自己像個被猛吹的氣球,繃緊了全身,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脹得炸開來。
他竭力忍耐著
這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他取下一個幹淨的小盆子,將熱水兌冷水接了滿滿一盆。
“白禾,彎腰,我給你衝一下。”
於是白禾聽話地彎下腰,任由他一點點將溫水倒在她腦袋上,衝掉了頭上的白沫子。
其實以前倆人也常常相互洗頭,這是很默契的配合。
此刻,言譯盡可能避開視線的直視。
不是不想,是怕自己壓不住。
反反複複給她衝了五遍,總算將她頭上的沫子衝幹淨了,白禾重新睜開眼,言譯轉過身將最後一點熱水和冷水兌好,滿滿一盆溫水放在她腳邊,柔聲說“你衝一下身子,我給你拿條幹淨的浴巾。”
“哦,好,謝謝。”
他說完便出了門,紳士得好像一眼都沒多看她。
白禾看著他的背影,這才驚覺方才的不合適。
閉上眼隻聽聲音的時候,她還拿他當小弟弟,但事實上,他已經完全長大了,兩個人已經有了十分明顯的生理區隔。
白禾的臉頰後知後覺地燒紅了,她胡亂地用溫水衝了衝身上的沫子,言譯將浴巾從門縫邊遞了進來,她擦拭之後換上了睡衣。
濕潤的長發肯定是沒辦法用吹風機吹幹了,白禾用毛巾擦了又擦,弄了十幾分鍾,又去窗台邊吹了會兒風,好讓頭發早一點幹透了好睡覺。
她走回房間,卻意外發現,言譯的房門上了鎖。
有點驚訝,白禾敲了敲門“阿一”
“嗯。”少年沉悶的嗓音傳來。
“怎麽鎖門了”
“在換衣服。”
“哦。”
白禾沒有多想,從櫃子裏翻出了一個ed充電小台燈,試了試,還能用,小台燈光亮充足。
就著小台燈的光,她用梳子將頭發絲梳理柔順。
約莫十幾分鍾之後,言譯才從房間裏出來,確實換了條黑色長褲子。
他拿著之前的那條短褲去了生活陽台,用冷水搓洗幹淨,晾在自動伸縮衣架上。
白禾歪著身子去望他,一道閃電照亮房間,少年身影挺拔修瘦,側臉沉靜硬挺。
“不是剛換的褲子嗎。”她小聲嘟噥著說,但也沒有多想。
言譯晾曬了短褲,走回客廳裏,小姑娘穿著蓬鬆的短袖小睡裙,雙腿交疊著坐在沙發邊,茶幾上的小夜燈柔光籠罩著她白皙的小臉蛋。
他拿了一柄塑料小團扇走過來,坐她身邊,給她扇著風“熱不熱”
“有點。”
空調也停了,哪怕外麵在下暴雨,但房間裏還是有一點悶熱的。
“要不要去住酒店”言譯提議說。
“不了吧,外麵這麽大雨,剛洗了澡呢。”
言譯走到窗邊,將窗戶開了一條縫,讓風吹進來,驅逐室內燥悶的空氣。
停電了什麽都做不了,不知道電路什麽時候能搶修成功,為了避免緊急時刻手機沒電,倆人都關了機。
漆黑的夜裏,唯有窗外風雨喧嘩。
言譯心裏燥熱,身上也燥熱,拎著扇子不斷給自己扇風。
白禾問他“這麽熱嗎”
“嗯。”
“那要不要把門打開,讓空氣對流。”
“不了,安全第一。“
“也是。”
白禾從櫃子裏取出了幾百年都沒玩過一次的跳棋,跟言譯伴著ed小台燈一起下棋,消磨時間。
說來也是奇怪,言譯的下棋水平跟成績一樣,忽上忽下,他輸了白禾一局,必定要贏兩局,給她一點戰勝的希望,然後無情地給予摧殘和打擊。
本來挺無趣的遊戲,把白禾弄得興致盎然,非得要贏他一局才算完。
玩了會兒,言譯忽然問“想聽故事嗎我給你講。”
“阿一你還會講故事呢”
“前幾天看了一部電影,挺有意思,講給你聽。”
“好哇”
於是言譯徐徐給她講了這個名叫中邪的電影“故事一開始,兩個大學生準備拍一個民俗異聞的紀錄片,找到了一個名叫王婆的神婆,正巧遇上村裏有人中邪,請王
婆去還人,所謂的還人,指的就是使人還魂複活。兩個大學生用dv拍下了還人的全過程,沒想到這個王婆有兩把刷子,真把人治好了。沒幾天,又有一單生意,來自於一個極其偏僻的地方一戶人家,這戶人家姐弟倆,姐姐據說也中邪了,總在晚上夢遊”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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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禾越聽越不對勁,打斷了他,“你該不會是在給我講鬼故事吧”
“不是鬼故事。”言譯無辜地說。
“可是什麽中邪啊,又是什麽還人的,就很靈異啊。”
“放心,聽到最後,就知道這不是鬼故事了。”
白禾心裏有點怵,但他已經講了一半,她又忍不住想知道後續的劇情。
“確定確定沒有鬼哦”
“嗯,信我。”
於是白禾讓言譯繼續講,跳棋也不玩了,坐到他身邊來,害怕地抱住了他結實的手臂。
言譯能感受到小姑娘的體溫,比他稍涼些。
他能感覺到,白禾自然也能感覺到,喃了聲“你身上好燙。”
言譯說,“有點熱。”
“不管,是你要講這麽嚇人的故事。”白禾不管他多熱都不會鬆開他,更加用力地挽著他的手,“繼續繼續。”
言譯喉結不自然地滾動著,嗓子有點幹癢。
他不動聲色地繼續講述。
講到後半段劇情的時候,白禾嚇得臉色慘白,瑟瑟發抖“不、不是說沒有鬼嗎”
“確實沒有鬼。”
“那她怎麽鬼上身了還還半夜夢遊拿刀殺人還有她弟弟,明明被砍死了,怎麽又複活了”
“後麵你就知道了。”
於是言譯繼續講,講完了故事的結局,的確沒有鬼,都是故事主角的姐弟倆策劃的一起複仇案,當然凶手也落網了,但但故事裏的詭異氣氛,還是把白禾嚇得不輕。
講完了故事,已經到後半夜了,言譯摸了摸她鬆軟的長發“已經幹了,睡覺吧。”
“好”
白禾端著小台燈回了房間,躺下來,聽到隔壁窸窸窣窣的聲響,沒一會兒,便沒了聲兒,言譯睡下了。
白禾不敢關燈,將小台燈放在床頭櫃邊。
窗外的大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狂風吹拂著樹葉,東倒西歪地投影在牆上,宛如張牙舞爪的怪物。
白禾不怕打雷什麽的,但她怕鬼啊,尤其是小台燈眼看著光源漸弱,最後徹底沒電熄滅了。
閃電時不時地照亮房間,白禾將腦袋捂在薄毯裏,腳丫子也縮進毯子裏,生怕床底下有什麽東西來摸她的腳。
越怕,就越是會這樣想。
尤其是聽到言譯說那個中邪的姐姐,半夜拿著刀出現在了神婆的床頭
幾分鍾後,白禾爬上了言譯的床。
言譯側睡著,被動靜猛地驚醒,回過頭。
白禾抱著枕頭坐在他身後,可憐巴巴說“一,姐姐今晚跟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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