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古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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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小無猜!
    言譯進廚房幫白鑫誠做一家人的早餐,白禾繼續給自己編織蓬鬆的側麻花辮兒,手機叮咚一聲,一個數字7橫在屏幕上。
    “這麽早”
    白禾劃開屏幕,果然是來自祁浪的信息
    7“昨晚你們送我回來的”
    看他這一連串的問號,白禾也是滿頭問號,手指且忙著編發,索性給他發了語音回複。
    iy“敢問閣下,除了我們,你還有幾個能在你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一條龍服務直接給你送床上的好朋友。”
    7“請問我最好的朋友,一條龍服務,也包括給我換內褲”
    iy“我讓阿一把你衣服褲子換了,省得睡不舒服,他連內褲都幫你換啦”
    7“微笑微笑微笑”
    iy“不愧是他”
    7“這件事我要和他好好聊一聊。”
    白禾給他發了個捧腹大笑的表情包。
    7“所以,你也在場”
    iy“我和他一起送你回來的。”
    7“我怎麽感覺,我被你們給”
    iy“小貓壞笑”
    7“到底看到沒有。”
    iy“看了一些,但不多。”
    她故意逗他玩。
    7“我很害羞,也很脆弱,小百合你別玩我。”
    iy“認識你十幾年了,還不知道我們七哥字典裏有害羞兩個字。”
    7“當心我賴你負責。”
    iy“來啊來啊。勾引”
    7:“我真的來了。”
    iy“滾”
    7“你也起得這麽早,今天上哪兒玩,帶我一個。”
    iy“去祭拜言譯爸,你要去嗎。”
    7“去啊,今天我沒安排。”
    iy“我們都要出發啦。”
    7“我還在床上。”
    iy“快點去收拾我們可不會等你”
    7“okk。”
    白禾收拾妥當走出房間,爸媽和言譯已經上桌開始吃早飯了。
    “今天弄得簡單。”白鑫誠給她倒了杯牛奶,“隨便吃點墊墊肚子,就要出發了。”
    “哦,好。”白禾坐上桌,用筷子插了小饅頭,抓緊時間大口吃著。
    言譯見他腮幫子吃得鼓鼓的,提醒道“不用太著急,慢點吃,不趕時間。”
    “唔”白禾喝了一口牛奶,湊近了言譯,小聲跟他講悄悄話,“昨晚你幫祁浪換內褲啊”
    “嗯。”言譯修長的指尖不急不慢地剝著雞蛋殼。
    “你這也太體貼了吧”
    “純屬看不下去。”言譯將剝好殼的雞蛋擱她餐盤裏,“不換,今天
    起來得多髒。”
    白禾知道言譯是有點潔癖的,沒想到他不僅自己潔癖,對朋友也是一樣要求嚴格啊。
    本作者春風榴火提醒您最全的三小無猜盡在,域名來看完整章節
    她心裏默默想,以後他老婆不知道得有多辛苦嘞。
    言譯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湊近她耳朵,細聲問“你在擔心什麽”
    “我擔心你老婆,一天怕是要洗十次澡,才能上你的床吧。”
    言譯“你腳都不洗上我的床,我趕過你嗎”
    呃,這倒也是。
    白禾蠻愛幹淨的,但有時候也會穿著襪子跳上他的床,一點都不拿他當外人。
    言譯從來沒有嫌過她,他對家人是很包容的。
    “姐弟倆偷偷講什麽悄悄話呢。”唐昕好奇地問。
    白禾不管不顧地說“言譯幫祁浪換唔唔”
    言譯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沉聲威脅“再亂講,有你好看的。”
    白禾推開他的手“反了你了當著我爸媽麵兒,你還敢威脅我”
    “就威脅,怎麽了。”
    “啊爸媽你們看他好囂張”
    唐昕溫柔又無奈地笑著,白鑫誠說“行了你們倆,好起來比誰都好,架也沒少打,快吃飯吧,別磨蹭了。”
    白禾嚼著白饅頭,又說道“等下開車出去,別墅那邊的後門停一下哦,祁浪也要去。”
    唐昕說“你們仨,真是公不離婆、稱不離砣啊,這也要邀請他”
    “可不是我邀請的。”白禾說,“他閑的沒事兒,死皮白賴一定要去的。”
    “行,祝你們友誼地久天長。”
    唐昕像偷偷磕到糖似的,小聲對白禾說,“最好是友誼,如果我說錯了,當我沒說。”
    白禾知道媽媽早就看穿她的心思了,不禁有些臉熱,狡辯說“就是友誼”
    言譯沒在吃東西,隻不動聲色地剝著花生殼“他醒了嗎”
    “嗯,醒了。”
    他將一枚花生扔她盤子裏,有些意味深長地睨她“剛醒過來,就聊上了。”
    “呃”
    白禾沒話說,低頭默默吃飯。
    森嶼小區的後門就是別墅區的正大門,麵包車穿過晨霧駛來,祁浪已經候在了街邊。
    晨曦的柔光照著他鋒利的側臉,他戴了個鴨舌,壓住了起床胡亂炸毛的頭發,背了個黑白相間的運動包,穿的也是沉沉的黑色係運動衫,沒了平時花裏胡哨的配飾,整個人氣質沉鬱穩重了不少。
    麵包車停在他麵前,白禾推開門“快上來。”
    祁浪上車之後,她立刻將窗邊的位置讓給了他。
    這小麵包車是店裏進貨送餐的車,車裏有一股油煙和生菜蒜瓣混合的味道,他一上車,白禾便把窗戶打開透氣。
    祁浪絲毫不介意,跟駕駛位和副駕駛的白鑫誠唐昕熱情打招呼“叔叔阿姨,早啊。”
    “小七你不睡懶覺嗎”唐昕問。
    “昨晚睡得早,今天很早就醒了。”
    白禾看到祁浪手裏捧著一束白色的小野菊,還用淺色係的色紙簡單包裝了一下。
    本來他們是打算去陵園附近再買鮮花,平時去陵園,門口就有很多鮮花販子,沒想到祁浪起來這麽早,居然還能捧著一束花。
    “哪來的啊花店都沒開門吧”白禾好奇地問,“還是說,金錢的萬能力量”
    祁浪用花輕拍了拍她鼻子“什麽金錢不金錢,我能這麽俗”
    “你就是天下第一大俗人。”
    “這是院子裏采的。”
    “這樣。”白禾想起來,他院子裏長了蠻多野花,平時雜草叢生也不清理。
    本來有個管家,但祁浪不喜歡家裏有第二個人,覺得不自在,就把管家改成了臨時鍾點工,時不時過來打掃打掃衛生,但必須是他不在家的時候。
    “小七真是有心了,你看我們,都沒有提前想著買個花什麽的。”唐昕笑著說,“所以還得是小七懂事啊。”
    “你啊,你就喜歡小七,他做什麽你都滿意。”白鑫誠說。
    “我喜歡他有什麽不對嗎,這麽懂事的孩子,哪個家長不喜歡。”唐昕看祁浪,屬於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那種,“我們家白禾這種神經粗線條的姑娘,身邊就得有個細心的人。”
    唐昕這話,幾乎等於明示了,白禾臉臊得通紅,一個勁兒暗示老媽別說了別說了
    再說,就真的藏不住了
    好在,祁浪似乎沒有多想,笑著對唐昕說“言譯比我細心,有他在,叔叔阿姨還不放心啊”
    “阿一肯定是好的啊,這些年,多虧他帶著他姐了。”
    “什麽,什麽叫阿一帶著我。”白禾立刻反駁,“明明就是我帶阿一好嗎,我才是姐姐。”
    “這也要爭,你倆今天早上沒打完的架,要不要繼續啊。”唐昕“嘁”了一聲,對祁浪努努眼,“他倆好的時候比誰都親熱,打起架來也是誰都不讓誰,寸土必爭。”
    “全天下的姐弟,都這樣。”祁浪意味深長地回頭睨了言譯一眼。
    後排言譯看著窗外,不發一言。
    麵包車駛在郊野的公路上,白禾看著鄰座祁浪手裏的小野菊花束,連絲帶都是如此精美細致。
    其實祁浪不是細心,論細心他肯定比不上言譯,但他身上有一種
    怎麽說呢,很溫暖的力量,總會在一些別人忽視的地方留心。
    高一那會兒,班裏有個智商有點問題的男同學,頭發黃黃的,身形矮小瘦弱,性格也孤僻,全班都有點孤立他的意思。
    因為是插班生,念不了多久就會轉學,老師也不怎麽重視他,讓他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
    體育課,他經常一個人站在塑膠操場的樹蔭底下看班裏男生打籃球,但男孩們都不樂意跟他打。
    不是因為他技術不行,而是沒人知道該怎麽和他交流。出於自我保護,人是會下意識地避開異類
    。
    他時常看他們打球,偶爾球滾到他腳邊,他也會下意識地想去撿,但一看到有男生跑過來,他立馬躲開。
    “真是個怪胎。”男孩們經常私底下這樣討論,尖酸又刻薄。
    他隻在班上呆了小半年,就要轉學了,聽班主任說是要轉到特殊學校去就讀。
    平時就毫無存在感的家夥,即便要走了,也沒幾個人注意到,沒人在意。
    但很奇怪的是,他走的那一天,居然收到了一份禮物。
    沒錯,一份包裝異常精美的大禮盒,就這樣華麗麗地擱在最後排他的書桌上,全班同學都湊了過來,十分感興趣地圍著他,想知道,是誰送了他這樣隆重的大禮。
    “別是女生吧”
    “我擦他都能收到女生的禮物”
    “除了女生,誰會把禮物包裝成這樣啊,你看看這包裝紙,這蝴蝶結”
    “我的媽耶,他那樣的都能收到女生的禮物,想想我,九年義務教育可一次都沒被女生正眼看過呢。”
    一開始,他甚至不敢拆,不確定是不是別人放錯了擱在他的桌上。
    知道他看見禮物盒上貼的小賀卡,上麵有遒勁的字體,寫著
    “長風破浪會有時,祝鍾潼同學前程似錦。”
    有人記得他的名字,有人祝賀他前程似錦
    鍾潼拆開了禮物,裏麵赫然是一顆嶄新的紅色籃球,他抱著籃球,手足無措地站著,直到班主任過來,將他帶離了教室,他也一直緊緊地抱著那顆球。
    因為這份禮物,第一次被人看見,也因為這顆籃球,他忽然閃光了一下子。
    或許他根本不在乎這個,真正讓他眼紅的,是那一句“長風破浪會有時”,是他被人記得了名字,是他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收到“前程似錦”的祝福。
    每一個字都如此沉甸甸,在他寂靜無聲的曠野裏,生根萌芽。
    這件事成了班級裏的懸案,沒人知道究竟是哪個女生送了他這樣一份禮物,那張紙條卻被白禾看到了,紙條上那遒勁有力的筆鋒,她再熟悉不過了
    她私底下問祁浪,祁浪倒也坦率,承認了是他送的。
    就很吊詭,成績最好、也最受歡迎的那一個,居然給成績最差,最被忽視的那一個送離別禮物。
    “你覺得他可憐,為什麽不帶他一起打籃球呢”白禾好奇地問。
    祁浪說“我不覺得他可憐,需要被我或任何人特殊對待,如果主動約他打籃球,才會讓他感覺到不適和羞恥。”
    白禾點了點頭。
    不知道鍾潼同學將來會怎樣,但那顆球,還有那句長風破浪、前程似錦,一定會成為他人生路上莫大的鼓勵和溫暖。
    所以祁浪就是這樣一個人,跟人打架的時候,發起狠來能把人揍得半死;但他也有一顆比驕陽燦爛的心。
    白禾一直在追著這束光,被他溫暖了很多年。
    抵達陵園時已經是上午十點,白禾在陵園門口的花店買了一束黑白紙包裝好的黃菊花,一行人走了進去。
    白鑫誠還帶了一卷炮仗,但陵園不允許放這個,在門口就被管理員沒收了。
    好在紙錢是可以燒的,需要另外在管理員處加購一個專門燒紙錢的陶瓷盆。
    白鑫誠咕咕噥噥說“這些人就為了賺錢,不買他的東西就不讓燒紙了,真是的。”
    “行了,別再說了。”唐昕止住他。
    上了幾級台階,來到了言譯父親的陵墓前,這是祁浪第一次看到言譯的爸爸。
    照片上的男人年輕又英俊,言譯和他很像,尤其是眉宇間那一股子堅毅穩定的神情,如出一轍。
    祁浪看看照片,又看看言譯。
    生平第一次覺得這家夥是有點耐看的。
    盡管言譯和他並列雙校草,但祁浪印象裏,言譯總是清清瘦瘦的小個子,沉默寡言,存在感很弱。
    但看到他父親的照片,祁浪驀地發現,言譯的五官端方雅正很有男人味。
    白禾看到言叔叔的照片,又想到了童年那一抹衝進火場的橙黃色身影,她心髒顫抖著,不禁牽起了言譯的手。
    言譯用力地反握住她。
    白鑫誠在陶瓷盆裏燒著黃紙錢,絮絮叨叨地說著“言哥,你兒子出息了,高考成績下來,是全省理科狀元,你在下麵也可以安心了。”
    “當初你不顧性命把小百合救出來,大恩大德,我們一家人沒齒難忘。我們一定把言譯當親兒子關照著,你不用操心。”
    “言譯,你也來,跟你爸說說話。”
    白禾怕他尷尬,連忙說“言譯要跟言叔叔說的話,都在心裏了,言叔叔聽得到,不需要說出來。”
    “你這丫頭”
    白鑫誠撕著黃紙錢,放進陶瓷盆裏“言哥你看看,小百合這個姐姐當得也很貼心了。言譯在我們家過得很好,沒有不開心。”
    說完,他還回頭問,“是吧,言譯。”
    言譯點頭“叔叔阿姨對我很好,爸,你放心吧。”
    唐昕眼睛有些紅“言譯爸,我們總算沒有辜負你,來,小百合,來給你叔叔磕頭。”
    白禾走過去,正要跪下來。
    言譯立刻將蒲團遞過來,墊在了她的膝蓋下麵。
    白禾在救命恩人的目前磕了三個頭。
    “對了,忘了介紹,這是祁浪,一起過來看你的。”白鑫誠對著言譯爸介紹道,“他們仨是打小的朋友,一塊兒玩到大,關係最好了。”
    祁浪倒是很大方,攬過言譯的肩膀,對照片裏笑容可掬的男人說“言叔,我跟言譯打小的好哥們,這小子雖然脾氣臭,到處闖禍,惹是生非。但您放心,我比他大,看著他,肯定不會讓別人欺負他。”
    言譯別扭地挪開肩膀,翻了個白眼“誰到處闖禍、惹是生非,別忘了那次漫展,沒我、你已經被打死了。”
    “還好意思當你爸麵
    前提漫展,要不要詳細跟你爸說道說道,你的派出所一日遊”
    白禾聞言一驚,一人一腳給他倆踹過去“住嘴吧你們兩個”
    白鑫誠茫然地問“什麽派出所一日遊”
    唐昕連忙說“沒事沒事,倆小子瞎拌嘴呢,快把剩下的紙錢燒了吧。老言啊,仨孩子關係好著呢,將來也要一起念大學,你就放心吧,言譯有我們這麽多人看著,不會有任何行差踏錯。”
    從陵園出來,白禾生他倆的氣,一句話沒跟他們講。
    祁浪幸災樂禍地盯言譯,言譯伸手去拉白禾,又被她一次次甩開。
    “陵園山下有個古鎮,上次去吃的水磨豆花兒,我還想吃呢。”唐昕提議道,“吃了再回去吧”
    “好啊。”白鑫誠是個寵妻狂魔,無條件滿足妻子的任何願望,甚至都不問孩子們的意見了,麵包車直奔古鎮。
    到了古鎮之後,白禾也就消氣了,又跟祁浪和言譯說說笑笑起來。
    到了水磨豆花店裏,言譯對夫妻倆說“叔叔阿姨,我想去逛一下瓷器店,上次來沒有買,一直很遺憾。”
    “好啊,你去,我們先點菜。”
    “我跟你一起”
    白禾要跟他一起逛瓷器店,自然,祁浪也跟了上來,三個人朝著熙攘的古鎮主街道走去。
    他們仨走了之後,唐昕才說“小浪跟我們家小百合真是好,要是能一起讀大學就更好了。”
    白鑫誠有點無語地說“你啊,別一天到晚硬撮合他倆,真是的,人家好好的朋友,純友誼,讓你弄得都尷尬了。”
    “你就知道做飯,懂什麽,小百合喜歡祁浪你看不出來啊”
    “那你就更不能附和了”白鑫誠是個明白人,“祁浪那小子,能是她這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駕馭得了的他什麽家世,咱們什麽家世。”
    白鑫誠知道唐昕心裏琢磨什麽呢。
    但他對祁浪和白禾卻不看好,畢竟人家的家世在那兒擺著呢,都說一入豪門深似海,他女兒哪裏高攀得起那樣的豪門世家啊。
    白鑫誠覺得,將來白禾找個類似言譯這樣知冷知熱、懂得體貼疼人的男朋友就好了,有沒有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地善良,又真心對她好。
    “祁浪家跟咱們家,不是一個階層的,反正我不看好他倆。”
    唐昕皺眉說“這都什麽年代了,隻要兩個人情投意合,這些都不是問題。”
    “你啊,少刷點毒雞湯短視頻吧。”
    “哼,反正隻要我女兒喜歡的,那我就喜歡。”
    陶瓷是言譯為數不多的興趣之一。
    他喜歡搜集不同釉麵的瓷盞,瓷杯或著小花瓶,裝了滿滿一箱子,擱在他的床底下。
    要不是因為家裏沒地方擱,興許言譯的私房錢就不會攢這麽多了,他的願望除了成為醫生之外,就是擁有一個可以擺放各類瓷器的玻璃展櫃小房間。
    白禾開玩笑說,幹
    脆以後買別墅好啦,這樣整個地下室都可以做成你的瓷器大展廳。
    言譯看著她問“你願意讓我把地下室改成陶瓷展廳嗎”
    “願意啊,怎麽不願意。”
    言譯笑著說“那就這樣說定了。”
    “好啊。”白禾輕鬆地同意。
    陶瓷店裏,言譯選中了兩個郎紅茶碗。
    郎紅釉麵的陶瓷,有一種清澈透明的玻璃光澤。
    整個茶碗鮮紅豔麗,仿佛手邊淌過紅色的水流,活潑靈動。
    “這兩個是一對兒的茶碗。”店家熱情地介紹著,“小的裝在大的裏麵,寓意永不分離。”
    “這寓意挺好啊,正好我們姐弟倆一人一個。”白禾拿走了大的那個茶碗,“阿一,付錢。”
    言譯看她就這樣擅自決定了“白嫖可還行”
    白禾笑著說“送姐姐一個怎麽了別的男孩想送,姐姐還不要嘞。”
    “你說的男孩,是你們班長陳得嗎”
    死去的回憶忽然攻擊她,白禾瞬間尷尬得不行“救命別提他”
    “被別人喜歡,對你來說,很不適嗎”
    “因為被人喜歡是一件讓我覺得受寵若驚的事,就那種辜負感,讓我覺得很難受。”
    言譯沉吟著,轉身掃碼付了錢,跟白禾一起走出了陶瓷店。
    小姑娘打量著郎紅茶碗的紅釉麵“我還以為你會喜歡青花瓷,沒想到這種濃墨重彩的瓷器,也是你的心頭好。”
    “也許你對我有所誤解。”
    “是嗎。”
    “也許,我心裏裝著很多壞事情,口味也不輕。”
    “啊,我們一還是個腹黑嘞。”
    “也許。”
    言譯深摯地望著她,祁浪優哉遊哉地溜達了過來,白禾問“你去哪兒了”
    “鎮上小玩意兒很多,隨便逛逛。”
    “快回去吧。”白禾看了眼手機,“我媽在催了,飯菜都上桌了。”
    女孩走在他倆中間,忽然間,手腕一陣冰涼的觸感傳來,祁浪將什麽東西戴在了她的腕上。
    白禾低頭看去,發現那是一枚苗銀邊環打造的青瓷珠手鏈。
    十幾顆小珠子穿在苗銀環兩邊,珠子上有分外細膩的青釉渲染。
    她的心跳,頓時慢了半拍。
    抬頭看看祁浪。
    他眸光清澈,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用唇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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