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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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小無猜!
    夫妻倆跟祁浪媽媽ania在世紀酒店見了麵,氣氛融洽地吃了一頓飯,ania感謝夫妻倆這些年對祁浪的照顧,說到動情處甚至紅了眼睛,還想要對他們經濟補償,但是白鑫誠和唐昕拒絕了,他們說一直拿祁浪當自己兒子一樣看待,收了錢反而變味兒了。
    ania沒有勉強,隻對夫妻倆說有什麽事千萬要找她,她必定鼎力相助。
    後來夫妻倆帶ania逛了南湘市的旅遊景區森林公園,因知道ania要和祁浪聊天說事情,所以一行人三三兩兩分開走。
    雖然白鑫誠和唐昕就住在南湘市,可這些年忙於做生意,也鮮少有時間與心情出來旅遊,白鑫誠用手機給唐昕各種角度拍照、拍視頻。
    言譯和白禾走在最後麵,白禾用相機給言譯拍照,言譯很順從地擺出各種她想要的帥氣造型,毫無怨言給她當練手的模特。
    時不時他倆也會有一些親昵的舉動,譬如上比較狹窄陡峭的梯子,言譯會下意識地伸手去牽她,或者直接把她抱上來,倆人之間的互動有些小細節根本藏不住。
    “老婆,你有沒有覺得,言譯跟白禾怪怪的。”白鑫誠問唐昕。
    “早就發現啦。”
    白鑫誠腦洞大開“言譯不會喜歡他姐吧”
    唐昕聳聳肩“我不知道,你覺得呢”
    “我也看不懂,那小子心思深著呢。”白鑫誠問,“要是真的該怎麽辦”
    “我咋知道該怎麽辦,我隻知道,小百合喜歡祁浪好多年了,要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和小浪分手,那我不能同意。”
    “可是言譯他爸”
    “他爸是對我們小百合有救命之恩,但終身大事,怎麽能為了這個勉強呢。”唐昕固執地說,“我隻認一個女婿,就是小百合真心喜歡的那一個。”
    ania看著身畔沉默的少年,他鮮少有這般情緒低沉的時候。
    大部分時間,這小子都能有無數的花招跟她逗悶子,但他不想說話,就是真的很不開心。
    “小七,怎麽了”
    “沒有,媽,喝水嗎,我去給你買水。”
    祁浪加快步伐前麵商店走去,ania看出他的逃避,叫住了他“小七。”
    祁浪回身,ania抱了抱他,輕拍他的後背“沒事的,沒事”
    本來祁浪沒什麽事,隻是心裏有點悶,母親這樣反而讓他鼻頭有點酸了。
    “幹什麽啊,我真沒事。”祁浪不想紅了鼻子,太丟人,故意說,“你別在這兒感情泛濫啊,真是的。”
    “我是你媽咪,還看不出來嗎。”ania說,“之前電話裏,你那樣開心地告訴我,你和白禾在一起了,現在是怎麽回事啊,怎麽沒聽到他爸媽提起這事兒”
    “對不起,媽,沒在一起,是我單方麵喜歡她。”
    an
    ia看著祁浪“你喜歡她,她知道嗎”
    “知道吧,畢業那會兒我就給她寫過暗示的告白詩。”
    “然後呢”
    “已讀不回,我了解她,她這樣做,說明隻想和我當朋友。”
    “你確定”ania擰著眉頭說,“會不會是她沒看懂,你這小子,寫什麽告白詩,當麵問啊”
    “試過,但還是遲了些。”祁浪垂眸,“算了,別問了,我不會跟言譯搶。”
    從小到大,他和白禾就像哥哥和姐姐一樣珍愛保護著那個失去一切的少年,讓他去明目張膽跟言譯搶,不如殺了他。
    他什麽都沒有隻有她。
    ania心疼地撫了撫祁浪輪廓銳利的臉龐。
    她知道,她兒子一直都是這樣一個心底純良、有情有義的少年。
    “如果你已經做出了決定,就不要再耽溺了,看向遠方吧。”ania認真地說,“這些年,媽媽一直想辦法讓你避開紛亂,希望你像普通人一樣生活,擁有自己的小確幸、小歡喜。可是我從沒有問過你,這是不是你希望的生活如果覺得不甘心,就把這份不甘心放在未來,你父親希望你大三這年以交換生的方式回港城,為自己的未來拚一把,他願意給你機會。”
    “回去嗎”
    “媽媽知道你的優秀,試試看,用你的本事爭一把。”
    祁浪回頭,望向了人群中拍照的兩個人,心如刀絞,疼得腦仁都在抽
    是,是有過許多的不甘,無論成績還是競賽,他總要爭第一,總要證明自己的優秀可
    和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天,歡鬧的每一分每一秒,祁浪都覺得命運待他何等溫柔,才讓他有這樣的小確幸。
    當普通人,還是回去拚一把。
    祁浪沒想好。
    “其實我也有在自主創業。”祁浪回答ania,“我再考慮一下。”
    “祁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要學會長大。”
    長大,就是一個人的孤獨曠野,唯有堅強勇敢、方能昂首闊步。
    整個大一和大二,祁浪依舊進行著他的自主創業,和商學院其他幾個夥伴們合作的短視頻電商持續開始盈利,雖然讓他掙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差不多有七位數。但這點錢對於家境優渥的祁浪來說,甚至不夠父母給他的零花錢。
    倒不是不夠花,他很清楚對於普通大學生來說,百萬已經是何等牛逼轟轟的開局了。然而對祁浪而言,他的野心遠不止於此。
    大二暑假,白禾父母的大排檔出了事,有手賤心壞的客人吃完火鍋,竟然把打火機丟在了滾燙的火鍋湯裏。
    後來一位服務員阿姨過來收拾餐桌的時候,發生了爆炸,滾燙的火鍋底油濺起半米高,把阿姨的手臂給燙傷了,燙傷程度非常嚴重。
    白鑫誠立刻報了警,也找到了人,奈何店裏沒有裝監控,那家夥是個富二代,死不承認,說要麽對簿公堂,
    誰怕誰,反正他是不怕的。
    對簿公堂白鑫誠是不怕的,主要是阿姨的手臂燙傷耽誤不得的高額醫療費用,以及家人的撫恤金等等。
    夫妻倆把全部的積蓄都取了出來,言譯也把自己所有的存款拿了出來,用作阿姨後續治療。
    這筆錢本不應該由夫妻倆全責承擔,分明有罪魁禍首,隻是這富二代在南湘市背景實力雄厚,又壞又囂張,拒不支付一分錢費用,還要反告夫妻倆誣陷他,他爸更是給他請來了最頂尖的律師團,替他辯護。
    更過分的是,連大排檔都開不成了。
    因為這家人得罪了富二代,房東怕惹事,所以收回了大排檔的攤位,不再租賃給他們了。做了這麽多年生意,積累了那麽多的回頭客,一切付諸東流,白鑫誠怎麽能甘心。
    整個夏天,他都往返於律師事務所和相關部門想要為這件事討一個說法,甚至找了新聞媒體,想要報道此事,卻不想,媒體竟也被富二代收買了,報道寫得顛倒黑白,誤導人們以為是飯店出了安全事故,結果還要反咬客人一口。
    白鑫誠一個夏天仿佛老了十歲,唐昕每天也是焦頭爛額,跟白禾一起在醫院照顧著受傷的阿姨,言譯則兼職打工,拚命掙錢填補家裏的虧空,同時幫白鑫誠另外尋找做生意的黃金地段店鋪。
    一家人同舟共濟,努力度過時艱。而祁浪跟他爸跑了趟摩洛哥談生意,回來才知道這件事,氣得人都要無了。
    他第二天就一趟飛機回了港城,十分任性地將老爸當著一眾高管的麵、從公司會議室請出來,跟他談了兩個小時,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說清楚了。
    祁浪的父親祁灃裕是個頭發半花白、氣場十分穩定的五十歲男人。他心裏本來有幾分火氣,但轉念想到了這個兒子將近二十年的人生,從來沒有對他這般衝動任性過。
    僅此一次,他不願對他動怒,所以耐心地聽他說完了這一切。
    他說的內容,他並不感興趣,他隻對麵前這個少年的情緒感興趣。
    “他們的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很重要。”祁浪點頭,“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是很小的事,我可以幫你擺平。”祁灃裕點了一根雪茄,淡定地說,“但是小七,如果恰好我不是你的父親,你又該向誰尋求幫助,還是自己上去與人拚個魚死網破”
    祁浪聽著,沒有言語。
    “該長大了,回來用實力向我證明,拿到應屬於你的那一份。”祁灃裕扣了扣煙鬥,起身出門,輕按了按少年硬朗寬闊的肩,說了四個字
    “強者生存。”
    這件事對於祁灃裕而言,都不需要自己動手,派了個手底下的人過來,見了富二代的父親,三言兩語就讓他把他兒子親手送到了派出所,自行承認了丟打火機的犯罪經過。
    富二代家裏不僅承擔了全額的醫療費用,撫恤金和後續治療費用,還親自上門,向受害人鞠躬道歉,也向白鑫誠道歉。
    同時還請來了媒體,將此事重新報道,還鑫誠大排檔一個清白。更解氣的事,之前被富二代收買的那家媒體,直接關張大吉了。
    暑期末,鑫誠大排檔重新在原來的店鋪開業了,因為這夫妻倆在阿姨出事後,勇於承擔責任,幾乎傾家蕩產去幫助燙傷的阿姨,這事兒被媒體報道之後,更多的生意上門了,生意越發紅火。
    這件事,白禾跟言譯欠了祁浪天大的人情了算是但倆人也沒的還,還也還不起,祁浪也不稀罕他們的任何物質上的回饋。
    所以倆人隻能隔三差五請祁浪吃飯,除此之外,沒想不到什麽辦法回饋他。
    這麽多年的朋友,祁浪也不要他們回報什麽。
    大表哥的東北餃子館裏,祁浪戳著餃子皮裏的玉米粒“你們來之前去estro吃過”
    白禾“嗯。”
    “所以你倆吃飯去米其林餐廳,請我,就吃餃子啊”
    大表哥端來料碟“不愛吃別吃啊”
    祁浪爽朗地說“開玩笑,哥別生氣。”
    言譯望向白禾,白禾弱弱地小聲說“是忍不住發了條朋友圈,沒屏蔽他。”
    “你想吃estro,我可以請你。”言譯對祁浪說。
    白禾連忙補充“消費不能超過100我們現在很窮”
    “並不是特別想吃。”祁浪淡淡說,“米其林有什麽好吃,還不如吃火鍋。”
    “你可別說火鍋了”白禾哆嗦了一下,“我現在看到火鍋,腦子裏全是火鍋油濺出來的樣子。”
    她害怕地捂了捂頸子的疤痕,“我這輩子都跟火鍋絕緣了。”
    “那火鍋太冤了。”祁浪說,“不過estro好吃嗎”
    “那麽貴,當然好吃啊,要不你再請吃我吃一頓”
    “是因為和對的人在一起,所以覺得吃什麽都很香。”他低頭戳著碗裏的餃子,“我又不是對的人。”
    言譯敏感地問“你在酸什麽”
    “沒啊。”祁浪說,“趁夏天還沒結束,我們去露營吧。”
    白禾叼著餃子,冷冷抬頭“啊”
    “記得我們初中去山裏找螢火蟲嗎那次差點把你倆帶丟了。”祁浪仍舊看著自己的餐盤,極力控製著,讓語氣不要顫抖,“想和你們再去看一次螢火蟲。”
    “為什麽忽然想露營。”言譯問,似察覺到了什麽。
    祁浪知道瞞不過他,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認“我要走了,回港城。”
    此言一出,空氣凝滯了幾秒,白禾抬眸問他“是回去探親麽什麽時候回來,要不等你回來了我們再去露營”
    “不是探親。”祁浪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想玩笑話,“回去繼承家業了,除了畢業典禮會回來,其他時間應該都會待在港城,將來如果說要探親的話,應該就是回北裏或者南湘市探親了吧,回來看看你倆。”
    終究,還是要散了。
    言譯沒說什麽,
    跟大表哥點了兩罐啤酒,跟他碰了碰,默不作聲地喝著。
    言譯低頭吃著餐盤裏的小玉米粒,筷子把餃子皮都戳爛了,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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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爸叫你回去的”言譯幫她問,“是為了你幫過我們的事情,他逼你回去”
    “他沒逼我。”祁浪說,“是我自己想走了。”
    白禾捏筷子的手背緊得泛起骨肉泛白“你想走,為什麽”
    “我覺得”
    祁浪發覺自己沒有辦法回答白禾的話,他甚至沒有勇氣看她,眸光轉向言譯,仿佛是在對他說,“沒有為什麽,我該走了啊,在南湘市住這麽多年,是媽媽的意思,她希望我遠離紛爭,但我還是想回去爭取一把。”
    “是嗎。”言譯漆黑的眸子望著他,似乎要看穿他的心,“隻是這個原因嗎。”
    “你倆能不能別像審犯人一樣啊”祁浪受不了這種壓力,“算了,不說這個話題,聊聊露營,我已經看好地方了,這次不會把你們帶丟了,這個季節螢火蟲不好找,我們最好在山裏過一夜,所以帳篷也要準備”
    “等會兒聊,我去一下洗手間哦。”白禾打算他,起身離開。
    等他走後,言譯才說“你在撒謊。”
    祁浪頓了片刻,才說道“小時候,咱們跟小區別的孩子玩躲貓貓,同一個衣櫃,藏下你們就裝不下我了。”
    三個人,終究太擁擠。
    “可是,你最後不也進來了。”言譯提醒,“跟我們擠一起。”
    “怎麽。”他帶了點玩笑的意味,“你現在還能同意我擠進來”
    言譯不再言語。
    “我不想跟你搶。”祁浪說。
    “你也搶不過我。”言譯不甘示弱地反擊,“別他媽說的好像是你在讓我,我不需要”
    “既然如此。”祁浪唇角提了提,拉長了調子,“激動什麽。”
    白禾步履踉蹌地靠著洗手間外的牆壁,很努力地憋住,站在水台邊,捧起水拍在自己臉上。
    “不行啊,不行,不能哭”
    她竭力忍著奔湧而出的眼淚,忍得好辛苦,可是眼睛沾了水就被感染了,眼淚根本止不住。
    她靠著牆壁哽咽著,捂著嘴,用力咬著手腕
    大表哥從男洗手間走出來,她連忙側過身去,用手臂擋著眼睛。
    “你在幹嘛”
    “沒”
    出口的話變成了啞聲的哭腔,白禾連忙跑進女洗手間,把自己藏起來。
    大表哥很識相地沒有打擾她,默默退了出去,來到他們的座位邊
    “白禾在裏麵哭得跟殺豬一樣,誰搞的”
    言譯緘默喝酒。
    祁浪立刻起身,去了洗手間。,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