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治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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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浪摟著她, 即便抱她上了床,也沒有放開手。
    這下子,白禾有睡意也讓他弄沒了。
    腦子一瞬間清醒過來, 全身肌肉繃緊, 有點緊張。
    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深吸一口氣,發覺他身上有淡淡的酒精氣息。
    想也知道, 這種觥籌交錯的社交晚宴,他肯定喝酒了,又是個酒精不耐受的體質, 喝不了幾杯就會醉。
    他醉了嗎?
    白禾看著少年微醺迷離的眸子,那顆淡淡的痣痕, 似乎在引誘她。
    “祁浪…”
    祁浪稍稍鬆開她, 側躺在她身邊, 壞笑著反問:“怎樣?”
    她臉蛋有點燙,呼吸略緊:“你…喝多了。”
    “還好,我有意識。”祁浪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怕真醉了, 會做出不能控製的事情。”
    “什麽事?”
    “你想知道是什麽事嗎?”他看她的眼神, 又燙又欲。
    白禾有點受不了,抽回視線看向一旁:“不想知道。”
    心跳如鼓點, 節拍混亂。
    “不早了, 我要回去了, 明早還要上班。”她起身欲走。
    “可以留宿。”祁浪拉住她的手腕, “房間已經開好了。”
    “不了吧, 這裏好貴。”
    “星海大酒店酒店是祁家的產業, 正好是我負責的項目,沒關係。”
    白禾察覺到他的挽留, 忐忑地問他:“我今晚住這兒,你呢?”
    “我單開一間,或者…你想我留下來陪你。”祁浪帶著幾分醉意,說著平時絕不會說的話,“聽憑小百合的心意,想對我怎樣都可以,當我是你的…機器人小七。”
    小時候,他們經常一起玩機器人的遊戲,猜拳輸了就給對方當機器人,叫做什麽就做什麽,絕對不可以違逆指令。
    有一次,白禾命令祁浪背她回家,他真的將她從學校一路背回了家,好幾公裏嘞,累得不輕。
    但機器人不可以對主人say no,任何指令都必須照做。
    回想美好的童年時光,白禾忍不住笑意,說道:“還想玩遊戲嗎?”
    “來啊。”祁浪伸出了手。
    於是她和他猜拳,她出剪刀,祁浪出石頭,輸了。
    她說:“你好笨啊,猜拳遊戲總是輸?”
    是啊,他總是輸給她。
    祁浪沒有告訴她,因為,她每一輪猜拳都下意識地出剪刀,所以他總是“輸給她”,因為他想輸。
    “可能運氣不好,言譯會輸嗎?”他試探地問她。
    “言譯總是贏。”白禾說,“每次都是我給他當機器人。”
    祁浪呼吸有點緊:“你跟他也玩過這個遊戲?”
    “玩過的呀!他可愛玩這個了小時候…”
    “長大之後,你們玩過嗎?”祁浪的心越窒越緊,嗓音沙啞,“戀愛之後…”
    白禾忽然消聲抿唇,不再說話了。
    祁浪從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他們當然玩過。
    床上,玩過。
    他不敢再問下去,
    白禾大概也猜到他心裏的想法,有點尷尬,手指頭攪著被單,像要布料戳個洞似的。
    “好了,快下指令吧。”祁浪揉揉她的腦袋,笑著說,“小七對主人無不從命。”
    於是白禾伸出食指,碰了碰他的指尖,這也是小時候看了外星人et學來的姿勢,食指觸碰說明機器人契約啟動。
    白禾說:“那就送我回家吧,小七。”
    ……
    初春的街頭,夜風微涼。
    祁浪很貼心地將他的高定西裝披在了白禾的肩上。
    白禾有點不習慣:“忽然這麽紳士,以前你可是連書包都要讓我背的啊。”
    祁浪雙手插兜跟在她身後:“又不是小孩了,我還能像以前一樣欺負你啊。”
    白禾無所謂地說:“我還是比較習慣你欺負人的樣子,現在這樣裝紳士,我才不習慣。”
    祁浪低頭笑了一下。
    白禾:“笑什麽笑。”
    “看來,言譯說的沒錯。”
    “言譯說什麽?”
    “他說…”祁浪拉長了調子,在她耳畔用氣息音說,“他說,你有點受虐傾向。”
    “你們…可真是好兄弟!都欺負我!”
    白禾抓起他的西裝,狠狠打了他一下,祁浪敏捷地跳開,兩人在深夜的街頭追逐打鬧了好一陣子。
    “你才受虐傾向呢!臭小七。”
    “又不是我說的。”祁浪揪住了西裝,“當心給我撕爛了。”
    白禾鬆開手,慣性讓他往後退了兩步,她加快步伐朝著公交站走去,不再搭理他。
    “我說了開車送你回去啊。”他對她背影喊道。
    “才不想坐你的車。”白禾回頭對他說,“那天我坐了一下雙層觀光巴士覺得好舒服啊,我要去坐公交。”
    祁浪想說,這個時間,雙層觀光巴士早就收班了不過…
    她想坐,他怎麽舍得不滿足。
    祁浪低頭給穆展延發了一個定位消息。
    .
    白禾走到了公交站點前,正要看排班時刻表,祁浪走過來說:“這個站點沒有觀光巴士,我們去下一個站,應該有。”
    “是嗎?”
    “嗯。”
    白禾沒有懷疑,跟著祁浪穿過繁華商圈的步行街道,又在小吃店門前買了兩個雞蛋仔,祁浪說:“以前晚上你都要節食不吃東西,怎麽忽然不怕長胖了?”
    白禾津津有味地品嚐美食:“忽然就是很喜歡吃東西,長不長胖無所謂啦,開心比較重要。”
    “我認同你的說法。”
    祁浪湊過來想啃她的雞蛋仔,白禾連忙避開:“吃你自己的,惡心死。”
    “你居然嫌我惡心。”
    “就嫌你。”
    倆人走走鬧鬧,來到了下一個公交站點,一輛雙層觀光巴士等在了站台裏,白禾跟祁浪一起上了二樓露天的觀光台,她還有點好奇,說港城的公交真奇怪,居然還可以等乘客。
    祁浪笑笑,不說話。
    公交車穿梭在午夜的中環街頭,白禾伸手去觸碰路過樹梢的葉片,祁浪不放心地說:“仔細割破手。”
    “祁浪,我好喜歡這感覺啊。”
    白禾揚著手,任由葉片拂過她的指尖,閉上了眼。
    晚風吹拂她耳畔發絲,如同一縷隨風飄搖的柳絮,那麽從容,又是那麽的輕盈。
    她的嘴角掛著一縷若有似乎如流螢般的淺笑。
    可是,祁浪卻感覺到一絲莫名的悲傷。
    他覺得這次見麵,她有點變化了。
    不像是他認識的十八歲的小百合,好像她心裏裝了很多情緒,複雜的,難以言說的…
    “祁浪,你也試試,去摸葉子。”
    於是祁浪學著她的樣子閉上眼,在巴士經過一棵大樹時,讓樹梢的葉片拂過指尖。
    “什麽感覺?”
    祁浪仍舊閉著眼:“好像有火在燒我的手指頭。”
    下一秒,白禾笑容淺淺地定格在了嘴角,她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祁浪睜開眼,見她盯著自己:“幹嘛?”
    “不幹嘛。”小姑娘低下頭,一言不發了。
    許是巧合吧,他們對葉子的感受如此高度一致,這一個靈魂的瞬間,仿佛雙生。
    難怪,他們會成為這麽多年的摯友。
    很快,公交車駛到了中環的站點,在溫士大廈樓前停下來,倆人下了車。
    看著眼前這棟如同重慶大廈一般高聳密集而又魚龍混雜的商住兩用公寓大樓,祁浪皺了皺眉。
    “謝謝你送我回來,那我就不邀請你…”
    她客套的話都還沒說話,祁浪攥著她的後衣領徑直走進了公寓大樓:“去你家裏坐坐。”
    白禾:……
    “哎!不行啊,這麽晚了,不方便。”
    “你跟我有什麽不方便的。”
    “孤男寡女多不好…”
    “我又不跟你亂搞。”
    “……”白禾簡直無語。
    有時候太熟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說話間,祁浪已經進了電梯,白禾隻好跟進來,按下10樓的按鈕。
    走廊過道狹窄,同一樓層裏居然也有敞開門做生意的,美甲店,倒騰二手機店…魚龍混雜,甚至還有紅燈區的女人醉醺醺地跟他們擦身而過,看到祁浪還叫著靚仔,想拉他進屋。
    白禾連忙隔開了他,拉著祁浪進了自己的房間,趕緊關上門。
    “我家很小哦。”她說,“小到都不一定能裝得下你。”
    確實,祁浪站在她家床和牆壁的過道間,十分局促,甚至伸手都能摸到天花板,他隻好憋仄地坐在了她的小床邊,一條腿都無法伸展。
    “你就住這裏?”
    “對啊,不要錢的住宿呢。”
    “這也太差了吧。”
    “說了不要錢嘛。”
    祁浪四下裏張望著,忽然看到她桌上的藥瓶子,手賤地拿過來:“這是什麽?”
    白禾心頭一驚,趕緊撲過來奪走了藥瓶,藏進書包裏:“助眠的,最近睡眠不太好。”
    “你別亂吃藥啊。”祁浪說,“睡眠不好,放輕鬆慢慢睡,藥物會產生依賴,谘詢過你家言醫生沒有?”
    “言醫生最近很忙。”白禾煩他問東問西的,“小事情,你不要操這種心了行不行,快走吧你,我要洗澡了!”
    “你去哪裏洗?”
    “外麵有個公共淋浴間。”
    “……”祁浪受不了了,起身說,“收拾東西,去我那兒住。”
    “你住哪兒啊?”
    “尖沙咀。”
    “太遠啦!我可不想六點起床上班,這裏的話,步行幾分鍾就能到knes,路上還能買個早餐。”
    “那我在這附近幫你找個房子。”
    白禾無奈地說:“祁浪,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休閑度假的,謝謝你的好意了。”
    祁浪沉吟片刻,不再勉強她,在耳邊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任何事,聯係小七機器人。”
    白禾笑著說:“好好好,那現在小七機器人可以關機了。”
    祁浪搖頭:“從現在開始,小七機器人24小時待命,沒有關機時間。”
    好叭。
    祁浪退出了房間,白禾對他揮揮手,關上了房門,背靠著門站了好久好久,倏而,她將耳朵覆在門邊傾聽,門外沒了聲音,以為他走了,於是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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