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璨笑道：“抱歉了這位公子，舞女不同於青樓女子，她們隻賣藝不賣身。”

    “喲，這倒是稀奇，還真有這種賣藝不賣身的？”

    曹茂配合著陸巡的表演，說道：“恐怕不是吧，說不定他們啊，是覺得陸公子您身份地位還不夠格吧。”

    “都是借口？”陸巡笑了起來。

    灰衣漢子趕忙解釋道：“曹大人誤會了，我們這裏確實就是這個規矩，三位若是真有那意思，待會兒我帶三位去歡樂樓轉轉，那裏的好姑娘多的是。”

    陸巡的目光卻已經完全被舞池當中那個最耀眼的女人所吸引，他喃喃地說道：“我不管，今天我就要這個。”

    灰衣漢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他在盤算的是誰，他嚴肅地說道：“公子切莫說笑，這位可不是能隨便開玩笑的主。”

    陸巡疑惑地問：“怎麽了？不就是一跳舞的麽？”

    “公子慎言！”灰衣漢子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緊接著說道：“我這就去給三位安排餐食，三位可以小憩片刻，但請三位千萬不要做什麽逾矩的行為，否則白日城可就不歡迎三位貴客了。”

    他已經把話說的很委婉了。

    他知道以麵前這位公子哥的聰明才智，應該能夠聽得出來他話裏的意思。

    更何況還有曹茂在，他是知道白日城的，也是知道黑手幫的，他總不至於放任這個公子哥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

    反正萬一發生了最壞的情況，大不了就把這三人趕出去便是。

    自己該提醒的也都提醒了，再出什麽幺蛾子也不關自己的事了。

    他說完便退了出去，陸巡隨即也收起了猥瑣的笑容。

    沈亦梁笑道：“陸巡還真有地痞流氓的風範。”

    曹茂說：“陸公子，看來這裏的確不是尋常之所。”

    陸巡依舊看著那個身材婀娜，在舞池中央不斷轉著圈圈的女人。

    “你們看到了麽，我提到她的時候，那個漢子明顯變得緊張了。”陸巡說。

    沈亦梁也順著陸巡的目光看去，“不僅如此，這個女兒雖然很好看，打扮的也很豔麗，但是這些賓客卻沒有一個敢直視或是對她流露出貪婪的神情的。他們不約而同地都看向了別的女人。”

    “她是誰？”曹茂問。

    陸巡說：“不知道，不過我大概知道隻有兩種人可以在這種地界享受這種不受侵犯的待遇。”

    “哪兩種人？”這下沈亦梁也變得好奇起來了。

    陸巡笑道：“其一，大哥的女人，其二，大哥的女兒。”

    沈亦梁笑道：“那我要補充一點，其三，大哥的妹妹。”

    至於這個被眾多妖豔玫瑰圍在中間的是哪一種可能呢，或許隻能等她自己上來解釋了。

    而退出門外的灰衣漢子卻也沒有立刻就前往廚房通知廚師。

    在這個地方，吃飯其實是排在第二位的。

    客人們來酒樓未必就是為了吃飽飯，就像那些自負有才的才子去參加詩會未必就真是為了比拚才學。

    那些舞女，是比菜肴更加美味的存在。

    其中唯一需要特別注意的，就隻有舞女中最閃耀的那朵花。

    那朵花，可不是尋常人可以采摘的。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三樓，這裏隻有兩間客房，其一常年上鎖，沒有人可以出入。

    其二則是用帷幔輕掩，灰衣漢子正是跪在此房門外。

    屋中之人喊他進來說話，灰衣漢子受寵若驚，這是他此生唯二的機會能夠親眼得見老大。

    他畢恭畢敬地走了進去，他不敢抬頭，因為帶他們的師父告訴過他們，老大不喜歡被下人直視。

    而此時他的師父也正跪在一邊，見他來了，便說道：“將剛才在沁園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老大。”

    灰衣漢子哪敢懈怠，他立刻便將和陸巡等人的對話和盤托出。

    他語速很快，因為緊張甚至還出現了卡殼和咽吐沫的情況，他戰戰兢兢，旁邊師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等他說完，這才代替他向老大賠罪。

    老大的聲音倒是低沉又溫和，他說：“這有什麽可道歉的，這小子做的不錯，記性也好，是個好苗子。”

    師父連忙磕頭謝罪，灰衣漢子隻好跟著一起磕頭。

    老大又說道：“這樣吧，該請他們吃東西請了便是，順便讓玉玉去探探他們的虛實，我得知道他們為什麽來找我。”

    師父小心試探道：“老大，可剛才羅威不是說，那小子對玉玉小姐……”

    他不敢再繼續說下去，因為怕惹怒老大。

    老大卻絲毫沒有流露出憤怒的情緒，他哈哈大笑，說道：“如此豈不更好，玉玉本就喜歡捉弄人，讓她逗逗這個傻小子也不錯。”

    灰衣漢子領命去辦了。

    而身為他的師父的老者則是又說：“老大，那個曹茂以前可從沒來過咱們這裏，這次突然來訪，是不是代表著衙門對我們進行的一次試探？”

    “我看未必，若是如此，他不該帶不相幹的人來的，你去查一下那兩個人的身份，要快。”

    “是。”

    一曲舞罷，看客們興致勃勃但是卻安靜異常。

    直到那女人先一步離開，此後才響起賓客們的叫好聲和呐喊聲。

    而其他舞女則是依次來到各桌賓客身邊又是敬酒，又是斟酒的，很是撩人。

    期間倒是有不少客人對舞女動手動腳的，尤其是摸摸屁股或是其他身體部位這種事，這些舞女雖然有躲避的動作，但是也都是淺嚐止輒，見逃脫不掉也就放棄了，任由這些客人們揩油。

    “這幫家夥！”沈亦梁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很是不爽。

    不是說賣藝不賣身麽，這幫人完全就是借著酒勁耍流氓。

    曹茂勸道：“沈公子寬心，這種事情放在哪裏都有，說是賣藝不賣身，其實也就是錢不到位罷了。”

    世道如此，沈亦梁也無可奈何。

    陸巡說道：“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身處二樓能有什麽特權。”

    “嗯？”沈亦梁和曹茂同時看向陸巡。

    陸巡解釋道：“一樓如果可以摸摸的話，二樓是不是就可以脫光了那啥？”

    ……

    陸巡說：“你們別胡思亂想，我就是單純的好奇而已。不然怎麽體現樓層升高帶來的高貴特權？”

    ……

    沈亦梁說：“陸巡，你果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我都說了，我就是問問啊。”陸巡很委屈。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曹茂說道：“請進。”

    接著，陸巡三人便看到剛才領舞的女子帶著幾個同樣穿著的女人走了進來，在她們手裏端著的，則是酒樓給陸巡三人準備的大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