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老許茶樓門前車水馬龍，各色板車絡繹不絕。
    有空車往前走的的，也有裝滿了煤炭往回走的。
    看著眼前熱鬧的景象，茶樓內眾人更是多了閑茶談資。
    “嘖嘖，這煤炭買賣還真是生意興隆。”
    “有這買賣在手，日進鬥金也不為過了吧。”
    話音剛落，一眾吃瓜群眾七嘴八舌的附和著，眼裏盡是羨慕和嫉妒。
    這時有一個衣著光鮮的清了清嗓子：“大家夥可知道這煤鋪子一天進賬多少？”
    說著，等眾人好奇的目光匯聚過來，這男子這才得意洋洋地伸出三根手指。
    “昨天一個鋪子就進賬三千兩銀子。”
    這話一出，一眾吃瓜群眾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可是 三千兩銀子，不是三千文銅錢。
    尋常人家一年花銷也就幾十兩銀子不到，這三千兩的確有些駭人聽聞了。
    也有不服的立馬跳出來反駁道。“張大麻子，你吹牛的吧？”
    “它就算是一刻也不停歇，一天最多也就隻能賣個幾百兩銀子而已吧。”
    “王二狗，你懂什麽。”
    張大麻子瞥了一眼，不屑道：“我家有個親戚就在那裏做管事。不信你可以讓人去打聽打聽。”
    眾人見他說的篤定，不由也信了幾分。
    “嗨，人家一天賣多少是人家的事。”
    這時一人笑著打了個圓場：“我聽我家婆娘說，這煤鋪子以後還要出什麽平價煤，便宜賣給我們一些平民老百姓呢。”
    “喲，有這好事？”
    聞言眾人驚喜中帶著幾分狐疑。
    “是真的。”
    聞言眾人齊刷刷轉頭，隻見掌櫃老許正倚著櫃台擦茶盞。
    等眾人目光匯聚過來，老許這才不急不緩地將茶盞放下：“聽說是工部賈侍郎、陸尚書等人請旨，然後陛下特意恩準了的。”
    頓了頓，又續道。“隻不過這煤炭買賣畢竟剛開始鋪排，平價煤可能時間要晚一些而已。”
    有了老許這一番話，眾人自然也信了七八分。
    畢竟老許茶樓開了那麽久，老許從來沒有說過半句假話。
    一時屋內眾人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有念工部好的，但更多的是恭維當今聖人的。
    而老許這麽說，還有屋內一些托的引導，自然是得到了賈雨村的授意。
    一來是輔助試探永正帝，二來也是間接為賈雨村刷名聲。
    而此時，茶樓一個包廂內坐了兩人，一人身材略微魁梧，一人眼裏帶著幾分精明。
    這兩人不是別個，一個是醉金剛倪二，一個是鳳姐的得力助手來旺。
    “來管事這事不好辦啊。”
    倪二皺眉道：“這約定的日期還遠著呢，怎麽就突然說要收回銀子？”
    一聽這話，來旺也是眉頭一蹙。
    他自然曉得，這提前違約銀子難收，奈何奶奶那邊下了令，他也隻得跑來催銀子。
    “我也是跑腿遞個話而已。”
    來旺兩手一攤，苦笑道：“最多那利錢就不算了，這兩萬兩銀子。無論如何都要趕緊拿回來。”
    倪二擺了擺手：“不是利不利錢的問題，而是對方根本就不會答應給錢。”
    一聽這話，來旺當時就急了，半是認真半是威脅道：你要是拿不回來銀子，那就莫怪我們府上讓人去取了。”
    “喲，你老可別拿榮國府來壓我。”
    倪二放下茶盞，也不正眼看來旺的臉色，不以為然道：“這白紙黑字，可不是我簽的……”
    話說到一半，想起什麽忽然改了個口風：“不過這事倒也不是沒得商量，等我去找對方說道說道，再給來管事你答複。”
    一聽這話，來旺僵硬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
    他倒也不想和對方鬧掰，畢竟這廝還管著自家大部分的印子錢。
    不過兩人分別以後，倪二不是去找客戶要錢，而是悄摸著到了四皇子府邸旁的一處院落。
    轉眼又是三天過去，京裏開始出現了一股煤炭狂潮。
    每個煤炭鋪子都排起了長龍，有往那開會員包月的，也有往那拉煤炭的。
    而這兩天工部更是開放一些份額，讓各家競爭購買煤引。
    其實說白了就是後世那一套，分銷製、會員製、包月製。
    而這般大的動靜，也不用有心人打聽，在整個京裏都是傳的熱熱鬧鬧的。
    太子府書房內，太子趙印仁、左閣老、王子騰等人分主賓而坐，氣氛多少有些嚴肅。
    “沒想到賈雨村他們有這等妙手，能無中生財。”
    太子蹙眉道：“孤聽說工部昨天就籌到四十萬兩銀子，那這打賭……”
    說著拉長了幾分語調，目光落在左閣老等人身上，似乎在等他們的答複。
    沉默了片刻，左閣老見其他人沒有開口，這才笑著回答。
    “自然是願賭服輸。”
    “哦，左老這話裏有話，怎麽個願賭服輸法？”
    “其實這場打賭輸贏都無關緊要，這不過是陛下要插手戶部的手段罷了。”
    左閣老說著，見太子等人點頭讚同，又續道：“陛下想插手戶部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不過有以前有太上皇看著，這才相安無事。”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咱們若是再違背陛下的心思，大家都討不了好。”
    話音剛落，屋內一片死寂。顯然大家都是極為認同左閣老的話。
    良久，還是太子趙印仁開口詢問：“那左老有何高見？”
    “順勢而為，以退為進。”
    屋內眾人都不是傻子，略微揣摩便猜出了左閣老的幾分謀算。
    太子一黨如何謀劃暫且不提，卻說首輔易然等人得知了煤炭買賣的收入也是頗為驚訝。
    “難怪陛下會挑起這個打賭，也難怪賈雨村會應下這個打賭。”
    “嗯。”
    老王微微頷首：“這賈侍郎有這等斂財手段，在工部還真是屈才了。”
    頓了頓又蹙眉道：“對了，大人，這事會不會對咱們的謀劃有影響？”
    “這一次，若是再不成，估計底下的人就要離心離德。”
    “這個還真說不準。”
    易然濃眉一挑，板著臉道：“哼，這事要是那麽簡單，你們早就另請他人了。”
    “不過此事，老夫盡力就是。”
    聞言，老王連忙點頭陪笑道：“大人息怒，我這也是被老沈他們催的煩了。”
    榮國府，一嬌俏美豔的夫人，正扭著水蛇腰，笑盈盈的往東院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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