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龍頭山地下寶庫。
    “玉柔仙子已經開始做法了，山上所有人都不能在外麵走動，正好趁這個機會，也該兌現之前的賭約了！”
    段歡站在一扇厚重的鐵門前，淡然看著身前的齊康長和呼延嘯雨，認真說道。
    齊康長輕輕頷首，對言而有信的段歡表示敬意。
    呼延嘯雨則是一臉的不明所以，茫然道：“什麽賭約？啥時候賭的？難道你倆賭的是龍頭山的寶庫？賭這麽大嗎！？”
    “切，如果你們想要我龍頭山的寶庫，我保證你們不會活著離開龍頭山！”
    段歡翻了個白眼，看著並未更換衣服的呼延嘯雨，皺眉問道：“你……昨天弄得濕淋淋的，今天就沒想著換身衣服？”
    呼延嘯雨聞言，提起衣襟仔細聞了聞，而後搖頭道：“我身上連汗味都沒有，甚至還香香甜甜的，有必要換嗎？”
    “噦~”
    一旁的齊康長實在聽不下去，捂著嘴巴幹嘔一聲後，連忙打岔道：“少，少爺啊，我和段當家隻是打了一個小賭，不傷大雅的那種，等下您挑幾樣寶石，段當家會請人給你連夜鑄一柄劍，保證能襯得上你的氣質！”
    呼延嘯雨聞言，頓時恍然道：“老齊啊，還是你有心呐~”
    段歡見狀，略顯不耐煩的說道：“好了，你們兩個大老爺們就別膩乎了，現在我和你們說說規矩，進入我龍頭山的寶庫，可以隨便挑，也可以隨便拿，但必須要讓他我看到，否則賬目對不上，我不好和兩位姑奶奶交代！”
    “好，沒問題！”
    呼延嘯雨摩拳擦掌的點頭應道。
    齊康長聞言，則是略顯猶豫的問道：“那我們這次賭約，畢竟會造成龍頭山的損失，你會不會不好交代啊？”
    段歡負手而立，自信笑道：“我要的交代，是賬目上不出差錯，至於我們山上那兩位姑奶奶，一個能賺錢但不愛錢，另一個對錢財根本沒有興趣，從這件寶庫建立至今，她們甚至都沒來過一次，我身為山上糧台，隻要沒算錯賬，寶庫裏的東西，還不是隨便取用？”
    齊康長這才放下心來，點頭道：“看來是我小看了段當家，原以為你是在山上當牛做馬，沒想到你手握的實權，比起大當家也不遑多讓啊！”
    “廢話，裏四梁的職責加在一起，都足以架空大當家了……可這不是重點！”
    段歡無意間說出自己的傷心事，連忙斥責二人一聲，隨即認真說道：“我段歡甘願在龍頭山上做牛馬，全是因為小姑奶奶毫無猜疑的信任，給了我說一不二的權力！所以接下來你們不用多慮，看上什麽拿什麽就是了！”
    話音落，段歡便轉過身去，背對著齊康長與呼延嘯雨，按下鐵門上的機關，雙手用力向兩側一推，兩扇厚重的大門頓時滑入兩側石壁當中。
    珠光寶氣，瞬間透過敞開的門戶，噴薄而出。
    “接下來，你們將看到的，將會是我龍頭山真正的實力！”
    段歡轉身看向正抬手遮眼齊康長與呼延嘯雨，張開雙臂，傲然笑道。
    “早知道你們富可敵國，可還是沒想到會如此誇張！”
    齊康長輕輕放下手，看著洞內的光芒，滿是震撼的歎道。
    身為將軍府二公子，呼延嘯雨則顯得更為冷靜，在適應了眼前的光芒後，便徑直走過段歡身邊，大步來到寶庫之中，看著堆積成山的金銀，琳琅滿目的珠寶，搖頭道：“還算不錯，但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誇張嘛！”
    齊康長聽聞呼延嘯雨的評價，連忙對段歡說道：“他，畢竟是將軍府的公子，吃過見過，吃過見過……”
    段歡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帶著齊康長一並走入寶庫，認真介紹道：“呼延家掌管北境近三百年，手上積累的財富自然無可比擬，我們龍頭山隻是偏居一隅，手上的生意無非是掌握了山中土匪銷贓的渠道，地下軍火的話語權，以及山中采藥的貨源，在加上我時不時去剿滅一些其他綹子而已，能攢下這些財富，也算是不容易了！”
    呼延嘯雨聞言，不禁與齊康長對視一眼。
    龍頭山的財富，就是北境政務積弊的最佳佐證。
    而段歡的話，更是代表龍頭山最鄭重的警告。
    龍頭山如今所掌握的生意，早已脫離了土匪的層次，而是真正擁有了裂土稱王的資格！
    所以段歡才要在今日，利用完成賭約的契機，向未來的鎮北大將軍做出警告。
    無論何時，不要試圖針對龍頭山，否則這龐大的財富，海量的軍火，背靠複雜的利益關係，隨時都能讓北境徹底陷入動亂。
    其他手段暫且不提，單就是讓廉價的火繩槍毫無節製的散入北境，頃刻間便是天下大亂，而龍頭山仍然可以靠彈藥生意，繼續坐收漁利。
    所以未來的鎮北大將軍，該如何對待龍頭山，將會是一個極其嚴肅的話題！
    “少爺，你隻管去挑選合適的珠寶，我去和他聊聊！”
    齊康長對呼延嘯雨叮囑一聲，而後拉著段歡走到寶庫門口，認真問道：“你這是在向我們示威？”
    段歡淡然一笑，正色道：“我隻是讓你們認清龍頭山，將來別做出錯誤的選擇！”
    “可你知不知道，少爺他將來若想讓北境政通人和，剿匪就是必須要走出的一步，而你現在讓他看到龍頭山的可怕，他將來必定會將矛頭對準龍頭山！”
    齊康長低聲喝道。
    段歡攤手道：“那就對準嘍~龍頭山或許還沒有對抗鎮北軍的實力，但絕對有拉著鎮北將軍府同歸於盡的實力！哪怕這二傻子將來會頭腦一熱，但他身邊不是還有你這麽一個聰明人嗎？”
    齊康長頓時啞然，略作思忖後，沉聲道：“我知道龍頭山的行事規矩，從來沒有滋擾過百姓，隻是針對其他山頭的土匪，但是你們賣出的火繩槍，最終還不是要打在那些百姓的身上，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我都不會允許你們繼續做大！”
    “或許，等到你們兩個掌權後，可以成為我們龍頭山唯一的客戶，這樣大家就可以相安無事了！”
    段歡笑著說道。
    齊康長一怔，繼而問道：“你，你是讓龍頭山，成為北境官商？”
    “天元山主宰綠林二十載，仍舊一門心思想著洗白，也算是給所有土匪提了個醒，落草為寇終歸不是長久之道，我也得給龍頭山謀一個未來！”
    段歡雙手揣在袖子裏，認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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